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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以前有多看不起,現在就有多令人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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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琪拿過車鑰匙,起身說:“我去找找看。”

  廖蕓微微點頭。

  聽到關門聲,廖蕓想了想,放下咖啡移步到沙發另一端。左手拿起聽筒,右手開始撥號。

  撥打國內家里的座機號碼。

  要是換以前,廖蕓是不會為了女兒這點事去打擾丈夫的。

  畢竟丈夫一天忙到晚,很少有清閑時間。

  做妻子的在正事上幫不了忙,那就把家中打理好,不給丈夫拖累。

  今天之前,廖蕓對女兒感情生活的態度就是:張宣是好是賴,是甜是苦,得女兒自己先嘗嘗再說,得女兒自己先把把關再講。

  在廖蕓眼里,反正女兒還太過年輕,還遠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遠沒到性子定型的時候。

  花季雨季有喜歡的男生也是正常事,沒什么大驚小怪的,更沒必要大動干戈。

  至于張宣,廖蕓還沒正式接觸過,一切都不急著下結論。

  混體制這么多年,有些東西廖蕓看得很透徹:男朋友就只是男朋友,不是丈夫,替代不了丈夫這個角色。

  戀愛和結婚完全是兩碼事,不論相提并論,不論混為一談。

  到了她家這個層次,戀愛的對象往往不是結婚的對象。

  再說了,以上一次在賓館里的情形看,女兒雖然很喜歡人家,可這男生未必有多么喜歡婷婷。

  所以她對女兒感情一直保持不咸不淡,認為女兒玩累了就會厭倦了。隨著年歲增長,也會慢慢構建新的世界觀。

  而對張宣,廖蕓一直是淡淡然然。說句不好聽的,就是無視。

  電話響了5聲才通。

  “廖蕓啊,我剛才在洗澡。”那邊傳來一個聲音,是莉莉絲的爸爸,文征。

  廖蕓看看時間問:“你才回家?”

  “對,今天開了個會,比較晚。”文征如是說。

  廖蕓又問:“那你吃晚飯了沒?”

  文征回答:“吃了,在路上吃了回來的。”

  接著不等廖蕓說話,就關心問:“我們早上才通電話,你現在又打過來,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有點事。”

  廖蕓說:“我給你推薦一本書,你去看看。”

  文征愣了下,妻子很多年沒給自己推薦書看了。

  上次是什么時候?

  好像還是10年前吧,那時候自己肩膀上的擔子還沒這么重,有時間看書。

  但今天妻子突然要推薦一本書給他看,肯定透著不同尋常,文征一下就來了興趣:

  “哦,什么書?值得你大老遠打電話特意說它。”

  廖蕓說:“風聲。”

  文征有些意外:“風聲?”

  廖蕓嗯一聲,就道:“前陣子報紙上鋪天蓋地在報道它,鬧得沸沸揚揚的,你應該聽過吧?”

  文征掃一眼茶幾上的一摞報紙,饒有意味地回答:“不只是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現在更鬧騰了。”

  這回輪到廖蕓驚訝了:“都出版這么久了,這些媒體吃飽飯沒事做了么,還在持續報道它?難道它獲大獎了?”

  文征笑道:“那倒不是。而是“風聲”的作者又出了一本新書,叫“潛伏”。”

  廖蕓領悟極快:“潛伏比風聲更有影響力?”

  “差不多是這樣。”

  文征應一聲,就抽出一份報紙簡單介紹一遍:“這“潛伏”是8月初流入市場的,到如今滿打滿算還沒超過0天,但在國內就已經賣出了10萬冊,市場反響很大。”

  廖蕓這下子更驚訝了,一不小心來了個三連問:“賣的這么好?這么暢銷?寫得很好嗎?”

  文征換一份報紙:“確實賣的好。至于寫得好不好,我今天剛讓人買回來一本,還沒看。”

  廖蕓錯愕:“你主動買回來一本?你最近到了關鍵時刻,這么忙,還有時間看這個?”

  文征懂妻子的意思,以家常話的口吻放松心情說:“不看不行,這“潛伏”在社會上的反響很大。

  幾天前,我跟一個領導吃飯。

  席間領導突然問我:聽說你們邵市出了個了不得的大作家,在沖擊茅盾文學獎?

  峩當時也是一知半解,所以從長市回來后,我打算抽時間看看。”

  廖蕓敏銳地抓住幾個點,語氣不由加重了幾分:“這事你領導都知道了?這三月是邵市的?在沖擊茅盾文學獎?”

  文征不知道妻子為什么忽然一改平時的形象,不鎮靜了?但知道肯定事出有因,于是挑了幾篇新聞內容講給她聽。

  夫妻倆保持往日的默契,一個挑重點內容念,一個靜靜地聽。

  十來分鐘后,文征笑說:“你現在清楚了吧,邵市出了個這么厲害的人物,我這個父母官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實在說不過去。”

  聽完幾篇關于“風聲”在國內外大賣、“潛伏”在業界的贊譽、“潛伏”沖擊茅盾文學獎、以及作家三月的千萬財富密碼后,廖蕓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真的是陷入了沉默。

  她平時也是個果干伶俐的性子,但此刻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好像說什么話都無法描述此時的復雜心情。

  她情不自禁地望了望外面的天色,還尚早,從大西洋刮來的季風吹得窗外樹葉子嘩啦嘩啦作響。

  廖蕓看也不看,右手探出,習慣性地拿咖啡,但卻撲了個空。

  瞟一眼,看到咖啡留在茶幾另一端,她暗暗揉了揉眉心,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幕幕。

  有關張宣的一幕幕。

  當初在老六飯店,出國前夜的女兒死纏爛打地跟人家吃了頓飯,這是廖蕓第一次關注張宣。

  而第二次關注張宣是在邵水橋附近的一家賓館里。

  那天晚上婷婷主動的樣子時不時讓她想起。

  而張宣那淡定的情形也是讓她內心有些意外,且也有些不喜。

  意外是因為張宣這個年紀面對女色能泰然處之,是比較難看到的。

  不喜那就是身為母親的天性使然了。

  女兒這樣上桿子對一個男生,讓她不喜。

  而這男生面對這么熱情的女兒,竟然沒有太大情緒波動,更讓她不喜。

  這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自己的掌上明珠在情感上出于絕對弱勢。

  代表了女兒不受待見,代表了女兒沒有魅力,更代表了張宣不是特別喜歡女兒。

  甚至夸張一點想:之所以能出現賓館的那一幕,可能還是女兒極盡誘惑所致。

  這擱一個母親,一個愛女兒甚過愛自己的母親,誰受得了?

  誰心里都會由不滿!

  可是誰曾想到?

  一轉眼功夫,那個曾經讓她內心有所不喜、讓她看不到一絲閃光點的少年,竟然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才華。

  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多的榮耀加身...

  一連寫出兩本名震文壇的佳作已然是實屬不易,已然是了不得,已然是讓人震撼。

  但如今丈夫卻告訴自己,這張宣要沖擊茅盾文學獎了。

  張宣筆下的“潛伏”正在沖擊中國文學最高獎項茅盾文學獎了。

  這片刻,這瞬間,這剎那,廖蕓都以為自己聽錯了,都恍惚了。

  不過她明白地緊,這事由丈夫親口說出,那就不可能有假。

  等了許久,沒等到妻子的只言片語,文征看了看電話,心想是不是電話意外掛斷了,于是問:

  “還在?”

  “在,你說。”幾秒后,反應過來的廖蕓出聲回答。

  文征似有所悟,非常好奇:“你今天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認識這個作家三月?”

  廖蕓深呼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答說;“認識!”

  文征問:“誰?”

  廖蕓說:“張宣。”

  文征看一眼潛伏這本書,再次重復問:“你說誰?”

  廖蕓再次回答:“張宣。”

  文征頓了頓,“婷婷喜歡的那個男生?”

  廖蕓說:“就是他。”

  這次輪到文征沉默了,他第一時間是不相信,但下一秒又信了。

  因為最近邵市有好多關于作家三月的傳言。

  其中有一個版本就神乎其神地傳:作家三月來自下面的回縣,來自前鎮,年歲0左右。

  這和張宣的信息基本吻和。

  而且廖蕓都打電話過來了,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

  見丈夫許久不出聲,廖蕓問:“我這么說,你信了?”

  文征說:“信了。”

  廖蕓試探著建議:“要不要安排人調查下?”

  文征想了想,拒絕道:“不用,這是好事,上面都有聽說三月,我們順其自然就好。”

  聽到丈夫這么說,廖蕓也是熄了要去深究一下的心思。

  天聊到這,夫妻倆拿著聽筒忽地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一時間竟然怔在那,都不出聲。

  雖然都已經相信張宣就是大作家三月。

  可這種令人窒息的消息還是來得太過突然,來得太過猛烈,還是在深深地刺激著夫妻倆的神經。

  尤其是廖蕓,以前有多看不上張宣,現在張宣就有多么讓她側目!

  比鉆石珠寶還令人側目!

  安靜一會兒...

  最后還是文征率先打破僵局,問:“你今天是怎么知道這消息的?”

  廖蕓把女兒和張宣打電話的事情原原本本敘述一遍,末了開口道:“張宣要來英國。”

  文征問:“婷婷怎么說?”

  廖蕓瞥了眼淋浴間:“還能怎么說,你應該想的到。”

  文征沉吟一陣,就說了他自己的看法:“這事還早,也不是小事,我們再等等,再觀望觀望。”

  廖蕓明了,“那行,先不說了,你在國內好好照顧自己。”

  “嗯。”

  掛斷電話,廖蕓不動聲色地回到沙發另一端。

  拿起咖啡看了看,起身倒掉,洗干凈杯子后另泡一杯。

  0分鐘后…

  莉莉絲從淋浴間出來了,一邊用干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發,一邊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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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狀,廖蕓也跟著看起了電視。

  母女倆誰也沒主動搭話,誰也沒提及張宣這個人,誰也沒提及張宣有多么了不起的成就,默契地看著電視。

  就好像張宣這個人似乎不存在似的。

  半個小時后。

  謝琪回來了,手里拿著本書。

  莉莉絲接過一本“風聲”,只見封面標注的是英文名:TheMessage.

  而原著作者標注并不是英語三月,而是拼音寫法:YueSan.

  對著封面凝視半晌,莉莉絲期待地問:“這書在書店暢銷嗎?”

  謝琪貓一眼廖蕓,點頭又搖頭,實話實說:

  “我問過店員,賣得挺一般,買的最多的是華人和亞裔。

  英國本地人買的不是太多。大分部是學者類型的人和大學生買著看。普通市民基本不怎么關注它,買的少。”

  聽到這情況,非常期待的莉莉絲有著明顯的失落,用手輕輕撫摸幾遍書的封面后,開始發怔。

  廖蕓聽了沒做聲,掃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兒,開始翻開看了起來。

  雖然里面是英文,但壓根難不倒海龜廖蕓。

  謝琪好像非常能理解莉莉絲的心情,伸手拍拍她肩膀后,也是盤坐在沙發上看了起來。

  深城。

  “多少錢?”張宣從1號隔間出來,問老板娘。

  老板娘看一眼電話上的小屏幕,再看一眼記錄本,說:

  “你打了兩個電話,第一個時長1分秒,算分鐘;第二個17分11秒,算18分鐘。

  總計0分鐘,600塊錢。”

  張宣聽得眼皮直跳,這真他娘的比搶錢還快啊。

  一個電話就去了一個大肥豬。

  一個電話就是普通人的大半年收入了。

  心里腹誹歸腹誹,但這畢竟是愿打愿挨的買賣,張宣掏錢掏得很是爽利。

  老板娘接過錢,看著這只肥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小伙子,歡迎下次再來。”

  走出門店,楊蔓菁捂著心口一副好痛的樣子說:“表哥,你太奢侈了,你太浪費了。

  我要是把小十一叫出來,剛才的電話費能少一半。”

  張宣有些意外:“這老板娘有個兒子?”

  “對啊,這老板娘的兒子在澳洲留學呢,她很中意小十一的。”楊蔓菁如是說。

  張宣笑了:“要是小十一出來,我估計老板娘都要氣炸了,哪里來的少一半?”

  “哦,哦哦,也是哦!小十一那么喜歡你,老板娘估計殺人的心都有。”

  “所以啊,你是個二貨,盡出些餿主意。”

  “嗯嗯嗯,我是二貨。你是二貨的哥哥,一貨。”

  “......”張宣瞄了眼,忍不住想打人。

  晚上,書房。

  阮得志找到張宣:“你上次說要一輛車,現在還感興趣嗎?”

  張宣眼睛一亮,放下“平凡的世界”,迫不及待地問:“海關有車了?”

  阮得志溫笑著說:“有。”

  張宣問:“什么牌子的車?”

  阮得志說:“虎頭奔。”

  好車啊,虎頭奔在這年頭絕對算得上極品好車了。

  張宣問,“老舅,這車要多少錢?”

  阮得志說:“市場價比較貴,不過你只要給財務處繳納15萬即可。”

  張宣麻了:“這么便宜?大背景”

  阮得志頷首,卻不往深里說,只是道:“這是別個特意勻給我的,你明天去辦理手續吧,車子已經上了牌,手續也齊全,你直接開走就成。”

  見老舅遮遮掩掩,張宣識趣地不再深問,而是起身去客廳給李梅打了電話。

  電話內容很簡單,讓李梅明天上午來蛇口海關把車開走。

  第一輛車,而且還是虎頭奔這種好車,張宣雖然動心,雖然不舍。

  但他還是把車交給了公司,這樣李梅出去辦事就有面兒。

  畢竟李梅現在做的生意都不小。外貿也好,房地產也罷,經手都是幾百萬、幾千萬的買賣,接觸的人更是有頭有臉,總是打車去也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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