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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你的代價太昂貴了,我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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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梅閣很大,里面除了紅木桌椅外,還有配套的組合沙發,8面屏風。

  張宣走進去的第一感覺是古香古色,同外面的現代化裝飾完全不一樣,根本看不出這里是西餐廳。

  眼睛在布藝沙發上瞧了瞧,大而舒適,蠻適合做運動。張宣忍不住想,這種布置難道是游慧云為了討好背后的人?

  可是下一秒,他又否定了。

  游慧云不是傻子,不會這么明目張膽。

  袁瀾落座,張宣跟著坐在側面。服務員跟進來倒茶水,點單。

  張宣發現,這婭米西餐廳有點意思啊。。客廳經理也好,服務員也罷,身材都比較高挑,臉蛋也清一色的水準之上。

  有的甚至可以說得上漂亮。

  袁瀾大方,一口氣要了法式鵝肝、法式焗蝸牛、法式扇貝和法式洋蔥湯。

  張宣不是特別喜歡花里胡哨的西餐,作為地地道道的吃貨,還是牛排最實在,最飽腹。

  點完菜,兩人開始談天說地。

  袁瀾似乎對張宣小時候的經歷特別感興趣,這個話題一聊就是十多分鐘。

  上菜了,什么開胃菜啊、湯的、熱頭盤啊…

  哎,張宣壓根就不想碰,但為了給袁瀾面子,勉為其難吃地很開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吃西餐就像擠牙膏似地,吃的蛋疼。

  但這味道確實不錯,讓他的怨氣一下子化了不少。

  一邊吃飯一邊聊,兩人說著說著,話題就到了袁瀾身上。

  袁瀾主要介紹在歐洲留學時的經歷,所見所聞。

  張宣問她:“外面的世界這么豐富多彩,為什么會選擇回國?”

  袁瀾沉思幾秒,說:“在歐洲雖然呆了好幾年,但無論走到哪,自己始終是一個外人。

  我感覺自己融入不了他們,他們也接納不了我。”

  張宣舉杯:“就沖這一點,你就比大部人強。來,這杯我敬你。”

  袁瀾詫異,“你對留學生有偏見?”

  張宣搖頭:“我對留學生沒偏見,在這年頭,神不渡人,人也難自渡。

  現如今國內確實不如西方國家發達,有些留學生選擇就地留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能經得住誘惑回國的,都是英雄,值得傾佩。”

  袁瀾笑笑:“也許是在外面過的并不好,才選擇回國呢。”

  張宣跟著笑了:“那也是喝過洋墨水的人才。”

  相視一笑,兩人舉杯,碰一起,干了。

  喝一小口酒,袁瀾起身歉意地說:“我去洗個手。”

  “請便。”張宣看一眼,低頭繼續對付牛排。

  開門,關門,袁瀾轉身走幾步,同料想中的一樣,在拐角果然遇到了熟人。

  此刻游慧云正在跟一個領班低聲說叨著什么,見到袁瀾時,立馬揮揮手讓領班先去忙。

  游慧云笑道:“聽說你來了,我剛才還想去包廂打個招呼,沒想到你出來了。”

  袁瀾回答:“小京說你在樓上休息,那時候我就沒打擾你。”

  游慧云說:“今天下午做了一臺大手術,有點困,回來就在樓上瞇了小會。”

  袁瀾走過來圍著游慧云轉半圈,夸贊說:“你這是哪買的新衣服?穿你身上真好看。”

  游慧云低頭瞅一眼自身:“這是老衣服,只是以前沒怎么穿。”

  接著她眼神在袁瀾身上溜一圈,停在手提包上:“你這是要走?”

  袁瀾晃晃手里的BB機,笑著說:“不巧,遇到點急事得先走。”

  游慧云問:“不是說在宴請朋友嗎,你朋友呢?就這么撂下不管了?”

  袁瀾說:“他在包廂。我剛想拜托你幫我照顧下他,等會安排人幫我送他回去。

  沒想到在這遇見你了,那好,都省得我上樓去打擾你了。”

  游慧云目光在她面上停留一秒,答應了。

  袁瀾得到確切回復后,又折返回包廂跟張宣說:

  “大作家,我剛接到消息,夜場那邊有人鬧事,我得趕回去看看。

  今天不好意思啊,得先走,改天我再重新張羅一桌給你賠罪。

  我已經拜托朋友了,等會吃完,她會安排人送你回去。”

  張宣有些意外,卻又不意外,客氣說:“沒關系。有事你就先走吧,現在還早,我自己打車回去就成。”

  就在這時,游慧云出現在了門口。

  袁瀾見狀,趕忙拉著兩人介紹道:

  “這是大作家,張宣。”

  “這是我朋友,游慧云。”

  游慧云伸手說:“你好。”

  張宣跟著伸手:“你好。”

  袁瀾目光隱晦地在兩人身上快速徘徊幾趟,又是歉意地跟兩人說一通,然后一副急著有事的樣子走了。

  游慧云親自送袁瀾到樓下,回包廂時,看張宣還坐在那慢條斯理吃牛排,臉上的莫名笑意一閃而過。

  走過去坐對面,招呼:“好久不見。”

  張宣頭都沒抬,塞一小塊牛肉放嘴里,細嚼慢咽,懶得回應。

  游慧云安靜打量他一番,安靜地看著他又吃了兩塊小牛肉,爾后拿出女士煙。

  問:“不介意我吸煙吧?”

  張宣還是沒看她:“介意。”

  游慧云沒聽到似的,點燃煙,吞云吐霧一口,把玩著火機說:

  “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張宣抬頭,這次看她了,“我不意外,你也同樣不意外。不是么?”

  說著,張宣把空盤放一邊,抽用紙巾擦擦嘴:“一份牛排不夠,再幫我叫一份。”

  游慧云問:“沒吃晚餐?”

  張宣嗆她:“吃了晚餐我還來你這干什么?”

  感覺他和以往不太一樣了,游慧云愣了下,但還是起身到門外,吩咐服務員再端一份牛排進來。

  回到座位上,游慧云問:“你怎么和袁瀾認識的?”

  張宣反問:“你不知道?”

  游慧云吸口煙,“我只知道她在蓄意接近你,其它的不知道。”

  張宣想了想,把白蘭地原液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隨后問:“你和她怎么認識的?”

  “也是蓄意接近我。”

  游慧云左手把玩著打火機,藍色火焰升起又滅。

  張宣想起李梅曾經說過的話,明知故問:“找你做什么?”

  “拿地。”

  “你不是才來羊城一年么?”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袁瀾這么費盡心思靠近你,你很能拿地?”

  “多了沒有,幾塊沒問題。”

  第2份牛排來了,張宣沒做聲,拿起刀叉繼續吃牛排。

  游慧云看著他吃了會,半晌問:“袁瀾這人你怎么看?”

  張宣喝口紅酒,看著她眼睛說:“在來的路上,她跟我講:她本質上是個商人,不做賠本買賣。”

  游慧云右手棱在桌上,撐著下巴道:“雖說勢力了點,但我更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

  要不是她,我還得費盡心思去校門口堵你。”

  張宣錯愕:“堵我?”

  游慧云左手小指撇撇煙灰,漫不經心說:“一次大雨天,我開車在中大南門呆了兩小時。運道不好,沒碰到你。

  一次是半夜,心血來潮去那聽了半小時歌?”

  張宣問,“半夜?”

  游慧云回答:“對,半夜。”

  張宣又問:“為什么是半夜?”

  游慧云神秘笑笑:“你猜,為什么是半夜。”

  對視幾秒,張宣道:“還是說說袁瀾這人吧,我對她比較好奇。”

  游慧云問:“為什么好奇?”

  張宣說:“好奇就好奇,要理由嗎?”

  游慧云說:“都說好奇是喜歡的開始,難道你想上她?”

  接著她又說:“如果你想上她,還不如上我,我比她有資本。”

  張宣臉一垮,認真道:“你要是再這樣,我就走了。”

  游慧云笑了,她這幾年來很少笑,笑起來如同柳葉一般春回大地,兩片薄薄的小嘴唇在笑,疏疏的眉毛和眼睛都在笑。

  她說:“不要太認真,認真生活會少了很多樂趣。”

  張宣望著她,等她說話。

  游慧云又吸口煙說:“袁瀾這人有魄力,有頭腦,有手段,有人情味,這些是優點。

  但她有些事上不得臺面,我不希望你和她走的太近。”

  張宣古怪地看她:“希望?那你希望我和你走近?”

  游慧云笑了,“以前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我自己年輕的時候,那時候特別想把你變成另一個我,咱倆一起抱團取暖。

  不過現在你要是想接近我,我也不拒絕。”

  說著,游慧云右腳脫下鞋子,直接在桌下把腿伸了過來,擱他大腿上摩挲幾下:

  “你要是渴了,背后就是沙發,直接抱我過去就可以。”

  張宣面色平靜地開口:“我在吃東西,別影響我食欲。”

  游慧云卻說:“得知你在這里,我特意洗了澡、換了新衣服下來的。”

  張宣放下刀叉,嘆口氣道:“酒不錯,菜不錯,就是人有點瘋。”

  游慧云迷花眼笑,把腿收回來。

  穿好鞋,她收了臉色,冷冷清清說:“袁瀾她們兩姐妹都是私生女,她的便宜父親因為某些原因自殺了。

  她母親是個非常要強的人,為了養活兩姐妹,為了給兩姐妹提供好的教育環境,找關系去了澳門。”

  她吸口煙問:“你知道澳門什么最掙錢嗎?”

  張宣拿起刀叉,接口道:“當然是跟“賭”沾邊的東西。”

  游慧云點頭:“她母親在澳門做過清潔工人,做過苦力,最后機緣巧合之下做了疊碼仔。

  疊碼仔雖然辛苦,還要受氣,但確實掙錢。這也是袁瀾兩姐妹能相繼留學深造的原因之一。”

  張宣這時問了他一直很好奇的問題:“好不容易學有所成,回國后袁瀾為什么要經營夜場?

  經營夜場就算了,還養了那么多人,這可不是一條好路。”

  游慧云告訴他:“除了出人頭地的野心外,她有她的苦衷吧。

  她和她妹妹曾躲在鄰居家里,親眼看到一伙人破門而入、把她母親帶走了,那天后她母親再也沒回來。”

  這個話題點到為止,游慧云問:“聽說你看中了一個紡織廠?”

  張宣蹙眉:“你調查我?”

  游慧云承認地好干脆:“我還知道你是個大作家,寫了“風聲”。

  不過我更喜歡你“知音”上的文章,有情趣,懂冷暖,知人心,識女人。”

  張宣刀叉相交,把牛排切成小四方塊,說:“袁瀾打算把她妹妹介紹給我,這事你怎么看?”

  pia地一聲。

  游慧云把打火機輕輕壓在桌面上,似笑非笑地說:“她這是癡心妄想。”

  張宣眼皮掀掀,“你見過她妹妹?”

  “當然。”

  “長得怎么樣?”

  “還行,但比米見差遠了。”

  張宣無語,“說說吧,你今天找我何事?”

  游慧云說:“我說是來敘舊的,你信嗎?”

  張宣回答道:“我信。”

  張宣說完“我信”,包廂一下陷入了死寂。

  一個吃,前后吃了兩份牛排。

  一個吸煙,接二連三,不大功夫,煙灰缸里落了三個煙蒂。

  吃完,放下刀叉,張宣擦擦嘴手和嘴,端起杯子抿一口紅酒問,“你既然調查過我,那紡織廠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游慧云問:“你想知道哪方面?”

  張宣說:“我都想知道。”

  游慧云豎起食指搖搖:“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張宣雙手擱桌上:“那就撿免費的說。”

  游慧云問:“跟我睡一晚這么難?”

  張宣如實說:“穿衣、脫衣、穿衣的事情,不難。但沒法收場。”

  游慧云哈哈大笑,笑一陣后伸出三根手指說:“你問,我回答你三個問題。”

  張宣問:“紡織廠為什么突然多了這么多搶食者?”

  游慧云簡單說了四個字:“地鐵線路。”

  張宣明了,又問:“那三家競爭者實力怎么樣?”

  游慧云說:“第一家是國企,是新成立的房地產公司,資本雄厚,但它們的主場是深城。紡織廠只是它們的押注之一。

  第二家是報社,它們想聯袂香江資本開拓新領域。

  你的第三個競爭者是私人企業家,有些關系,但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張宣吸口涼氣,起身。

  知道在游慧云眼里不當回事的競爭者,卻是自己無法撼動的大山。

  掏出一把錢,也不數,放桌上,打算直接走人。

  游慧云提醒:“你還有免費一問。”

  張宣擺擺手:“謝謝,沒必要了。”

  游慧云跟著起身:“紡織廠你打算放棄?”

  張宣面色平靜地道:“做人得有自知之明。”

  游慧云說:“我也許可以幫你。”

  張宣停住腳步,頓了頓,繼續走:“你的代價太昂貴了,我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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