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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自己挖坑,要了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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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宣放下電話在發呆,京城的陶歌放下電話后也在發呆。

  不,準確來說,陶歌是在靜思。

  時間嘀嗒嘀嗒走著,慢慢地一盞茶功夫就過去了。

  陶歌拿起書桌上的“風聲”細細翻了二十多頁,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想起在邵市鄉下農村發生的那一幕幕,想起在采訪時張宣侃侃而談的樣子。

  踟躕幾秒后,陶歌放下手里的書本,起身整理一番儀容,走出辦公室。

  “咚咚咚…”

  陶歌穿過走廊,來到掛有“總主編”銘牌的辦公室門口,開始禮貌地敲門。

  “進來。”幾次聲響過后,里面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

  開門,關門。

  見到是陶歌款款而來,書桌后的洪振波一改嚴肅狀態,瞬間擠出笑意問:

  “這個時候了,你怎么還沒下班吃中飯?”

  陶歌熟練地給洪振波倒一杯熱茶,隨后端莊地坐在辦公桌對面。

  笑著回答:“叔叔現在忙不忙。”

  聽到喊“叔叔”,而不是平時公事公辦的“總編”,洪振波立馬知道陶歌找他有私事。

  喝口茶,就和氣地問:“剛空閑下來,說說看,找叔叔有什么事?”

  兩人很熟,所以都沒太過客套,陶歌當即直來直去地講:“我剛才跟三月通了電話。”

  洪振波對此沒有意外,沒做聲,眼睛看著她,等待下文。

  陶歌繼續講:“三月讓我代他感謝叔叔在報紙上的溢美之詞。”

  洪振波笑著頷首,不可置否。

  陶歌簡單地把之前的電話內容敘述一遍,道:“我把人民文學打算送選“白鹿原”參加茅盾文學獎的事情跟三月說了。”

  聞言,洪振波小幅度動了動身子,他知道陶歌說了這么多,現在的才是重點。

  不急不慢又喝口茶,洪振波好奇問:“三月有什么反應?”

  兩人對視半晌,爾后陶歌忽地露出一個神秘笑容:

  “叔叔,您自詡博學多才,要不猜猜看。”

  洪振波聽笑了,手指隔著書桌指指點點她,想了想感嘆道:“這三月野心不小啊。”

  陶歌笑而不語。

  洪振波問:“聽到這個消息,他很緊張吧?”

  陶歌點頭又搖頭:“緊張是自然的,但比我想象中沉得住氣。”

  洪振波來了興致:“他怎么說?”

  陶歌回答:“三月沒有就“白鹿原”和茅盾文學獎的事情發表任何只言片語。

  但卻告訴我,他目前在傾注心血寫一部,已經24萬字了。”

  見洪振波怔神,她又補充一句:“三月說,這部在暑假完本,大概8月份完本。”

  敏感的8月份,人精似地洪振波一聽就懂,收起表情道:“他很自信呀。”

  陶歌面帶笑意地幫腔:“我們都在報紙上稱呼人家為天才作家,天才作家自然要有傲骨。”

  洪振波意外地看她一眼,半真半假問:“你似乎很看好他?”

  陶歌不避諱:“我還打算認他做弟弟。”

  洪振波臉上的意外更甚,考慮一番,隨后講:“你去訂幾張機票,我們去羊城看看。”

  陶歌錯愕:“叔叔想親自過目三月的新書?”

  洪振波鄭重說:“這么大的事不能兒戲,而且我也想看看三月長什么樣,更想看看他的新書當不當得起你的用心。”

  “行,機票的事情交給我,謝謝叔。”目的達成,陶歌臉上一下舒展了很多。

  見陶歌起身要走,洪振波伸手喊住她:“等下。”

  陶歌停下腳步問:“叔,還有事么?”

  洪振波拉開抽屜,從里面掏出一小盒大紅袍茶葉,遞給她道:“跟你爸說,我愿賭服輸,這玩意兒歸他了,要他整桌好菜,我改天上門。”

  陶歌似乎知道賭約,伸手接過茶葉就巧笑道:“他現在可沒空,叔叔有得等了。”

  洪振波一愣,隨即高興地問:“真的要外調了?”

  陶歌笑著點頭。

  “叮鈴鈴…叮鈴鈴…”

  張宣癱在沙發上神游物外的時候,茶幾上的電話又響了。

  接起,問:“你好,哪位?”

  “是我…”

  “陶女士,中午好,吃中飯了沒?”

  “叫姐。”

  張宣,“……”

  陶歌笑說:“怎么,不愿意?”

  暈頭,這娘們還不依不饒了?

  張宣回答道:“不是不愿意,我覺得等我功成名就時、再喊你更有成就感。”

  陶歌一下就懂了,“你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對吧?”

  張宣樂呵呵直笑,不做聲。雖然就是這個意思,但傻子才承認。

  畢竟承認就變味了。

  變成交易了。

  陶歌是個聰明人,不再糾纏這話題,轉而說:“星期五我們會來羊城一趟。”

  張宣疑惑,“你們?”

  陶歌回答:“對,我和洪總編。”

  今天星期天,星期五那就是4月2號,張宣說:“行,到時候我來機場接你們。”

  沒想到陶歌無情地問,“你有車嗎,來機場接我們?”

  “沒有。”

  “那你在中大等我們吧,做好飯菜等我們,我們讓別人來接。”

  “不是,別讓我做菜啊,下館子行不行?”

  “我天天下館子,吃膩了。”

  張宣腦殼疼,“要是做的不好吃,那你到時候可別嫌棄。”

  陶歌單刀直入地問:“有野味沒,我懷念你老家的野味。”

  “有啊。為了討好你,我不但會有野味,還會有干蕨菜。都是從家里帶過來的。”

  陶歌開心笑了:“好,這兩菜我都愛吃。”

  張又琢磨著問:“洪主編喜歡什么口味的飯菜?我做下準備。”

  陶歌說:“算了吧,他是滬市人,口味獨特,愛吃淮揚菜,你別管他。你照顧好我就行。”

  張宣咧咧嘴,笑道:“沒問題,保證把你照顧得穩穩當當的。”

  長市。

  當張宣和陶歌在電話中扯皮的時候,杜靜伶出現在湘雅醫院外的一家報刊亭。

  杜靜伶驚訝地瞧瞧這份報紙的頭版頭條,瞧瞧那份報紙的頭版頭條,好一陣后對里面的老板講:

  “這些報紙一樣給我來一份。”

  “好嘞。”賣報老板手腳麻利,瞬間聚攏一堆。

  “多少錢?”

  “5塊8。”

  “給。”

  回到家,杜靜伶把報紙放茶幾上,就拿起電話給艾青打了去。

  “媽,你小女婿上報紙了。”

  “什么報紙?”

  杜靜伶說:“有名有姓的大報紙都能看到,您去看看。”

  艾青急問:“好事還是壞事?”

  “當然是好事,關于“風聲”的新聞鋪天蓋地,滿大街都是。”說著,杜雙伶揶揄道:

  “老媽子,你這回不服不行,還是妹妹眼光好,張宣這回算是一朝成名天下知了。”

  艾青當作沒聽到,pia地一聲直接掛了電話,走出辦公室對外面走廊吆喝一聲:

  “小紅,把今天的報紙送一份到我辦公室。”

  “好。”

  “咱媽把電話掛了?”伍國瑞做好飯菜,就來到茶幾旁開始翻看今天的報紙,見媳婦一臉笑意,就打趣問。

  杜靜伶伸個懶腰,“不掛不行,不然老臉往哪擱?”

  姐姐杜靜伶買報紙的時候,妹妹杜雙伶也在買報紙。

  中大南門外。

  眼瞅著杜雙伶報紙是買了一份又一份,等了許久的鄒青竹再也忍不住問:

  “雙伶,你買這么多報紙在干嘛?還不回去做飯的話,等會一不小心把你家那位餓死了。”

  杜雙伶此刻心情大好,嫣然一笑道:“餓著吧,餓死了我負責。”

  鄒青竹犯迷糊。

  一旁的文慧也迷糊,不過她很快就發現,杜雙伶買的每份報紙都有一個共同點:風聲。

  幾乎是一瞬間,文慧就想起月初在小禮堂前的對話。

  那時候張宣問她看過風聲么,自己則反問“風聲是什么?是新出來的文學作品嗎?”

  這么想著,文慧不動聲色地靠近一份報紙、以極快的速度瀏覽一遍,稍后又退后一步,安靜地等待杜雙伶買報、付錢。

  穿過南門,回學校的路上,手里串滿袋子的鄒青竹問杜雙伶:

  “雙伶,你認識這個寫“風聲”的大作家?”

  “嗯,認識。”杜雙伶輕輕“嗯”一聲,隨即笑盈盈地補充一句:“其實你們也認識。”

  她知道三人天天在一起,這東西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還不如大大方方承認。

  聞言,鄒青竹同文慧對視一眼,想起張宣那堆滿書卻神神秘秘的書房,頓時張口而來:“是、是張宣?”

  “嗯。”杜雙伶再次輕嗯一聲,泉水叮咚的聲音里滿是自豪。

  啪!啪!啪!…

  一串袋子掉到了地上,一剎那,鮮活的基圍蝦灑得滿地都是。

  這年頭能考上中大的都是天之驕子,誰又是真的蠢人?

  剛才文慧不著痕跡瀏覽了新聞內容,而鄒青竹何嘗不是沒有發現杜雙伶的異常呢?

  正是因為發現了異常,鄒青竹才跟文慧一樣,也站在一邊看了一篇關于“風聲”的新聞報道。

  不看新聞還好,看了新聞才知道“三月”是個什么級別的大作家,如今驟然到杜雙伶的親口承認,鄒青竹一時間驚呆了。

  人都傻了!

  徹徹底底傻了!

  導致手一松,買菜的袋子掉到了地上。導致上百只基圍蝦在石子路上翩翩起舞。

  鄒青竹魔怔了。文慧也不遑多讓,此刻也在消化這個震撼至極的訊息。

  見來來往往的校友用驚奇地眼神看著自己三人、看著地上彈來彈去的基圍蝦,哭笑不得的杜雙伶差點掩面而飾,真是太丟人了。

  也懶得招呼懵逼了的兩人,杜雙伶趕緊彎腰逮蝦。

  四五秒后,文慧率先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不顧自身形象,同樣蹲地上捕捉基圍蝦。

  鄒青竹最后反應過來,一邊捉蝦一邊問杜雙伶:“雙伶,你們是什么時候開始戀愛的?”

  杜雙伶回答說:“高中。”

  鄒青竹又八卦:“你們誰追得誰?”

  杜雙伶坦誠道:“我追得他。”

  鄒青竹問,“追了多久?”

  杜雙伶笑意吟吟地說:“我開口就追到了。”

  鄒青竹,“……”

  文慧,“……”

  半晌功夫,基圍蝦清場了,鄒青竹直起身子羨慕說:“雙伶,這事要保密呢,要把他看緊了,到時候我給你當伴娘啊。”

  杜雙伶滿口答應,“好,到時候你們兩一起給我當伴娘。”

  拾掇拾掇,三人回到二樓租房時,張宣正把腳架在茶幾上、思忖著陶歌的話中話,思忖著洪總編此行過來的意義。

  他在想,洪總編這么好請動的?也太沒架子了。

  隨即又暗暗贊嘆自己英明,陶歌這根大腿抱得好啊。

  聽到大門處的動響,張宣轉過頭就看到了一雙古里古怪的眼睛。

  只見鄒青竹放下菜,圍著張宣轉一圈,喊:“大作家?”

  張宣,“……”

  在六雙眼睛的注視下,張宣把腳收回,就怨念地說:“別埋汰人了,趕緊去做飯啊,我肚子都餓壞了。”

  鄒青竹立正身子,頑皮地屈膝行個萬福就道:“文慧,我們去做菜吧,不能把大作家餓到了,不能把大作家老婆餓到了。”

  文慧笑笑,跟著鄒青竹進了廚房。

  兩人走了,留著剩下的兩人面面相覷。

  張宣問杜雙伶:“你跟她們說了?”

  杜雙伶挨著坐下,輕聲道:“說了。”

  張宣點點頭,隨即把陶歌和洪振波要來羊城的事情講了一遍,末了道:“那洪總編愛吃淮揚菜,你看?”

  杜雙笑瞇瞇接話道:“要我去搞定文慧。”

  “嗯。”張宣就是這個意思。

  杜雙伶起身,眉眼彎彎地往廚房走。

  張宣也跟著起身,去了書房。

  給鋼筆打滿藍墨水,把本子鋪開,張宣安坐在椅子上,開始捋思路。

  由于“白鹿原”橫插一腳,“潛伏”的原計劃就此被打破。

  現在已經寫了24萬字,預估寫45萬字,中間還差21萬字。

  按如今每天寫1100字,一個月30天算就是3.3萬,要6個多月、將近7個月才能寫完。

  馬上4月份,距離8月份滿打滿算就4個月了,時間嚴重不夠啊。

  張宣揉揉眉心,有點后悔嘴皮子一張一合就放大話8月份完本。

  怎么辦?

  他娘的能怎么辦?只能努力了。

  努努力,8月份也許能寫完,可快工快活,后面質量不一定跟得上。

  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最關鍵的是,原先想著完本后擱置半年后再進行發表。

  現在倒好,哪還有時間?

  真是自己給自己挖坑,要了老命。

  ps:今天是在公司的最后一天,比較忙啊。摸魚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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