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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初秀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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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老國公要見他,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今天林秀帶著張三滿城逛悠時,清吏司不敢管,刑部直接閉門,街道上所有人都對他們避之不及,百姓甚至連聲援也不敢。

  因為他們對張家的畏懼,已經深到了骨子里。

  這個時候,只有薛凝兒站了出來。

  她將林秀擋在身后,劍指張家三少,無數人都看到了。

  她是薛家的嫡女,一舉一動都代表著薛家。

  不管是她和林秀的關系,還是她在此事中的位置和立場,都會給薛家帶來麻煩,也會引得其他人遐思。

  林秀原本是想等到他有足夠的實力之后,再去見薛老國公。。

  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也沒有逃避的道理。

  林秀走到廚房門口,對秦婉道:“飯菜給我留點,我回來吃。”

  薛武冷哼一聲,說道:“你能回來再說吧。”

  說完,兩人便扭頭走出宅院。

  李柏樟同情的看著林秀,說道:“保重……”

  人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和人家姑娘卿卿我我,摟摟抱抱的時候,固然享受,但也會有被人家家里人找上門來的時刻。

  去薛府的路,林秀并不陌生。

  因為趙家就在薛府對面。

  今天趙府門口無人,也沒有人看到他。

  林秀跟著薛家兩兄弟走進薛府,剛剛踏進薛府前院,便有一個聲音陰沉道:“關門!”

  薛府的大門重重的關上,薛家兩兄弟將門閂也插上了。

  十幾道人影站在院子里,用不善的目光齊刷刷的盯著林秀,一名中年人對他怒目而視,冷哼道:“小子,你還真敢來!”

  林秀看著他,問道:“敢問您是……”

  中年人冷聲道:“我是凝兒的大伯。”

  薛凝兒的大伯,也就是薛家這一代的掌權者,林秀抱拳道:“薛老國公相召,小子不敢不到。”

  薛濤冷哼一聲,說道:“連我薛家的女兒都敢騙,還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林秀沒有回答,薛老國公讓他過來,顯然是來問罪的,這種時候,任何的解釋,

  在他們聽來都是狡辯。

  見他不說話,

  薛濤繼續說道:“看來你是承認了,

  別說薛家不給你機會,你現在從這道門離開,發誓以后絕對不和凝兒見面,

  以前發生的事情,薛家可以既往不咎,

  你若不識抬舉,

  今日這薛府,

  你別想走著出去。”

  當他和大夏最頂級的家族對立時,有一個女孩子,

  可以不顧一切的向他奔赴而來,他又怎么可以退縮?

  林秀抬起頭,問道:“還有沒有別的選擇?”

  薛濤看著他,

  指著身后,

  說道:“這里有三道門,

  你若有本事走過這三道門,

  再談別的選擇。”

  他冷冷一笑,說道:“不過我提醒你,

  走過你身后的門容易,要闖前面這三道門,雖然不會要了你的命,

  但也很可能讓你缺條胳膊或者斷條腿,你考慮清楚。”

  林秀大步向前,

  說道:“不用考慮了。”

  薛濤眼神深處掠過一絲贊許,隨后便雙手環抱,

  饒有興趣的看著他走到第一道門前。

  薛府很大,不知道有幾進,

  院落一座接著一座,每過一進院,便要邁過一道門。

  第一道門前,一道身影攔住了林秀的路。

  那名青年看著林秀,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叫薛雷,凝兒的三哥,凝兒就在里面,

  打倒我,你就可以見到她。”

  薛濤再次提醒林秀道:“我知道你是武道院天字院的,有玄階上境的實力,雷兒五年之前,

  從武道院天字院離開,他不會對你留手,你現在還有后悔的機會,等一會兒折了胳膊,斷了骨頭,再后悔就晚了。”

  武道院的一屆學生,通常會在學院待三到五年。

  現在武道院天字院的學子,只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在他們之前,還有往屆的天才,他們修行的時間更久,實力自然也更強,薛雷比他高了兩屆,現在的他,肯定可以橫掃武道院,包括天字院的年輕天才們。

  僅僅是第一道門,薛家就派出了足以碾壓他的薛雷,看來今天想要見到凝兒,并不簡單。

  林秀沒有再說什么,對薛雷抱了抱拳,說道:“三哥,請。”

  薛雷淡淡道:“你小心點,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林秀問道:“可以開始了嗎?”

  薛雷負手而立,說道:“你可以開始了。”

  他話音落下的一瞬,整個人已經飛了出去,直接飛過了那道門,重重的落在門口的地面。

  林秀收回揮出的一拳,他知道今天來薛家是做什么的,如果不能表現出足夠的實力,恐怕連見到凝兒的資格都沒有。

  鋒芒藏了這么久,是該拿出來秀一秀了。

  讓他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薛家,還因為趙靈珺。

  趙靈郡能以十九歲的年紀,晉級地階上境,他林秀十九歲秒殺玄階武者,也不算太夸張吧?

  林秀走過那道門,主動的將薛雷扶起來,說道:“三哥,承讓。”

  薛雷臉上滿是呆愕之色。

  雖然這一拳并沒有傷到他,但這出拳也太快了吧?

  父親給他的調查結果中,的確提到過,這林秀被譽為武道院最快的男人,但薛雷并沒有當回事,速度和實力有關,他的真氣那么弱,再快能有多快?

  他剛才親眼見過了,真的很快。

  薛家眾人也看的一陣無語。

  幾名青年心中暗道,三哥的演技也太差了,知道他疼凝兒,但也不能放水的這么明顯啊,好歹也有來有回的和他過幾招,再意外的輸給他,這樣也太假了……

  薛濤更是怒視自己的兒子,質問道:“你在搞什么鬼,你若不想上,換你哥哥來!”

  薛雷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說道:“剛才我還沒準備好,那次不算,再來……”

  林秀也沒有說什么,兩人重新站定之后,薛雷先出手,灌注真氣的一拳,直奔林秀的面門,他的速度很快,出拳的一瞬,連空氣都發出沉悶的響聲。

  薛濤看的心中一緊,這個混賬小子,剛才放水那么明顯,這次又毫不留情,這一拳砸下去,要是毀了那小子的臉怎么辦,最后傷心的不還是凝兒……

  但他預想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那一拳雖快,但林秀的速度更快,他握住薛雷的手腕,身體微側,用肩膀撞擊在薛雷的胸口,他整個人就再次飛了出去,落在了門后。

  又是一招。

  薛雷捂著胸口,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林秀,無比震驚道:“父親,你搜集的是什么時候的情報,這小子的實力絕不是玄階下境,他的真氣比我還雄厚……”

  同樣是玄階上境,論真氣的雄厚程度,林秀是不如薛雷的,但再加上力量,薛雷就遠不如他了。

  薛濤瞥了兒子一眼,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他這次的演技,和剛才截然不同,演的和真的一樣,連他都差點信了。

  不過,第一道門,他們可以放水,后面兩道門,可是父親大人親自安排的,這小子的運氣,也要止步于此了。

  他看著林秀,說道:“不錯,敢來我薛家,的確有幾分本事,第一道門,算你過了。”

  薛雷揉著胸口,走到薛濤身前,無辜的說道:“爹,剛才我真的沒讓,我還沒來得及讓呢,就被他撞飛了,這小子有點東西……”

  薛濤瞥了他一眼,低聲道:“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你爺爺又不在這里。”

  薛雷愣在原地,一名青年從他身旁走過,忍不住鼓了鼓掌,說道:“三哥,真有你的,這演技絕了。”

  另外一人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就算是爺爺在這里,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三哥不去演戲真的可惜了……”

  薛雷嘴唇動了動,不知道應該怎么解釋。

  這時,林秀已經走到了里面的院子,來到了另一道門前。

  這道門前,站了一個中年人。

  走進這院子的那一刻,林秀體內屬于冰的那道力量,就開始悸動起來,像是他第一次遇到明河公主那種感覺。

  對面的人,顯然是一位火屬性的異術師。

  但他給林秀的感覺,卻比明河公主要強大得多。

  不過也不到地階。

  可林秀表面上的實力,才是剛剛晉入玄階下境不久。

  橫跨一個大境界,他的能力還被克制。

  薛家是鐵了心要拆散他和凝兒。

  中年人的面前,憑空浮現出幾團火焰,火焰出現之后,連院子里的溫度都升高了幾分,他微笑看著林秀,說道:“火焰無情,我不想傷你,回去吧。”

  林秀沒有說什么,但一道冰層,卻從他腳下蔓延而出,轉瞬之間,就將這院子的地面徹底冰封。

  中年人的雙腳也被凍住,很快就有火焰從他腳下升起,將他腳下的冰層融化,化成一條火線,向更遠處蔓延。

  最終,整個院子,被兩人分成冰火兩個世界。

  冰層不能再擴散,火線也不能再蔓延。

  冰火交界處,無數白氣升騰而起,籠罩了整個院落。

  薛家眾人站在廊上,沒有踏足院落,薛濤用無比驚訝的眼神看著林秀,震驚道:“玄階上境,這小子一直以來都在藏拙,他絕對不是一年前才覺醒能力的!”

  也無怪他有此猜測,一年修行到玄階上境,哪怕是他前三次覺醒有元晶幫助,也絕無可能。

  薛濤更相信他很早就覺醒了能力,只是一直在藏拙隱忍,今日無可奈何,才暴露了出來。

  此時,那擁有火之異術的中年人,臉色也變的凝重了些。

  若只是異術相爭,這年輕人的元力,不如他強大。

  可對方的武道實力,要比他強太多了。

  如果被這年輕人近身,他會在瞬間落敗。

  他也收起了所有的輕視,無數顆火球在虛空中成型,密密麻麻的向著林秀飛過來。

  林秀在手臂上凝結了一塊巨大的冰盾,整個身體都躲在冰盾之后,火球砸在冰盾之上,冰屑四濺,火焰紛飛,中年人緊接著又是一道火焰沖擊,一團熾熱的火焰,以極高的速度,沖擊在冰盾之上,冰盾立刻四散裂開。

  同時,中年人腳下的地面上,也瞬間凸起數十根冰刺,逼得他連連后退。

  林秀的衣服上,已經被四濺的火星灼燒出了不少小洞,身體卻無礙,他也有火焰的能力,玄階異術師的火焰,對他不可能造成傷害,如果不是多能力不能暴露,這中年人已經被他拿下了。

  又裝模作樣的和他互相比拼了幾次能力,林秀憑借靈活的走位,躲開了他的數次攻擊,近身到他面前,一記掌刀擊暈了他。

  此時的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轉身看著薛濤,問道:“這道門,算我過了吧?”

  薛濤此時看向林秀的目光,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他點了點頭,說道:“還有最后一道門。”

  林秀跨過這道門,走到下一個院子。

  下立刻,他便立刻后退數步,而他的腳下的青磚上,則憑空出現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林秀望向前方,第三道門的門口,站著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

  他看著林秀,搖頭說道:“你能闖過前兩道門,我很意外,但我這一關,你過不去。”

  他隨手揮出一劍,林秀的腳下,又出現了一道痕跡。

  真氣外放,地階武者。

  兩人的距離,已經超過了一丈。

  此人是地階武者,而且不是初入地階。

  林秀若是能力盡出,勉強可以和他斗一斗,但只用一種能力,憑借他現在的實力,還沒辦法戰勝這種強者。

  薛府最深處的小院。

  薛凝兒焦急的在院子里踱著步子,數次走到門口,想要出去,都被門口的守衛攔了下來。

  她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對坐在那里喝茶的一名老者道:“爺爺,你不許為難他!”

  薛老國公道:“我沒有為難他,他若想走,隨時可以走。”

  薛凝兒道:“他不會走的。”

  薛老國公搖頭道:“你這個傻丫頭,就是這么容易相信別人,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他們的甜言蜜語,是不能信的。”

  薛凝兒目光無比的堅定,重復說道:“他不會走的。”

  這時,一道人影匆匆的走進來,薛老國公問道:“怎么樣,他離開了嗎?”

  那下人道:“沒有,他已經走過了兩道門,現在到第三道門前了。”

  薛老國公愣了一下,站起身,惱怒道:“混賬東西,連老夫的話都敢陽奉陰違,前兩道門,肯定是他們故意放他進來的!”

  薛凝兒臉上浮現出笑容,說道:“我就說,他不會走的。”

  薛老國公重新坐回去,說道:“就算他能走到前兩道門,也定然闖不過第三道,第三道門前,是你四叔。”

  薛凝兒臉色一變,憤怒說道:“爺爺,你耍賴,四叔多年以前就是地階武者了,他修習武道才不到一年,怎么可能是四叔的對手!”

  薛老國公道:“老夫說過,他想走,隨時都可以走,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

  薛凝兒終于忍不住,趴在桌上哭了起來:“嗚嗚,你欺負人……”

  薛老國公看著她顫抖的雙肩,心中暗自嘆了口氣。

  傻丫頭,他若是真的喜歡你在乎你,縱使前路有多么的千難萬險,也不會放棄。

  前兩道門,是對他資質的考驗。

  闖不過前兩道門,他便沒有見凝兒的資格。

  那第三道門,是對他心性的考驗。

  縱使他闖不過去,只要他的信念從未動搖和放棄,他也會讓他進來。

  希望他不會讓他失望。

  薛府某道門前。

  林秀頭發披散,手臂,身體,大腿,已經遍布傷口,卻渾然不覺,他的目光依舊銳利,表情始終堅毅,在尋找著對面之人的破綻。

  薛禮的心中,其實早已動容。

  對面的年輕人,無論是速度,身法,力量,招式變化,對戰經驗,都讓他有一種面對同階武者的感覺,如果他的真氣再渾厚一些,和他相仿,不,只要他踏入地階,自己便不再是他的對手了。

  以自己遠超他的修為,竟然只能壓制他,而不能碾壓他,這是一件極不可思議的事情。

  此時,站在后方觀戰的薛家眾人,也是一片沉默。

  薛濤似乎明白,王都這么多英杰,凝兒為什么偏偏認定他。

  薛家的子弟們,也從一開始的輕視,變為了凝重,甚至是佩服。

  看著院中的兩人,終于有人忍不住開口。

  “四叔,你多大年紀了,欺負一個十幾歲的小輩,還要不要臉了!”

  “爹,你讓一讓他吧!”

  “以大欺小,不害臊啊!”

  薛禮卻并未被他們影響,一邊進攻,一邊道:“放棄吧,你很清楚,你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放棄,可以少受一點兒折磨。”

  林秀忽然笑了。

  薛禮一愣,問道:“你笑什么?”

  便是這一楞的功夫,林秀身體忽然疾步上前,竟是不躲不閃,直接迎著那把劍,薛禮手中的長劍,從林秀肩膀穿過,與此同時,林秀也近身到他身前,手中灌注真氣的匕首,抵在薛禮的脖子上。

  “不知道四叔的教習,以前在教四叔的時候,有沒有說過,與人戰斗,不要分神。”林秀看著薛禮,咧嘴一笑,說道:“四叔,你輸了。”

  薛禮低頭望去,他握劍的手臂,已經被冰封,包括那把插入林秀肩頭的劍,也被凍住。

  而他也感受到了脖子上那把匕首的鋒利,這個位置,是人身體上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即便他以真氣護體,也防御不了他灌注真氣的匕首。

  如果這是生死搏殺,林秀會重傷,但他已經死了。

  薛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輸了。”

  片刻后。

  后院。

  薛禮走進這座小院,薛老國公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一個小輩,打了這么久,丟不丟人?”

  薛禮走到他面前,低頭道:“父親,我輸了。”

  薛老國公愣了一下,隨后勃然大怒,站起身說道:“你,你會輸,輸給一個十九歲的小子,你當老夫老糊涂了嗎?”

  薛禮無奈道:“父親,你不知道,那個人為了見凝兒,他,他不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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