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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逆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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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說話時,夏季的暴雨已然落下,整個江面籠罩在雨水之下,一片朦朧。

  唐妍聽他這一說,當即拍手道:“好,張家哥哥,咱們試試。”

  張雍杰當即調轉船頭,放下竹篙。大吸一口氣,暗運內力集于雙掌,猛地朝江水拍去。卻只見小船稍稍停滯一下,仍然是順流而下。張雍杰連催三掌,將內力化為疾風,卻仍然于事無補。

  唐妍當下雙手抵住張雍杰后背,道:“張家哥哥,我來相助于你。”

  張雍杰只感一股熾熱之掌力從后背源源不斷的傳來,當下更不遲疑,將兩人內勁合二為一,朝那江水拍去。

  這股掌風猛烈,只見船頭江水已然凹陷下去,但江水湍急,仍是無法逆流而上。

  張雍杰好勝之心大起,當下不顧安危,坐在船頭,將雙掌沉入船身左右江水。瞬間白浪滾滾,只感覺船速稍有遲緩。

  雖合兩人之力,但也未能逆流而上半分。兩人撤下掌力,相視一笑,均是滿頭大汗。

  張雍杰指著長江濤濤江水,道:“妍妹子,終有一天,你我再游長江,定能逆流而上。”

  唐妍點頭笑道:“那是當然。”正當此時,小船劇烈顫抖了一下,險些將二人摔入水下。

  張唐二人驚魂未定,卻見船底已然破了一條裂縫,已有江水源源不斷的從裂縫之中灌入。

  唐妍大叫道:“不好,小船觸上暗礁啦,咱們快滑至岸邊。”

  張雍杰當即拿起竹篙,用力靠邊。但這時越加用力,小船卻越是極速的在江心打轉。

  自從上了這長江,張唐二人便決意要快意一番,要乘風破浪,要戰勝危險。這時候,危險說來就來。

  幸好長江在前面拐了一個大灣,張雍杰拉著唐妍的手,道:“妍妹子,關口來了,過不了這關,咱們便都葬身魚腹啦。”

  唐妍道:“不慌,不慌。一,二,三起跳。”

  唐妍剛叫到三處,兩人舒緩勁力,騰空而起,欲踏水沖上前方彎道江面。

  只見兩人在江水之上踏出六步,每一步有數丈之遠,待到第七步時,張雍杰已力不從心。這一腳已然踏至膝蓋,但總算是躍起,而攤頭已然近在咫尺。

  張雍杰心道不好,江水于此處拐彎,想必此處縱然離岸近在咫尺,卻也深不可知。江水之下更是暗流涌動,這一下落水免不得更加危險。當下將全身僅存之內力全部運于手臂,欲將唐妍拋上岸去。

  唐妍已然感知到了張雍杰勁力的變化,卻緊緊扣住張雍杰的手掌,使之不能掙脫。當下另一手從腰間抽出鐵鞭,向岸邊拋棄。

  只聽得叮的一聲,鐵鞭鞭頭的鐵釘已然莫入岸邊一塊大石頭。唐妍喝道:“再度踏水。”

  張雍杰已知其意,依言而行。兩人趁著鐵鞭的力量,這才躍上岸邊。

  兩人回過頭來,哪里還能看到江上的小船,早已沉入濤濤江水之中,尸骨無存了。

  二人年少輕狂,此時回過頭來,細想剛剛之險境,竟無一絲后怕,均想痛快,過癮。

  張雍杰道:“妍妹子,咱們雖不曾逆流而上,但雨中躍過半江之遠,也算是豪情不淺。”

  唐妍取回鐵鞭,重新纏掛腰間,道:“當然,但愿此后塞北江南,昆侖滄海,妍兒均能跟張家哥哥一起。”

  張雍杰知她又想起婚事,當下安慰道:“妍妹子,你放心,我這便同你去得唐門,你終歸是伯父的女兒,萬不至于要你嫁給比自己大很多的人。”

  唐妍淡淡一笑,也不多做回答。當下兩人沿著江邊小道,一路向東過江津渡口,嬉戲游玩并不趕時間。默然回首,渝州城已在不遠。

  張雍杰想起飛刀秘籍,這是葉靈兒委托自己保管,這些時日竟然興起,一時之間把這件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張雍杰想了想,便拉著唐妍來到了朝天門碼頭。

  張雍杰心想起初打算在這渝州城里逗留十天。這一耽誤,已然過去了大半個月了,卻不知李耿和張直兩兄弟現在怎么樣。

  朝天門碼頭旁邊的涼棚里,李耿正翹著二郎腿,喝著茶磕著瓜子,手中還拿著一卷賬本。時不時的喝道:“你們行動趕快點,待會兒還有三大船要卸貨。老二,你再去找些人來,這么點人,要搬到什么時候。”

  正說話間,李耿看見了張雍杰和唐妍。連忙道:“張大哥,你終于回來啦。”說著便找了兩條凳子,讓張雍杰坐下。

  張雍杰環顧了四周,笑道:“你倒好,你讓你兄弟張直忙前忙后,你卻在這里喝著茶唱著歌,好不逍遙快活。”

  李耿嘿嘿笑道:“那要不怎么說長幼有序呢?張大哥,咱們什么時候坐船走啊,碼頭上的張大叔讓我在這里幫他管事,要走之前我還得給他交接一下。這位姐姐不就是那天傍晚那位姐姐么?”

  張雍杰當下給李耿介紹了唐妍,心想還得去唐門走一走,至于什么時候出三峽,這可說不準了。便道:“這個不慌,咱們還得在渝州城里呆上好一段時間,現下有一重要的事情,要你去辦。”

  說著便取出飛刀秘籍交與李耿。那飛刀秘籍被黃油紙包的厚厚的,跟普通包裹一模一樣,看不出來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張雍杰交待道:“你把這東西送到云頂山,親手交到葉飛馳手上。”

  那李耿一聽說是葉飛馳的東西,當下便小心翼翼的將包裹揣入懷中。向那張直招手道:“老二,你快過來。”

  張直卸了一包貨物,放好之后,便趕了過來,向張雍杰,唐妍打了招呼。

  只聽李耿道:“老二,這碼頭上的事情這兩天就由你辦,我得返回保慶府一趟。兩三天的功夫,也就回來啦,你速速安排一下。”

  張雍杰聽著奇怪,不知李耿要安排什么。只見張直揮手,便有兩名十六歲的少年趕來,其中一人道:“耿哥,直哥有何吩咐?”

  李耿和張直兩人紛紛從懷里抖出不少碎銀子到桌子上,兩人一合計,桌子上的碎銀子已然有足足五十兩之多。

  張雍杰奇道:“想來之前你們只有二十兩,現在怎么有五十兩之多了。”

  李耿嘻嘻笑道:“這都是我們在這碼頭搬運貨物賺的,從前是我們兩兄弟搬運,現在認識了很多很多朋友,張大叔看得起我,每天分了十條大船的貨物量,給我們兄弟,我們找些人來搬運,自然錢就賺的多啦。”

  張直從中拿了大約五兩,交與那兩少年,道:“其中四兩,你們兩現在馬上到渝州城里購買各種干果,火雞之類的土特產,再到飛遠客棧將李耿的馬牽來。剩下的一兩給你們輛兄弟買酒喝。”

  那兩名少年拿了錢,歡天喜地的去了。李耿又從中拿出五兩銀子,揣入懷中。拿出二十兩交于張直,桌子上還剩二十兩交于張雍杰。

  只聽李耿道:“張大哥,你身上沒有錢怎么能夠行,這里有些許銀子,你拿著身上應急。”

  張雍杰道:“這是你們兩兄弟賺的錢,我這做兄長的怎么能拿?”

  李耿道:“張大哥這說哪里話,咱們兄弟三人一起從保慶府出來,正是一榮俱榮,一損具損。什么你的我的,難不成張大哥將來發達了,便甩開咱們這兩個不爭氣的弟弟?”

  張直附和道:“就是,就是,咱們三兄弟的錢是放在一起的,誰有需要了,誰便拿來用就是了。”

  張雍杰當下心如明境,知道他二人,是怕自己身上窘迫,總不能事事讓唐妍妹子出錢吧。但若要讓自己平白無故的用這兩位弟弟幸幸苦苦賺來的銀兩,心中那是萬分不能接受。

  張雍杰說道:“說的不錯,咱們兄弟三人一起出來,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是兄長近日還不需要用錢,這錢你們先保管著,待來日若有需要,再來取也不遲。”

  李耿見張雍杰執意如此,便讓張直把另外二十兩銀子也收了起來。

  李耿道:“張大哥,你千萬無需跟咱們兄弟客氣。咱們兄弟既然跟了葉老大,連人帶錢都是葉老大的,你跟咱們兄弟客氣,就是跟葉老大客氣。兄長但有差遣,只管吩咐。”

  不多時,先前那兩小子已然將李耿的馬牽了過來,馬上已然是大包小包的裝了兩籮筐吃的玩的等渝州的特產。

  張雍杰奇怪道:“你帶這么多東西回去干嘛?”

  李耿道:“張大哥見笑啦,咱們兄弟在這渝州花花世界逍遙快活,這番要回家啦,自然也得帶點好東西回去給爹娘還有各位近的遠的兄弟姐們分點,有好的東西當然要分享分享。”

  張雍杰忽然心中一陣感動,自從認識這兩兄弟以來,但覺這兩位弟弟行事頗為得體。他二人年齡雖小,卻也顯英雄氣概。

  李耿翻身上馬,馬鞭一揮,喝道:“走啦。”沿著官道疾馳北上。

  張直坐了李耿先前的位置,嘻嘻笑道:“現在該輪到我做這位置啦,你們快點搬,待會兒還有三大船貨物。”

  張雍杰交待幾句,便和唐妍來到了江北,徐徐往唐門方向趕去。

  唐妍道:“你這兩位小兄弟,行事大氣,討人喜歡。”張雍杰想起這些時日所需費用,全是唐妍支付,當下道:“妍妹子,我虛長兩位弟弟兩歲,所以不忍拿他們的銀兩。”

  唐妍道:“張家哥哥,不用解釋,難道妍兒還比不上兩位弟弟嗎?你是做兄長的,有什么事應該多多幫寸兩位弟弟才是,以后若有需要,從妍兒這里取好了,咱們唐門可不缺銀兩。”

  說罷只聽嗖嗖兩聲,兩枚銅錢破空而出。唐妍指著道:“你看,咱們唐門暗器均是用的銅錢。”

  張雍杰只是淡淡一笑,心想自己誰的錢都不能用。待過的一段時間,自己也去碼頭抗貨物,賺錢自己用。

  兩人沿著山間小路,一路向東北。張雍杰知她并不想著急的趕回去,所以一路上正好欣賞沿途的大好風景。次日,烈日當空,官道上偶爾也有車馬路過。

  這時候四人騎著馬從張唐二人身邊疾馳而過,不遠處,四人翻身下馬,停在了前面,回頭張望著張唐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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