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妍看了一眼,只好推著李小歡前進,李小歡卻不肯走,唐妍悄悄道:“妹子,你就不管你那些同門了嗎?”李小歡這才跟著唐妍遠遠離去。
沈玉剛干笑兩聲,上前拍打了張雍杰,穴道頓時便解了。只聽得沈玉剛笑道:“我這師侄武功差勁的很呢,怎受的了唐兄雷霆一擊。雍杰,你便站在一旁不走了吧。”
張雍杰當下點頭領命,便默不作聲,站在一旁。畢竟眼下這些人都是厲害人物,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沒必要當個刺頭。
只聽得青銅道人拱手道:“唐二公子和馮公子均是江湖上久負甚名的英雄好漢,貧道有一事請教。”
張雍杰見那青銅道人先是自稱本座,現下卻自稱貧道,顯然是示弱了。當下心頭略寬,心想有眾人在此,這青銅道人也不敢隨意殺人了。
唐摶道:“道長請說。”
那青銅道人一甩浮塵道:“如果有人拿了你的東西,你是不是應該把東西拿回來?”
唐摶還未搭話,沈玉剛卻插嘴道:“不然,有些東西,給了你,要想再要回去,那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青銅道人卻不管沈玉剛,繼續道:“如果不把東西拿回來,那也便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沈玉剛卻道:“如果一定要拿回去,當初為何要給?”
那青銅道人見沈玉剛總是插嘴,當下怒道:“姓沈的,你當本座怕了你不成?”
沈玉剛上前一步,冷冷道:“正欲請教。”說著便欲動手。
馮震川此時再也忍奈不住,這時沉聲道:“沈兄稍安勿躁,且聽道長將話說完。”
青銅道長繼續道:“大家應當聽說過數十年前李大俠飛刀絕技的江湖傳奇。”
唐摶道:“李大俠的飛刀絕技,那自然是譽滿江湖,不過那離現在已經是八輩子前的事情了,還提他作甚?”
青銅道人繼續道:“天下誰都知道,李大俠的高徒姓葉。但是卻少有人知道,李大俠這飛刀絕技卻是其結拜兄弟熊照華前輩所傳。日前在河南,遇上熊照華前輩的后人熊烈,熊剛,熊鐵兄弟三人。說起此事,均想上輩有如此淵源,便備下厚禮,前來渝西。找葉家庒續上前輩之友誼,成就一段江湖佳話。古人云,飲水思源,想來也必是應當,卻不料這葉家后人這般不識抬舉。”
說到此處,眾人紛紛明白了,原來熊家的后人遺失了飛刀絕技,因此前來葉家索要。張雍杰心想這道士,竟然這般厚顏無恥的將目的說了出來,為了區區一本飛刀秘籍,便殺了不少人。是人都能明白其中是非曲直,他干嘛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將出來,他說出來還會有人認為他做的對嗎?
張雍杰心念數轉,心下吃了一驚。忙道不好,事出反常必有妖。這狗道士也太狡猾了,眼見此處見不得便宜,索性將飛刀秘籍的事拋了出來,顯然是要引誘眾人爭奪,生出間隙,他便好從中漁利。
果然聽得那唐摶道:“想不到此間還有李大俠高徒葉大俠的后人,當真是大隱隱于市。”
張雍杰猛然醒悟:“不好,聽那唐摶的話,顯然是對這飛刀秘籍感興趣,他唐門使用的是暗器,正合這飛刀武學一路,得趕緊轉移話題。”當下哈哈笑道:“這天下姓葉的人多了,你怎知此間葉家庒正是葉大俠的后人?更何況百十年前的飛刀絕技,拿到今日之武林,卻未必能夠技壓群雄。如若此間葉家庒后人若真有飛刀秘籍,豈能被你等所欺?我看這飛刀手法必比不過唐門發鏢的手法。”
青銅道人恨了一眼張雍杰,也不搭理他,繼續說道:“這熊家三兄弟一向是孝子,失了先人的絕技,乃自知不孝。貧道感念三兄弟之孝道,是以決心成全其心意,至于飛刀絕技,在下卻是萬萬不敢貪念。”
沈玉剛這時卻冷笑一聲道:“能止小兒啼哭的青銅道長何時變得這般古道熱腸?”
那青銅道人早就看沈玉剛不順眼,早想出手教訓,無奈此時己方已成勢寡,只好暗自吞下這口氣。
唐摶這時道:“這事其實好辦,本家祖上,卻也與李大俠有一段淵源。”
青銅道人道:“哦?”
唐摶繼續說道:“先人得李大俠于武學指點一二,這才傳下數輩,成就了我唐門暗器的小小名頭。既然熊家三兄弟失了先人絕技,是為大不孝。那就只好由本公子演練兩手,由道長他日代為傳授至熊家后人如何?”
只聽得兩枚銅錢破空而出,刺碎了山風,發出嗡嗡聲響。唐摶已然出手,青銅道人聞聲大驚,當即猛吸一口真氣,兩掃浮塵,轉身踩著竹尖,往山下遁去,也不知那銅錢中與不中。
馮震川皺眉道:“天海妖教一貫在北方橫行,這青銅道人卻跑到蜀地作惡,唐兄你不該輕易放跑了這道士。”
唐摶悄聲道:“尚有大事未了,不用多生事端。”說罷又對沈玉剛道:“沈兄,這就請自便。你這千島的弟子,我便帶走了。”
張雍杰心想自己乃千島弟子,怎可隨意被人帶走?這把千島的臉面往哪里放?當下反問道:“你要帶我去哪里?”
唐摶道:“妍兒調皮得緊,你既然是他張家哥哥,這便去唐門盤恒數日,待那妍兒歸家,便放你離去。”
張雍杰卻道:“巧了,聽妍妹子說,唐家門主欲將其嫁給一位年齡很大的老者,小子頓感奇怪。這便不勞煩唐二公子相帶,稍后協同妍妹拜訪唐門各位前輩,好好聊聊這件事。”
唐摶先是一驚,然后哈哈大笑道:“小小年紀,何德何能,竟然敢管我唐門家事。”
張雍杰傲然道:“小子既然是妍妹子的朋友,那這件事自然是義不容辭,需要與唐門各位前輩聊聊。”
那馮震川上下打量了一下張雍杰,對唐摶道:“此子身出千島,也算是師出名門。一言即出,定然萬劫不避。唐兄,咱們這便走吧。”
唐摶拱手道:“好,沈兄在此亦可做證,他日我唐門掃塌以候足下,切勿失約。”
沈玉剛這時急道:“小小孩童之言,唐兄切勿當真。”但那唐摶和馮震川卻已然走的遠了。
沈玉剛回過頭來,嘆氣道:“你干嘛要管唐門的家事,還說什么正欲拜訪,聊聊等話來。你可知道,你說這話便等于向唐門公然挑戰。”
張雍杰道:“我未有挑戰唐門的意思,我只是說他日上得唐家山去,讓他們不要把妍妹子嫁給一位老者。”
沈玉剛卻道:“要是他們不聽呢?是不是跟著就要拳腳相向?”
張雍杰沉默,依照自己的本意,那就該如此,畢竟打過之后,說話就好聽多了。但自己武藝底下,雖然時常想起自己要加倍努力練習功夫,但無良師教導,不知如何下手。想到這里,又難免惆悵起來。
沈玉剛繼續說道:“你方才的言語已然是大大的不妥,稍后你還得去一趟唐門。我看還能解釋清楚,如若毀約,那便解釋不清了,便有大大的麻煩。”
張雍杰點頭稱是,當下抱了葉川的尸體,回到了葉家莊子上。
張雍杰知道千島七劍已經分出勝負,這時候才知道入圍千島七劍的弟子有:李小歡,趙金川,李長河,陳明宇,方卓,方良和許思遠。有些同門張雍杰雖然不熟,但也認識。
這時候千島七劍的其余六劍均已知道方良的離世,千島七劍瞬間變成了千島六劍。正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大家圍著葉家庒大廳上,均感沮喪。
只見那方卓撲在方良身上,嚎啕大哭。張雍杰與唐妍對往一眼,均想那熊三的武功并不太強,合兩人之力,定能取勝。這方卓戰時逃跑,此時卻來痛苦,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張雍杰不忍心拆穿方卓,是為給方門主留點顏面。當下將葉老爺和葉夫人,葉川三人的尸體,抱到后山,好好掩埋。
唐妍當下也來搭把手,一陣忙碌之后,張雍杰頓感沮喪,對唐妍說道:“妍妹子,你知道嗎?我好生難過,此間葉家庒的老爺,正是我三師弟葉飛馳的大伯。葉川便是我三師弟的表哥,我親身經歷此事,卻于事無補。”
唐妍道:“張家哥哥,不用自責,你已經盡力了。”
張雍杰嘆氣道:“你不知道,咱們千島派有很多個莊子,咱們師父就只有四名弟子,師父很早很早便離世。我,周少坤師弟,葉飛馳師弟,還有李宏達師弟四人,從小相依為命的生活在金寶園山上,情同骨肉,他日我可有什么面目去見葉師弟。”
唐妍見他如此傷心,當下安慰道:“人生在世,但求無愧,現下你既然心中有愧,那便該發憤圖強。若是你有你李師妹那般的本事,今日你便不用這邊舉手無措啦。咱們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所以以后好好用功練好本事。”
張雍杰點頭稱是,又想起葉家老少已然逝去,悲從中來。此時,李小歡出現在后門,向唐妍招手道:“唐家姐姐,你快過來,沈師叔有話相邀。”
張雍杰坐在墳前,悲憤之情尚未消失。望著唐妍離去的背影,張雍杰心下想到自己武功很弱,未必能強的過這妍妹子。發誓以后要好好練武,來日才不會如此無助。
就在此時,一名少女,約莫十六,發絲凌亂閃傳騰挪的爬到了張雍杰的身前。少女的突然出現,張雍杰嚇了一大跳。
少女扶著張雍杰的雙手,眼光里濕潤而又尖銳的眼神,讓張雍杰永遠不能忘懷。那少女咬牙道:“你便是張家哥哥,張雍杰?”
張雍杰點頭承認,問道:“你是誰?”
那少女道:“我叫靈兒,我聽飛馳表哥提起過你。”
張雍杰激動道:“你是葉飛馳的表妹?你叫葉靈?”
葉靈點點頭,說著便從懷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包銅黃色的紙包裹著的書本交給了張雍杰。
原來葉靈已然在這后山的石頭里藏了整整一天,一口水都沒有喝,一口飯也沒吃,也當真難為她了。
葉靈道:“我要去千島投奔我表哥,但是那些惡人見過我。張家哥哥,你替我把這個收好。”
張雍杰道:“這便是飛刀秘籍?可交由沈師叔保管。”
葉靈激動道:“不,張家哥哥,我只相信你。你是眼下我唯一聽表哥說起過的名字,其他人我都不認識。你一定要親自保管,將來有機會交到我葉飛馳表哥手里,我要讓表哥和我練此飛刀絕技,將來好報仇雪恨。”
張雍杰沉默良久,道:“好,我一定交到三師弟手里,你可放心了吧。你要去千島,你可跟著沈師叔他們一起回去,一路上有沈師叔他們,定可護你周全。”
說罷便拉著葉靈的手,來到了大廳,將葉靈委托給李小歡,讓其送至云頂山金寶園三師弟手中。
只聽沈玉剛道:“咱們馬上便返回千島,將此間事情的來龍去脈通告門里,想那青銅道人必不肯散罷甘休。咱們得早做打算。”
眾人點頭稱是,又聽沈玉剛對張雍杰道:“雍杰,你也不必心急。想來區區個鳥道人,對我千島也不是什么大事,你這便辦你自己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