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蔡琬殺穿軍陣。
秦羽自然伸手一揮，率軍掩殺過去。
三千騎軍猶如鋼鐵洪流一般，狠狠旳朝著那此時還有些發蒙的對手沖去。
他們根本想不到自己的主帥袁紹怎么會敗退給這么一個看起來嬌小可愛的小姑娘。
更沒有想到。
自己這萬人的軍陣，在那小姑娘的面前，卻像是一張隨時都能被撕開的紙張一樣。
他們凝聚起來的云氣就像是失效了一樣。
根本沒有辦法阻礙那小姑娘分毫。
隨后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便是這三千鐵騎。
事已至此，他們哪里還有半點斗志。
陣型散亂開來之后，對于騎兵而言，他們這些人就不過都只是一個個送榮譽的移動人頭罷了。
亂軍之中。
袁氏豢養的門客拼死將重傷垂死的袁紹救了出去。
至于他們身后的軍陣，卻是再沒有半點能夠挽回頹勢的辦法。
這些人被秦羽一陣沖殺，留下了三千余首級，這才倉惶逃竄，被殺的潰敗。
秦羽止住軍勢。
并未追殺。
其實也不用他前去追殺。
就在那些潰軍潰退的路上。
一道道之前還遮掩著的旌旗頓時立起。
但見眼前猶如天降神兵一般，出現的是一隊隊軍容齊整，一個個都武裝到了牙齒的精銳。
那旌旗上書“秦”字，眾軍士盡皆高呼：“吾乃大將軍麾下，爾等還不早降！”
一時間喊聲連成一片。
震天動地。
原本早就已經沒有了戰意的敗軍只見大勢已去，再敢反抗，也是死路一條。
便都放下手中兵刃，跪地投降。
一場原本被這些滿朝公卿想象中攻堅之戰，卻以這樣一種始料未及的速度落下帷幕。
他們想過袁紹會贏，也有人想過秦羽會以層出不窮的手段贏下這場戰斗。
可他們不論如何，都沒有想過。
這場戰斗竟然會發展到這般地步。
他們更沒有想過，秦羽手中掌握的兵力根本就不表面上的三千騎兵那么簡單。
那最后出現的虎狼之師，全然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如此浩大的規模，人數至少也有三萬！
如今秦羽手中掌握三萬精銳，再加上他身為大將軍，手中南北兩軍兵權在握。
此時洛陽城中再也沒有任何人有資格站在秦羽面前。
他們甚至連在秦羽面前說上一句話的可能都沒有了。
如此打破他們常識，將他們之前的想法徹底揉碎，攪的天翻地覆的結局。
實在是讓他們感覺就像是大晴天被雷霆劈中了一般。
耳朵里直出現不斷的嗡鳴聲。
一時間腦袋還無法適應這種事情，更是轉不過彎來。
“難道這次真要被這秦羽執掌了廢立之事嗎？”
眾人只覺得腦袋發木。
根本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洛陽城外戰場之中。
秦羽命人清理戰場。
看押降卒。
本還想要看看能不能在這些人中找到幾個有價值的。
但詢問了一圈，也沒遇到什么他能記得住名號的人。
袁紹最后自然是沒有落在他的手中。
倒不是秦羽故意想要放他離開。
若是袁紹能死在此地，對于秦羽而言，未來這世上也能少一個強大的諸侯。
興許就意味著他也能少一個強大的對手。
只可惜秦羽也沒有辦法能讓這些事情盡數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
汝南袁氏實力強橫。
麾下有一些忠心耿耿的門客也能理解。
他們不惜代價的將袁紹從激斗的戰場拖回去到洛陽城中。
這種事情也確實是秦羽阻攔不及。
此時蔡琬也回到了秦羽身邊。
她有生瓜蛋子的防御分享，本身詞條又是防御向的防御加成。
一陣沖殺下來，根本就沒有承受任何傷勢。
只是那亮銀甲上難免染上了一些敵人的血跡。
尤其是那桿長槍的紅纓之上還在不斷的向下滴落鮮血。
“先生，末將出師不利,
讓你失望了。”
蔡琬翻身從生瓜蛋子背上落下。
來到秦羽面前,
將長槍插在一旁,
朝著秦羽行了一個半跪禮道。
秦羽趕忙將蔡琬拉了起來，笑著說道：“你這哪里能說是出師不利？”
“一擊重傷袁本初，單槍匹馬貫穿敵陣,
此戰你當記首功才是。”
“快起來，免得讓旁人看到了,
還說我秦羽苛責手下將士,
壞了我的名聲。”
蔡琬被秦羽牽著手拉起來之后,
原本小臉上那蘊著的冷意瞬間猶如遇著暖陽的冰雪一般，飛速消融。
她像是正想要說什么,
卻又想到自己現如今還身在戰場之上，軍營之中。
便收起一旁的長槍，朝著秦羽應道：“多謝先生。”
隨后便侍立在秦羽身側。
秦羽啞然失笑。
此時一旁的郭嘉站了出來道：“大將軍,
先前蔡琬將軍所說出師不利,
乃是屬下的一時愚見。”
隨后郭嘉便將自己吩咐蔡琬去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并且補充說道：“那袁本初看似英雄,
實則不然,
此人好大喜功，殺之無利。”
“其畢竟乃是汝南袁氏嫡系,
倘若大將軍真將其斬殺于此，朝堂之上，恐怕還會生變。”
“如今我等不過是以袁本初的性命賣給汝南袁氏一個面子。”
“加上大將軍此時手中所掌權柄,
那汝南袁氏在朝堂之中也自然無法再做出違逆大將軍之事。”
“這廢立之事，自然能做的更加順利。”
“朝堂之中,
還有其叔父袁隗主持大局，此人不得不防。”
郭嘉說完,
秦羽微微點頭。
一旁有個輕笑的聲音傳來：“郭嘉說的不錯，這也正是我之前所考慮的事情,
料想先生恐怕此前早就已經有了決斷了吧？”
秦羽笑呵呵的看著來人，此人不是率兵前來的荀彧還能是誰？
此時荀彧朝著秦羽一拜。
拜過之后，這才笑呵呵的看向郭嘉。
“文若，你來的正好，如今我等在這洛陽城中的情勢卻是不容樂觀啊。”
秦羽拉著荀彧，熱絡的說著。
幾人遂收兵回營。
荀彧雖然在之前就已經通過飛魚軍知道了現如今洛陽城中的情況。
但他依舊在秦羽親口跟他說出自己要手掌廢立之事的時候，感到震驚不已。
等到秦羽將自己要這樣做的原因以及何太后和陛下的態度都跟荀彧說了一遍之后。
荀彧的心情這才略微感到平復了下來。
“先生愿為陛下承受如此惡名,
實在是讓我佩服。”
“不過此事雖說有陛下與何太后在背后支持，可是真要做起來的話，那也絕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而且依我之見，太后恐怕與先生還并非是一條心啊。”
皇宮之中。
何太后此時正一個人立在永安宮中。
她憑欄而望,
目光遠遠看著的方向正是此時洛陽城外秦羽與袁紹交手的方向。
“秦羽……”
何太后眉頭緊鎖，她喃喃自語的念叨著秦羽的名字。
似乎這個名字有什么魔力一般。
“我到底是應該還是不應該相信你呢？”
“或許這一切都是你從一開始就已經設計好的。”
“你有通天的本事，想要再找個修道之人也并非是什么難事。”
“可憐我那孩兒，被劫往北邙山中，正是又困又乏，且心中無比恐懼之時，這就遇到了你安排過去的人手。”
“如此，想必就算是換了我去，也不會對你等的說辭有半點懷疑吧？”
“所謂氣運之說，本就是玄之又玄，我兒貴為皇帝，又有我從旁幫襯，誰能謀害的了我兒的性命？”
“難道我就非得要將劉協那小子扶上帝位不可？”
“這江山憑什么他坐得，我兒就坐不得？”
“還是說……這根本就是先帝私下留給你的遺詔？”
何太后的眸光逐漸的冷了下來。
一時間她的內心之中浮現出種種不同的猜測。
這些猜測宛如心魔魔障一般，將她很快就吞噬進去。
腦海之中再也無法留存有別的什么想法。
“不過秦羽你想要廢了我兒的帝位可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我可以私下里同意了你的處置，只因為我手中再無可用的心腹之人能夠統兵。”
“你的到來的確是給我解了很大的危難，讓那些士族沒有辦法徹底的掌控權柄。”
“現如今我所需要的正是現如今的場面。”
“你就代表莪與那些士族好好去對抗吧。”
“你們打的越慘,
對我而言,
才越是有利。”
“料想你現如今也不過就只帶來了三千兵馬而已。”
“那袁紹手中可以動用的兵馬,
加上那些士族的積累,
恐怕至少也在七八千人以上。”
“其兵力倍于你，這最后的結果，可卻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此役，最好是你們雙方都拼斗到兩敗俱傷的程度。”
“不過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些士族就會占據了地利的優勢，接下來他們便會趁機再將你手中的權柄爭奪下來一份。”
“等到你看起來無力與那些士族爭鋒的時候，我再出手，為你解圍，并且再讓那已經被士族掃蕩過一遍的南北兩軍徹底歸入你的手中。”
“到時候這洛陽城中，你手中的兵權就將會與那些士族手中掌握的兵權相差無幾。”
“如此維持這般平衡的態勢，誰也對付不了對方的話，這才是我的機會！”
“秦羽啊秦羽，你可千萬要好好的支撐一段時間，若是你那三千兵馬敗的太慘的話，要想收拾這個殘局，可就有些困難了。”
何太后想到此處，她的嘴角都忍不住飛了起來。
那些士族雖然可惡，但至少有一點是何太后很看好的。
她最看好的就是這些士族守規矩。
就像是那些宦官的權柄來自于皇帝，故而他們對于皇帝的忠心便不用懷疑。
誰都不會想著要去做謀反那種事情。
那無疑是在自掘墳墓。
而對于士族來說，他們手中的權柄就來自于規矩。
這規矩是朝堂上的規矩，是他們士族維護了上百年的規矩。
這種規矩對他們而言就是根基。
他們絕對不會想要自尋死路，自己出手破壞了這個規矩。
只要有規矩，那身為主宰的皇帝就能通過這規矩最終慢慢的將一切全都掌握在手心之中。
這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而若是換做秦羽這種人掌權的話，何太后便不知到底該如何是好。
只因為在秦羽的心中，根本就不存在規矩，他也看不出對皇權有太大的敬畏。
他的存在就是這大漢朝廷中的異類。
一個沒有什么能拿捏的了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這也是何太后一直對秦羽放不下防備的原因。
現如今看著士族明顯要比秦羽的實力更強。
何太后也根本就沒有什么想要去阻止的意思。
若非這背后還有她在暗中推波助瀾。
現如今按說早就已經劃歸到秦羽麾下的南北兩軍，又怎么可能會這么長時間了還沒有半點動靜？
秦羽所掌握的兵權難道是假的不成？
呵呵。
何太后算了算時間，感覺這時間已經快要差不多了之后，她帶著大好的心情，回到大殿之中。
“來人，吩咐下去，讓南軍派人前去瞧著點情況，可別在京城之外殺的血流成河。”
“若是大將軍力有不逮之時，允其出手，助大將軍一臂之力。”
“去吧。”
何太后喚來一人，開口吩咐道。
然而還沒等此人帶著何太后的懿旨退下去。
便有一人飛快的跑向大殿之中。
“太后，出大事了！”
那人一開口，何太后的心里就“咯噔”一聲。
難不成秦羽這么快就已經支撐不住了？
支撐不住也無妨。
可萬千不要被那些士族給殺了啊。
若是你這樣死了，對我而言，卻也是個很大的麻煩。
“發生了什么事，快快說來！”
“可是那城外兩軍已經分出了勝負？”
何太后焦急問道。
“正是！”
那人應了一聲，沒有敢抬眼看何太后哪怕一眼。
仿佛生怕何太后會直接暴怒一般。
何太后見到此人這般反應，心中更涼。
這怎么可能？
這種事情不太對吧？
那秦羽就算再怎么說，也是有著不弱的實力吧。
他的本事我很清楚。
有那樣的本事，就算身邊只帶了三千兵馬過來，也應該不至于會輸的太慘才對。
怎么現在一下子就在那些士族的手中給潰敗了？
難道說，這是因為他賣給了那些士族神水以及黃金粟米的緣故？
有了那些東西，這些士族雖然付出了不少的錢財。
可卻也同時將他們的缺陷給彌補了回來。
現如今他們兩者手中都是實力相當的精銳。
一方僅有三千兵馬，另外一方足有至少一倍多的人數。
敗亡也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你這敗的也未免太快了些。
緣何你竟會廢物到這種程度啊！
“南軍呢？都沒有人出去將他們阻攔下來？在天子腳下竟敢殺戮如此，實在是對陛下大不敬！”
何太后冷哼了一聲。
她這般反應，讓前來報信的人更是膽戰心驚。
南軍？南軍一開始還不是你授意的在一旁看戲？
結果戲還都沒開始看，這就結束了，誰能想到袁紹竟然會這么廢物？
現在好了。
大將軍秦羽僅憑三千鐵騎就將袁紹萬余人殺的大敗。
如今三萬精銳在手。
對陛下大不敬？
人家都要直接廢了陛下了，這時候還說什么敬不敬的，有必要嗎？
我看太后你怕是也危險了。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直接說出來。
直接說出來的話，太后會不會腦溢血他不知道，但他肯定就是死定了。
于是他干脆很明智的閉嘴，只是惶恐的下拜，將腦袋緊緊的貼在冰冷的地磚上。
何太后眉頭緊皺，一時間思緒也跟著亂了起來。
“現如今秦羽已然敗退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死了沒有。”
“要是沒死的話還好，未來再多扶持一下，興許還能有點用。”
“要是死了的話，那就真的糟了。”
她勉強壓下心中這些紛亂的思緒。
隨后冷聲問道：“現如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可有什么傷亡？你快細細說來。”
其人自然是知曉何太后詢問的是什么。
于是便開口說道：“回太后的話，城外雙方一戰結束的很快，只是揮軍掩殺而已。”
“雙方主帥倒是都沒有什么傷亡，只是在城外留下了三千余首級。”
何太后聞言直接身子微微向后一直，輕輕的倒吸一口涼氣。
三千余首級。
秦羽這是一戰就給他麾下所有的人全都葬送在這地方了？
那可是三千鐵騎啊！
打不過難道還能跑不過？
城外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樣的事情，竟然一下子讓三千鐵騎盡皆隕落。
難道說是那秦羽不會指揮軍陣，讓這三千鐵騎陷入到了袁紹的軍陣之中？
若是如此的話，那三千鐵騎盡皆陷落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這敗的也未免太快。
難不成，那秦羽帶來的三千鐵騎并非是他手下那些真正的精銳。
僅僅只是過來裝個樣子的嗎？
不過好在雖然三千人盡皆隕落，秦羽卻還留下了一條性命。
這樣的情況也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以秦羽現如今的權柄，我再全力配合他。
未嘗不能成為那些士族的對手。
只是秦羽經歷這樣一場大敗，日后再想要與那些士族對抗，便先天就有些困難了。
難不成，我現在還要再給他一些賞賜，再給他更多的權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