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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一步一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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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掌丹師殿,原為桑田無的職司,桑田無升學士后,便將這一攤交給吳升,沒有讓他人染指,畢竟當時如果指定丹師殿中某位丹師——比如丹師陽皋,此刻再拿回來就難了。

  陽皋雖然沒有入虛,也是天下有名的丹師,先讓人家執掌丹師殿,高興了沒幾天又撤下來,此非待人之道,所有人都不會同意。

  如今倒是剛剛好,吳升身上職司太多,交卸一個出來是給他減負,且東籬子是桑田無同門師弟,丹道上的造詣同樣無可質疑,執掌丹師殿順理成章。

  東籬子也沒有謙虛,這是桑田無和吳升給他努力爭來的,他沒有謙虛的資格,于是點頭應道:“若是旁的,我也不知該當如何,既然是執掌丹師殿,我這里心里還算有些底,定不辜負諸位同道厚意,多謝大奉行關照。”

  議事終于結束,燕伯僑笑呵呵囑咐吳升:“丹師殿的職司就請孫奉行妥為交接吧。”

  盤師和農丘都過來和東籬子交談了幾句,他們都很好奇,這位被關在第四峰大牢中十多年的前學宮重犯會是個什么性子。

  但東籬子交談時溫和謙遜,除了有點沉默木訥外,相處起來竟然感覺還不錯。

  辰子等了一會兒,待盤師和農丘離去后,這才向著東籬子拱手,想說什么卻又還是一句沒說。東籬子也沒說,躬身回禮,目視辰子離去。

  連叔和季咸出門后,從一眾聚集等候的學宮修士中穿出,回首望時,文實堂前又被堵得水泄不通,上百人擠在那里,準備一睹東籬子風采,不由各自搖了搖頭。

  季咸問:“長子呢?”

  連叔道:“他去找壺學士了。”

  季咸問:“從未聽說學士們將奉行議事的結果推翻。”

  連叔道:“試試吧,不試一試誰知道?”

  季咸點了點頭,忽道:“孫五今日……不太一樣……”

  連叔想了想,道:“似乎修為大進了。他一向和大丹師交情極好,很得大丹師看重,或許大丹師合道,也給了他莫大的好處,你看他在推舉東籬子一事上不遺余力便知。”

  季咸默然,緩緩點頭。

  文實堂外勐然爆發出雷鳴般的喧嘩,兩人回頭看去,卻是吳升陪著東籬子出來后,圍在文實堂外的學宮修士們在轟然叫好,都盛贊諸位奉行辦了件大好事,成就了一段學宮佳話,人人恭賀東籬子榮升奉行,丹師殿多了一位好話事人,一時間竟有些東籬不出、奈蒼生何的意思。

  至于那些不恭賀的,要么被拖到講法堂談心,要么被約到登云臺切磋道法去了。

  搞得東籬子也有些好奇,喃喃道:“老夫那么有名嗎?”

  吳升大笑,陪著東籬子前往仙都山第一峰。

  “這就是第一峰,入山的門戶,東邊是我的龍虎堂,北邊是執役堂,是羅凌甫管,他出海沒有回來,委托給我管……南邊這片就是丹師殿了,以后這里就是您老的地盤,咱們兩邊挨得近,方便!走,我帶您進去串門,還記得以前說過的陽皋嗎?現在是你的人了,跟你混……”

  望著前面山坡上幾座的雄壯的殿堂和廊房,東籬子停下了腳步,默默打量著。

  吳升就在這里介紹:“里頭最高那座大殿是你的,殿中有乾坤三斗爐,那可是至寶,我用過幾回,是真不錯!火種是直通仙都山底的陽炎真火,您一定喜歡……”

  “為什么說是我弟子?”

  “丹爐和火都歸你……啊?”

  “為什么跟我師兄說,你是我弟子?”

  “啊,這個啊……”吳升笑了笑:“天地內丹法是您老傳授的嘛,還有很多丹方……怎么?您老不想認賬?再說了,當日師伯忽然出現,您老是沒見過他那樣子,真狠啊……如果我否認的話,我怕他殺了我啊。怎么?嫌我資質魯鈍,不想收我?晚啦!”

  東籬子道:“你如今的修為,老夫哪里敢做你老師?”

  吳升擺了擺手:“話不能這么說,所謂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長江后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做弟子的修行大進,超過了老師,難道就叫不得一聲老師了?師伯修為超過了當年的宋師祖,他驕傲了嗎?他有不認老師嗎?這件事已經是既定事實了,不要在意,當然,咱們得先說好了,丹論宗歸您的那份,等您老百年之后是我的。”

  東籬子不由笑了:“兔崽子……”笑罷又怔怔望著對面的丹師殿,以及丹師殿后面綿延的仙都山群峰,搖頭道:“這是真沒想到,老夫本以為,將在那三丈方圓的洞中了卻殘生,沒想到還能有今日……而且還成了學宮奉行,這真是……”

  吳升也感嘆:“這叫世事難料,當初我也沒想到。”

  東籬子道:“我誤會了師兄六十年啊,這幾日中夜驚醒,慚愧到無地自容。”

  吳升道:“想通了就好,猶未晚也。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踏踏實實一步一步走,只要每天都在向前走,總有一天能抵達彼岸。走吧,去您老的地盤看看。”

  東籬子正式就任丹師殿奉行,履任之時,十分順利,丹師殿十余丹師,鮮有不服者。身為丹師,最看重的當然是丹道,相互之間比的也是這個,東籬子早年就以丹道天才而名動天下,陽皋也曾敗在他收下,輸得心服口服,此刻自是沒有二話。

  何況還有桑田無和吳升力挺,本人又是煉虛高修,方方面面都沒得挑,唯有聽令而已。

  沒過兩天,桑田無啟程前往雒都,壺丘、雨天師、于奚和燕伯僑陪同前往,此時的仙都山,忽然間沒有了合道坐鎮,吳升頭上的壓力頓時為之一輕。

  眾合道前腳剛走,吳升后腳就到了第六峰,雨天師和王卜屬于兩個極端,王卜終日不回學宮,四處浪蕩,雨天師則喜好宅在山上,沒有特別重要的大事,幾乎從不離山。于吳升而言,這個時機足足等了三年。

  第六峰屬于雨天師,當然也有大陣守護,尤其是她離去之后更是會開啟運轉,等閑之人難得進去。

  吳升有很多種辦法進去,但最好的辦法,還是堂而皇之的來到山下,大大方方叫開山門。

  他向出來應門的一位女修道:“我是孫五,前幾日有貴峰梅三娘往執役堂領受罰役,我正為此而來。”

  那女修忙道:“是我家天師處的罰役,天師昨日剛去雒都,不在山上,孫奉行想必知道的。”

  孫五微笑道:“我當然知道,只是前幾日有些忙,尚未來得及給梅三娘定下役期,她又語焉不詳,故此特地過來問詢一番。不用雨天師出面,我進去問幾個人、問幾句話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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