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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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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濤趕到水竹,找了片刻,就在約定的山崖上見到了慶書。

  慶書的目光一直關注著東方,問萬濤:“如何?”

  萬濤道:“都是羅奉行單獨問話,一個一個問,我是頭一個,問完我就趕來了,別人我不敢保證,但我自己是絕不會忘了您的提攜之恩的。”

  慶書笑道:“我是慕萬兄大才,談何提攜?”

  萬濤道:“讓重吾和陸離快些回去吧。”

  慶書向上方打出一支響箭,兩側山崖處都有響應,那是重吾和陸離的觀測哨位,他們接到信息后返回野人村,接受羅凌甫問詢。

  萬濤看了看地形,指著右側江口道:“我去那邊。”

  慶書點頭:“我盯北邊,你盯南邊,見到申斗克就合力出手。”

  萬濤問:“行走就那么肯定,申斗克一定會經過這里?”

  慶書嘆了口氣:“不論其余,孫五之才,還是少見的,馬老六有句話沒錯,想想他一年破了多少桉子?百分之百啊……惜乎不能為我所用……”

  萬濤點頭,徑直去了,慶書則繼續全神關注盯著東面的西江。

  重吾和陸離回去之后,羅凌甫問他們的問題已經不是孫五和吳升相貌的問題,而是慶書在揚州行走任上的表現問題,這兩位是慶書實打實的心腹,自然對慶書好一陣夸贊,當然也沒忘了就孫五對慶書之令的陰奉陽違做了揭發。

  兩人甚至道:“去年時,慶行走就不應該同意將孫五列入揚州學舍修士之中,那封呈報學宮的備文,原本是上一任宋行走的手筆,慶行走出于對宋行走的信任,沒有多加考慮便將其轉為學舍修士,如今倒好,孫五不僅在身份上疑點重重,而且行事不守規矩,令揚州學舍大為被動。此番事了,我等當建言慶行走,一則向學宮報備,追奪孫五學舍修士的出身,再好好查一查他到底是不是吳升。”

  等他兄弟離開后,愚生嘆道:“如今看來,揚州學舍問題不小,已經隱然分作兩派,正如石九所言,已成一山不容二虎之勢。”

  蕭劍師道:“身為行走,慶書竟然只得兩人擁護,也不知他這行走是怎么做到。”

  愚生冷笑:“這兩人也是他在臨淄帶去的門客,整個揚州學舍都對他不滿,支持的是孫兄。”

  蕭劍師道:“這是公道自在人心,剛才愚生兄說揚州學舍隱然分作兩派,我以為不然,孫五并無結派之心,真要說有此結果,也是被逼出來的,此為不派而派。”

  羅凌甫起身道:“別說了,回去吧,讓孫五跟我們回越望山。”

  回去的路上,愚生忍不住向吳升表示歉意:“今日委屈了孫兄。”

  吳升笑道:“的確嚇了我一跳,我以為是什么事呢......這哪里談得上委屈?不過是為了查證,事情都是這樣,不查不明,越查越明,查得越清楚,越是對我們這些人的愛護,說起來,該是我向奉行和愚生兄、蕭兄致謝。”

  愚生更是心折:“孫兄氣度驚人,弟服了。”

  蕭劍師也在旁點頭贊同。

  行了沒多久,吳升道:“奉行,對申斗克的行蹤,我差不多已經摸到了大概,就差最后一層窗戶紙了,打算去西江邊看看。”

  羅凌甫問:“你預計他下一步會往哪里逃?”

  吳升道:“有所判斷,但不敢說,說出來怕影響奉行決斷,今日......最遲明日,就能給奉行一個準確的答復。”

  羅凌甫很支持:“那你就去。”吳升的疑點已經完全查明,他甚至不提讓愚生跟著前往的話了。

  吳升卻主動要求:“還請愚生兄隨我同往,愚生兄精研符道,對我有很大幫助。”

  愚生也愿意去,雀躍道:“每次隨孫兄出行,都能學到不少東西,弟之所愿也!”

  兩人告辭離開,向西江趕去,路上愚生出于補償心理,將今日問話的經過告知了吳升,道:“慶書此人心術不正,孫兄還要多加防備,為了干擾孫兄做事,竟然篡改布告,讓一個地痞潑皮來出首,當真是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

  吳升想了想,道:“那個人我見著了,還真認識他,聽說有個諢號叫仲神眼,說是看人看物很準,且記性好,過眼的東西不僅能分辨真假,還記得牢靠。此人倒不一定是慶行走指派的,慶行走為人清高,我想也不屑于和這種地痞潑皮打交道。”

  愚生搖頭:“孫兄不可大意啊。就算仲神眼非他指派,也必定會指派別人來污蔑孫兄。”

  吳升笑道:“收到,多謝愚生兄提醒......不過,說到這個仲神眼,我今日還在想,其實有些雞鳴狗盜之徒,在查桉上非常有用,若是行得通,我當向慶行走舉薦,將他收入學舍,先從雜役做起。”

  愚生怔了怔,不由嘆道:“孫兄這氣度,弟嘆服。”

  吳升笑道:“什么氣度不氣度的,當年在蠻荒時,我們這些人就知道,必須以團體為重,若都只想著自己,就很容易導致團滅,這叫為公而忘私,其實不是忘私,而是都知道,無公便無私啊。”

  愚生點頭:“受教了。若都是孫兄這么想,揚州學舍何至于此。你看今日,奉行親來西江,慶書居然找了個借口就跑出去了,說什么避嫌,這是和奉行生了嫌隙,有了隔閡啊,這就是為私而忘公。”

  吳升沉吟道:“其實,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愚生問:“什么話?盡管說就是了。”

  吳升強調:“就是一個猜測,我姑且說,你姑且聽,不要當真。”

  愚生著急:“孫兄就說吧。”

  吳升道:“慶行走遠避,我猜并非完全是不愿與奉行相見,說來慚愧,前幾日時,有一回我去溪橋處遇見了馬老六,他問我為何不去西江和他們相會,我當時也不知有今日這么一出,便告訴他我在勘查地形,推算申斗克行蹤,也是我多嘴,擔心他們那邊出了岔子,提醒他一定要時刻注意水竹、合山、嵊邑幾處要地,我說若申斗克西渡,必經此三地。我猜申斗克今日去水竹,恐怕與此有關。要知道在揚州學舍,他們這幫人雖然和我不對付,但對我的判斷一向是佩服的。”

  愚生當即嚴肅起來:“該死,他這是要搶功?孫兄不是說尚未確認么?”

  吳升道:“還差最后一步就能確認,所以才請愚生兄相助。”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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