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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哪里最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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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五,原狼山修士,盜賊出身,神隱門初立,揭發龍泉宗一案有功。后隨羅凌甫、宋鐮押解人犯桃花娘、冬筍上人往赴學宮時,為石門夜劫囚船,不幸受傷落水。其后浪跡于百越、蠻荒之地,獲奇緣而破境煉神,因感念宋某恩義,不遠千里尋至揚州,愿投入宋某門下,為學宮修士。

  這就是宋鐮為孫五出具的擔保書,這份擔保書的存在,表明宋鐮的確是準備向學宮上報此事,吸納孫五為揚州學舍修士。

  慶書饒有興致的注意著幾個關鍵點:

  其一是押送桃花娘、冬筍上人時為石門夜劫囚船。此事應當便是龍興山圍捕石門一事,自己當日還親眼見證了石門和桃花娘的身死,沒想到在這之前,孫五也曾經參與,說起來也算有緣。

  其二是煉神境。如此修為,應當是揚州學舍自己之下第二人了,可惜他是宋鐮的人,感念的是宋鐮的恩義,不是自己人啊。這樣的人,修為越高,越不好使用,但棄之卻又可惜,應該怎么處置,他自然心里是有所成算的。

  當下問道:“既是入了學舍,不論是否上報臨淄,總算是學舍的人了,為何他不來見我?”

  桃花娘道:“當日說好,孫大哥回蠻荒安置好親友便來揚州,誰知蠻荒險峻,他不幸受了傷,如今正在酒肆后院療傷。且如鐘離兄所言,他的名字尚未報送學宮......”

  慶書點頭道:“當然算揚州學舍的人,這封保書就原物送往臨淄吧。加急送過去,鐘離,你親自去,越快越好。”

  鐘離英接過保書,猶豫著問:“可署名是宋行走,如今是您......”

  慶書嘆道:“早聞宋鐮有識人之明,他一力舉薦收納之人,應當是不會差的,我初接任,不好奪人之功啊。再者,宋行走之死,乃為學宮而死,就算死,也永遠是學宮的行走,他的保書,學宮依舊是認的,也必須認,爾等切切不可忘之!”

  一席話,說得幾人無不動容,槐花劍眼眶都濕潤了,向慶書深施一禮。

  鐘離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立刻出發!”

  等他走后,槐花劍道:“我去跟孫大哥說,告訴他這個好消息,讓他過來拜見行走。”

  慶書搖頭:“不必如此,既然受傷,好生將養著便是,等傷勢好轉再見不遲,相處久了,你們便知我的脾性,我不是講究虛禮之人。”

  正說時,外間學舍雜役稟告,說是揚州尹景會聽說新任行走駕臨,特來拜會。

  慶書連忙吩咐:“開中門,我去迎接。”又向槐花劍等人道:“之前學舍的那些案宗,都轉到我這里,我抽空翻閱。”

  多年塵封的揚州學舍中門大開,新任行走慶書高調出迎,這些繁文縟節的事情,陳布和石九等人都不太適應,也不太愿意參與,于是受命整理文書卷宗,槐花劍則回到酒肆后的偏院,向吳升告知這個好消息。

  來到吳升居住的廂房外,透過撐著一絲縫隙的窗欞張望,吳升正趺坐于床榻上煉功調息,于是也不打擾,只在廊下等候,望著天上撲簌簌飄落的雪花出神。

  吳升的氣海世界中,一只翠鐲在琉璃火...

  琉璃火髓的煉制下不停變幻著色澤,由淺綠而至深綠,由深綠而至墨青,再逐漸變淺,不停重復。

  翠鐲在旋轉之中,散發著五色霞光,那是原物之中所含的些微雜質,在煉制轉化為內丹的過程中被淬煉揚棄,故而形成彩霞。經此一煉,雖然無法躍升品質,但威力的確強了一成。

  余焰燃盡,翠鐲中隱現山川地理虹光,這是烙下了氣海世界的印記,由此而成內丹。

  內丹成后,吳升的第六道分神立刻投身而上,與翠鐲相合。

  翠鐲得了分神,立刻在空中滴溜溜亂轉,尋找自己的洞府。

  不多時來到東龍山附近,正探頭探腦窺伺時,被一道白光驚動,打著旋就跑了。

  轉悠到不憂山頂,覺得這里不錯,正要下落,天邊飛來一朵火燒云,正是琉璃火髓。琉璃火髓也不搭理它,一頭鉆進自家洞府的火池中,美美的洗了個澡。

  翠鐲不敢招惹火髓,只得繼續轉悠,這回轉到了某處山谷,只覺谷中江水靈動,是處安身立命的好所在。

  剛要往里闖,一個巨大的蛇頭從谷中某處山洞里探出來,對著翠鐲吐了吐信子。

  翠鐲不甘示弱,圍著蛇頭不停轉動,作勢欲撲,兩截分叉的蛇尾卻自十余丈外破土而出,猛然扎向翠鐲。

  翠鐲見了這龐大的身軀,猶豫片刻,離得稍微遠了一些,依舊在和蛇頭對峙。

  卻見分叉的蛇尾忽然在旁邊的一塊大石上刻出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東流河。

  大蛇既然展示了守護家園的拼死決心,翠鐲權衡片刻,終于還是悻悻而走。

  卻見法盾在遠處又蹦又跳,似乎在向自己挑釁,這回翠鐲將心火發泄在了法盾身上,當場追了過去。法盾立刻就跑,翠鐲在后緊追,追了一段距離之后,猛然閃現在法盾頭上,將法盾打了個跟頭。

  法盾很是狼狽,加快前逃,很快飛至古龍山外。

  見了這座八嶺并列的大山,翠鐲大喜,正要追進占據,卻忽然打了個哆嗦,發現一柄大弓立于中央主峰之巔,正瞄著自己。法盾一頭鉆進第八嶺中,繼續向著自己挑釁。

  翠鐲被著大弓瞄定,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在日頭的照耀下,滲出一圈汗珠子。直到法盾囂張的晃悠過來,在翠鐲頭上蹦了兩蹦,翠鐲才感知到瞄定已解,連忙遠遠打了個旋,掉頭就跑,再也不敢靠近此間百里之內。

  吳升微微一笑,收功而起,向窗外道:“槐花,找我有事?”

  槐花劍推門而入,興奮道:“孫大哥,新任的揚州行走今日到了,住進了酒肆對面的學舍,我向他稟告了你的事,他已讓鐘離兄趕往臨淄,呈報你的保書,從今而后,你就是揚州學舍的人了!”

  見吳升似乎有落寞之意,問道:“孫大哥,你有什么心事嗎?莫非你不愿意?”

  吳升笑了笑,感喟道:“我只是想起了很多事情......哪里會不愿意?這么多年,我算看明白了,哪里都不安全,唯有學宮才最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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