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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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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家伙也叫吳升,看來同名是穿的必然條件?

  審視自己的修為,這具身體一切完好,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是因為自己的穿越而修復?

  可修復是修復了,全身真元卻喪失殆盡,好似從沒修煉過一般,這就有點坑爹了。

  修為什么的暫且不提,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保命,自己闖了那么大禍事,刺殺了楚國大夫昭元,用腳想都知道,郢都必然在四處搜捕自己。

  前任的記憶零零散散繼承下來不少,“曾經”身為刺客,吳升當然知道那些同行們被抓住以后會遭受什么待遇。

  割鼻示眾、砍腳游街都是輕的,什么去勢啊、人肉蠟干啊之類,想起來就不寒而栗。

  更恐怖的還有,記憶中一個同行在晉國刺殺中軍佐失敗,被捉到后放進空腹銅牛之中,下面加火點燃,慘叫聲從銅牛鼻孔傳出來,像極了牛哞。

  想到這里,吳升當即一身冷汗,這座亭子是不能待了。

  白龍池雖是廢園,但這座木亭卻矗立在池邊,很是顯眼,楚人不進白龍池則已,一進來必然會找到這里。

  吳升連忙起身,沿著長滿了雜草的小徑往南走——白龍池南邊是郢都的國人坊。

  郢都有四座國人坊,住的都是國人,也就是楚國國民,居于君室、卿大夫、士之下的第四等,是正經的良民,地位遠高于野人和奴,乃國之基石。

  國人坊不同于卿大夫和士所居的里,國人多,坊中的房屋和院落也多,顯得很是雜亂,比較容易藏身。吳升兩天前進入郢都后,就專門查看過這片地區,選作逃生的退路。

  趕到墻邊時,卻聽見墻外有嘈雜之聲,透過墻上的空窗,隱見國人坊中各處皆有甲士往來穿行,更有人在白壁坊墻上懸掛布告。

  坊中很可能就是在搜捕自己,這邊出路已斷,吳升果斷離開。

  西邊是片果林,不知屬于國君還是哪位公卿,這是逃走的第二退路。但趕過去看時,林中也人影憧憧,此路不通。

  北邊是卿大夫和士居住的里,先不說隱藏著多少修士高手,單說那些高高的圍墻,一個個如同塢堡,絕不是現在的自己能攀越過去的。

  至于東邊,則是郢都的大片城內田,空曠無蔽,沒有躲藏之處。

  彷徨無計之下,只得來到廢園東北一座石橋下,暫時藏身于此。兩天前吳升入園時,正逢秋雨,當時就是在這石橋下避雨。

  石橋左右兩側橋墩處皆有泄水孔道,形成內孔,從外面看不見。

  藏進來后,發現一套衣服,想起來是自己之前留下以備萬一的,此刻正好派上用場,于是手忙腳亂換上。

  原來的那身麻衣則在附近挖個坑埋了——天知道自己是怎么從上園回來的,路上也不知有沒有被人見到,換身衣服更穩妥些。

  盛放綠蘿的木匣也一并埋進坑里,真要被抓了,這玩意兒留在身上就是禍根。縱有萬般不舍,此時也只能埋了,在原地作個標記,等將來有機會再取出就是。

  匆匆收拾完畢,回到橋下時,已然聽到郢都衛士闖進白龍池搜尋的呼喝聲,以及犬吠聲。

  有狗就麻煩了,吳升暗叫一聲“苦也”,緊張之余,只得將希望寄托在池水中。

  白龍池是曾經在楚國權勢熏天的若敖氏故居,隨著若敖氏滅族后荒廢,一直無人清理,池中滿是浮萍、雜草、蘆葦。

  吳升直接下水,往水深處趟去,離岸邊七八丈遠時,便只露得出頭來。他也不敢再往深處去了,腳下是黏糊糊的淤泥,再往深處走的危險很大。

  忽然靈機一動,折了根蘆葦塞進嘴里,如此一來,關鍵時刻便可沉入水中。

  不多時,白龍池中就熱鬧起來,不少衛士于園中四處搜尋,在幾條獵犬的引導下,衛士們很快就找到了吳升埋衣之處。想起木匣中那株綠蘿,吳升就感到萬分疼心。

  衛士們很快又找到了石橋下,虧得自己離開了,否則就成了甕中之鱉。

  還在后怕時,衛士中便有人踏波上池。

  高手,這是高手!

  吳升雖然修為清零,但眼光還在,能夠登萍渡水的,至少都是煉神境,就算自己修為完好之時,應對起來也不容易。

  見狀,吳升立刻蹲了下去,整個人沒入水中,只靠著蘆葦桿子換氣。

  那踏水登萍的修士在水面上仔細查看,吳升則緩緩挪到一片蘆葦之后,盡量掩藏身形。

  白龍池不算大,卻也不小,水面約有百余畝,且浮萍、蓮葉、蘆葦遍布,只要不露頭,想被發現也難。可惜這是潭死水,全靠雨水補充,否則吳升早就尋找出口離開了。

  那修士在水面上搜來搜去,量著池子走了不知幾圈,足足小半個時辰之后才放棄。

  吳升提心吊膽在水下躲藏,又過了許久,方才慢慢露頭,白龍池早就恢復了寂靜,衛士們離開了。

  重新回到橋下,吳升冷得直打哆嗦,又不敢鬧出太大動靜,更不敢生火,只能把衣服脫下來擰干,晾在橋墩上。

  光著身子在橋下不停活動,依舊耐不住秋意和饑餓。

  到了夜里,吳升才壯著膽子溜到南邊的園墻處瞄了很久,見國人坊中搜捕的衛士已經撤走,家家戶戶閉門歇息,一片安靜,于是扒著墻跳了出去。

  偷偷摸摸潛伏到距離最近的一家民戶處,院墻很矮,一個翻身進去,伸手把竹竿上晾著的衣服取了穿上,這才感受到幾分暖意。

  鼻子里忽然聞到一股誘人的香味,抬頭找尋,見到屋檐下吊著的肉脯,當下食指大動,實在耐不住饑餓,墊著腳尖摘了一串下來。

  正準備開溜時,看見了坊中那堵懸掛著布告的坊墻,猶豫片刻,壯著膽子湊了上去。

  借著墻側兩支火把的光亮仔細去看,木牌制成的布告上果然是張搜捕刺客的海捕文書,要搜捕的刺客就是吳升,懸賞十金。

  十金就是十鎰爰金,這種金錠如貓爪子般大小,由掌管天下修行的稷下學宮所制,其中含有少許靈材,很難仿制,稷下學宮也嚴禁各國仿制。爰金可以用來向學宮購置靈材,向洛邑的周天子繳納茅貢。諸侯各國錢幣很多,但通行天下的卻是爰金。

  在楚國,常用的是蟻鼻錢,一千枚可換一鎰爰金,十金是很大一筆錢了。曾經的自己剛出道時,接單的價格也不過就是三百錢而已。

  再看向木牌上鐫刻的那幅頭像時,吳升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

  畫的什么玩意兒?這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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