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墨城，老樹抽新芽。
窗外的風還有些涼意，不過一高的學生們早已迫不及待的換上了單衣。
“本周周四下午、周五全天、周六上午，咱們學校舉辦足籃排比賽，體委找好人，定好替補，商量一下你們誰上場。”
老張站在講臺上，目光看向萬子豪。
“都什么項目啊老師。”
萬子豪問，他的體委職位之前被馬宏偉辭了，不過老張回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重新給他安了回去。
“男籃，男足，女排。”張巖說道：“我沒別的什么要求，最少給我拿一項第一回來。”
萬子豪懷疑老張可能是忘了點什么：“老師，蘇影請假了。”
“怎么的？”張巖翻了個白眼：“沒了蘇影你們還贏不了了？”
“還真夠嗆…”萬子豪思索了一會：“九班男生絕大多數都在一米八以上，五個籃球隊隊員！蘇影在還好，蘇影不在的話，根本干不過，不光咱班，哪個班也干不過他們。”
“足球的話蘇影踢的也還行，他能跑，守門也挺厲害，沒漏過球，沒有蘇影的話，我估計咱班最多拿前三…”
“聽你這意思，那就只有指望女排了唄？”講臺上，張巖笑了，目光看向后排座的洛九千，對方正在神游天外：“九千，女排交給你，能不能拿個第一回來。”
“能。”洛九千輕描淡寫道，頭都沒回一下。
“瞧瞧，唉…”老張一臉嫌棄的看著萬子豪：“一群大男生，不如人家一個女生霸氣。”
“不是，咱班女排本來就厲害啊，你不能這么比啊！”萬子豪急了。
“那不如讓九千加入男籃隊伍？”張巖問：“我去找體育組商量商量，應該沒問題。”
“不用！九爺再牛逼也是女生，讓一個女生上場，以后咱班男生還混不混了？”
萬子豪一拍桌子，目光環視一圈班里的男生們：“聽到老師的話了么？這家伙在打咱們的臉吶！我們要怎么辦？”
“干他！”男生們義憤填膺。
張巖：“？？？”
好家伙，你們打老師打上癮了是吧？
萬子豪再次拍桌：“男籃第一！必須要爭，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擋我者死！”
“有志氣！”張巖站在講臺上，贊道：“這才是好樣的嘛，那個…拿到兩項第一，周末語文作業就全免了。”
班里頓時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張巖繼續道：“要是一個都沒拿到，教材內所有古文帶注釋罰抄兩遍。”
眾人：“……”
翌日，星期四，下午時分。
第一場籃球賽，七班輕松碾壓了一波八班，兄弟班抽簽抽一起去了，只能說是緣分。
一輪過后晉級五個班，體委抽簽，一班輪空，萬子豪抽到了九班。
“你這個手氣啊，真的是…”李書哲悵然嘆氣：“早上開腚粑粑蹭手上了？”
“滾犢子！”萬子豪臉色也不太好看，以七班目前的狀態來講，抽到九班基本就可以宣布結束了。
九班最高的兩人身高足有一米九多，就算人家什么都不干，往籃球框下面一站，他們都突不過去，籃板更是沒得搶。
畢竟只是普通高中生，要說球技有多么精湛也不現實，真上場了，更多還是拼身體素質。
“現在怎么辦啊？”李書哲問。
萬子豪攤攤手：“反正今天下午就這一場比賽，其他的明天再說吧”
遠處一聲爆響，洛九千扣下了一記絕殺。
哨聲響起，七班女排晉級。
回到班，女生們的情緒十分亢奮，男生們的氣氛則有些僵硬。
雖然之前萬子豪夸下了海口，但整體實力差距過大，九班不是提升士氣就能贏下來的對手。
六班的隊伍整體實力比七班目前來講稍差一點，和九班比賽時分差愣是被拉下了近五十分，萬子豪感覺，明天比賽的情況應該比六班好不到哪去。
“兩個月了，大班長請假快兩個月了……”
云朵趴在桌子上，唉聲嘆氣：“蘇影什么時候回來啊？”
眾人目光看向洛九千，洛九千聳聳肩：“我也不清楚。”
前不久來電話的時候，蘇影說自己去了帝國一趟，回來挨了頓批，得了個獎章，但卻沒說去做什么了，事實上，包括為什么請假這件事，她也不清楚。
洛九千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蘇影離自己越來越遠一樣。
“他干什么去了？”
“不清楚。”
洛九千有點心煩意亂。
“你不是蘇影女朋友么？怎么也會不知道啊？”萬子豪一攤手，調侃道：“看樣子你這個女朋友當得不稱職啊男人都跑了這么久了都不知道人家干什么去了哈哈哈…”
洛九千微微抬起頭，眸光凜冽：“嗯？”
“啊！！！！”
慘叫聲響起，云朵捂住了趙玲瓏的眼睛。
拍了拍手，洛九千輕哼一聲，跨過地上生死不明的萬子豪，揚長而去。
李書哲捅了捅地上那坨爛肉，爛肉抽搐了一下。
“還活著，散了散了”
眾人感慨了兩句萬子豪的頭鐵之后紛紛散去。
翌日，籃球比賽。
開場十分鐘，25:15。
萬子豪蔫頭耷腦的坐在籃球架下喝水，精神看起來有些萎靡。
15分的得分，全是遠投，一個上籃都沒有，九班大小前加中鋒，三人往籃下一站，完全突不過去，甚至萬子豪還被對方蓋帽了一次。
一米九多的身高，蒲扇般的大手兜頭罩下，當場給一米八五的萬子豪帽出了心理陰影。
休息兩分鐘，哨聲再次響起。
萬子豪拖著沉重的腳步上場。
眼看著對方一群大高個沖過來，萬子豪只覺得大腦一陣恍惚，防線被頃刻間撕開，他轉過頭去，九班前鋒正在沖刺上籃。
不對，那個動作…是扣籃！
萬子豪臉色變了，自己被蓋帽，最多只會影響一會自己的狀態，但如果這一記扣籃下去，整個七班的士氣都會被徹底掐滅！
嘭的一聲悶響，萬子豪心沉了下去。
又是一小節，上半場結束。
“根本沒得打，我聽說他們最近在做負重深蹲，扣籃完全沒壓力。”
男生們圍攏在一起，李書哲輕嘆：“之前想勤著傳球，靠配合來彌補，現在看來效果不大，我也想不出什么辦法了。”
男生們聚在一起，商討著該如何打下半場。
“不是說負重深蹲不長個么？”
“人家都一米九多了，還長什么了？”
“如果能突過去就好了。”
“那就突過去嘍。”
“問題是突不過去啊！”
“那就強突啊！”
“說的輕巧，蘇影又不在…”
“我在啊！”
“在也…嗯？”
眾人別過頭，看到了混在人堆里的蘇影。
萬子豪嗷的一聲就蹦了起來：“裁判！七班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