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樂起!”
“舞師,起舞!”
伴隨著西王母的一聲令下,辣眼的舞蹈開始在大殿中央上演。
身披薄紗的俊美少年們,拉拽著輕盈的彩帶,在半空中,在地面上,翩翩起舞。
跳舞便罷了,他們還用曖昧的姿勢扭在一起,相互之間用手掌、身體做著各種引導性的觸碰。
很難接受?
換一個視角,如果在場的都是身段優秀,容貌姣好的美女,再做這樣的動作,作為男性觀眾是不是就完全可以接受了?
這里終究是西皇國,一個以母系為主的先民國度。
作為客人,也只能客隨主便了。
曹柘當然不會與西王母共同坐在那一株會喜當爹的神樹上。
所以西王母命人,特意搬來了用七彩凰血石雕琢而成的座椅,與她所坐之處并列。。
欣賞完了舞蹈之后。
西王母這才舉起了手中的不死仙草,然后對廣大的仙家、神祇道:“諸位!共服仙草,以享長生不死!”
諸多仙家、神祇,也都捧著不死仙草,同呼道:“共服仙草,以享長生不死!”
雖然西王母之前與曹柘談判中,表現的好像不死仙草的庫藏有很多,已然顯得不值錢。
但不死仙草本身,對于很多仙人、神祇而言,還是極為難得的資源與體驗。
一如海參都多到可以每天喂養軟腳蝦了,普通老百姓不也還有很多,連海參是個啥味道都不知道?
眾神仙一道將不死仙草放入口中。
薄薄的一片仙草,入口初時,猶如含住了一片冰。
又像是效果極強的薄荷葉,入口化作流動的漿液,卻沒有往下沉入胃部,而是開始上升,滲入大腦,沁入靈臺。
“這···難道就是上古咖啡,上古煙草?”曹柘在同時服下這玩意的瞬間,就明悟了不死仙草的主要功效。
說穿了,它的作用就是‘提神醒腦’。
只是效果太強,對強大、古老的神祇、仙人都能管用。
并且可以刺激靈感,升華悟性!
“這一瞬間的效果,或許也可以固定下來。”曹柘心中想著。
立刻隨手取下了一個目前無用的狀態,將這個‘靈醒’狀態放置到固定欄。
曹柘感覺自己的思維正在被放飛。
在這一刻,他所能去想,去感悟,去深究的,并不只有長生不死,事實上很多修行上的問題,甚至是非修行的問題,都能在這個時候,進行深入的、清醒的思維。
只是,追求長生不朽不死,畢竟是每一個修行者最為終極,也最為根本的追求。
所以,一旦進入了這樣的‘靈醒’狀態,就難免會向這個終極問題上靠攏。
此時,曹柘在思維上升的過程中,還感受到了許多同樣迸發的‘思維’,就環繞在周圍。
他們都齊頭并進的朝著一個方向奮飛。
彼此之間,就成為了相互的坐標與參照物。
不至于在這種漫無邊際的探索中,迷失了自我,偏離了軌道。
“這就是不死草要一同服用的原因。”
“單獨使用,很容易迷失方向,不死仙草不僅可能無法發揮其最大的功效,還有可能成為一種神話類的制幻物品,令人進入虛假的沉迷。”曹柘得到了這個結論,然后思維奮力一飛。
瞬間就趕超了大部隊,站在了上升思維中,最高的那個位置。
勉強能與他并肩而立的,只有西王母和少量的仙神。
此時,他們都是追逐不朽,追逐不死的同道中人。
舍棄、摒棄了私心與無所謂的欲望,回歸了最單純的逐道者身份。
難怪西王母放心大膽的主持這樣的仙草大會,不擔心有居心叵測者潛入。
因為,一旦進入了這樣的狀態。
那些私心、瑣碎,都會被拋棄,自我會進入絕對的生存本能。
此時的曹柘,也在思考,思考什么是長生,什么又是不朽,什么又是不死。
“長生,不朽,不死!”
“這看似是三個類似的詞,實則是三種不同的狀態。”
“長生是長久的生存與活著,但是活著也有可能被殺死,也有可能被什么給腐蝕,導致毀滅。”
“所以又有了不朽。”
“然而什么又是不朽的呢?”
“古老的修行者認為金性不朽。”
“但金不朽,是時間不夠。”
“當時間足夠的漫長,連太陽都會燃燒殆盡,金又怎會不朽?”
“而更先進的修行者,會將不朽歸類于物質,歸咎于存在。用物質與存在,代替了金,或者說賦予了‘金’新的含義。所以更加‘先進’的金仙,指代的是與物質一同存在的境界,世間存在物質,則永恒不朽。”曹柘的思維形成了一個大面積的扇形。
他的想法,他的思想,他的感悟,正在向下傳遞。
那些跟在他身邊的神祇、仙人們,紛紛大受感觸。
他們就是曹柘評價的‘古老修行者’。
在他們的認知里,就是將生命本質,向‘金’態轉變。
不是肉身如金,而是靈魂如金。
而現在,他們在曹柘這里,得到了更‘先進’的認知。
開始向更深入的地方,挖掘不朽的真意。
“最關鍵在于不死!”
“長生者可死,不朽者可死,非亡于時間,而是亡于未知的惡意。”
“唯有不死者,才能抗拒死亡,得到永生。”
“不死、永生···何等虛無的命題?即便是將壽元提升到了百萬、千萬、億萬的層次,那也只是在生存的基礎上,冠以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定義。事實上,或許一個生命,很難在這漫長的時間里,不遭遇任何的意外。”
“億萬年的理論壽命下,可能只有短短數萬年,就被針對殺死。”
“如同一些億萬富翁,理論上擁有的財富,十輩子都花不完,但實則短短十幾年,就可能破產,反而負債累累。”
“錢財乃至公之物,假手于人。壽命何嘗不是如此?”
“既有生時,如何不死?”曹柘的思維,陷入了一個短暫的僵局。
這時,西王母略帶驚喜的思維,從一旁策應過來。
“如果活著的時光被凝固,那是否就代表,死亡便永遠不會光顧?”西王母這樣道。
而西王母的這個念頭,一瞬間卻驚住了曹柘。
他不是領悟到了真正的不死。
而是突然明白了,很多存在于神話世界里的神祇、仙人,他們的特質。
他們是被限制與禁錮的!
但同樣,他們又是不死的!
他們被凝固了存在的歲月,失去了可能性,但同時也獲得了真正的不死!
所以,哪怕曹柘在這樣一個神話世界里,殺死了因陀羅、阿耆尼、伐由、鴦吉羅等等傳聞中古老、強大的神祇,換一個世界,換一個時間,他們依舊存在,依舊活的好好的。
“如果是這樣,我大概可以理解,為什么那些站在更高位置的存在,要挑選一個原本無魔世界里的人,成為競賽諸天的競賽者了!“
“因為他們是全新的,沒有受到污染的!還擁有無限可能的!”
“而那些看似在各個世界存在的,神圣、神秘、偉大的,他們卻因為‘不死’,而失去了更多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