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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為突圍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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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太原,第1軍司令部。

  “司令官閣下,有這個必要嗎?”

  今天的水原拓也顯得容光煥發,神情愉悅。

  稍稍停頓了下,水原拓也又道:“近衛第2師團仍還有1萬多皇兵,再加上從晉南抽調的18個掃蕩支隊又有將近3萬皇兵!”

  “4萬皇兵,足夠將水窯山圍個水泄不通。”

  “還犯得著讓皇協軍環繞水窯山修建公路、挖封鎖溝?”

  其實水原拓也想說的是,這純屬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筱冢義男擺了擺手說道:“水原君,你聽說過獵人是怎么養狗的嗎?”

  “略有耳聞。”水原拓也微微頷首,又說道,“據說為了保持獵狗的攻擊性,獵人通常不會把獵狗喂太飽。”

  “你說的不夠全面。”

  筱冢義男道:“除了不能喂太飽,還不能讓獵犬閑下來。”

  “因為獵狗擁有強烈的攻擊性,一旦閑下來就會威脅到家畜甚至主人安全。”

  “索代斯奈。”水原拓也恍然道,“所以司令官閣下要找點事情讓皇協軍做,以免他們閑得沒事惹出亂子?”

  “這只是其一。”

  筱冢義男說道:“還有其二。”

  停頓了下,筱冢義男又說道:“水原君,不知道你發現沒有,我們與王爺多次交鋒,還從來沒有贏過,這家伙每每都能夠料敵機先,我們還沒做出判斷,他就已經預判了我們的反應,結果就是我們處處受制于人。”

  “所以呢?”水原拓也問道,“司令官閣下在擔心什么?”

  “太順了。”筱冢義男喟然道,“我剛才復盤了整個交鋒過程,發現除了最初損失了多部未、小笠原以及佐佐木三個支隊外,再后面卻是順利得超乎想象,我總覺得這不像王爺的作風,這家伙很可能在醞釀什么陰謀。”

  “明白了。”水原拓也恍然說道。

  “所以司令官閣下才會未雨綢繆。”

  筱冢義男道:“對,就是未雨綢繆。”

  “單論智謀,恐怕沒人及得上王爺。”

  “我筱冢義男更是拍馬也及不上此人。”

  “雖然是敵人,但是我絕不會否認這點。”

  “所以,與其去猜測王爺會醞釀什么陰謀,”

  “還不如采用最笨的笨辦法,提前予以化解。”

  “只要環繞水窯山的公路修成,封鎖溝也挖好,”

  “那么無論王爺醞釀的是什么陰謀,都將毫無用處。”

  “明白了。”水原拓也豎起拇指說道,“不愧是司令官閣下。”

  說此一頓,水原拓也又說道:“不過,我覺得王爺應該不會袖手旁觀,而一定會出兵阻止皇協軍修通公路并挖掘封鎖溝。”

  筱冢義男哂然道:“那再好不過。”

  “八路軍如果一直縮在水窯山中,”

  “皇軍還真拿他們沒有太好的辦法。”

  “但如果他們主動出擊就容易對付多了。”

  “至于皇協軍,不過就是一群狗,死就死吧。”

  “如果真能夠將八路軍從水窯山中引出來并加入消滅,”

  “那么這群蠢狗也算是死得其所,也不枉皇軍養了他們這么長時間。”

  “嗦嘎。”水原拓也由衷的贊嘆道,“如果把這比喻成一筆買賣的話,那么無論怎么計算皇軍都是穩賺不賠的。”

  “隊長,這不行。”

  魏大勇黑著臉道:“得阻止他們!”

  王喜奎和魏西來也是下意識點頭。

  水窯山雖然險峻,但他們不可能一直堅守下去。

  雖然水窯山中儲存了足夠一萬人維持一個月的飲用水以及糧食,但是一個月之后呢?到時候他們還是得突圍。

  如果讓山外的偽軍把環山公路和封鎖溝修好了,鬼子的重裝備甚至坦克都能沿著公路輕松實施機動,他們再想突圍可就難了。

  說到底,鬼子比他們人多、炮多。

  單兵戰斗力層面他們也不占優勢。

  “不行,出去就是著了鬼子算計。”

  王野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肯定是筱冢義男的毒計。”

  “目的就是為了把我們從水窯山引出去,并利用優勢兵力以及優勢火力予以消滅,而他損失的不過就是一群狗。”

  “還真是。”魏西來道,“那怎么辦?”

  王喜奎道:“是啊,我們不出去不是,出去更不是。”

  說話之間,只見這些偽軍已經來到柴山、米山附近,然后分成兩撥,開始挖掘山體、清理土方、平整。

  王喜奎的臉色也垮下來:“艸,二鬼子真要修路啊!”

  “咋辦啊,隊長?”魏西來和魏大勇看著王野問道。

  “沒事,二鬼子要修路就讓他們修好了,也算是造福當地父老鄉親。”

  王野道:“總有一天,轉移出去的父老鄉親還是要回來的,那時候他們無論走親訪友還是進山砍柴,又或者到地里邊干活啥的,都會比現在方便許多。”

  “啥?”魏西來、魏大勇還有王喜奎面面相覷,“造福當地?”

  王野微微一笑又道:“筱冢義男如果不讓這些二鬼子修公路,我暫時還想不起來,他這一修路反倒是提醒我了,我們也該為突圍做準備了。”

  “啥?突圍?”魏西來幾個更懵了,這都哪跟哪?

  現在說的是怎么破解二鬼子修公路和封鎖溝這個事。

  隊長的思維也太跳躍了,前后根本沒有任何聯系哪?

  王野卻也沒有多做解釋,轉頭對王喜奎說道:“喜子,你下去把1號電臺背上來。”

  “是。”王喜奎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王野又叮囑了一句:“小心點。”

  “知道。”王喜奎背對著王野揮了揮手。

  魏西來問道:“隊長,你是打算用無線電臺引導炮兵打擊修路的二鬼子?”

  “不是。”王野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二鬼子修環山公路是造福當地父老鄉親,為什么要打他們?”

  魏西來又道:“那打誰?”

  “還能打誰,當然是打鬼子。”王野道,“你們記住,炮彈只有打到鬼子的頭上才是好炮彈,否則就是浪費。”

  魏大勇茫然道:“問題是能打著鬼子嗎?”

  “廢話。”王野冷然道,“75mm野炮的射程足有8公里。”

  “可無論是駐扎在大夏灣的鬼子還是一線天外的鬼子,距離我們的炮兵陣地也就4公里左右的距離,你說打不打得到?”

  魏大勇撇嘴道:“可是中間隔著山梁呢!”

  王野道:“誰跟你說隔著山梁就不能夠打炮了?”

  魏大勇的眼睛立刻亮起來,之前他其實是被思維定勢局限住了。

  但是現在被王野言語一點,便立刻反應過來,他們已經把75野炮搬到掛壁公路上,幾乎與環狀山梁等高,所以炮彈真的可以超越山梁。

  當下魏大勇道:“艸,那前面兩天為什么不打鬼子?這時候才打?”

  “你說呢?”王野反問道,“開動你的狗腦子想想,為什么前兩天不打?”

  “去去去,俺咋又成狗了。”魏大勇沒好氣的道,“說就說,不說就拉倒,俺還不稀罕聽你說呢,真是。”

  “俺知道。”

  魏西來突然說道:“俺知道前兩天為啥不打鬼子。”

  “哦是嗎?”王野笑問道,“那你說,這是為啥?”

  魏西來剛來的時候很瘦小,自從加入戰狼中隊后,因為營養跟上來了,就開始瘋狂竄個頭,到現在已經竄到一米八多。

  就是光長個,不長肉,看著像根麻桿。

  王野真擔心一陣狂風吹來,就能把魏西來給吹走。

  魏西來嘿嘿一笑說道:“因為隊長想讓鬼子白忙活兩天。”

  “讓鬼子白忙活兩天?”魏大勇又道,“那干嗎不再等幾天?”

  “不行。”魏西來急道,“再等幾天鬼子就把工事修成要塞了,就不怕炮擊了。”

  “還是西內聰明。”王野說完又對魏大勇說道,“不像某個花和尚,成天只想著吃,要不然就是想著討好媳婦。”

  “嘁。”魏大勇不屑的轉開臉去。

  討好媳婦怎么了?俺樂意,俺高興,你狗日的想討好還沒機會呢,王大小姐可是已經跟著總部醫院去了遼縣。

  說話間,王喜奎已經把電臺背上來。

  王野將電臺在山體的反斜面隱藏好,以免被山外的鬼子哨兵發現,然后讓魏大勇測定大夏灣方向的鬼子坐標。

  魏大勇雖然不太愛動腦筋,但是學東西是真快,無論是少林功夫、日語又或者炮兵觀測等專業性極強的東西,基本上一學就會。

  借助八倍炮隊鏡,魏大勇很快測定好鬼子坐標。

  王野便一把抓起話筒說道:“洞仨洞仨,洞幺呼叫洞仨。”

  聽筒里立刻傳來洞仨回應:“洞仨收到,洞仨已經收到,洞幺請講。”

  王野也沒有多說什么廢話,只是將魏大勇剛剛測定的坐標報了過去:“坐標辛辰21,重復一遍坐標辛辰21,一發試射,完畢。”

  “坐標辛辰21,一發試射,完畢。”

  王野便放下聽筒還有話筒,再抬頭往天上看。

  魏大勇、魏西來還有王喜奎也跟著抬頭仰望。

  不一會,一道模糊的流光便從他們頭頂掠過,那高度低得幾乎是貼著他們頭皮,隨之而來的還有短促又刺耳的尖嘯聲。

  水窯山口,柴山的山腳下。

  偽軍第8混成旅的旅長程度正在小聲的娘罵。

  這大雪天,筱冢義男一個命令把他們從陽泉縣城調到了太行山中,就夠窩火的了,結果昨天半夜到的大夏灣,只睡了不到三個鐘,前田忠信又一個命令下來,讓他們大清早到水窯山口來修公路,他娘的,這是人干的事嗎?

  但是再怎么不情愿,程度也只能忍著。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誰讓他們是狗呢?

  既然當了狗,那就得有當狗的覺悟,不能忤逆主子。

  當下程度揮舞著鞭子罵道:“他娘的,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修,抓緊時間修路!說你呢,他娘的磨磨蹭蹭的干嗎呢?”

  就在這時候,頭頂陡然響起咻的一聲尖嘯。

  “八路炮擊!”程度嚇了一跳,趕緊兩手抱頭趴倒在地。

  正在裝模作樣磨洋工的偽軍見狀也紛紛扔掉手中的工具臥倒在地。

  不過程度和修路的偽軍想多了,因為炮彈的彈著點根本不在他們這邊,而是身后兩公里開外的日軍陣地。

  “轟!”一聲巨響遠遠的傳過來。

  程度和偽軍定睛看時,只見日軍陣地的后面已經騰起了一股煙塵。

  一個偽軍便啐了一口,不屑的道:“這偏的也太離譜了,八路軍的炮兵可真遜,就他媽的跟個瞎子似的。”

  “你懂個屁。”

  程度便罵道:“八路這是在試射呢。”

  說到這一頓,又說道:“待會你就知道八路軍的厲害了。”

  過了一會兒,連續不斷的尖嘯聲便從頭頂的天空中傳來。

  急抬頭看時,便看到一道道的流光從昏暗的天空中劃過,然后向著兩公里外的日軍營地猛的攢落了下來。

  下一個霎那,日軍營地中便騰起一團又一團耀眼的紅光。

  隱隱約約間,可以看到一個又一個的日本兵被炸翻在地。

  看到這一幕,程度感到極度舒適。

  前田忠信也被炸了一個猝不及防。

  第一發炮彈落下來時,前田忠信正和幾個聯隊長在開會,因為炮彈落點比較遠,所以幾個老鬼子都沒有怎么在意。

  但是當第二發炮彈落下就不對了。

  只是聽這炮彈的嘯聲,就知道彈著點很近。

  “師團長小心!”土屋勇太一個餓虎撲食將前田忠信撲倒。

  下一刻,一發炮彈就已經落在師團部的帳篷旁邊轟然爆炸,爆炸產生的氣浪一下就將師團本部的方頂帳篷給掀翻。

  滾燙的泥沙也撲簌簌撲在前田忠信的身上。

  甚至有泥沙掉進前田忠信的衣領,把這老鬼子燙了個半死。

  就只差了那么一點點,近衛第2師團的高級將領就被剛才這發炮彈給一鍋端了。

  “八嘎!”前田忠信拍掉身上沙土,正要翻身坐起時,忽然又有炮彈尖嘯聲響起。

  土屋勇太臉都嚇綠掉,趕緊又大叫了一聲師團長小心,然后再次撲上來一把將前田忠信撲倒在地上。

  只不過這次的炮彈卻沒有落在附近。

  “滾開。”前田忠信一把推開土屋勇太。

  “身為一名帝國軍人,還會怕八路軍炮擊?”

  土屋勇太便迅速鎮定下來,同時感到臉頰有些燒。

  前田忠信又道:“不過讓人費解的是,八路軍的火炮明明隱藏在水窯山內,又怎么可能打得到我們的營地?”

  “是啊,這的確令人費解。”

  “迫擊炮雖然可以越頂攻擊,但射程有限。”

  “擲彈筒的射程只有500米,就更不用說。”

  “75mm野炮的射程倒是夠,又不可能越頂攻擊。”

  那幾個聯隊長也是感到不解,土屋勇太忽然說道:“師團長,八路軍該不會是把大炮搬到了崖頂吧?”

  “納尼?”

  前田忠信聞言頓時微微色變。

  當下又低喝道:“命令,近衛野炮兵第2聯隊以及獨立野戰重炮兵第10聯隊,立刻對水窯山實施火力壓制。”

  “還有,各聯隊后撤5公里。”

  “到安全距離重新修建營地。”

  這時候,副官已經把裝甲指揮車開過來。

  土屋勇太趕緊護著前田忠信鉆進裝甲車。

  雖然八路軍的炮火密度不大,同一彈著點短時間內連續遭到兩次炮擊的概率更是微乎其微,但是長時間暴露在炮火中終歸不是個事。

  所以還是盡快撤退到安全距離之外才是。

  與此同時,在太原。

  筱冢義男匆匆走進作戰室。

  “司令官閣下。”茅田幸助刷的起身。

  筱冢義男擺了擺手,問道:“茅田君,剛才八路軍的洞幺號電臺又開機了?”

  “是的。”茅田幸助頓首道,“剛才八路軍的洞幺號電臺突然之間又開機了,并且向他們的洞仨號電臺報了一組定位坐標。”

  “坐標?”筱冢義男沉聲道,“不好,肯定是炮兵的射擊諸元!”

  頓了頓,筱冢義男又問坂本隆一道:“坂本君,近衛第2師團及津田支隊的營地距離水窯山的距離是多少公里?”

  坂本隆一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近衛第2師團的營地在大夏灣的村尾空地,距離水窯山大約4公里,津田支隊的營地距離水窯山約3公里。”

  “八嘎!”筱冢義男急聲說道,“趕快通知近衛第2師力以及津田支隊后撤……”

  話音還沒落,通訊課長井上靖便急匆匆走出來,頓時報告道:“司令官閣下,航空偵察兵報告,近衛第2師團及津田支隊的營地遭到炮擊。”

  “可惡!”筱冢義男的臉色便垮下來,“竟然晚了一步!但愿損失不要太大。”

  “奇怪。”茅田幸助不解的道,“八路軍的火炮隱藏在水窯山內,隔著高山,怎么可能打到近衛第2師團及津田支隊的營地?”

  “這并不奇怪。”坂本隆一指著沙盤上剛剛做好的水窯山模型道,“如果八路軍在靠近懸崖的頂部開鑿掩體,并且將火炮置于其上,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覆蓋八公里半徑,津田支隊還有近衛第2師團的營地都在打擊范圍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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