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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尼羅河,黃金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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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小時的長談,輕松搞定法扎伊。

  這年代,還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一波可就賺大了,即便60美元一噸,他也有超過10倍的利潤。

  無恥告密,李代桃僵,接下來,就該承擔德國人的怒火了!

  可林嶺東并不在意,緩緩退出,被一群信徒引到禮拜堂。

  周圍一片白色,寺院的東非阿拉伯人,都穿著白色的阿拉伯大袍,頭上戴著駝毛做的頭箍,像頂著光環一般。

  林嶺東難掩興奮,也是挺不可思議的。

  這一趟蘇丹之行,順利得有些過份,卻又不免感嘆,褪下神權的外衣,法扎伊也不過是一個古稀老人,在對話上沒有更多的技巧,相反,林嶺東說了很多東西,法扎伊根本就聽不明白。

  反而被林嶺東反復套話,了解到大概過程。

  蘇丹港的堆積如山的礦石,還真沒猜錯,就是曼內斯曼和諾貝爾化學集團搞出來的,從1979年開始,德國人進入蘇丹,與前政府簽訂了3600萬美元的投資協議,開發尼羅河第五瀑布段的露天礦場。

  這一開采,就是十多年時間。

  在此期間,德國人重修了英國鐵路,還出資數千萬美元,修建了總長度700多公里的沙漠公路。

  從礦場,一直修到蘇丹港。

  結果呢?

  十幾年建設毀于一旦。

  91年,民族戰線上臺,哈利法掌權,西方人被接連驅逐,已經沒有德國人的戲了,礦場被占,德國人只能干著急,派了人幾次談判,都被民族戰線懟了回去。

  德國人無奈,又狀告上國際法庭,到南非打官司,可沒有絲毫進展,前不久索性宣布,礦場被北蘇丹的叛亂武裝解放了。

  推了個一干二凈。

  德國人正在想辦法,聯合國也在積極干涉,礦石還在不斷開采,已經積壓如山,也只有林嶺東的膽子奇大無比,偷偷的摸進來,白撿個大便宜。

  如果一切順利,他將在德國人的眼皮子底下,將德國人的礦石偷走。

  也讓他在非洲,成功的撕開一條口子。

  高達60美元的出口價格,讓林嶺東貴為上賓,對方出動了一個“阿迦”,這是教法的尊稱,用傳統軍隊建制來說,最少也是個團長的身份,對方表達了足夠的重視,派出了三輛嘎斯運兵車,外加兩輛福特皮卡,沿著尼羅河順流而下,將他護送到礦場考察。

  兩個小時之后,接近尼羅河谷,黃沙巖開始變得高大起來,出現了山林地貌,樹木都不太高大,只有兩三米高的樣子,黃沙上灌木叢生。

  道路兩邊,也出現了大批的黑人勞工。

  婦女的頭上,裹著毛巾,頂著碩大的黑色木盆,順著道路前進,林嶺東目測推斷,應該是為礦場運送補給。

  忽然,轉過一個彎,前方出現了一大片空曠的河床淺灘,一大群黑人,衣衫僂爛,好歹有幾百個之多,密密麻麻的趴在河床上,架起溜槽,揮起鏟子,將河沙揮到溜槽上。

  四周,則拉起了警戒線,鐵絲木樁,扛著槍的阿拉伯民兵巡邏看守。

  這些動作,這幅場景,看得林嶺東目光連閃。

  “他們在淘金?”

  林嶺東轉頭就問。

  他坐在皮卡后排,旁邊是一名大胡子阿迦,名叫亞薩爾,長袍外面,套著件自制的多功能作戰背心,里面塞滿了彈夾,臉頰狹長瘦削,看起來跟普通的戰士沒什么兩樣,聞言一愣?

  坐在右邊的年輕翻譯,可不像馬赫迪,他英語水平有些捉急,只點頭說了句:“是的。”

  林嶺東:“我可以下去看看么?”

  翻譯用阿拉伯語說了幾句,對方也爽快點頭,龐大的車隊開到河床上方,發動機在懸崖處,顫抖了幾次停下。

  黑人的動作,則是整齊停頓,手上的篩子都掉進水中,驚恐的望向這邊,有幾個膽子小的,已經在想法逃命了,在河灘上狼狽的奔了一陣,阿拉伯民兵鳴槍示警,被一群士兵按在水里。

  鳴槍之后,所有的黑人勞工,都雙手抱頭蹲下。

  林嶺東暗嘆了一聲,屬實沒辦法,這些黑人到哪兒都逃不開被奴役的命運。

  現在11月,已經是尼羅河的枯水期,水面很窄,干涸的河床上,顯得很詭異,像是走進了一個亂葬崗,亂墳堆,到處都是半圓形的土堆,覆蓋在河床上面。

  剛隔得遠,到沒注意,這一下車,林嶺東下車就感覺不對勁了,指著下方的河床說道:“這些是什么?”

  翻譯說:“沙窩子,人住的地方,在河谷里面風沙太大了,只能躲在河床里面。”

  林嶺東恍然,只要不是亂墳就好。

  他還真被嚇了一跳,該不是死了就埋這么恐怖?

  跳下河床,這些沙窩子到處都是,林嶺東埋頭一看,可一眼就看得糟心不已,潮濕的沙窩里,就鋪了一層梭梭草,其他就兩個飯盆,兩個黑人小孩兒瘦得皮包骨頭趴在里面,雙目無神,幾近癡呆。

  略過不看。

  世間各有萬種悲慘,黑人獨占八千,他可憐不來的,只能視而不見。

  轉向河灘上的淘金工。

  只看了一會兒,就在心里怒罵,簡直暴殄天物,他們的淘金手法,原始到了什么程度?

  肉眼淘金。

  就是從篩子里選,有小片的金沙,米粒,就用手指頭撿出來,放到隨身的袋子里面。

  連水銀都不用,也沒有任何提煉,連汞齊金都不會,現場連一口坩堝都沒有,連華夏的鄉村淘金客都不如。

  要知道,肉眼可見金,占沙金的含量還不足3成,多的全是細碎金沙,起碼有70以上的金沙,全都被浪費掉了。

  可即便這樣,都能淘出不少的黃金。

  林嶺東內心痛罵,真是的暴殄天物,尼羅河是世界第一長河,也是世界上蘊含金沙最豐富的河流,總共有六個瀑布段,埃及處于尼羅河的最下游,從二到一瀑布段,就僅靠下游的金沙,也淘出了一個黃金王國。

  而蘇丹,處在尼羅河第二和第六瀑布段,獨占整個中游,是全球的河流當中,金沙最為富集的流段。

  就這樣瞎搞?亂搞?

  淘個錘子。

  “不行,必須給他們接管了,這樣下去全是浪費,連公路都是修好的,兩艘淘金船就可以搞個干干凈凈。”

  林嶺東暗自記下了,拍拍手上岸嗎,也不多說,就跟著車隊往前開,在河谷里穿行了兩個小時,最終沖出河谷,趕在下午的4點多鐘,到達沖擊平原的第一礦坑。

  當他站在懸崖公路的高處,一覽全貌時,再一次無力吐槽。

  露天礦場,直徑起碼兩千米以上的礦坑,就像在地表上挖了一個惡心的瘡疤,沒有平整的行車道,也沒有螺旋向下的規整開采,更沒有平峒式的旋渦棧橋,現場幾乎看不到工程車輛,深達數百米的礦坑,毫無規則可言,在石壁上搭著密密麻麻的樓梯,渾身油膩,濕漉漉的礦工,就像螞蟻一樣依附在這些樓梯上,肩膀上扛著礦石,將一袋袋紅土礦開采上來。

  林嶺東:“你確定,這礦是德國人開的?”

  翻譯還沒覺得有什么奇怪:“是的,開采十幾年了,有什么不對么?”

  林嶺東暗自搖頭。

  前方的黃金還可以投資一下,花個幾百萬包下一條河道,拿下開采權,相信一兩年就可以回本,以后就全是盈利了。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蘇丹將在93年重新大選,從此就開始外包礦場,重新走上資源開發的道路,拿下就是血賺,他敢來,別人可不敢。

  在戰亂國投資,的確好賺,但風險也是同樣巨大。

  只需要一場內戰,一場政變,就血本無歸了。

  而且非洲這地方,投資礦產也不是這么簡單的,像南非那地方,關于礦產的法律就有幾萬頁厚,一不注意就被坑得頭破血流。

  海外投資,也需要國家支持。

  在非洲,死一個白人就是天大的事,聯合國維和部隊馬上就來了,挖地三尺也要把兇手給找出來。

  而亞州人,基本上沒人會理。

  可是蘇丹除外。

  97年華國進入蘇丹投資,總投資達到了70億美元,常駐蘇丹維和部隊,亞丁灣全程護航,盡管內戰不斷,卻是再好不過的投資地。

  原計劃,他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把礦場也投了。

  這一看?

  投什么投?

  幾十年都這樣過來了,就這樣吧,他也無力去改變什么。

  “沒什么,這個地方就這樣吧,帶我去四號坑,直接去磁鐵礦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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