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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一片藥和第二片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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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什么技術?很難嗎?”

  林嶺東開始臭屁起來。

  “你不要把這個事情想得那么復雜。”

  “藥物的上市為什么貴?主要是研發費用高。”

  “一片藥,成本只需要5美分,可為什么賣到500美元?因為那是第二片,第一片的價格10億,全都是研發費用。”

  “而制藥方,必須在專利期收回成本,所以定價高。”

  “就拿阿司匹林來說,它的合成又有多復雜呢?”

  “水楊酸,乙酸酐混合反應就是阿司匹林。”

  “它合成路徑是確定的,搞不定,請個工程師不就搞定了么?”

  “達拉維的黑作坊都能搞,我們還搞不出來?”

  查爾斯驚道:“你還懂得制藥?”

  林嶺東:“我需要懂嗎?我不懂有人懂,東叔有錢就可以了,別說阿司匹林,給我一份合成路徑,馬來酸我都可以給你搞出來。”

  不等查爾斯反駁,林嶺東又繼續說。

  “仿制藥為什么暴利?”

  “就是因為他跳過了第一片藥,直接生產第二片藥,每片藥的價格就是5美分。”

  “而留給我們的,則是百倍,千倍的利潤。”

  查爾斯:“上帝,你能制馬來酸?”

  林嶺東一臉不屑:“何止馬來酸?只要順利起步,連西地那非都可以搞出來,讓你知道什么是王炸!”

  林嶺東拿起鋼筆,在原料藥上打了個勾:“就這么定,馬來酸和六種成品藥,聯系太陽公司拿貨。”

  “而原料藥,就只有我們自己找了,去金布爾區,那邊有大片大片的制藥廠。”

  林嶺東看了看時間還早,才下午的3點不到。

  “準備一下吧,等我洗個澡就出去。”

  “爭取今天就把貨源搞定。”

  查爾斯驚叫喚起來:“現在?我不用倒時差的嗎?”

  林嶺東:“倒個屁,這該死的地方我一秒也不想多呆。”

  講完,林嶺東便洗澡去了。

  查爾斯暈乎乎的,可轉瞬間,又趕緊將想法驅散。

  No!

  他只是個骯臟的走私販子。

  燒了兩天橡膠,學了點皮毛,就敢說會制藥?

  查爾斯氣呼呼的:“不,這都是設計好的,怎么可能?這家伙肯定是個騙子。”

  但想法可以實現,大不了回英國尋求技術支持。

  出門,搞定貨源。

  成品藥非常順利,僅花了兩個小時通通搞定。

  他們選定的制藥公司,名為Sun-Pharma,太陽藥業,印度最大的仿制藥公司,業務遍布印度20多個邦,被譽為印度之光。

  公司是大,可架不住醫藥代表種姓低呀。

  帶著查爾斯,就相當于開了個物理外掛,碾壓式談判。

  黑市價80美金一箱的馬來酸,對方報價50美金。

  查爾斯:“25美金。”

  開口就要一萬箱。

  對方直接哭了。

  把他全家幾十口老小,順帶十八輩祖墳刨了賣骨,也賠不起啊?

  查爾斯來了一手巨騷的操作,派出去罰站!

  不考慮清楚,不準進來。

  別人可是印度之光?

  對方還拗不過他,由分部經理特批,以45美金一箱成交,預定了4000箱,將對方庫存掏空。

  走出制藥廠大門,林嶺東手里已經捏了兩個小盒子。

  馬來酸依那普利片。

  楊云湊了過來,眼饞無比的說:“這就是馬來酸嗎?咋就這么小一盒啊?”

  林嶺東在手上拋了拋,表情也是極其復雜。

  小是小,可暴利啊!

  暴利!!!!

  一箱24盒,每盒才不到2美金。

  而正品藥的價格多少?

  高達40美金。

  也不多,才區區20倍利潤。

  50年研發歷程,耗資30億美元,3位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4所全球頂尖醫學院,跨越三個國家醫療團隊,篩選2000多種小分子化合物,其間因資金不足還中斷了兩次,光臨床實驗就花費了8年時間,才得以成功上市。

  這樣一款劃時代的藥品,每年拯救數千萬高血壓患者生命,到了印度,居然2美金一盒打發了?

  這其中的艱辛,不妨來看看它具體的研發過程。

  在沒有穩定抑制劑的年代,高血壓幾乎等同于癌癥一般的存在。

  一旦患病,分分鐘人就沒了。

  更加恐怖的是,這是一種常見病。

  因高血壓引發各種疾病而去世的,高達總死亡率的40%以上。

  比癌癥還更恐怖。

  患上癌癥,就似被判死刑,生命進入倒計時。

  而患上高血壓,就像被死神盯上,時時刻刻威脅著你,隨時都可能暴斃而亡。

  1933年,巴西圣保羅大學醫學實習生席爾瓦,偶然發現,被巴西蝮蛇咬傷的患者,會出現低血壓癥狀,由此猜想蛇毒中,可能存在某種神奇的“降血壓物質”。

  之后,席爾瓦便開始投身蛇毒的毒理學研究。

  一轉眼,15年過去了。

  直到1948年,席爾瓦從醫學生已經熬成了教授,帶領團隊研發,才終于宣告成功。

  從巴西蝮蛇的蛇毒中,提取出這種神奇的降血壓物質,一種直鏈的九肽化合物,命名為緩激肽。

  可問題來了。

  臨床實驗無效。

  又經過反復研究,發現緩激肽只在蛇毒中才能穩定存在,而在人體內的半衰期極短,僅幾分鐘便會完全分解。

  因此,席爾瓦的研究團隊猜測……

  在蛇毒當中,還可能存在一種穩定緩激肽的物質!

  于是,他的團隊開始了漫長的研究。

  進展緩慢到令人崩潰。

  一轉眼,17年又過去了。

  直到1965年,他們才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成功提煉出了這種物質,命名為緩激肽增強因子。

  3年的臨床實驗成功了,可問題依然巨大。

  用蛇毒來治療高血壓,毒副作用一籮筐。

  但這一發現,仍然震驚了世界。

  1968年,傳奇醫學家,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時任英格蘭皇家外科學院藥理學教授,約翰·羅伯特·范恩教授,針對這一藥物發起了一項跨國學術會議。

  集結了數十位醫學專家,在米國醫藥巨頭施貴寶制藥公司的資助下,開展了ACE抑制劑的研發。

  一轉眼,13年又過去了。

  直到1981年,總投入高達30億美元,這款名為托卡普利的降壓藥,才得以在米國成功上市。

  上市第一年,成為全米國第一款年銷售突破10億美元的藥物。

  但它的毒副作用依然很大,緩激肽會停留在肺部,服用者會產生劇烈咳嗽。

  之后米國另一醫藥巨頭默沙東,接過了第二棒,解決了毒副作用的難題,于89年全球上市,更名為馬來酸依那普利片。

  上市第一年,便成為第二款年銷售突破10億美元的藥物。

  研究過程艱苦卓絕。

  而最終的合成路徑卻并不復雜。

  蛇毒早被替代,乙氧羰基,丙酰胺,苯丙基幾種化學原材料就可以進行制取。

  傳到印度,僅僅一年時間就仿制出來。

  美滋滋,跳樓大甩賣。

  區區2美金搞定。

  運回港島賺個10倍8倍,毫無壓力可言。

  然而……

  這還不算什么。

  要等到格列衛橫空出世,攻克血癌,天價藥2萬4,印度藥200塊?

  那才是哭都沒地兒哭去。

  林嶺東:“看什么看?藥你也搶著吃?”

  楊云心心念念的馬來酸:“就看看嘛,反正吃了也不會死人啊。”

  林嶺東:“這可說不好,走了走了,抓緊時間,爭取把原料藥一起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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