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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五章 獵人和獵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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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仚驚訝失聲。

  之前,他可是見到,熒雀面對喪刑星君的威逼,直接當眾自刎,就連身軀都用秘法炸成了碎屑,真正是死得一點渣都不剩下。

  沒想到,她居然用秘術藏在了開拓團隊伍中,隨著開拓團來到了這一方原始荒原,而且更是借助神種衍生的大樹吞吐這一方天地的靈機,轉化大道道韻,借助這些道韻、靈機,直接重鑄肉身,再次活了過來。

  可見,熒雀和刀七七七的確是有著不正經的勾連。

  這等死而復生的能力……

  盧仚剛剛想到這里,就看到,熒雀所化的血球旁,一滴新的,極其微小的血點憑空冒出。伴隨著痛苦的哀鳴聲,這小小的血點急速的吞吐道韻、靈機,小小的血點化為血滴,然后迅速化為直徑數尺的血球,從中凝出了一具矯健有力的身軀。

  正是刀七七七!

  一個熒雀,一個刀七七七,他們居然全都假死逃脫,而且都借助開拓團的掩護,逃來了這一方天地。

  四下里,起碼有數千甲士猛地提起兵器,朝著這邊圍了過來。

  盧仚則是想到了刀七七七自爆后,那可怕的黑紅色毒霧對五軍府天軍造成的可怕傷害。若是被刀七七七在這里自爆一下……那場景,可真正不是盧仚愿意見到的。

  輕輕擺了擺手,讓四周緊張的甲士們向后退去,盧仚朝著赤身露體的熒雀、刀七七七合十行了一禮:“兩位施主,吾等井水不犯河水,不如……”

  熒雀笑盈盈的看著盧仚:“井水不犯河水?這話說得,有意思。讓我揣摩一下,這是什么意思?嗯,嗯,我大體能明白你想要說什么,只是,我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言辭來表達。這話,有趣,,有趣,想不到,你這小和尚,居然還有幾分文采!”

  盧仚的嘴角就一抽一抽的。

  一句歇后語,一句‘俗話說’,居然就變成了‘有幾分文采’?

  你這娘們,是這輩子都沒見過真正有文采的人么?

  不過,聯想到令狐璚……連一首打油詩都做得坑坑巴巴,而且還出身無上太初天頂級豪門的令狐璚……盧仚看了看熒雀,他大體能理解這等荒誕的事情。

  “不過呢,伱以為,能和我們撇清干系了么?”熒雀笑得極其嫵媚,她朝著盧仚拋了個媚眼,向他伸出了手:“先拿一件衣衫給我罷?哎,這赤身露體的,總感覺有點不舒服呢。”

  四下里,數以萬計的目光正猶如刀劍,直勾勾的在熒雀身上掃來掃去。更有大量弓弩、床弩悄然鎖定了熒雀的身軀。

  感知力極其敏銳的熒雀,只覺得渾身好似被無數根羽毛在撩動,端的難受到了極點。如果不是幾頭夜叉已經湊了過來,金紅色的眸子死死盯著她,帶給了她不小的壓力,她早就不管不顧,沖著四周那些開拓團所屬下死手了。

  盧仚輕咳了一聲。

  一個開拓團的壯婦就捧著一套粗布衫裙行了過來,遞給了熒雀。

  熒雀套上了粗布裙衫,有點不滿的抿了抿嘴,用力的拉了拉無論是長短、胖瘦都極其不合身的衣衫。尤其是那粗糲的粗布質地,更是讓她皺起了眉頭,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罷了,且應付著吧。”

  刀七七七則是無所謂的挺直了腰身,陰鷙的目光朝著四周打量了一番,隨后‘嗤嗤嗤’的,極其神經質的笑了起來。

  這是一個好地方。

  莫名的,刀七七七感覺到刺激,感覺到過癮,感覺到莫名的開心和愉悅。這等快樂的感覺也不知道從何而來,他用力的扭了扭脖頸,看著那些被禁錮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羅剎,嘶聲道:“給我一把刀,讓我掂量掂量這些東西。”

  話沒說完,七八尊夜叉已經團身撲了上去,沖著刀七七七就是一通暴打。

  沒有神通,沒有秘法,就是純粹的、原始的、野性的、兇殘無比的肉體暴力……拳拳到肉、腳腳透骨。一拳拳、一腳腳,直打得刀七七七猶如花枝兒亂顫,三兩下就被打得骨斷筋裂、大口吐血。

  單純從肉體力量上來說,這些夜叉哪個都比刀七七七強。

  刀七七七除了那詭異的‘不死’能量之外,單純論修為,他或許連城外那些被夜叉一族豢養的小人兒都打不過!

  而且,他手上沒有刀!

  這家伙,似乎除了刀之外,其他的拳腳也不行、身法也不行,各方面都不行!

  猛不丁的挨了一頓暴揍,大口吐血的刀七七七氣急敗壞,聲嘶力竭的咆哮著,身體表面一縷幽光閃爍,他正在準備自爆,卻突然面色一僵!

  那等威力巨大,讓五軍府的正規天君都吃虧上當,折損十幾萬人的自爆,顯然無法作為一種常備的殺敵手段施展出來……每一次自爆之后,他都需要囤積許久的精血、法力,囤積許久的神念之力,將其一點點打磨精純、積蓄醇厚后,才能爆發出完美的一擊!

  現在的他剛剛重新凝聚了肉身,精血、法力、神魂,全都處于最低潮狀態。

  此刻的他,就算是當挨揍的靶子都有點吃力,自爆這等高檔貨色,一時半會還是不要想了!

  “施主似乎黔驢技窮了!”

  盧仚咧嘴大笑。

  “不要問我黔驢是什么……總之,你就是一頭蠢驢!”

  盧仚狂笑,他伸出右手,一縷縷佛光在掌心縈繞,盧仚催動佛門的渡化大法,試探著向刀七七七的神魂侵蝕了過去。他想要嘗試著,看看能否剖析、掌控刀七七七。

  若是可以,盧仚當然可以試著學習一下刀七七七體內蘊藏的那股子邪惡、歹毒的力量。

  盧仚當然不可能用開拓團的這些‘天人’來祭煉那等邪門術法……但是這些夜叉、羅剎嘛……既然非我族類,當然可以當做人形工具!

  盧仚不是圣母,并沒有太多的道德潔癖!

  刀七七七抬起頭來,目露兇光盯著盧仚緩緩扣下的手掌。他猛地轉過頭來,朝著熒雀嘶聲謾罵:“你就眼看著這妖僧如此對我?你坐視我被妖僧折辱,你就不怕……”

  熒雀輕輕的吹了聲口哨,雙手抱在胸前,輕輕微笑著:“哪?你被人折辱,和我有什么關系?呵,你和我,又是什么關系?你若是辦事不力,被人宰了,難不成,主上還能苛責我?你我并非直接統轄關系,所以……”

  搖搖頭,熒雀看著盧仚一巴掌扣在了刀七七七腦袋上。

  縷縷佛光從毛孔侵入刀七七七頭顱,佛光繚繞,將刀七七七的腦袋變成了五顏六色的透明狀態。透過他的皮膚、血肉、骨骼,能夠看到他隱隱被一縷縷黑紅色氣息纏繞的大腦。無數致密的暗金色佛紋宛如亂飛的蒼蠅,正圍繞著刀七七七的大腦急速盤旋、沖撞,不時和那黑紅色氣息迸濺出大片刺目的閃光。

  熒雀看出了盧仚在做什么。

  刀七七七則是用自身的切身體驗,明白了盧仚想要做什么。

  刀七七七痛得渾身抽搐,汗如雨下,嘴里不斷的大聲咒罵。

  熒雀則是端正了表情,厲聲喝道:“和尚,我若是你,絕對不會犯這等錯誤……你根本不知道吾等主上是何等人物,你膽敢窺伺主上的機密……你不怕死么?”

  盧仚皺著眉頭,緩緩搖頭。

  刀七七七大腦中,神魂中,有著極其可怕、歹毒的禁制。

  那禁制猶如一張大網,猶如跗骨之蛆,深深扎根在了刀七七七的血肉、精氣、法力、神魂當中……已然化為一個整體,真正密不可分。

  透過刀七七七,盧仚能感受到這股力量的源頭,深邃,龐大,幽微,凝沉……無比的可怕。

  刀七七七,相對這股力量而言,就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

  盧仚輕輕搖頭,松開手。

  烏金色的鎮獄佛光灑落,化為一枚枚金剛杵,狠狠扎進刀七七七的各處竅穴,禁錮肉身,禁制法力,鎮壓神魂,將刀七七七整個變成了一具沒有思維、沒有任何行動能力的活死人,僵硬的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大袖一揮,盧仚吩咐了一句。

  就有幾個甲士走了上來,用特制的禁錮鎖鏈,再里三層、外三層的將刀七七七纏繞了好幾層,將他捆得和粽子一般,送去了正中神種所化的大樹下,一間專門搭建出來的,極其厚重的塔型囚牢‘荒塔’中鎮壓。

  這通體金屬鑄成,上下高有數里的巨型‘荒塔’,也是開拓團的標配。

  其構造,都是模塊化的靈金鑄造件,用巨型車駕一路運送過來,抵達這一方天地后,由趙丁指揮著人緊鑼密鼓的組建而成。

  這塔型囚牢的外壁厚達十丈開外,就算是天將巔峰級的存在,也無法傷損分毫,專門用來囚禁在開拓歷程中抓捕到的異域生靈,又或者用來懲罰一切對開拓團造成危害的倒霉蛋。

  被徹底禁錮的刀七七七,再被囚禁進這‘荒塔’,還想興風作浪,基本上沒可能了。

  盧仚朝著熒雀看了一眼:“現在,我們合計合計罷,該如何處置你呢?”

  熒雀嫣然一笑,搖晃著纖細的腰身,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盧仚身邊,帶著一絲輕佻之意,朝著盧仚吐了一口暖暖香香的氣息:“小和尚,你確定,不愿意歸順于我?我可是巡天禁神衛的人,我背后,還有你根本惹不起的主子,你……不想為自己尋一個更好的前程?”

  盧仚微笑,一掌朝著熒雀拍了下去。

  這姑娘……做‘說客’的本領,不夠啊……

  更好的前程?

  呵呵,盧仚都已經搭上了天書老君,這堪稱是無上太初天一等一的靠山了吧?結果呢?還不是被人連帶著整個樓蘭古城給炸飛了?

  偌大的至高大天庭,除非熒雀身后是那至高無上的太初大帝,否則能有幾個人,在權柄、勢力、人脈諸方面,能夠和天書老君相比?

  大掌扣下,佛力涌動,洶涌浩蕩的佛光化為一座須彌大山,直拍向了熒雀。

  在盧仚看來,他的手掌放出佛光,只是籠罩了方圓尺許之地……但是在熒雀看來,卻是整個天,整個地,整個洪荒宇宙,乃至古往今來,一直到不可測的未來,全都被一支山峰巨掌徹底籠罩。

  無邊的壓力,絕對的窒息,以及那深入神魂的,讓人無法掙扎的深沉絕望!

  熒雀俏麗的面龐驟然扭曲。

  她嘶吼著,聲嘶力竭的尖叫著,她‘咔咔’怪笑,整個身體微微一晃,就化為一團銀白色的雷光,帶起漫天電漿,宛如怒碰不周山的天神,狠狠一頭撞向了盧仚拍下來的手掌。

  一聲巨響。

  盧仚從指尖到手肘,所有骨骼一絲絲的粉碎。佛力涌動,粉碎的骨骼瞬間愈合。

  而熒雀所化的電漿也被盧仚一掌拍得支離破碎,無數拇指大小的電漿汁團伴隨著刺耳的‘噼里啪啦’聲朝著四面八方亂打亂濺,在地面上轟出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窟窿。

  盧仚身體晃了晃,甩了甩右手,低沉喝道:“不過,如此!”

  他心中涌出了深深的迷惑。

  以熒雀剛剛釋放出來的氣息,熒雀的實力,絕對不應該僅僅如此……盧仚甚至已經做好了,付出大部分被收服的夜叉隕落的代價,將熒雀強行鎮壓的心理準備。

  但是熒雀的表現么……

  她化身為電漿的時候,那一瞬間涌出的道韻波動,那恐怖的法力強度,讓盧仚都為之毛骨悚然。

  但是真正的正面碰撞之后,盧仚發現,似乎也不過如此。

  付出一支手掌骨骼受創的代價,呼吸間就已經愈合的微小代價,盧仚一擊粉碎了熒雀傾力作出的重擊……這感覺,就好像一個身披重甲,騎著高頭大馬正面沖擊而來的重騎兵,你已經做好了兩敗俱傷的心理準備,卻發現,對方的攻擊就好像一個孩童轟出的拳頭……

  不過如此。

  腦海中一個又一個念頭不斷的跳了出來。

  盧仚在緊張的剖析這其中的緣由、道理。

  只是,腦海還是一片混亂,神魂還是沒有恢復……放在以前,彈指間就有億萬個念頭萌發,然后強大的神念就可以無比精準、高效的,從中推衍出擁有最大可能性的幾個念頭以供抉擇。

  但是現在嘛,念頭就好像難產的小老鼠崽子一樣,一個接一個,慢悠悠的往外擠。

  神念運轉,也頗為的滯澀,難以判斷哪一種可能性更大。

  地面上,一個個冒著青煙,滾動著巖漿的大坑里,絲絲縷縷的電漿騰空,伴隨著刺耳的雷鳴聲,一縷縷電漿向內拼湊,重新凝成了熒雀的身形。

  只是很明顯的,和剛才紅光滿面的她相比,此刻的熒雀面皮泛白,一副元氣大傷的模樣!

  想來也是如此。

  剛剛重新凝聚的身形,還沒來得及將精氣、法力、神魂恢復到巔峰狀態,又被盧仚一掌轟碎了法身,熒雀不元氣大傷才有鬼。

  喘著氣,熒雀朝著盧仚舉起了雙手,有氣無力的說道:“好,好,好,小和尚,我們也算是流落異域的可憐人……也就不用相互針對了吧?”

  她瞇著眼,看著盧仚,輕聲道:“在這里,你我互不相擾……等得返回無上太初天,你我一別兩好……你,覺得呢?”

  盧仚深沉的看著熒雀:“是你,還有你的人,一次一次找小僧的麻煩。”

  熒雀咯咯一笑,放下了雙手:“誰讓你倒霉,和鐵針那群廢物混在了一起呢?好了,我幫你鎮壓刀七七七,讓他以后不再找你的麻煩……換取你我在這里的和平共處?”

  熒雀很難得的收斂了笑容,擺出了一副很正經的模樣,極其認真的看著盧仚:“我靠山極硬,主上手段莫測,你招惹不起……而且,你知道的,我有不死之軀,咯咯,你也不能將我殺人滅口、毀尸滅跡,所以……”

  盧仚深深的看了熒雀一眼。

  是啊,這家伙和刀七七七一樣,有不死之軀,從剛剛刀七七七身上,盧仚感受到了他們的不死之軀的源頭,那等存在、那股力量,讓盧仚感到毛骨悚然,絕對不愿意、不敢于輕易招惹。

  只要熒雀在營地中安分守己,不惹是生非,盧仚也不是不能容下她。

  而且,在這異域,她孤身一人,面對整個營地幾乎所有人都被盧仚佛法渡化的情況,她就算想要惹是生非,她又能怎樣?

  沉吟許久,盧仚緩緩點頭:“希望女施主言出必諾罷。小僧,實在是無意和女施主,和女施主背后的大人物為敵……紅塵廣大,你我分處紅塵兩端,各自歲月靜好,豈不是絕妙?”

  ‘紅塵廣大’,‘歲月靜好’……熒雀眼睛變得極亮,她翻來覆去的念叨著這幾句詞兒,笑吟吟的朝著盧仚湊近了兩步:“小和尚,你還有什么好聽的詞兒,都說來聽聽。”

  盧仚退后了兩步。

  剛剛熒雀化為電漿,盧仚一掌將她法身轟碎,連帶著她身上的粗布長裙也都化為飛灰。

  此刻的熒雀,又和剛剛重凝身軀時一般,渾身上下一絲不著。

  盧仚揮了揮手,剛才的婦人又捧著一套粗布長裙過來,遞給了熒雀。盧仚沉聲道:“女施主還是先將衣衫穿上吧……之前的些許恩怨,吾等也沒結下什么深仇大恨,就此了了……”

  熒雀抱著那套粗布長裙,很是認真的盯著盧仚的雙眼看了又看。

  盧仚的一雙眼眸極其清澈,極其空靈,有一種‘閱遍千山、不掛纖塵’的淡泊和淡然。

  熒雀突然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她當著盧仚的面,動作不緊不慢的將粗布長裙仔仔細細的穿戴整齊,慢悠悠的將滿頭長發在腦后扎了個極其簡單的大馬尾,好似放下了什么千鈞重負一般,很燦爛的笑了起來。

  “小和尚,你倒是一個……真正的好人。”

  熒雀踮起腳尖,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盧仚的面頰……盧仚沒有感受到她的惡意,而且,琢磨一下無上太初天這些‘天人’天生的漫長壽命,以及熒雀可能擁有的‘壽數’,盧仚沒有閃躲,而是任憑熒雀做出了這等動作。

  “小僧當然是好人。”盧仚很認真的看著熒雀。

  “我的意思是……”熒雀抿了抿嘴,‘咯咯’笑得極其歡樂,她原地轉了一個圈兒,粗布制成的長裙微微蕩起,好似一朵開的不怎么絢爛的喇叭花。

  她哼著歌,背著手,朝著被些被禁錮在地上瘋狂的嘶吼、掙扎的羅剎走了過去:“罷了,一些污穢事情,沒什么好說的。這些家伙,就是這方世界的土著么?嘖嘖,真正是厲害啊,他們天生的肉身,比起巔峰天將,還要強橫不少。”

  “虧了你,怎么將他們拾掇下來的?”

  “這些家伙,真正值得豢養。若是數量足夠的話,將他們編制成軍,那可就不得了哦。”

  熒雀蹲在了一尊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羅剎身邊,伸出手,強行掰開了他的嘴,用力的掰下了他的一顆獠牙。羅剎嘴里血水涌動,痛得嘶聲高呼,而熒雀已經是興致勃勃的把玩著那顆獠牙,好似小孩子得到了某種新奇的玩具一般。

  周老刀躡手躡腳的到了盧仚身邊,小心的看了一眼熒雀。

  “法海兄弟,這丫頭,可兇得很……真個,不用理會她?”

  盧仚點了點頭:“她此刻,并無惡意……而且,倒也是個可憐人……”

  盧仚想起了熒雀前后驟然不同的態度,腦海中念頭浮蕩,他隱隱想到了什么。想起之前熒雀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穿上第二套粗布長裙的模樣,盧仚微微搖頭。

  “不要管她,她不會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先將營地中該建的東西建起來,所有該忙活的事情,先忙活好吧。”

  盧仚抬頭,看向了遠處天空。

  那邊,或許就是這一方天地的‘西方’?

  這一方天地的‘大日’,已經滑向了那個方向,眼看著就要墜入地平線之下了。一個陌生的世界的夜晚即將降臨,誰也不知道在這夜晚會發生什么。

  盧仚走到了那二十幾頭被制服的羅剎身邊,雙手合十,念誦佛經。

  一道道佛光落在這些羅剎身上,一遍遍的沖刷著他們的肉身和神魂。這些羅剎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咆哮的聲音越來越低,漸漸地,他們滿是野性的眸子逐漸變得平和而淡泊,看向盧仚的目光中,逐漸帶上了濃濃的信仰和尊崇。

  這一方天地的‘大日’終于滑落。

  天地一片漆黑。

  隨之,無數縷慘白色的幽光從大地上升騰而起。一縷縷幽光呼嘯著向著天空正中匯聚了過去,無數縷幽光匯聚成了一團,天穹上,最終出現了一輪占據了半個天空的‘巨大月輪’。

  慘白色的巨型月輪照亮了整個天地,森森寒意幾乎凝成實質,高空中,無數宛如水晶粉末一樣極干、極硬、極其陰寒刺骨的冰晶碎片,‘窸窸窣窣’的不斷灑落了下來。

  幾頭夜叉抬起頭來,發出了焦躁不安的嘶吼聲。

  “是寒季長夜……寒季長夜來了。”

  在這些夜叉的吼叫聲中,充滿了不安和畏懼。

  腳趾痛,手指痛,感覺氣血不通暢的那種痛,腫脹的痛。

  也不像是痛風。

  最近不吃海鮮,不喝酒,少吃肉……這就痛得有點莫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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