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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重回大溝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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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

  大溝鎮道觀。

  “師父!”

  張恒推門而入,看到坐在蒲團上打坐的徐真人,臉上立刻多出笑容。

  “阿恒!”

  徐真人聽到呼喚,一下就從蒲團上站了起來:“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下車,立刻就來跟您請安了。”

  張恒上下打量著徐真人:“師父,您好像胖了。”

  “師父,還知道我是你師父。”

  “一走半年多,平日里電報也不知道多發幾張,干脆我叫你師父好了。”

  初期的喜悅之后,徐真人立刻開啟了威嚴模式。

  可惜張恒不是文才,師父的威嚴對他沒啥用,嬉笑著說道:“師父,你真的胖了好多,剛才從背影看,我還以為是師伯呢。”

  “胡說八道。”

  徐真人知道唬不住張恒,也不再繃著臉了:“不過最近胖了點倒是真的,對了,你先在這等等,我去喊兩個人來給你認識。”

  “什么人啊?”

  張恒追問了一句,徐真人也沒答話。

  “神神秘秘。”

  張恒也不管他,先是給祖師爺上了柱香,然后給道觀里的長明燈添燈油。

  忙著忙著,突然心中涌出危機感。

  下一秒,張恒想也不想的一個側身,同時向后一指點出。

  “哎呦!”

  一個人影倒飛了出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張恒定睛一看,還挺面熟,這不是錢家樂嗎。

  “怎么搞的,不是說介紹人給你認識嗎,你打他做什么?”

  徐真人這會也回來了,身邊還帶著個女孩:“這是你師弟家樂,他是你四目師叔的弟子,入門比你早,不過到現在還沒正式拜師,算是你師弟吧。”

  說完,又介紹起了身邊的女孩:“這是箐箐,你四目師叔隔壁一休大師的弟子,我陪你千鶴師叔運尸回來后,你四目師叔讓我帶他們出來轉轉,長長見識。”

  介紹完,徐真人將家樂扶了起來:“家樂,沒事吧?”

  “沒事。”

  家樂強撐著說道。

  說完,掀開自己的衣服一看,只見心口上青紫交加,有兩道很明顯的指印。

  “這個孽徒,功力又漲了。”

  徐真人掃了一眼,對家樂說道:“算你來得早,這要是再過幾年,非一指把你點死不可。”

  “一指點死,太恐怖了吧?”

  家樂揉著指印,一臉的委屈:“師伯,你不是說師兄剛修道沒多久嗎?”

  “是沒多久,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年。”

  徐真人一邊解釋,一邊告誡:“你師兄身份特殊,以后不能跟他開這種玩笑了。”

  “我可不敢了。”

  家樂吃一塹長一智,向張恒自我介紹道:“師兄,我是家樂,我師父是四目道長,你叫我阿樂好了。”

  張恒眉頭微皺。

  剛剛他明明感受到了危機,可是以家樂的實力,又不該讓他有危機感才對啊。

  “師兄,我叫箐箐,我師父是廣濟寺的一休大師。”

  箐箐對著張恒雙手合十。

  “嗯。”

  張恒點了點頭,不在想剛才的事。

  “阿恒,融城那邊你處理的怎么樣了?”

  徐真人忍不住問了一句。

  “那邊都弄好了,九叔會在融城坐鎮,以后應該就不回五華了。”

  “對了,摘星師叔現在也在融城,他是為岳綺羅的事來的。”

  張恒將這邊的事說了一下,隨后向徐真人問道:“師父,你和千鶴師叔去運尸還順利吧?”

  一聽這話,徐真人露出笑容:“幸好我這次跟去了,你千鶴師叔在運尸的途中遇到了雷打棺,里面那東西直接就詐了,當時非常危險。”

  “所幸你師傅我不是白給的,我直接用兩名皇族侍衛的身體,請來了哼哈二位將軍,一番搏斗之后將其斬于劍下。”

  張恒一聽,劇情果然變了。

  不過變得好,千鶴師叔本身就跟徐真人的關系很好,再加上這救命之恩,這下,整個趕尸一脈都要記徐真人的人情。

  “阿恒,等到年底了,你抽空跟我回一趟茅山吧。”

  “咱們請神殿的殿主,也就是你的師叔祖紫煙真人想見見你,順便也帶你去見見諸位宿老,再給你師祖上柱香。”

  “是,師父。”

  張恒滿口應下。

  “行了,你今天剛回來,事情一定很多。”

  “你先去忙吧,明天要是不忙了,就來道觀吃飯。”

  徐真人很開明。

  他知道張恒不只是自己的徒弟,更是大溝鎮張家的主心骨。

  他回來,一定有很多事情要辦,自己這個當師傅的要支持。

  “謝師父。”

  張恒行了個禮,隨后向前來做客的家樂和箐箐說道:“師兄今天的事情比較多,等明天閑了,師兄帶你們出去轉轉。”

  “謝師兄。”

  家樂和箐箐都很高興。

  張府。

  “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

  看到張恒回來,眾人歡呼雀躍。

  門房更是一路小跑,往中院和后院跑去:“大家快出來了啊,老爺回來了。”

  張恒抬眼看去。

  見到他,大家伙就跟過年一樣,別提有多開心了。

  那副模樣。

  張恒以前養過一直金毛,這個比喻可能不恰當,但是眾人看他的眼神,真的和那只金毛一樣,目光中全是歡喜。

  “好啊,都好!”

  張恒笑著和眾人打招呼。

  “老爺!”

  剛走幾步,老管家帶著孫嬤嬤,還有一群小丫鬟出來了。

  老管家和孫嬤嬤還好,老成持重。

  四個小丫頭就不行了,一看到他瞬間就哭了,一個個哭喊著往上撲:“老爺,你怎么才回來呀,我們好想你。”

  “哎呀,半年不見,長大了不少呀。”

  張恒任由一群小丫頭摟抱,自己也很開心:“尤其是魚魚,長了有小半頭吧?”

  往下看看。

  可能養分都供給身高了,別的地方還是老樣子,沒什么起色。

  “咦,你的臉怎么了?”

  張恒抬起魚魚的小臉,發現她左臉有三根指印,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誰打的?”

  安魚魚委屈的說道:“是我阿爸。”

  “你阿爸?”

  張恒眉頭微皺:“怎么回事?”

  “我和阿媽在府上做工,他就隔三差五的來跟我們要錢。”

  “今早又來要錢了,我沒錢給他,他就打了我一巴掌。”

  安魚魚被打都沒哭,但是被張恒的目光一掃,立刻覺得委屈的不行,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他去賭錢,每次都輸,我和阿媽的工錢全給他了,可還是不夠他輸呀。”

  “哎呦,我的小可憐。”

  張恒擦了擦魚魚臉上的淚水,將她抱在懷中好生安慰道:“沒事,老爺會處理的。”

  “族長。”

  幾句話的功夫,張振天也到了。

  他激動的走上前來,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哪好了:“您終于回來了,您不在,我這心里不踏實啊。”

  “有什么不踏實的,我不是隔三差五就給你發電報嘛。”

  張恒將安魚魚松開,一邊走,一邊示意張振天跟上:“大溝鎮的天,塌不了的。”

  來到客廳,二人坐下。

  張振天只挨著椅子的一個邊,根本不敢坐實:“您就是我們的天,您不在,我們哪有主心骨啊。”

  “哈哈。”

  張恒哈哈一笑,隨后問起了那些士紳的事:“那些不肯賣糧給我們的士紳,都處理好了吧?”

  “處理好了。”

  張振天小聲道:“光是有頭有臉的士紳,就被振虎吊死了四個,還嚇死了一個,經過這番殺雞儆猴,現在一個個的可老實了。”

  “嗯。”

  張恒點點頭:“回頭我打算任命振虎為華南第一師師長,與張盡忠的海南第一師調任,去鎮守海南,讓張盡忠屯兵陽江,你覺得如何?”

  張振天有些遲疑:“振虎的忠誠沒有問題,可這張盡忠”

  小心翼翼的看了張恒一眼:“他追隨您的時間可不長,讓他調任陽江,會不會有些不妥啊?”

  “哈哈哈!”

  張恒笑道:“你又犯糊涂了,張盡忠雖然姓張,又是師長,可他不是張家人,他手下的軍官和身邊的警衛才是,你說他能干什么?”

  “再者,我相信張盡忠是個非常可靠的將軍,我對他有知遇之恩,眼下他的家人也在大溝鎮上,哪怕他被人俘虜,對方讓他罵我一句,不罵就砍他腦袋,他也會伸著脖子讓對方砍,不說我一句壞話,你信不信?”

  張振天張了張嘴,不是很理解張恒對張盡忠的信任從何而來。

  畢竟,日久見人心,張盡忠投靠的時間可不長。

  “您既然有信心,那就先讓他干著看看吧,左右翻不出風浪來。”

  張振天不再多說什么。

  “族長。”

  正說著,張振虎也回來了。

  “虎子。”

  張恒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開口就問:“你想不想當華南第一師的師長?”

  “族長,您要任命我為師長?”

  張振虎一臉驚喜。

  張恒沒接這話,而是繼續道:“你就說想不想吧。”

  “想啊,做夢都想。”

  張振虎喜不自勝:“您不會騙我吧?”

  “我騙你做什么。”

  在張振虎面前,張恒換上了另一個說辭:“張盡忠的大溝鎮警衛團,你知道吧?”

  “他在攻打海南的戰斗中立下了大功,我在戰前說過,誰的功勞最大,我就任命誰當海南第一師的師長。”

  “現在他的功勞最大,我是不能失言的,但是呢,我不信任他,我擔心把他放在海南會生事,想把他調到眼皮底下來看住他。”

  “可是呢,調走了他海南那邊會防務空虛,其他人我又信不過。”

  “所以我準備任命你為華南第一師的師長,你去接替他,順便也避避風頭。”

  前面的話張振虎都能聽懂,就最后一句有些迷糊。

  “避避風頭?”

  “避啥風頭啊?”

  張振虎一臉問號。

  “你忘了,你吊死了好幾個本地鄉紳。”

  “我不在的時候,他們一個個不敢露頭。”

  “現在我回來了,你覺得他們不會來擊鼓喊冤嗎?”

  “到時候,我幫他們,就要打你的板子,我幫你,就要與這些鄉紳離心離德。”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你調任海南,讓浪潮平息平息,這樣我對外也算有個交代了”

  張恒往張振虎身上指了指:“別覺得委屈,那幾個吊死鬼比你冤,殺人不過頭點地,非要把人吊死,你當你是土匪啊?”

  張振虎連忙認慫:“族長,我當時沒想那么多。”

  “去海南吧,磨練下心性,多看看兵書,就當去修行了。”

  張恒語氣幽幽:“人生很長,你這段時間你太順了,這不好。”

  “是,族長。”

  張振虎立正敬禮:“我堅決服從命令。”

  “行了,去吧,回頭糧餉一到你就可以招兵了。”

  “我給你十個團,兩萬五千人的編制。”

  “狠狠的招人,人招夠了就給我滾到海南去,過個一兩年我再調你回來。”

  張恒擺手道:“滾吧。”

  “是,族長。”

  張振虎又驚又喜的跑了。

  等到張振虎走后,張恒又看向張振天:“錢財方面,你和融城的龍南光協商,不夠的話再跟我說。”

  “是,族長。”

  張振天開口道:“我先回去做做預算。”

  “嗯,去吧。”

  張恒微微點頭。

  這下。

  最重要的事都解決了,張恒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安魚魚。

  “下去洗把臉,都哭成花臉貓了。”

  張恒將安魚魚支走了。

  等她出門之后,張恒對老管家招招手:“派人去趟陽江縣城,把牙行的牙婆給我接來,就說我有事要吩咐她去辦。”

  “好的老爺。”

  老管家得令而去。

  傍晚時分。

  牙婆被接回來了。

  牙婆可把張恒記得真真的,一直想上門就是沒機會。

  眼下進了張府的大門,表演欲望瞬間爆表,一進門便用那種尖銳,帶著刻薄的嗓音嚷道:“哎呦喂,我的大老爺,瞧瞧你這大宅子,這天底下的福分,可是被你享盡了唉!”

  張恒坐在太師椅上。

  眼見牙婆進來了,一臉玩味的笑了笑,招手道:“你這個老刁花,嘴還挺甜,老爺這有件差事讓你去辦,辦得好”

  勾勾手指,老管家拿著個紅布盤走了上來,上面放著兩封被紅紙包好的大洋。

  “這些都是你的。”

  牙婆定睛一看,這兩封大洋少說有五十塊,都夠買頭牛了。

  “大老爺,您有事就吩咐吧,能辦的我給您辦,不能辦的求爺爺告奶奶,我也得給您盯著,總之一句話,不會讓您失望的。”

  牙婆一臉討好的說道。

  “沒那么難。”

  張恒手上托著個小茶壺,瞇著眼睛說道:“將安魚魚賣給你的賭鬼爹,你還有印象吧?”

  一聽這話,牙婆目露兇光:“那老畜生給您添麻煩了?”

  安魚魚是她從爛賭鬼手里買來的,買人的時候就有協議,賣出去的閨女就不是自己閨女了,以后混得好,混得差,都得跟旁人一樣。

  要是見閨女享了福,不甘心,想上門去鬧。

  別不說人,牙婆這邊就不答應。

  不然大家有樣學樣,賣了再找回去,她這買賣就不用做了。

  “添麻煩?”

  張恒嘿嘿一笑:“我還等他跟我鬧?”

  牙婆目光一轉,泛出精明之色:“老身懂了。”

  “你懂什么了?”

  張恒玩味的反問道。

  牙婆一咬牙,狠心道:“老身聽說山佛那邊,有洋人再招人去海外修鐵路,我看那爛賭鬼是一定愿意去的。”

  愿意個屁。

  誰吃飽了撐的,愿意去海外給人修鐵路,不知道這一去恐怕一輩子都回不來了。

  不過牙婆說爛賭鬼愿意,那肯定有愿意的辦法。

  坑也好,騙也好,張恒也不想過問,低語道:“就按你想的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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