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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無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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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云岳綺!!”

  張恒目光微瞇。

  又是青云岳綺,他們還真是有緣。

  金刀剪的主人是青云岳綺,這本紙人秘術的著作人也是青云岳綺。

  青云岳綺到底是誰?

  她怎么又變成棄徒了?

  張恒在腦海中腦補出一副畫面。

  畫面中,一個名叫岳綺的青云修士,因為做錯了事,被逐出了師門。

  她輾轉來到了陽江縣,并在此隱居下來,寫出了這本紙人秘術。

  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又離開了。

  離開前,沒有帶走紙人秘術,而是將它留在了居住的山洞內,并被紙人張尋到。

  金刀剪,所料不錯應該是她剪紙人的剪刀。

  這把剪刀她也沒有帶走,或者帶走了,又在半路遺失了,最終被朱三太姑所得。

  “青云岳綺!”

  念叨了兩句這個名字,張恒便向張大膽問道:“這本秘籍哪來的?”

  張大膽如實回答:“是紙人張的老婆給我的,她說此書為紙人張所留,紙人張曾告誡告她,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一定要把這本書藏好,等孩子長大后交給他。”

  “張氏覺得這本書是禍害,是它害死了紙人張,舍不得讓孩子重走紙人張的老路,于是就把書交給了我,讓我帶回道觀。”

  一問一答。

  張恒不由側目:“孩子有個好父親和好母親啊。”

  站在父親的角度,紙人張想的是留下紙人秘術,未來能讓孩子多一條路走,不至于受人欺負。

  站在母親的角度,張氏想的是平平安安,不希望孩子和紙人張一樣,三十多歲便橫遭枉死。

  張恒能理解紙人張,同樣也能理解張氏。

  她是一個死了丈夫的女人,沒人比她更希望孩子平平安安。

  至于左道秘術。

  那是一把雙刃劍,現在張氏拿著他給的四根黃金,一千大洋,并不缺錢。

  這筆錢,足夠一家五口用上幾十年,何必像當年的紙人張一樣,將全部希望寄托在秘術上,用自己的性命去搏一場富貴。

  要知道,她們手上的這筆錢,本就是紙人張用命換來的。

  讓孩子重走紙人張的老路,那不是重蹈覆轍嗎。

  “這本書你看過沒有?”

  張恒頭也不抬的翻看著書頁。

  “沒啊。”

  張大膽搖頭:“我不識字啊。”

  張恒不再言語,拿著書繼續翻看。

  翻了幾頁,站在一旁的張大膽忍不住再道:“師兄,紙人張我見過,看著跟肺癆鬼一樣,這本秘術你看看就行了,千萬別學啊,不然像他一樣就麻煩了。”

  張恒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被他這樣一看,張大膽就渾身毛的不行,連道:“師兄,你當我放屁好了,我去打掃院子。”

  說完張大膽便跑了。

  “這死孩子!”

  張恒搖搖頭,再次拿起紙人秘術看了起來。

  一開始他還沒有在意,但是看著看著他就發現,這門紙人秘術博大精深,前后可以分為兩篇,上篇為扎紙秘術,下篇為剪紙秘術。

  “將死去之魂以秘法封于紙上,可以剪出聽從命令,指使如臂的紙人紙鬼。”

  “這種紙人具有鬼的特性,能飛,能隱,可以幫助戰斗,也可以負責探路偵查。”

  張恒越看越驚訝。

  紙人張的法術他見過,按照書上記載,應該停留在扎紙術階段,還沒有接觸到后面的剪紙術法。

  與扎紙術相比,剪紙術無疑更上一層樓。

  扎紙術是將自己的一點心神,寄托在紙人上,用心血澆灌紙人,從而指使如臂。

  這個法術有明顯缺點,比如紙人與施法者心神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紙人被毀,施法者也要元氣大傷,折損壽元,紙人張就是這樣死的。

  剪紙術不同。

  它的本質是控鬼法門,紙人被毀也會由封在紙內的亡魂承擔反噬,跟施法者的關系不大。

  而且封下的亡魂越強,紙人的戰斗力也越強。

  如果能封進去一只厲鬼,頃刻間就會多一名相當于筑基境修士層次的幫手。

  當然,凡是都有兩面性,剪紙術也不是完美無缺的存在。

  首先,修煉這個法術需要很多亡魂,尤其是在開始階段,一個不好就會將亡魂弄得魂飛魄散。

  所以這門法術很傷天和,一旦修煉便會怨氣纏身,不但會被正道人士喊打喊殺,還會受到陰司的緝拿。

  紙人張是散人出身。

  接觸到扎紙術之前沒有學過別的道法,自然也就抓不到亡魂,修不成剪紙術。

  所以他是以扎紙術入門的,入門后,走南闖北,知道的多了,心中顧慮也多。

  后來,剪紙術他干脆就沒練,或者練過,太難又放棄了。

  總之是個半吊子,不然按照剪紙術的記載,大成后的剪紙術足以縱橫天下,少有人敵。

  “紙人秘術,紙鬼!”

  張恒目光后移,落在了楚美人的尸骨壇上,心思微動。

  紙人秘術這本書,現在就在他手上,而制作紙鬼最主要的原材料,眼前不就正好有一個嗎。

  “師父啊,師父,這個稀有品種你恐怕是無福消受了。”

  “不過不要緊,以后徒弟找到更好的,再來孝敬您老人家,想來您是不會介意的。”

  張恒一邊如此想著,一邊向尸骨壇說道:“我叫張恒,張家族長,你應該知道我吧?”

  靜...

  尸骨壇毫無反應。

  張恒也不氣餒,又道:“你在這尸骨壇中,住的不太習慣吧?”

  還是沒反應。

  “你總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吧?”

  “以你的靈智,其實已經與常人無疑,現在李句死了,你的仇也報了,你就沒點別的想法?”

  “比如說,贖一贖自己的罪孽,下輩子也好做人。”

  “還有,你以前在省城唱戲,想不想回去看看?”

  “你歲數不大,教你唱戲的師父,還有那幫戲院的兄弟姐妹們應該都還在吧?”

  “當年你和李句私奔,書信都沒留一封就走了,思量一下,不遺憾嗎?”

  “再冒昧的問一句,你的父母是否還在世,家里還有沒有別的親人?”

  “這些人,你不想他們嗎?”

  瞬間。

  道觀內的溫度降低了幾分。

  隨后,溫度恢復,又是一陣沉默。

  就在張恒以為,楚美人不會回應他時,尸骨壇中傳來幽幽的話語聲。

  “怎能不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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