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發等人的層面,有句話叫做老大說沒問題的我能行,那我應該一定行,老大的話從沒錯過。
這是第二天醒來后依然不能動彈的紅發對自己兄弟說的,然后第二天晚上又一個躺上實驗臺的人信心滿滿,如出一轍地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不過因為穆蘭和霍普已經有過一次經驗了,所以第二天已經提前對融合劑做出一定調整,削減了一些劑量并加入了一些溫和輔助劑,同時對魔力和靈魂接觸的微操也更加細膩,使得第二個人叫得慘但危險性遠沒有紅發高。
在順利完成第二天的煉金手術之后,第二人同樣以昏厥收場。
第三天,紅發和第二個兄弟同時告訴第三人,手術臺上是小意思,我們兩能行你肯定能行,否則就看不起你。
穆蘭和霍普如法炮制,重復了慘叫、掙扎、昏厥、蘇醒......
第四天晚上,已經能勉強移動的紅發一手推著一個輪椅,三人一起到了最后一個兄弟面前。
“放心吧,你肯定可以的!”
“沒錯,你別看我昨天叫得厲害,實際上并不是很難受。”
“不難受你為什么叫?”
“哎,我也叫了,老大也叫了,這可能是一種儀式感,我敢保證你也會叫的,不用怕,上去躺下,很快就結束了。”
“沒錯沒錯!”“是這樣的。”“放心吧!”
“是啊,你沒看我們血都沒出一滴呢!”
“對呀!你們血都沒有出呢!”
三人輪流開導最后一個人,也是四人中年紀最小的那一個,第四人則終于恍然大悟。
之所以紅發等人會對兄弟們這么說,是因為穆蘭告訴他們,讓靈魂保有自信是很重要的,哪怕只是提升一點點信心也能影響最終結果。
質樸的幾人沒有任何魔法知識,簡單地把提升靈魂的自信歸納為鼓勵兄弟,不能說會非常有效,但絕對不算是無用功,而第四個也是被忽悠得最徹底的。
“啪啪”
“來吧!”
第四人拍拍赤膊的胸口,主動躺上了實驗臺。
“其實這些綁帶都不用,我肯定不會亂動的,老大他們連血都沒出,想當初我自己挖子彈,那血嘩嘩流,我硬是咬著布團一聲沒吭,這躺上面按摩算什么,來吧!”
霍普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臺子邊緣的皮帶像蛇一樣瞬間纏緊了臺上的第四人。
紅發三人在角落湊在一起,這會忍不住身子都縮了起來。
“老大,你說我們是不是說得過了一些......”“是啊,他看起來完全沒有任何準備......”
“沒事,這就說明他真的準備好了。”
今天年輕的巫師依舊擋在三人面前,但現在他們已經不用上墻了,甚至還能眼神鼓勵自己兄弟。
穆蘭在邊上看著覺得好笑,但還得繃住臉保持嚴肅,倒是老巫師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一個多小時之后,桌上的人再次成為喊破嗓子的軟體暈厥人。
至此,四人的靈魂修補全部完成,剩下的就只需要觀察他們的后續是否存在什么嚴重的不良反應了。
之后的三天時間,四個病號體現出了目前為止唯一一種算不上不良的不良反應,那就是食量猛增,并且是與日俱增。
今天,年輕巫師再次從集市回來,身后跟著一輛板車,送貨人運的全部都是食物,半車面包以及半車肉和菜。
“好了,東西放院子里吧。”
年輕巫師吩咐人把貨物放在院中草地上再打發對方離開,等人走了,他再一揮手,地上的東西全都被一只無形的手托住,一起隨著他進了屋子。
另一邊,穆蘭和老巫師正在為四人檢查身體,四個人全都坐在凳子上露出上身。
“就算是肉體開化狀態的人,也沒見過這么能吃的,這算是靈魂反補身體還是算后遺癥?”
老巫師用手指拉扯著紅發的頭發,后者痛得齜牙咧嘴但還得忍著。
“身體強度也確實有所提升。”
穆蘭拿著筆在那本實驗記錄上寫下一些信息,隨口道。
“畢竟以前從沒有人做過這種實驗,發生什么都不奇怪,但我認為這不算后遺癥,應該是正面的,身體能力提升的同時他們的精神沒有呈現暴虐的傾向,這就是有益的,可以算是一種進化。”
老巫師笑了笑,放過了紅發的頭發。
“確實,而且變化十分迅速,如果不是他們身上沒有魔力,我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歪打正著開啟了某種道路了。”
穆蘭聽到這里心中微微一動,拿著筆皺起眉頭在那邊停頓住了,老巫師半天沒見到穆蘭說話,便轉頭看向他,發現他和一個木樁子一樣。
“怎么了?發現什么問題了?”
穆蘭仿佛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看向老巫師。
“道路的意義是什么,魔力的意義又是什么?”
如此簡單基礎的問題,老巫師本可以馬上回答,但問這話的是眼前的高爾先生,一個神秘且學識淵博的超凡者,所以他也不由思考了一番。
不過穆蘭卻并沒等老巫師回答,而是自己思索著說了下去。
“在最早的記載中,道路的起源似乎是因為其不可思議的能力,魔力也被稱為不可思議之力,回歸這兩種本質,擁有不可思議力量的人......”
穆蘭看向紅發等四人,對比老巫師,他能通過陰差陽錯自然刻印了曙光的印記幾人身上感受到那種還沒有被完全激發的澎湃生命力和靈魂氣息,他們還遠沒有到極限,不論是身體能力的成長,亦或是食量。
老巫師穆蘭此時的話卻不以為意。
“你說的是有道理,但沒有必要把已經劃清的界限重新模糊化,古代知識的匱乏性也是無法和現在比的,他們的靈魂缺陷注定了他們很難覺醒魔力。”
“說的也是。”
穆蘭并不爭論什么。
“沒事了,你們可以起來了,穿好衣服準備吃飯。”
聽到這話的四人立刻蹦了起來。
“太好了,終于要吃飯了。”“我早就餓扁了!”
“我餓得都快眼冒金星了。”
“早飯吃得太少了!”
老巫師聽到這些對話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這些家伙現在每天吃一車食物還在不斷抱怨吃不飽,從這方面看,確實算是超凡了。
等四人全都興高采烈地離開,老巫師走到筆記前自己拿起筆記錄起信息。
“他們的身體似乎在不斷儲存能量,從而使得傷勢恢復之后食量依然在不斷提升。”
穆蘭點頭表示認同。
“但不論是肉體還是精神,不論是物質還是魔力,能量是守恒的,而人體的能量轉化遠比蒸汽機高效得多,不斷地攝入總會有爆發的點。”
“能量守恒?”
老巫師摸著胡須,腦海中閃過各種知識和畫面,某些煉金或者實驗,以及有些特殊的魔法,都需要代價補償,煉金術的精妙很多時候在于精確計算代價的平衡點。
從這方面而言,這位高爾先生的這個用詞算是很獨到,果然是一位學識淵博的魔法師!
魔法師在很多知識淵博的人心中,并非僅僅是能用魔法的人,而是真正了解魔法,用充沛魔法知識的人,包括且不限于超凡領域的各種知識。
所以常人口中說的魔法師,和一些超凡學者稱呼誰為魔法師的意義截然不同的,更有一種博學的意味在里頭。
廚房里,紅發四人正在自己下廚,大塊的肉悶大鍋里煮,菜一把把往里面丟,然后撒上鹽,每個人手中還抓著一根大蘿卜在啃。
“怎么還沒熟啊,餓死了!”
“再啃點面包吧。”“已經啃完了啊......”
“等肉吧,肉頂飽。”
年輕的巫師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半車面包沒堅持一個小時被這幾人吃完了?這比昨天又夸張了很多。
隨后巫師又看向灶臺邊的四人,他們的肚子已經被撐得高高隆起,看起來簡直和孕婦的肚子差不多,身體對食物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可他們卻依然在喊著餓。
年輕的巫師立刻意識到,這已經不是單純飽腹感的問題了,很可能是食物的能量不足,不能光靠走量來滿足他們的胃口,他立刻放下手中送來的調料,匆匆重回實驗室,將心中的想法告知老巫師和高爾先生。
幾分鐘后,穆蘭和霍普也立刻明白了年輕巫師的意思。
“你說得有道理!”
“不愧是霍普先生的學生!”
穆蘭適時的夸獎讓兩個巫師都心中暗爽,隨后又露出苦惱的表情。
“可是用什么當食物的補充呢?我暫時沒有解決的辦法。”
“我來想辦法,或許我這有代替物。”“老師,合適的魔能材料怎么樣?”
“嗯,可以試試,找那種比較像食物的。”
兩個巫師商量過后開始準備,而穆蘭也一起幫忙,并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真不錯啊,在這蹭了這么多珍貴的藥劑蹭了場地又蹭吃蹭喝,現在還得加碼,偏偏又是以兩個巫師無法抗拒的學術研究為前提,真不錯啊!
這可比找一個煉金師再商議支付各種不可預料的代價要好太多了。
穆蘭的形成世界內,代表惡魔的陰影正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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