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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萍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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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稀疏的樹林,頓時發現里面有許多人,圍成一圈,圈中則是兩名少年手持刀槍,正在激烈交戰。

  四下掃了一眼,圍觀的人皆為十幾歲的少男少女,個個衣著華貴,盯著場中激斗。

  正在交手的兩人,皆十六七歲上下,和邢社年齡相當,一人手持大刀,一人運使長槍。

  刀風凜冽,槍影綽綽,時不時發出的刀槍交擊聲高亢入耳,顯示出雙方強大的臂力。

  人群外,則拴著十幾匹駿馬,粗粗看去,赫然全是褐鬃良駒。

  眾人皆未察覺邢社的到來,都在全神貫注場上激斗,時不時叫聲好。

  沒有驚動眾人,邢社緩住馬,停下細細觀察。

  看了沒多久,他便吃了一驚。

  場上兩名少年,槍法威猛,刀法凌厲,更兼體魄強健,臂力驚人,竟然都是罕見高手。

  雖然是步戰,但邢社一眼就看出來,兩人施展的武藝,其實都是騎戰本領,善正面沖刺強攻,少閃轉騰挪。

  使槍的是名濃眉大眼的少年,槍法充滿霸氣,隨著口中吶喊暴喝,槍勢越發猛烈,宛如龍卷風一般,勢不可當,席卷四方。

  使刀少年,眉眼方正,臉色帶紅,面對狂暴的槍勢,沒有半點動容,運刀如風,刀刀凌厲,任憑對方如何狂攻,也不落半點下風。

  槍法霸氣,刀法凌厲,交戰數十回合,不分勝負。

  “好!”

  邢社看的動容,不僅脫口而出喊了聲好。

  這一聲‘好’,頓時驚動了場中諸人,觀戰的十幾名少年少女,紛紛掉頭,向他看來。

  便是交戰中的兩名少年,也停下動作,注意到了他。

  被十幾雙眼睛同時注視,邢社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在馬背上拱手道:

  “路過此地,見諸位切磋,忍不住冒昧出聲,打攪了!”

  說完,便撥轉馬頭,欲離開此地。

  “且慢!”

  那名持槍少年卻叫住了邢社,走過來上下看了看他,說道:

  “觀閣下也是習武之人,可否賜教一番?”

  “這……!”

  聞言,邢社怦然心動。

  剛才觀戰,他便發現,二人武藝不下于他,甚至,他未修煉氣血武道之前,還未必是對手。

  同為習武之人,遇到這樣的高手,邢社自然忍不住想切磋一番。

  “相遇便是有緣,來來來!”

  濃眉大眼的少年見狀,當即大聲招呼道,言語間頗為豪邁。

  “兄臺,不妨露上一手,若擊敗張家大哥,我請你吃酒!”

  此時,一名十三四歲,身著勁裝的少女,沖邢社大聲喊道。

  此言一出,圍觀的一眾少年少女紛紛大聲跟著吆喝起來,言語間盡是鼓動之語。

  邢社也不過十六七歲,禁不住被熱烈的氣氛渲染了,當下點頭笑道:

  “好,兄臺武藝不凡,在下也正有討教之意!”

  說罷,便欲下馬。

  “慢!”

  誰知,濃眉大眼的少年卻抬手制止住了他,然后笑道:

  “步戰有什么意思?兄臺攜帶大刀和大斧,都是騎戰長兵器,顯然更擅長騎戰,你我何不馬上見分曉?”

  說罷,見邢社沒有反對意思,向身后招了招手,頓時有人牽過來一匹戰馬,也是褐鬃良駒。

  “這里地方太小,去樹林外面!”

  又有人建議道。

  邢社自無不可。

  當下,眾人各自來到樹林外面,那名濃眉大眼的少年雙腳一夾馬腹,‘踏踏踏’幾聲,馳出數十步,來到前方一片空地。

  “來來來!”

  濃眉大眼的少年手持長槍,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催動座下褐鬃良駒,邢社取出大斧,和少年相對數十步佇立。

  他的刀法雖然入門,但臨戰卻遠不如修煉了十幾年的家傳斧法,這等切磋,自然是用斧不用刀。

  ‘駕’

  見邢社做好準備,濃眉大眼的少年當即催馬,揮舞著手中長槍疾馳而至。

  這名少年騎術相當了得,騎策開始,便進入人馬合一的狀態,如同一股旋風般向邢社撲來。

  “好!”

  眼見對手氣勢驚人,邢社心下戰意凸顯,大喝一聲,跟著拍馬提斧,迎了上去。

  數十步距離,褐鬃良駒眨眼即至,電光火石間,濃眉大眼的少年長槍直刺,毒蛇一般向邢社心窩扎來。

  ‘當’

  雙馬對馳,相交之際在電光火石之間,邢社大斧一揚,和對面長槍交擊了一下,然后迅速錯位。

  ‘希屢屢’

  奔出數十步后,雙方各自勒住韁繩,調轉馬頭,互望一眼,緊接著再次沖鋒而來。

  “此人力量竟然比我還大!”

  第一回合結束之后,感受著剛才那一次交手,邢社心下暗道:

  “我的臂力約莫有一千一百斤左右,此人卻達到了一千五百斤,槍法也十分高明,絕對是名虎將!”

  經過去年黑風嶺一戰,他的斧法大進,自忖不在對方槍法之下,但臂力和對方相差甚遠,最多是名‘悍將’,難敵虎將。

  “此人明顯是蜀國名將之后,我輸了不打緊,卻不能因我而落了父王威名!”

  對這名濃眉大眼的少年身份隱隱有所猜測,邢社心中一動,當即引動心竅,刺激氣血。

  ‘咚咚咚’

  心臟瞬間開始劇烈跳動,強大的氣血催發,運轉全身,皮膚變紅。

  與此同時,體力大漲,力量提升四百斤。

  ‘當’

  剎那間,雙馬交錯,槍斧再次相交。

  “好!”

  這一次,叫好的卻是對面那少年。

  很快,騎馬沖鋒五六合,誰也占不了便宜。

  隨后,兩人不再策騎沖鋒,而是交錯在一起,槍來斧往,戰成一團。

  ‘當當當當當’

  槍斧交擊聲響成一片,兩馬盤桓,一個槍勢如龍,一個斧影重重,交戰三十回合,并不分勝負。

  “精彩,精彩!”

  圍觀的少年少女們,個個興奮,在一旁大聲吶喊,為雙方助威。

  五十回合過去了,馬上兩人依然神采奕奕,互不相讓。

  不知不覺間,便交戰了百合,雙方還是不分勝負。

  雙方都打出了戰意,越發兇猛,全無保留,槍勢斧影交疊在一起,讓人眼花繚亂。

  “安國兄,不可再打下去了!”

  此時,一名少年走到另一面少年跟前,即之前和持槍少年切磋的少年,說道:

  “雙方實力相當,再打下去,很容易控制不住,兩敗俱傷,你我一起出手阻止!”

  “嗯!”

  被稱作‘安國兄’的少年點了點頭。

  兩人各自取出自己武器,一人拿槍,一人持刀,催馬上前,大聲喊道:

  “兩位,暫且停手!”

  說罷,一刀一槍探出,架住了兩人。

  被外人阻止,邢社這才停了下來,看向對面少年,不服之余難免生出一抹佩服。

  同年齡段,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般厲害的對手。

  “哈哈哈哈!”

  對面少年大概想法差不多,收起手中長槍,對邢社說道:

  “兄臺,好武藝,在下張苞,敢問公何人也!”

  “張苞?蜀國大將,蜀王義弟張飛長子?”

  邢社聞言一驚。

  在成都這些日子,他自然聽說過此人。

  想了想,自己身份不好泄露,當下抱拳說道:

  “原來是車騎將軍,西鄉侯張將軍后人,難怪如此了得,在下呂社,奉家父之命出門游歷也!”

  見邢社不愿吐露身份,對面幾名少年皺了下眉頭,不過也沒太過在意。

  萍水相逢,人家不愿深交,人之常情,算不得什么。

  接下來,眾人一一介紹,邢社聽在耳里,對這些人的身份逐一了解。

  張苞不提,之前和他切磋的使刀少年,卻是關羽的次子關興,剛才和關興上來阻止他們交手的少年,則是趙云的長子趙統。

  其余眾人,不論男女,都是蜀國大將之后,個個好武。

  這次他們在林中聚會,其實也是蜀國將門二代之間的一次相聚。

  敘話之后,眾人下馬,在樹林中攀談。

  難得遇到眾多同齡人,邢社除了身份不透漏外,和眾人暢所欲談,將路上見聞說出一些,引起十幾名少年少女驚嘆不已。

  他這一路,經歷的事情著實不少,這些少年少女久在家中,不說足不出戶,卻也少有外出,見識有限,自然是聽得津津有味。

  不一會,邢社就和眾人打成了一片。

  不知不覺間,一個時辰過去了。

  “呂兄體力恢復了否?”

  談話間,關興看向邢社,目光熊熊,帶有躍躍欲試之態,詢問道。

  邢社秒懂,哈哈大笑道:

  “早就恢復了,適才見關兄和張兄交手,刀法凌厲,正有討教之心!”

  “好!”

  關興尚未開口,周圍的少年少女們紛紛大聲交好,尤其是張苞,聲音最大。

  當下,眾人再度上馬,出了樹林,來到之前的空地。

  不消說,關興揮刀,邢社提斧,兩人又是一番鏖戰。

  關興近乎二牛之力,刀法凌厲,武藝和張苞相當,這一次交手,依然達到了百合,雙方不分勝負。

  “這便是關羽傳下來的刀法?”

  交戰中,邢社暗暗思忖,不自覺的拿來和黃忠的刀法相比較。

  兩門刀法不相上下,但風格不同。

  和黃忠的刀法相比,關羽這一門刀法,霸道方面略遜,但卻額外多了許多凌厲。

  他曾經見過黃忠刀法,甚至見過黃忠和邢道榮的切磋,還有黃忠和兀突骨之間的打斗。

  黃忠的刀法,威猛無濤,霸道絕倫,每一刀都勢不可擋,自然不是關興可比。

  但那是黃忠本人和刀法結合,就刀法而言,兩門刀法并無高下之分。

  關興無疑得到了關羽的真傳,交戰中,邢社細細揣摩,和自己見過的黃忠刀法相互比較。

  當然,更重要的,卻是和自己這半年來一直思考的刀法相互比較。

  這才是他如此相和關興切磋的真正原因。

  交戰百合后,兩人被張苞和趙統分開。

  這一次交手,邢社的收獲,可比之前和張苞之戰大多了。

  和張苞交手,得到的是交戰經驗,和關興這一戰,除了戰斗經驗外,更是對他自身刀法大有裨益。

  交戰一結束,邢社心中便誕生了許多靈感。

  “諸位!”

  對在場眾人一拱手,邢社說道:

  “天色已晚,在下還要趕路,就此別過!”

  “啊!”

  眾人聞言驚訝,皆有可惜之色,趙統上前,拱手說道:

  “呂兄武藝不凡,乃大將之才也,吾愿向諸葛丞相和大王引薦,可否留下乎?”

  聽到這話,邢社心中不自禁的突了一下,保持表情不變,笑道:

  “吾早慕諸葛丞相大名和蜀王威儀,但今有要事在身,日后有暇,再來拜訪趙兄,求見丞相和大王!”

  向眾人掃視一圈,雙手抱拳,說道:

  “山高水長,我等必有再見的一天,諸位,告辭!”

  說罷,邢社提韁勒馬,調轉馬頭,向著遠處馳去。

  “可惜!”

  看著邢社的背影,趙統嘆了口氣,對左右諸人說道:

  “此人見識不凡,更兼武藝出眾,卻沒想似乎并無在我蜀國出仕之心!”

  “人各有志,何必強求!”

  濃眉大眼的張苞,不在意的說道。

  “吾觀此人,似乎頗為可疑!”

  關興凝神看向邢社離去的方向,皺眉說道。

  “安國兄此話怎講?”

  趙統一揚眉毛,看向關興,問道。

  “此人斧法精湛,言行之間,禮儀周全,必是出身名門,家世不凡!”

  關興眉頭深皺,緩緩說道:

  “這等人物,不可能毫無蹤跡!”

  “這……!”

  聞言,趙統神色凝重起來,掉頭看向關興,問道:

  “天下名將,以斧法聞名之人,唯有曹魏徐晃和邢楚大王,安國兄的意思,莫非……!”

  “嗯!”

  關興點了點頭,說道:

  “此人自南方而來,言語之間,多為楚國所聞!”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

  “楚王之子!”

  “啊!”

  周圍少年少女,同時驚訝了一聲。

  卻說邢社告別眾人,一路北行,褐鬃良駒腳程奇怪,半日間跑出三百余里,出了成都范圍。

  “今日和關興,張苞切磋,倒是所獲良多,尤其是關興的刀法,對吾自創刀法,大有益處!”

  路上,邢社暗自回味今日這兩場切磋,暗暗想道。

  “不過,這些人都是將門之后,頗有見識,心思玲瓏,說不定能猜出吾之來歷,雖然不懼,但彼此敵國,卻也不好交往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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