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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都是臭弟弟的任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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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小時之后,換了身盔甲,穿著一身長兜帽遮住軀體的瓦里安,在興致勃勃的小阿爾薩斯的帶領下,準時往達拉然著名的“械斗”圣地下水道前進。

  堂堂一國國王,要鉆下水道實在是個很失禮的事。

  但問題在于,瓦里安不得不來。

  他一邊打量著這會有些冷清的街道,一邊對身旁隨行的肖爾說:

  “你確定,芬娜女士真的是戴琳陛下的...”

  “嗯,很多碎片化的信息都證明了這一點。”

  肖爾眼中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又用自己沉穩的聲音說:

  “因而眼前這場私人決斗,毫無疑問是非常重要的外交事件,陛下。請您務必認真對待。如果可以的話,請盡情用您的男人魅力征服芬娜女士。

  這位半精靈的來頭比您現在知道的還要大得多。

  相信我,如果她可以成為您的王后,那么對于我們百廢待興的王國來說,絕對是一本萬利的大好事。”

  “不,肖爾!”

  瓦里安用更頭疼的語氣說:

  “身為情報部門首領的你,請不要如此關心我的私生活!

  這一路上就這一方面,我們已經談了很多次。我已有心有歸屬,蒂芬·艾莉安小姐將是我的王后,這一點我們完全不需要再討論了。”

  “蒂芬女士在北疆時與您共患難,她的容貌品性,待人接物都是一流。她的家族在暴風王國也很有人脈,她確實是完美的王后人選。

  尤其是在您數次帶她接見國內各階層代表之后,已經沒有人能改變這個事實。”

  肖爾輕聲說:

  “但您是一位國王,我的陛下。

  您可以擁有很多情人,這是國王的特權,尤其是當您的情人可以為王國帶來巨大利益時,這也是為您深愛的國家奉獻的一種‘可選方式’。”

  “用下半身拯救我的國家?不,肖爾,我的國家和我本人,都還沒有墮落到這種程度。”

  十六歲的年輕國王板著臉回了句。

  “對,瓦里安才不是那種人!”

  十一歲的阿爾薩斯也在旁邊幫腔。

  這孩子的身高在這大半年的時間猛地竄了一截,大概是源于極好的家族血統,讓阿爾薩斯現在看起來已經和普通的年輕人差不多高。

  他這會也穿著一身儀式鎧甲,似乎是要給自己視作大哥哥的瓦里安·烏瑞恩撐場面,還特意背著一把造型剛毅又古樸的大號戰錘。

  小王子身上也有圣光閃耀,代表著他也已研習圣光之道。

  他這會仰起頭,振振有詞的對肖爾反駁到:

  “瓦里安和我過幾天要一起接受冕下的受洗,他要成為一名光榮的圣騎士,而我會成為一名白銀之手新兵。

  圣光絕不會提倡這種不體面的行為!

  再說了,如果瓦里安真要用自己作為籌碼幫助暴風王國,哪還有那傲慢的半精靈什么事?我父親早把我姐姐嫁給他了。”

  “你也在亂說話!”

  瓦里安伸手在阿爾薩斯腦門上敲了一下,止住了童言無忌的小孩子的胡言亂語。

  眼看著要進入下水道,瓦里安便輕聲問到:

  “再有二十天,就是佳莉婭和達瓦爾領主的婚禮了,一切都籌備好了嗎?”

  “嗯,洛丹倫城被大體重修了一遍,宮廷中還專門修了新的宮殿來作為婚禮殿堂,是達瓦爾領主出的錢。”

  阿爾薩斯有些郁悶的說:

  “奢華是很奢華啦,姐姐和父王都很期待,貴族們也覺的這是強強聯合。但那里太吵了,嚴重打擾我對圣光之道的學習。

  所以一個月之前,我就常住在達拉然了。”

  “但你似乎不怎么高興的樣子。”

  瓦里安問到:

  “你是對這場婚事有什么意見嗎?”

  “沒意見,只要姐姐喜歡就好。”

  阿爾薩斯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

  “不過我總覺得達瓦爾領主有些陰沉。

  雖然大家都很尊重他,父王也很倚重他,但我聽一些老貴族聊天的時候,說我姐姐的婚事其實也是標準的政治婚姻。

  父王想要通過聯姻,支持在奧特蘭克勢力很大的普瑞斯托家族,這樣就能讓奧特蘭克成為洛丹倫的屬國。

  或許多年之后,那里會成為洛丹倫新的行省。

  這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或許我姐姐配得上更好的。”

  “沒有更好的了。”

  肖爾在旁邊插話說到:

  “以洛丹倫和奧特蘭克目前的局勢判斷,泰納瑞斯王做的決定就是完美的。

  更何況,佳莉婭公主深愛著達瓦爾領主,盡管兩人的年齡差距有些大,但對于政治婚姻來說,這已經是非常不錯的結果了。”

  “他的女兒都和我姐姐一樣大!”

  阿爾薩斯小聲抱怨到:

  “而且我總是無法接近他,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在達瓦爾領主身邊我總是很不舒服。”

  “好了,不談這個了,你必須接受這個現實。”

  瓦里安搖了搖頭,他踏足下水道階梯時,嗅到了濃重的血腥味,皺著眉頭問到:

  “這里是剛剛發生了一場大屠殺嗎?”

  “是械斗!”

  談到這個,小阿爾薩斯就來了勁。

  他興致勃勃的給瓦里安描述昨晚在下水道的史詩級大械斗,說:

  “我當時還想跑過來看熱鬧的,但擔任我臨時護衛的納薩諾斯將軍不許我出來,因為昨晚城里還有些其他事情,反正就是很熱鬧。

  據說昨晚紫羅蘭監獄一次性關進去近百個小法師。還有同樣數量的法師現在正在急救處接受治療,連圖拉揚大騎士今早都在那里幫忙。

  我雖然很早就從吉安娜那里聽說達拉然的小法師們有這種‘傳統’,但這還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真是驚人。”

  “也就是兩百人對十個人?”

  瓦里安瞪大了眼睛,感嘆道:

  “那個納薩拉斯學院的術士學派戰斗力這么強嗎?我實在是想不通,這二十倍的數量優勢,怎么會打成這樣的爛仗?”

  “那個學院很厲害的。”

  小阿爾薩斯添油加醋的說:

  “我去參加了達拉然迎接他們的儀式。

  他們的魔像很帥,而且聽說是什么萬年名校,他們的院長女士曾經還為精靈帝國的艾薩拉女皇服務過。

  他們今天開魔法講座,洛丹倫的幾位皇家大法師都專程帶著弟子過來旁聽,據說精靈那邊的王子也去聽了。

  唔,這里怎么這么多人!

  不是說好私人比武的嗎?”

  在阿爾薩斯的驚嘆聲中,瓦里安抬頭朝著眼前下水道的競技場掃了一眼。

  準備齊整的芬娜·金劍正穿著一套風格怪異的鎧甲,手握一把黑色冰塊塑造的斧槍,寒氣四溢中叉著腰站在那里。

  她手里還抓著一桿決斗旗。

  上面有魔法的光輝在纏繞,而除了芬娜之外,整個競技場四周站了好多人,大概有七八個。

  “那是...小吉安娜?”

  瓦里安認出了熟人,確實是小吉安娜,她和艾麗這會正跟著小星星在旁邊等著看熱鬧呢。

  “樂子”三人組旁邊,還有一位穿著黑衣,手握教典的女士,以及被芬娜拉過來當裁判的納薩諾斯·瑪瑞斯。

  芬娜的人類小朋友,本地“地頭蛇”凱特琳·魯因維沃爾當然也不會錯過這場好戲。

  肖爾抬起頭左右看了看。

  在人群之外的上方,一處早已停掉的排污口邊緣,雖然那里看上去沒有人,但肖爾可以肯定,某個喜歡看熱鬧的臭海盜肯定就躲在那。

  “那是什么生物?”

  小阿爾薩斯看到吉安娜時,頓時挺直了腰桿,他打算去和吉安娜敘敘舊,但又看到了臉色木然的納薩諾斯將軍旁邊坐著的一個古怪的生物。

  一頭帶著鋼鐵爪套,直立行走的熊!

  “那是熊人,諾森德大陸的生物。”

  肖爾解釋到:

  “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他是納薩拉斯學院代表團的護衛,據說是一名罕見的‘神靈武士’,大概是為了防止這場決斗出現危急情況而專程安排的。”

  “嗯,很威猛的生物。”

  瓦里安評價了一句。

  他穿著長兜帽,毫無懼色的大步從階梯走下競技場,阿爾薩斯將自己背后的戰錘遞給了他,小聲說;

  “那精靈手里的東西一看就是很厲害的魔法物品,這臺欺負人了。你用這個!這是我的導師烏瑟爾大騎士祝福過的戰錘,還是我爺爺用過的。”

  “是‘米奈希爾之力’嗎?”

  瓦里安接過沉重的戰錘,雙手握住,他說:

  “這可是米奈希爾家族的力量象征,你就這么帶出來,你父王不說什么?”

  “他根本不知道。”

  阿爾薩斯咧嘴一笑,說:

  “他最近一直在忙姐姐的婚事呢,再說了,我要成為一名光榮的圣騎士,這把戰錘遲早也該我接手的。

  去吧,瓦里安。

  用我家族的象征,給那個傲慢的精靈上一課,向她展示一下圣光的勇武!”

  說完,小王子雄赳赳的整了整自己的盔甲,丟下瓦里安,就朝著吉安娜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你來了,很好,你總算不是個膽小鬼。”

  芬娜看到瓦里安脫下兜帽,提著圣光閃耀的戰錘走到眼前,便哈哈一笑,將手中的決斗旗朝著身前一丟。

  一個弧形的魔法陣被釋放出來,將競技場周圍一圈都納入其中。

  這代表著決斗儀式展開。

  這個魔法陣的效果是:在分出勝負之前,旁人不能干涉兩人的戰斗,施加祝福、治療、魔法效果等等行為都是被禁止的。

  站在一個舊箱子上等待的納薩諾斯也站起身。

  他攤開雙手,翻著白眼,用無奈又提不起精神的語氣宣布到:

  “今天的決斗儀式由我來主持。

  顯然是因為這會我現在很無聊,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總之,由芬娜·金劍與瓦里安·烏瑞恩的私人比武即將開始。

  兩位年輕人將賭上自己各自的力量之路,為了他們各自的信仰而戰!

  這是一場友誼賽。

  因而規則很簡單,一局定勝負。

  我們這里有厲害的牧師,一位負責在關鍵時刻中止可能出現的致命傷的神靈武士,還有來自提瑞斯法議會和納薩拉斯學院的‘代表們’做公證。

  若無人反對的話,我將宣布決斗開始。

  有人反對嗎?”

  他環視一周,并沒有誰提出反對的意見。

  肖爾已經消失不見了,而芬娜和瓦里安都做好了戰斗準備。

  “那么,決斗開始。”

  納薩諾斯的手揮下,芬娜立刻抄起斧槍,朝著瓦里安發動氣勢十足的沖鋒,她戰盔之下帶著信心十足的笑容。

  她并不覺得年輕的瓦里安能擋住自己的突襲。

  盡管并不明白臭弟弟為什么要自己來挑釁這個年輕國王,但戰斗嘛,她非常喜歡,而且布萊克還給她開出了一個她無法拒絕的條件。

  所以說,這一切都只是臭弟弟的任務罷了。

  “砰”

  芬娜沖鋒時揮起的黑冰戰戟以標準又迅猛的致死打擊,呼嘯著砸向瓦里安,動作幅度極大,包裹著怒氣猛擊,她試圖用這種方式嚇唬住這個年輕人,以此不戰而勝。

  但后者的反應卻異常沉穩,在恰當時間將手中的戰錘舉起。

  隨著圣光閃耀,這一記威懾效果大于實際意義的致死打擊,被完美格擋。

  下水道中張開的比武與決斗結界里,跳動的血紅色的怒氣與金色的圣光纏繞碰撞在一瞬后消散,面對眼前芬娜的愕然,瓦里安抬起頭,那年輕的眼中也浮動著熊熊的戰意。

  “別小看我,芬娜女士,也別試圖用這種老鳥對付新兵蛋子的辦法嚇唬我。

  雖然不如您那么功勛卓著,但我也是一名和獸人較量過的老兵。在接受圣光洗禮之前,很榮幸能和一名聯盟英雄過過招。”

  芬娜沒有回答。

  她在戰斗中非常沉默,這是戰士應有的冷酷美德。

  致死打擊被格擋的下一秒,芬娜手中斧槍倒轉,以武器尖銳尾部做沖擊,又向前打出一記更兇狠的猛擊。

  瓦里安的回應是抬起左手,一抹炙熱又鋒利的圣光如劍般刺向眼前的精靈戰士。

  在武器交擊的碰撞聲中,芬娜的突襲無功而返,那一記圣光出鞘在她的戰盔下留下了一道劃痕,恍若真正的利劍擦過頭盔。

  就是這樣!

  這才有點意思嘛!

  芬娜眼中的輕松和不在意都被拋掉,一抹抹血絲在她的大眼睛里浮現出來,身纏的怒氣如海潮一樣在她周身回滾拍打。

  她認可眼前這個年輕的國王了,她要動真格了。

  但愿他能撐得久一點。

  “我實在不明白,你費盡心思安排這一場戰斗有什么意義?”

  競技場上方的排污口邊,肖爾靠在并不骯臟的墻壁上,打量著下方的戰斗,對躲在其中抽著煙斗的布萊克說:

  “真打算讓你姐姐成為暴風王國的王后?”

  “開什么玩笑!”

  布萊克撇嘴說:

  “戴琳要是聽到你這話,瓦里安今晚就要挨一頓毒打。別多想,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國王陛下在圣光之道上的造詣和天賦。

  我對他的未來很關注,而且很好奇。

  再說了我其實也沒費什么心思,我這位姐姐真的挺好‘相處’的。我很懷疑我可以把她輕松賣掉,她還要樂呵呵的幫我數錢。”

  “那么我就要多問一句了。”

  肖爾說:

  “你對我效忠的國王的‘好奇’,是對吉安娜·普羅德摩爾的那種?還是對奧格瑞姆·毀滅之錘的那種?”

  “都不是。”

  海盜想了想,用一個比喻回答到:

  “是開‘盲盒’的那種。

  他可是因我而生的‘謎題’,是一個超乎我理解和控制之外的因素,我很想試著預測一下答案。所以,安靜點,別干擾我欣賞圣光與怒火的戰斗好嘛?

  再亂說我就揍你!

  如果你家國王表現出色,我還要給他點‘獎勵’呢。

  另外,幫我個忙,下去讓阿爾薩斯那個小奶狗,離吉安娜遠一點!在我親自動手把他變成‘米阿爾薩拉斯’小公主之前,他還有機會逃跑的。

  我說真的,不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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