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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凝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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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來討生活的。”維拉克連忙制止,“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沒必要搞這么大的陣仗。”

  “沒事,就叫大家過來一起吃飯認識認識。”門羅一把攬住維拉克的肩膀,身上滿是酒氣,“也方便你以后在曼城里混。”

  提到了曼城,維拉克順勢過問起他關心的事情:“聽費舍爾說現在局勢很不樂觀,你是怎么想的?”

  “必須留下啊!”門羅很堅決地說完,招呼了費舍爾前去安排晚飯的事情。

  維拉克不解門羅為什么這么有信心留下,又為什么要執意留下。

  “我覺得人就應該是平等的,不應該有錢人不用當兵,窮人就得把自己的孩子、丈夫、父親送上戰場,也不應該相互敵視排擠……”

  聽到門羅這句解釋,維拉克覺得有點好笑,一個黑幫性質的組織,有什么資格去談平等:“可我們是個幫派,收著保護費,在用暴力的手段解決一切問題,你覺得我們沒有在壓迫別人?”

  “有壓迫誰嗎?比如?”

  “曼城里的商鋪基本都在向海鼠幫繳納保護費。”維拉克舉例。

  門羅反而笑了:“他們給錢,我們負責保護他們,這是各取所需啊,算哪門子壓迫?而且我們的暴力手段只用于自保,對抗本地幫派和本地人對我們施行的真正的壓迫。”

  “所以,你覺得你所做的都是保護自己罷了,并沒有傷害別人。”

  “我為什么要去傷害別人?”門羅道,“敦曼人一直說我們在侵奪他們的公共資源,侵占他們的工作崗位,說我們是外來的掠奪者、寄生蟲。但我們也在繳稅,為什么不能享受公共資源的福利?我們自己做生意,為敦曼創造了很多就業崗位,他們怎么不提這個?”

  又是‘寄生蟲’這三個字。

  門羅代表了敦曼的外來人,或者說是布列西人。他的話雖然帶著很強的主觀性,可也并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起碼站在他們的角度,他們得到了東西,也付出了東西,并沒有像本地人嘴上掛著的那樣,像寄生蟲、吸血鬼,只懂得掠奪本地人。

  那事情為什么會發展到如今的境地?外來人和本地人之間有了似乎不可調和的矛盾。

  明明大家都是人,可以共同更好地生活,卻非要分出個敵我。

  “這件事很復雜。”維拉克希望自己能站到更高的位置,看清癥結所在,停止兩方平民無謂的對抗。

  “是很復雜,舊南約里十幾萬外來人,整個敦曼幾十萬上百萬的外來人,哪有那么容易就把事情捋清。”門羅很清楚事情的復雜性。

  “那你想好怎么留下了嗎?還是等著后天和其他國家外來人的代表一起商議?”維拉克問。

  門羅心里有了些想法,并且毫不顧忌地和維拉克分享起來:“政府強硬,我們也強硬就好,看看他們敢不敢把首都里十幾萬人,全國上百萬人不放在眼里。”

  “他們肯定不會采取強硬手段。這么多人被逼到絕路,誰知道會發生什么。”維拉克對這個很有信心。

  “所以他們在溫水煮青蛙。”門羅心知肚明。

  “不止如此,我覺得政府應該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們各大幫派碰面,外來人擰成一股繩的。后天的事情多加小心吧,免得他們找個理由把你們一并解決了,讓外來人群龍無首亂作一團,再也形不成威脅。”和布列西政府打交道打多了,維拉克猜測敦曼政府應當也大差不差。

  “謝謝提醒。”門羅又喝了點酒,“后天我們當然不會大張旗鼓地碰面。”

  維拉克想了想,自己這話確實有點多余,這些人能當上幫派的頭目、外來人的代表,那肯定都是有過人之處的,不會愚蠢到在這么關鍵的時候留下風險。

  “你有興趣后天一起參加這次碰面嗎?”門羅叼著煙,直勾勾看著維拉克的眼睛。

  “都有誰去?”維拉克同樣直視門羅。

  “暫定的只有我和費舍爾。”

  “你們兩個是海鼠幫的話事人,叫我一個剛來的去算怎么回事?”維拉克隱約感覺出這是門羅的一次試探,心底盤算著該如何巧妙應對。

  門羅的親和力頗強,這么盯著維拉克,維拉克也沒覺得有什么敵意:“誰在乎你是不是新人,有沒有什么地位,只要都是關心我們安危,并且有腦子的就行。”

  “你的意思是偌大的海鼠幫就只有我們三個有腦子?”

  “搞不好還真是這樣。”門羅認真地說。

  “別開玩笑了。”

  “你就說要不要一起吧。”

  “你真想讓我也過去?”這次換維拉克認真問起。

  門羅“嗯”了一聲:“我其實挺不喜歡開玩笑。”

  “應該沒人會拒絕老大的青睞,你如果邀請我,那我當然愿意過去。”見門羅真的想讓自己過去,維拉克也不管他們有沒有什么其他心思,直接答應了下來。

  “那后天就一起過去談談。”門羅伸了個懶腰。

  維拉克趁聊天暫停的間隙,仔細打量了一下明克酒館的內部:“大家就都每天喝酒聊天,沒別的事情?”

  “這樣不好嗎?”門羅反問,“只需吃喝玩樂。”

  “如果這代表著曼城沒出什么事,那很好。”維拉克道。

  說著,酒館的門被推開,費舍爾帶著新的一幫人走了進來,原本半空的酒館立馬變得滿滿當當,熱鬧了好幾倍。

  “人來了,我去安排晚飯。”費舍爾和門羅、維拉克打了個招呼,進了酒館后門。

  “今天晚上好好喝點。”門羅起了身,一手擔在維拉克的肩膀上道。

  “我酒量不好,你們喝。”今天坐在酒館的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就已經十多倍酒下肚了,維拉克可不想待會兒吃個飯喝到不省人事。

  門羅當作沒聽到,招呼著所有人安靜:“都靜一靜,今天咱們海鼠幫來了個身手不錯,腦子也不錯的新人,都互相認識一下。”

  在座的人基本目睹、聽說了維拉克上午把海威爾干倒的事情,再看現在老大門羅都和他那么親近的樣子,都沒了輕蔑的目光和給新人個下馬威的心思。

  “大家好,我叫莫斯特·維拉克,來自布列西約瑟郡茨沃德市。”維拉克站了起來面向百十號人大聲自我介紹。

  “都別愣著啊,給我挨個做自我介紹。”門羅要求每個人都向維拉克也介紹自己,“迪克,你先。”

  “我叫迪克,來自普西嘉市,到敦曼已經七年了,負責經營酒館。”離他們最近的光頭壯漢先介紹起來。

  接著百十號人挨個簡單說明自己的身份。

  維拉克明面上不住地點頭,暗地里大半的名字都沒記下來。

  等他們相互認識后,晚飯也準備好了。

  “好了,歡迎會正式開始!維拉克剛剛和我說他很能喝,今天誰能把他喝倒,我給誰一萬侖!”門羅用金錢刺激著手下們。

  “好!”

  一萬侖的獎勵讓眾人爆發了歡呼,他們里面一個比一個能喝,爭先恐后地要和維拉克拼酒。

  維拉克知道今天八成是免不了喝個大醉了,皮笑肉不笑地沖門羅道:“我要真的很能喝,遲早有一天把你喝趴下。”

  “好啊!我期待那天!”門羅哈哈大笑,看熱鬧不嫌事大,主動為維拉克倒起酒。

一月三十日下午  劇烈的,由內向外的頭疼感讓維拉克不禁皺起眉頭,發出痛哼。

  他雙手抱著腦袋緩解好似要炸開的痛感,緩緩睜開眼睛掃視周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門羅安排好的埃森旅館。

  “嘶……”

  良久,那痛感消退了一些,讓口干舌燥的維拉克能分出心思下地倒杯清水喝了。

  喝完水,維拉克回想了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情。昨天一整晚他大概喝了幾十杯酒,還真的喝倒了兩個人。

  “這么厲害還說自己酒量不行?!今天必須把你喝倒了!”

  門羅的話還回蕩在耳邊。

  維拉克微微搖頭苦笑了一聲,確保自己昨天喝醉后沒有亂說話后,去洗漱了一番,讓自己更加清醒。

  接著因為昨晚喝多后吐得快把膽汁都吐出來了,今天早上、中午又都沒有吃飯,他先出門找了家餐館隨便吃了點東西,這才前往明克酒館找門羅、費舍爾。

  但意外的是,今天下午門羅和費舍爾都不在酒館里,酒館里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

  沒什么事要做的維拉克只能胡亂在曼城里逛了逛打發時間。

  到了晚上七點的時候,他重返明克酒館,這次門羅、費舍爾在了。

  “你們下午做什么去了?”維拉克聞到酒館里的酒味,胃里又是一陣翻涌。

  “去解決了點糾紛,你怎么樣?好點了嗎?”門羅和費舍爾還在喝酒。

  “傷口好多了,酒還沒有醒。”維拉克謹慎回答,生怕門羅又叫他大喝一頓。

  門羅恰好喝完了一杯酒,拿起了酒瓶在維拉克面前晃了晃:“真不來點兒?”

  “除非你想讓我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再吐一次。”維拉克道。

  “那算了。”門羅自顧自倒了一杯。

  “不過你這招挺管用的,下午來找你的事情他們都主動和我打招呼,關系肉眼可見的親近了。”雖然維拉克不喜歡喝酒拉近關系的手段,但還是無法否認這帶來的效果。

  費舍爾開口道:“喝酒拉近關系只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他們接納你,主要還是因為你昨天表現得很不錯,把海威爾都打趴下了。”

  “海威爾怎么樣?”維拉克差點把這號人給忘了。

  “醒了,但還在床上躺著呢。”費舍爾笑了笑。

  “我用不用去看看他。”既然已經被接納,維拉克也不介意主動化解和海威爾的矛盾。

  門羅閑得無聊,正把玩著撲克牌:“用不著,等他好了會來找你的。你也不用擔憂什么報復,我們都是窮途末路才來這里,在這里又艱難生存的一幫人。昨天是你把他打趴下了,明天說不準又是你救他一命。”

  “明白了。”維拉克聽門羅這話,對外來人的處境以及海鼠幫的氛圍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知道為什么要叫你參加明天的各方碰頭嗎?”門羅冷不丁提起了這件到現在還讓維拉克感覺到突然的事情。

  “你昨天不是說了嗎,有腦子。”維拉克答道。

  門羅嘲笑了一聲:“你還真以為你聰明得不到了了,是海鼠幫里唯三有腦子的?你身手好,有腦子,這其實只是個基礎。真正讓我起了叫你一起過去的念頭的,是昨天談話間我發現你并不怎么自私,考慮問題的時候,也是站在我們整體角度。”

  “因為這個?”維拉克還真沒想到是這個原因,發自內心的表現歪打正著,給門羅留了個不錯的印象。

  “現在海鼠幫、曼城、整個外來者群體里都人心惶惶,畢竟是政府出面干預,不是以前簡簡單單靠拳頭就能擺平的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也不敢想有多少人在暗中準備退路。總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我們團結在一起。不被政府逐個擊破,不自己分崩瓦解,就有斡旋的余地,有扭轉的機會。”門羅道,“所以我很欣賞你得知情況后,沒立馬就走,而是和我一起探討商量對策的舉動。”

  “大概是因為我真的不想再逃了。”維拉克說謊的同時,也想了一下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本能的表現。

  是因為自己是布列西人,因此不想看到同胞在孤立無援時被驅逐、踐踏?

  應當不僅僅是為了這個。

  更多的是平等會的理念在影響著維拉克,他不是只不愿看到同胞受難,他是不希望所有平民們任由權貴左右生命,毫無尊嚴地過完自己的一生。

  “我看人很準的。”門羅沒盯著維拉克說話,這和先前直視著試探截然不同,是釋放信任感的信號,“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但我不在乎,只要你愿意為曼城的人出謀劃策、解決危機就行。海鼠幫缺你這樣的人,整個外來者群體也缺你這樣的人。”

  維拉克聽完,沉默了半晌才道:“既然我來了這里,就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不管我有沒有改變一切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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