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再給你一個機會,把你這些年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大人,民婦真的未曾對不起谷郎過,請大人明察!”
“好,好得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靜靜的走到對方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此時沈鈺的眼神之中沒有半點的憐憫,有的只是一抹厭惡。到這個份上了還敢狡辯,自己不說,那就別怪我使手段!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你費勁心機希望自己的孩子過的好一些,這些本官都可以理解!”
“但是用這樣的手段,欺負谷秀才這樣的老實人,也未免太過下作了些。谷家,當年可是救過你們娘仨的命!”
“民婦知道,可民婦也從來沒有對不起谷家過!”
“冥頑不靈!”等了一會兒,婦人依舊沒有改口,沈鈺直接冷哼一聲“抬起頭來,看著本官的眼睛!”
聽到沈鈺的話,婦人極力的保持鎮定,慢慢抬頭看向了他的眼睛。
可是剛對上這一雙眼睛,她就感覺眼前開始迷離,很快頭腦就變的昏昏沉沉。
一個不過是剛剛入了先天境的婦人而已,要想控制還不是手到擒來,甚至都完全不需要用上鏡花水月等幻術。
“告訴本官,當年你是怎么一步步把谷家掌握在手中的。你不過是一介婦人,谷家就沒有人反對么?”
“谷家當然有人反對,尤其是當年的那個老管家!”
似乎想到了什么,婦人的臉上除了迷茫之外,還多了些憤恨之色“當年我想插手府內的事情,可這個老東西死活不肯,還被他狠狠責罵一番!”
“那個老不死的東西,仗著在谷家日子的長久不僅對我大力打壓,還說讓我離他們少爺遠一些,不然就要趕我離開!”
“當年我被人趕出家門,我就告訴我自己,誰都不可以欺負我們娘仨,誰都不行!”
迷離之中,婦人臉上露出了陰狠的神色,冷冷的說道“所以我就偷偷給那老貨下了點毒,毒死了他!”
“這,你!”聽到婦人的話,谷秀才指著她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他們谷家的管家,那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對他可謂是如同親子一般。
當年,老管家突然暴斃,他還以為是激憤成疾。萬萬沒想到,竟是死在了眼前這個自己一直認為是純潔如蓮花般的人手上。
“等那個老管家一死,谷家少爺不僅不管事還幾乎對我言聽計從,剩下的人就好辦了。”
“這兩年我也拉攏了幾個人,我直接把自己的人提拔成管家,府內不從的直接打死,自己人則大加籠絡恩威并施,很快就將整個谷家掌控在手!”
“娘,你胡說什么,別亂說話!”聽到婦人的話,彭家兩兄弟臉色大變,有些事情可不能亂說。
占人家產,奪人家業,雖然說出去不好聽,可這些都是谷秀才自愿給的。
做這些事情,他們一沒偷二沒搶三也沒硬逼他,這一點所有人都可以見證。
雖然這事情做的不地道,但法理上起碼沒問題。就算是別人指指點點,他們也不少塊肉,還能把他們怎么樣。
可若是殺人的話,那可就不一樣了。殺人償命,自古皆然,這可是要命的罪!
“閉嘴!”冷眼看了他們一眼,沈鈺淡淡的說道“繼續說!”
“娘,不能再說了!”
“本官讓你們閉嘴!”冷哼一聲,恐怖的氣息一閃而逝,兩兄弟直接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拋飛出去,摔出了老遠。
瞬間一股巨痛自渾身上下傳來,這兄弟兩個感覺五臟六腑都好似破碎,全身都說不出的疼。
一時之間,他們只顧得上疼得哼哼,哪還顧得上其他。
“繼續說!”
“我本想當時就把整個谷家的東西全部偷偷轉走的,可谷家的那個老東西只是不知所蹤,萬一要是回來,我們必定性命不保!”
“所以這一切我只能偷偷做,暗中用谷家留下的錢財資源,盡心盡力培養我的兩個兒子!”
“現在我的兩個兒子也大了,二十多年過去了,谷家的那個老家伙也絕對回不來了,我這才敢動手!”
“可谷秀才把所有家業轉給我兩個兒子的當晚,喝的酩酊大醉,醉后才說了實情!”
“原來他們家一直以來都在幫別人保管著一樣東西,谷秀才還說哪怕是谷家家業全沒了,這樣東西也得留住!”
“我讓他把東西交給我們保管,可是他死都不肯,他憑什么不肯給!”
說到這里,婦人臉色猙獰,哪還有一點點之前的溫柔。仿佛擇人而噬的野獸,讓人看的心顫,看的谷秀才感覺無比的陌生!
“整個谷家的東西都是我們的,不,哪有什么谷家,只有彭家!”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兩個兒子的,他憑什么不給!不給,就打到他給,狗一樣的東西,也敢跟我們討價還價!”
“噗通!”當聽到婦人的話后,谷秀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依舊不敢相信這一切。
他無法想象,往日那個對自己噓寒問暖,把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的人,怎么會是這樣的一副面孔。
原來自己在她面前,就跟狗一樣,說不定還不如狗呢!
苦笑一聲,谷秀才的心這一刻徹底死了,他這后半生是全部被這個婦人掌控在手中。
一直以來,他還以為對方是好人,是真心為他著想的。可笑,真是可笑啊!
“貝縣令!”
“大,大人!”
“跟我說說,殺人是個什么罪名?”
“這,回大人,殺人償命,死有余辜!”
“很好,那還愣著干什么,拿下!”
“不能拿,不能拿!”掙扎著站起來,彭家兄弟忍著劇痛急忙阻攔道。
“大人,我娘她重病在身,她糊涂了。她說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最善良了,她怎么會殺人。谷秀才,不,父親,父親!”
“你說句話啊,你難道真要看著我娘被問斬么,你告訴大人我娘她只是因為重病亂說的!”
“呵,還真是母慈子孝,好一個感人肺腑的畫面!”冷哼一聲,沈鈺直接喊道“貝縣令!”
“大人!”
“跟本官說說,這些年彭家人有沒有貪贓枉法,欺壓良善?”
這話沈鈺就是問問,就彭家人這德性,怎么可能有好。一家人有一個算一個,那都不是好東西。
看得出來,彭家絕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家教也是相當可以!
兄弟兩個一個當官一個組建了幫派,這是打算黑白通吃,想法設法的壓榨百姓啊。
“這,這......”低著頭,陸河縣縣令貝石滿頭冷汗,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應該沒有吧!”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么叫做應該沒有?”
“你堂堂一地縣令,難道連自家事情都一點都不清楚么?”
“大人恕罪,下官,下官老眼昏花,精力實在不濟,這才選擇了告老還鄉!”
顫巍巍的跪了下來,陸河縣縣令貝石小聲說道“縣里的事情下官大都是交給彭縣丞去做的,很多下官也不清楚?”
“不清楚還是不敢說,是不是怕連自己一起牽扯進來?”
陸河縣縣令的表現沈鈺是看在眼中,這要不是一丘之貉,他名字倒過來寫!
“本官再給你最后一個機會,說實話!不然本官要是查出什么,可跟你說出來結果不一樣,到時候可就.......”
“這,這......下官,下官!”跪在一旁,縣令身子都快完全貼在地上,冷汗滴答滴答的流著。
自家事自家知,他那點破事完全經不住查。完了,撈了一輩子,怎么臨了臨了還能遇上這樣的破事。
他為啥要告老還鄉,繼續當縣令不香么。還不是因為沈鈺這個巡察御史在南疆大開殺戒,殺的他都不敢待了。
都是貪心惹的禍,他就想著能多待一天算一天,能多撈一點算一點。早知道,他就早兩天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