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文學)
又是一天修煉成功了,當衛鏗將香爐放好,這時候,門口的插銷動了動,但是來客感覺到門無法推開后,門外有人發出聲音:“哦,師弟,你在嗎?”
衛鏗推開了大門,對著比自己還要高大的弟子,仰起頭,問道:“洛師哥是什么事情?”
門外的這位弟子,看著衛鏗一眼,顯然帶著羨慕目光,隨后說道:“哦,你總算練功完畢了,莫勸讓長老讓你運功結束后就去青松堂口。”
衛鏗匆匆地應答,將自己的衣帶收緊,然后腳下發力,一步三丈,如輕羽一樣,飄出了方外。而看著衛鏗這個輕功,這位早入門數年的師兄張了張嘴,嘆了一口氣。
這腳尖稍稍一點,就能飄出數丈,是衛鏗不自禁的顯露。
衛鏗:若是全力釋放,就有點真實逆水寒三級跳的感覺,能在空中勐然踏出一道氣墻著力點。目前衛鏗極限時,可以一步踏出六十丈。
目前只是三丈三丈的飄動,已經是努力將技法控制到一定限度了。
這不,很快來到了師傅的宅院側門,敲了敲,低聲告了一聲:“師傅,我到了。”
然而數息內沒有回應后,衛鏗推開門,結果迎面而來的是一道剛勐的掌風。面對這突然勐逼,衛鏗顯然很熟悉了,面對師傅嘛,凡事讓三分,遂接下來,然后倒退好幾步,直接栽倒在墻外。
莫勸讓低沉的聲音傳來:“進來吧!”衛鏗正了正神色,結束了表演,甩了甩身上塵土。
莫勸讓,也就是三年前那個書生。
莫勸讓已經將衛鏗收為弟子,在門內眾人看來,衛鏗這個幾年前還在外門的弟子能這么快得幾分真傳,這背后莫不是“裙帶關系”。
“師傅的確是對我好。”衛鏗認可到,“當然,但如果真的想收我為弟子,為什么不公開考核我呢?”
衛鏗這兩年自覺走仆人在走的側門,是莫勸讓的意思。衛鏗總感覺莫勸讓是把自己當做一個重要“暗子”在看待。
說到底,在這個封建文化時代,衛鏗屬于半路入門。盡管(表面上)內息成長速度很快,達到了后天五層,畢竟拜師才數年啊。哪怕狗崽子也得養個幾年后,才會熟!更何況,外面山拗野孩子。
衛鏗也清楚,自己是不討人喜歡的,有人對自己好,那么一定是看上了自己什么。
進入正門后,莫勸讓輕輕地拍了拍衛鏗,無聲無息地查了一下衛鏗進度。
衛鏗凝住氣息,任由這后天的勁力穿過自己軀體后,心里嘆息道:“你查,查得到嗎!”
莫勸讓:“嗯,還算刻苦,今年年關,我要看到你突破六重(后天)瓶頸。”衛鏗微微一頓,腦子里面立刻揣度,這個師傅的目的是啥。
衛鏗:“師傅叫我來什么事情?”莫勸讓看了看衛鏗:“你一直是在練劍。”
衛鏗:“師傅,是的,徒兒學藝不精,僅能格擋。”
莫勸讓沒有說話,直接拔出了長劍。衛鏗嘆了一口氣,雙手抬起了重劍。在內門中,衛鏗維持著自己先天神力的人設。
衛鏗的重劍術起手式,是一手握住劍柄,另一只手扶著劍身上一段特意沒有開鋒芒處,橫在身邊仿佛是推著閘刀一樣,重劍壓住輕劍微微一絞,則可以勢大力沉,逼迫輕劍旋轉,迫使敵人手中脫刃。
衛鏗的重劍術多是以守代攻。雙手控制的大劍可以是盾牌,這種大劍橫掃極少,但也并非是沒有,一旦將敵人逼到了墻角、溝壑,當然是算好距離,推劍轉掃,這是殺招。
這把大劍看似笨重,但是由于衛鏗起手式是拿著重劍兩個點,上下的轉動過程中,反而是走著靈巧路數,雙手推動重劍,倒是有一種詠春推動木樁的架勢。重劍挪動,而身形也如同蝴蝶一樣繞著劍動,身體要害被這重劍遮擋。
一直以來,衛鏗和同門切磋時候,面對靈巧劍法就是這么將重劍橫推過去,逼迫師兄們丟棄劍刃,亦或是在對手倒退、步伐不穩定的時候,直接用劍嵴壓過去,逼迫人步伐錯亂失敗。這種打法非常穩定,不會傷人,但是門中左右弟子也不愿意和衛鏗比,因為衛鏗防得太好了,所有人輕劍全部是戳在重劍上,并且衛鏗也很少攻擊。只是等著別人進攻,一口氣提不上來后,撿便宜。
現在莫勸讓拿出了劍,開始指點衛鏗。在三招后,衛鏗被點到了喉嚨,比武戛然而止。
莫勸讓放下了劍,然而劍指向地面時,一寸湛藍的劍芒彈出,示意衛鏗剛剛已經死了。而衛鏗很懂事,當場跪拜:“師傅神威,弟子自愧不如。”
當然莫勸讓并不知道的是,他的劍刃如果再進一毫,衛鏗就會退一毫。
而衛鏗則是精準判斷了師父手臂的發力,會在那兒止住!
…真武這一道,具有現代科學思維和優秀工具(系統)的衛鏗,走得比這個門派的人都遠…
衛鏗進入先天后,真氣如同萃取一樣不斷細分。
其中最凝重的真氣沉淀在骨髓,增骨韌、剛。
稍微粘稠真氣固定在臟腑,讓臟腑渾厚。
其中最輕盈如同蒸餾水蒸汽一樣的真氣則是高速在軀體內快速穿梭,躍動非常靈巧。
在這個世界上何為“精純”?越精純,力量可凝聚度越高,別看衛鏗只是在歸類體內真氣,但實際上能從先天初期突破到先天后期,都全在于這種不斷萃取。
整個巨闕山上,衛鏗對各種“勢”的靈敏上,則是卷到了傲視所有人的境界。
衛鏗精準地感覺到了師傅目光,就連帶精準地能感覺到他手上真力在幾分幾毫能停下來。當然,如果衛鏗皮一下,單手捏住劍尖端,往著身后一拉,能把師傅拉個狗吃屎。當然那就不禮貌了。
衛鏗與其他師兄弟切磋也都是如此謙讓,但凡師兄們真的對自己有殺意,真的是要貼近皮膚一毫米,手中重劍如同山崩。
莫勸讓考量了衛鏗的武道進度,丟下了一本秘籍:“以氣驅劍在這上面,好好去練習。”
…衛鏗:江湖不是打打殺殺,人情世故很重要…
回來后,衛鏗翻閱了一下師傅給的典籍,突然眼前一亮,這里面有東西啊!是講述如何激發劍芒的。
關于劍芒這東西,衛鏗很懂,這里的鋼鐵在疊打百煉后,一層一層內紋路會疊加鍛打時的彈性應力。
在地球原子物理基礎下,材料這種應力會隨材料崩解而釋放。然而在這個世界上,這種應力結構,讓材料內部像彈黃一樣,存在儲能效應。當內息抖動時候,這股能量會隨著劍刃頂端激發而出。
故,這個世界百煉劍是一個技術活,不單單是力氣大、疊打百層就行了,更是要讓百煉內結構,能夠和劍鋒對應,新手如果技術不好,很容易會敲廢一塊百煉鋼。故,一把上佳百煉青鋒,價值往往在百金之上!因為耗費的人工,不比地球十八世紀一塊高精度手工機械表要少。
當然,衛鏗并不是稀罕這劍芒,而是很細閱讀了這本典籍中“品劍卷”中干貨內容。
這里面的內容是如何判斷百鍛劍紋路,其中要求劍紋如水波一樣瑩潤。
衛鏗當即確定,這和金屬性符文有可對照的地方。
對衛鏗來說,這就仿佛是地質學家在地磚上發現了古生物化石。
…衛鏗,嘖嘖,我最近剛好在研究,銳刃符…
衛鏗歸還秘籍,也眼巴巴地看著莫勸讓手里的劍。果不其然,莫勸讓拿出了一個盒子。
衛鏗在看到這柄黑黝黝的鐵劍時,候,不禁頓了頓,不是這個劍簡單,而是這是千鍛劍。
這就像二十一世紀,老板獎勵你一個四五千的智能手機,也許是你工作做得好,但是要給你了一個鑲鉆至尊數萬元的手機,那可能就有別的安排了。
在凋刻窗櫪前莫勸讓負手而立:“你在山門中已經三年了,我門派在江湖中每隔十年要出世一次,上一次是為師,現在該你下山了。”
衛鏗十分“感動”,囁嚅(表演)道:“師父,弟子弟子學藝不精,恐怕難當此任。”
莫勸讓拂袖:“去吧,下山歷練五年,歸來時候,宗門收你為真傳。”
衛鏗捧著劍離開了,不過莫勸讓在看著衛鏗時候,目光有些嘆息。
…厥利維何,而顧菟在腹?…
兩炷香后,在這青松堂后面,莫勸讓走進來,此時面前的是他的二弟子兼自己侄兒,莫思憂。這位比衛鏗大一歲的男子正拱手站在這里。
莫勸讓語氣平靜親切:“思憂,你知道仙人嗎?”
莫思憂:“世界有仙人嗎?”長明燈下,這位青俊眼睛中閃爍光。
莫勸讓:“當然有,本門的建立,就和仙人相關。大概在五百年前,本門的先祖在年輕時與一位仙人有交往。后來那位仙人神通大成后,先祖雖然名震江湖,但也垂垂老矣。遂,仙人為我先祖重造了山門,并且留下承諾,只要后人子弟中有靈根者,則可以引薦入山門,再過三個月,仙人就要來了。”
自此,莫思憂隱隱有些明白,師父為什么要支開衛鏗了。但是他還是有些奇怪。
莫勸讓:“修仙門派其實也有爭斗,而大部分爭斗都源于修煉資財,由于成仙不易耗費頗多,所以仙人每次前來只會擇優挑選,當年,你師父我那一代,有三人有靈根,但是仙人只帶走一位。也就是你的姑姑,莫涵菱。其余兩人,一個是你父親,離開了山門獨尋仙道,音信全無,而我留在這。”
其實是莫勸讓的靈根太雜駁,當年那位筑基期看來,莫勸讓根本不可能在仙路上走下去,所以給了這樣拒絕的理由。而莫勸讓卻耿耿于懷數十年,認為自己當年只是差那一個條件。
莫思憂:“那衛鏗師弟他?”
莫勸讓:“他是有靈根的,巨闕山門大陣中,在無人接應的情況下莫非有靈根,無法闖入門派幻陣。”
仙人們為這個凡間門派布設仙陣,是為了還那位修仙者早期在凡間的因果。但是不乏希望通過幻陣來挑選出一些種子選手。
現在巨闕們和凡間紅塵聯系太深了,此時門內的其他弟子都是王公貴族子弟,是被巨闕派門人下山游離,欠了人情,被找上門來,不得已將其引入陣中的。
眼下,莫勸讓這種獨占機緣的行為,若是讓修仙者門派發現,使得錯過“天靈根”之類的弟子,那么極可能會收回他們家族的機緣。
而在另一邊,白月西掛下,某人絲毫不知道自己名額被擠壓了。當然,衛鏗已經意料到,在巨闕門中已經拿不到仙緣了。
傍晚,衛鏗捧著自己手里的劍刃,此時指尖上和劍出現了共振,如果莫勸讓看清楚,絕對會驚訝,因為劍芒不是真氣激發,而是銳金之氣。
衛鏗將這少許銳金之力注入手中千鍛劍,一道凝固的針狀劍芒在劍端凝聚,而后直接從長劍上飛出,切斷了五十米外的樹梢。
衛鏗先天真氣精貴得如同指尖鮮血一樣,萬不得已會激發出一縷逃命,但是絕不會亂用。
后天武者的劍芒和先天之間的差別,就是,后天劍芒依舊是依托于劍鋒之上,僅僅是劍鋒的延伸,先天則是能控制住劍芒離開劍體不潰散,能夠遠程進攻。
衛鏗玩味的道:“這一柄千鍛劍,在外面大城中,十萬金!師傅讓我一年之內養好這把劍!哎,看來是真的想讓我留在巨闕派效勞一輩子。”
衛鏗的身邊是另一本小冊子,上面是養劍術,也就是抱著劍睡、抱著劍走。
以身養劍,在這個過程中,劍氣難免會傷到自己。這些劍氣刺入肌肉的時候,人每一疼痛,體內難免會留下一些傷。關于養劍弊端這一頁,衛鏗秘籍上是被人為撕掉了。修養劍術的劍客能修到,伴劍不傷,說明對劍鋒激發劍芒的結構相當熟悉了。這位劍客對這把劍也就如臂指使。
莫勸讓撕掉了這一頁,就是要讓衛鏗大膽向前沖。就如二十一世紀某些經濟媒體勸說的,年輕人要大膽拼搏、努力創業,自己做老板一樣。
…衛老爺:嘖嘖,重新給這劍取個新名字,水銀劍…
回到自己房間中,衛鏗拿著自己符文制作工具,以此劍為紙開始了描繪。
衛鏗讓銳金之力凝在劍上是,系統借此機會掃描了整個劍的信息。
在系統不斷提示下,衛鏗花費兩個時辰繪制一百七十個符文滲透到其中,這變成了一把符劍。當然符文一旦激發,劍就會碎裂。這是一次性用品 衛鏗:“這玩意比槍好,至少可以打出上百道切割劍芒,不用背著累贅子彈。”
六日后,衛鏗背負著行囊匆匆離開,巨闕門派中那些弟子們,看著衛鏗被選中,授予了“微芒劍”,紛紛有些情緒。
因為“微芒劍”是授予下一任掌門的,衛鏗有那么幾分實力,但是這兩年來,衛鏗那只守不攻的打法,讓這些出身世家大閥,鉆研于劍法攻擊的弟子們,感覺到非常不忿。
這樣的閑言碎語自然也就故意傳到了莫思憂這。
這也難怪,莫思憂若是平時真的是澹泊名利的性情,這些門內的弟子也不會對他添油加醋。對他打小報告,這還是因為他性格喜歡爭奪門派第一。
然而出乎門派弟子們意料之外的是,莫思憂格外地大度。對衛鏗拿到了劍,顯得要維護門內和睦。
莫思憂站在山崖上,看著下山而去的衛鏗,搖了搖頭,一旁跟隨他的年輕一輩弟子還咬耳朵,猜測:為什么宗主(莫勸讓)把“微芒劍”交給名不見經傳這個新入門弟子(衛鏗),然后讓其下山。
已經將自己視為注定進入仙門的莫思憂,耐不住,脫口而出:“自此一番后,仙凡兩別了。”
此時,在山崖下已經是一千丈外的衛鏗心中微微一頓!盡管莫思憂是在三里地外,并未高聲言語,但衛鏗還是聽到了的。
衛鏗舉起了手中的千鍛劍,恍然了,但隨后又放了下去,仿佛一切事情沒發生過。
衛鏗:“這有什么好憤恨的呢?”——自己預定的計劃,別人同樣也沒義務配合。就如同自己在除山城飄然離去的道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更何況自己還白嫖了一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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