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中,遠方鳥群在草叢中竄來竄去,閑暇中覓食。
而在樹梢上,十歲的衛鏗感應著陽光的照射,軀體上的內力在緩緩運轉的中途,變為一股陽銳之氣,匯聚在下丹田,也就是小腹的位置上。
相較于越來越健碩的體格,衛鏗眼睛很明亮,對這天地的看法越來越多。
天空上那顆耀眼天日,與地球的太陽完全不一樣,每天不徹底落下,而是在天空中東西偏振,偏振到大約地面三十度以下的時候,光譜變化,就變成了月亮。
衛鏗是可以確定的,這太陽和月亮是同一個天體,只不過光源會隨著角度發生變化。
衛鏗通過簡單測繪計算,如果說這個“太陽”是某一個天體,那么或許比自己那個世界,太陽和地球的差距還要大得多,而腳下的這片星球,亦或者說是大陸,并不是自轉的,而是左右搖擺震蕩。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負熵理論”,衛鏗腦子中莫名其妙出現了這個定理,哦,二十一世紀自己完全不曉得自己在哪里看到了,但是無比清晰。
宇宙,天體的周期性,帶來的負熵規律,是生命演化的必然條件,天體的負熵規律,就和人體的規律是對應的,中國古代的醫學就略微地總結了體外環境體系和體內循環對應經驗。但是由于工業革命落后,這個思路相關理論研究,數據積累,很長時間被“科學和非科學二極管思維”桎梏 所以萬物的生命是可以吸收太陽、太陰轉化過程中的負熵。于是乎,衛鏗就曬了曬太陽,發現真的可以,但是這內息只能沾染一點,多了就不行了,顯然就如同生物一樣,一曝十寒是不行的,必須緩慢地增加。
衛鏗抬起了手,隨著掌中蘊含著氣力,掌中相應升騰出夏日地面亦或是烤山芋爐子熱力亂流,當然,溫度也沒那么高,但是氣流會如同磁場一樣形成勁力,這倒是讓衛鏗頗為好奇了,因為在地球那邊人生閱歷來看,空氣怎么會產生如同實質性的力量呢?
好的,啪嗒一聲,衛鏗甩出了這股力量,打出了三丈,哦也就是十米左右距離,才潰散。衛鏗跳下樹木,走向地面上那一排由遠到近樹立的葉子,這是衛鏗為了測試,搞的簡易測量裝置,衛鏗來到那片被撕碎的葉子旁。
衛鏗:“嗯,不錯,第33片。”
在衛鏗正前方,每隔一掌之處,排列一片葉子,上次能撕裂的葉子是32,現在顯然是進步了。
衛鏗:“一周進步一掌,十年,即可以神功大成”。
當然,這是衛老爺自己樂觀鼓勵。
衛鏗內心保守聲音確定:這種控制肌肉大動作收縮,迸射出的能量(真元)應該是有限的。而且,打得遠呢只是一個指標,還需要打得快、打得準,一秒鐘連發數次,且精準。
針對敵“雙目”“下陰”“咯肢窩”,有時候比蓄力一掌錘在胸口,有效。
哦,對頭,衛鏗現在十歲了,不是七歲小孩了,已經不玩飛蝗石了。
而是從河道中挑選一些琉璃質石頭,敲碎挑選鋒銳薄片,藏于手腕處,然后隨著勁道氣流放射出來,其威力在三十丈,可以切斷天空飛鳥翎羽,二十丈之內,打在山崖上可見火光迸射。
這種真氣混著銳石的方式,衛鏗在系統中備注:“水刀摻雜石英砂的原理。”
十歲孩子野性是最大的,衛鏗對自己這股子天性,并沒有克制,而是調整釋放方向。
這三年,山里面的豺狼虎豹們都紛紛遠離這里了。
不是衛鏗能抗住它們咬,而是騷擾得太煩了。連續不斷的游擊戰,幾十天放風箏。
豺狼虎豹們追擊呢,則是遭到了竹簽、蛇頭暗算,不追擊,飛蝗石打得鼻青臉腫。
所以呢,這些豺狼虎豹們,基本上是惹不起,最后全部躲著走了,將這片山林讓給了喂坑。
…衛鏗很驕傲宣稱,這江山是老子打下來的。…
在做完了今天演測后,衛鏗再一次順著樹枝上掛著的蔓藤繩索,跳回去了。
請注意,不是如同長臂猿一樣手臂掛住繩索,而是步伐踩著繩索,跳著回去了,定體術為衛鏗帶來了優秀的平衡感。
在返回村口后,衛鏗將今天采集的野果掛在了村口的墻頭之后,村里的大頭、小丫這些小伙伴們也就翻墻順回去。
說實在的,衛鏗并不知道該如何和孩子們交往,并且,村里的婆姨娘們對衛鏗閑話甚多。
由于衛鏗出生時候就掛在樹梢上,再者在山林里面亂跑,所以這些村口八卦傳言中:“怕不是,山里的妖孩兒。”
當然衛老爺也知曉,輿論陣地是相當重要的。如果放任村口婆姨們碎嘴,保不準只過了幾天,這些小孩子們見到自己就要丟石頭。
所以呢,衛鏗不斷在孩子群中施以小恩惠。給他們摘果子,給他們螺殼。誰不找自己,就不給他們。所謂打一派,拉一派,讓他們得圍自己為中心。
所以今天剛來村口,就有吊著鼻涕的小孩子來和自己通風報信了。
“猴哥,猴哥,村里面要湊東西了!”一個膝蓋上打滿補丁的小屁孩,盯著衛鏗手里用鹿角做的彈弓。搶先一步說出了,情報消息。
這一年,半大衛鏗找到了自己的獵戶盧老爹,要求去集市上看一看,盧老爹斜靠在床榻上看了衛鏗好一會,半天后在衛鏗眉心點了一下:“長大嘍,翅膀硬了,路上小心。”
衛鏗看著盧老爹答應興奮地點頭,但是好一會,抬起頭看著老爹那充滿皺紋的面龐,不知怎么的心田微微一梗,此刻,好像格外的不一般。
牛啃坳,迎來了一年一度的趕集時間。衛鏗抱著自己打來的幾張小動物皮,也邁著小腿,跟著車子上了路,半路啃著蒸熟了曬干的根片。
類似葛根的含淀粉類植物,剝皮,洗干凈,蒸熟,曬干,這是衛鏗和系統琢磨的吃法,但是山里面有的植物有毒,而且加工這么麻煩,這就導致村里面很少有人利用這個。
跟著趕集的倒是有幾頭毛驢拉車,但是窮山僻壤中,這些牲口比家里孩子都金貴,怎么可能讓給孩童耗費牲口力氣。穿著草鞋的衛鏗,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二十一世紀那些耐磨球鞋。
衛鏗有些人來瘋,思緒也是少年人的瞎想:“哦,最好再有個自行車,嗯,電動摩托最好,唉,想想還是大巴車不錯,等等,為啥就不可能直接空間傳送呢?是我腦子習慣了窮,不敢想了嗎?”反正都是不可實現的東西,所以不妨礙衛鏗瞎想。
至于村里的那些大人們,則是簇在一起,侃大山。當然他們談論的東西,無外乎集市上某些寡婦足夠風騷,鐵匠鋪中預定的東西。至于衛鏗嘛,只是對他來了一句,“不要亂動貨物”就放任自如。
兩天后,獵戶隊伍來到了一個,大概只有五米高磚墻的小城,嗯,嚴格來說是小鎮中。衛鏗掃了一眼,這和中國魏晉時期的地方堡壘類似。用來防御周邊的山賊。
當然,此時趕集而來的山民們自然也是有山賊的嫌疑。要被鎮門口莊丁好一頓盤查 門口茶寮,坦胸的絡腮胡子大漢,對著山民的東西挑挑揀揀,仔細檢查,例如走到衛鏗這,一把奪過衛鏗手中的山里紅,咬了一口,對著地上“破呸”了一聲,蒲扇巴掌朝著衛鏗頭甩過去,咒罵道:“酸掉老爺的牙了。”
衛鏗朝著車那邊躲了一下,僅僅被拍了頭發,躲過腦袋受拍擊。
衛鏗心里暗罵:麻蛋的,下手沒輕沒重。
衛鏗對于鎮子上這個武教頭的感官,立刻和“蔣門神”應對起來。
車子被收了十五個銅板的費用,以及領隊的當家人陪著笑臉,搬出來鎮子上的風管家后,終于被允許放進去了。
在集市上,車隊先是進入了貨行,山民們把自己山貨拿出來賣,而衛鏗呢,則是和牲口一起被撂在外面。
在門檻內,領隊的村里伙夫對著店家說道:“掌柜,今年皮毛你看看,多油水。”當然店鋪里面那小胡子伙計則是滿臉嫌棄地壓價,幾番輪回后,山民這些不會砍價的,顯然露出焦急的神色,看得衛鏗真的怒其不爭。
但是此時,在遠方一個額頭上貼著膏藥的家伙,看著這群山民,掃了一眼,先不為所動,不過在看到伙夫后面的那個小孩子后。眼珠子一亮,起了歪腦筋。
兩個小時后,山民們在集市上終于賣了自己的大貨,衛老爺也賣出了自己的山貨,相對于本村的愣頭青,自己就非常厲害了,幾串狼的牙齒,用桑甚染成了紫色,聲稱是從一頭老狼王尸體上撿來的,一小袋炒干的松子,剝開兩三粒,飽滿圓潤油光的仁,讓一位大爺用等量的棉花糖換走了。
賣得最貴的,是一塊“魚驚石”,幾乎是巴掌那么大,被衛老爺用細沙、石膏盤得光亮,特地在藥鋪亮出來,然后欲走時,被藥鋪中掌柜悄悄派出的伙計的喊住,在一陣貶損后,這個伙計用四十紋大錢給買走了。
至于是不是衛鏗賣虧了?只能說各取所需。或許交給別人賣的更多,但那是自己的嗎?
一番游走下來,口眼靈活的衛鏗手上多了兩百紋錢。
對于衛鏗哦,這個大概是雞蛋三毛錢時代的兩百塊錢了,放在山里,差不多是能當彩禮的錢。
哦,在山里,也就是兩壺酒,幾塊肉,一包糖的樣子。
衛鏗這個人收獲,相對于此次跑一趟出來的很多青年們都是多了。于是乎哼著愉悅的歌:村里有個孤涼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
衛鏗為了防止,被別人‘保管’這筆錢,直接用草繩纏繞一圈綁在腰間、吊掛在心口。
然而衛鏗并不清楚,自己在乎一點小錢,別人卻想讓自己整個人當韭菜。
…此時的人間道,充滿了虎豹豺狼…
此時商隊中,村里的保人,對著垂頭喪氣的山民隊伍進行了談判,這家伙手上一邊轉著光熘熘的鐵蛋,一邊對山民代表道:“今年是不是買不到足夠的精鹽,是吧,我倒是有個辦法。”
幾分鐘后,當這個保人循循善誘說出了,白虎堂需要收童子的消息后。
村伙夫扭頭看了看在村隊伍外面,擺著小攤幫忙,賣兔子皮、狐貍皮的衛鏗,有一些猶豫地說道:“這樣,不好吧。”
領隊的山民還在想著衛鏗的那個老獵戶臨行前,要求“看好這孩子”的囑托,這時候貼著膏藥的管家,捏住自己八字胡,開始了輸出:“有什么不好的,你們那窮山僻壤的,多一張嘴巴吃飯都是受罪。我是幫你們做善事!二兩銀子,愛要不要。”
最終在多加了二錢銀子的價格,以及保證能給村里足夠鹽分的擔保中,這個“加錢”成功了。
這邊衛鏗正在幫忙看著狐貍皮,村里的一個成年人,悄悄拉過衛鏗:“孩子,最近到集市累吧,去吃點包子。”
衛鏗不知道怎么,但是覺得有點不妙,但是只能點頭,幾分鐘后衛鏗看著這香噴噴的包子,突然疑竇大起:額,這種好東西,村里幾時想到自己,現在滿臉期待地想要看著自己吃的樣子。
衛鏗瞅了瞅這些大人,確認這包子可能有東西,所以迅速站起來剛想要跑,結果被拽住,但衛鏗顯然是練過的,刺熘一下逃了,如同猴子一樣。
但是剛跳上墻頭,有一個麻袋就套上來,并且麻袋中一股煙氣。
衛鏗罵罵咧咧中,感覺到全身麻麻的,雖然體內的生息被動反應,但是遏制不住藥效。在意識半清醒的時候,感覺自己被甩到了驢車上,情急之下衛鏗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銅板,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音,然而這一動麻煙藥效就更重了,再然后,似乎聽到了村里人和外面人爭吵。
最后,山里的村民們似乎是在棍棒面前畏懼,被迫遠離拐走衛鏗的馬車,看著馬車簾布下撲騰的麻袋,將求助目光指望向鎮子上的人,行人似乎都知道,外鄉人惹了不該招惹的本地大戶,紛紛避開。
至于衛鏗,感覺到麻袋實在難以掙脫,悔恨自己手上飛蝗石為什么不能換成小飛刀,衛老爺在麻袋中努力調息,十分憋屈,剛剛有一點實力,結果擋不住這下三濫伎倆。
真是功夫再高,也怕江湖暗算啊。
…“咕咕,咕咕”街道上小商販的提著裝著蟈蟈籠子和馬車相背而行走…
夜里,確定自己被摔進了某個大寨子,衛鏗用自己一口伶牙俐齒一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撕咬,終于破袋而出。此時發現自己在地窖里面,周圍都是收集的孩子,一個個都萎靡不振,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此時在外面,草叢中蛐蛐在叫,同時也有燈油氣味,可以確定這是一個大宅院中。
大約半個時辰后,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問道:“童男都收集來了嗎?”臉上貼著膏藥的家伙點頭哈腰:“是的,都收集來了。”
這位管事輕輕“嗯”一聲,立刻訓斥道:“嚴加看管,如果壞了祭祀的大事,唯你是問。”
衛鏗的耳力非常清楚,心里不由一凝。自己可能是要遭到大難了。這些年來,明銳的靈慧躲避得了豺狼虎豹,最終沒有逃脫人心算計。
山民們還算淳樸,但是淳樸被奸詐利用,就是為虎作倀了。
衛鏗勉力從牛筋繩子掙扎出來,結果看到周圍的鑌鐵欄桿籠子,嘴角抽了抽:“常年給老虎、豹子們挖坑,這是天道好輪回了似的。”
衛鏗躡手躡腳地來到大門口,摸到了鐵鎖,輸入了真氣,真氣在鎖芯中扭轉,衛鏗控制石頭粉末開鎖芯,“啪嗒”一聲鎖開了,衛鏗打開了門準備離開。
但是,衛鏗顯然是忽略了什么。隨著大門打開,準備奔赴自由,
衛鏗身后突然傳來了其他孩子的哭鬧聲,由于大門打開又引起了宅院的狗叫。
很快有人沖上來。準備翻墻逃走的衛鏗,則是被蔣門神一個繩套給套住。再然后就是四肢劇痛,被打斷了,緊接著被灌入了更多麻藥。
幾分鐘后被桐油浸泡的麻繩捆住腿腳的衛鏗咒罵:“我日尼瑪!”這一次是被困結結實實,而且喂足了麻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