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年12月,視角切換到東線,統伐區現在已經在騎臉太平洋使徒群落了。
衛鏗群體在大員島上登陸幾乎兩年,在干了數個月的修路,種樹(節點生物),造塔樓(電站塔、放射塔)后,終于做好了準備工作。
正式的全島光復戰爭要橫掃一切和人汛不符的異類生物。這一次動用了六千人的部隊,對那些茍且隱藏巖縫中的陸生鯧魚,以及在野生湖泊中飛舞的巨型吸血蚊子等清單上異種徹底消殺。
但里面包括一百四十多輛各式的機械化車輛,連帶三百架飛機,并且專門設計出了比洛奇亞更加合適凌空鎮壓的飛行獸。
其代號為鳳王。
有兩對翅膀,后面那一對展開十五米,而前面那一對展開后三米,而且是向前伸出,如同鴨翼。
身體重量六百公斤,可以折疊在一個一米口徑的炮筒中,注入氫氣和氧氣,將它彈射到五十米的高空中,展開翅膀進行近地滑翔。
相對洛奇亞這種加載了機械發動機的存在,鳳王是完全依托廣播塔輸出的生命頻段供能。這類似于五色聯邦裝載天殛龍燃料的飛龍,肌肉中的糖類轉化出的乳酸,可以在廣播塔輻射供能下,被逆轉成糖類,循環支持肌肉如同心臟一樣持續工作而不疲憊。
而鳳王的作戰定位也不是進行空戰,而是在一百米以下的近地層保持十個小時的滯空。
其腹部彈艙容納的六十公斤載荷可以對地投擲一百枚小型燃燒彈。
這些可樂瓶大小的燃燒彈,在二十米高的天空炸開后,可以散落出一個半徑二十米的著火點,對射程內那些地面軟目標進行精確催毀。這是專門用來舔地的。
衛鏗的初衷:“每次手動縱火太麻煩了,直接安排工具鳥幫我燒。”
155年,一百六十七頭鳳王已經被制造完畢,這個數量已經比大員島上128只洛奇亞的數量還要高了。
鳳王沒有復雜的發動機,維護消耗的人手和資金大約只有洛奇亞的五分之一。這也是使用頻率相當高的重要原因。
12月天氣非常干燥,當統伐軍(衛鏗們)在一棵棵率屬于己方的節點樹木周圍完成了隔火帶后,開始了大規模放火。東岸的山脊上被燒出了白灰地帶,隨著下午海陸風一吹如同下起了大雪。
在火焰的逼迫下,原本和衛鏗打游擊戰的那些怪異生物,也顧不得生命輻射的差異性,想要沖入防火帶保護的人類叢林生態區中。但是皮膚被燒焦的他們,面對的是人類的走狗(走貓)。
盤踞在領地中的戰斗貓沖了出來,先用利爪放血,將它們的生命力削弱到最低,最后終結掉。
在十二月十五日的時候,
隨著地面機械化部隊分別抵達了北邊雞籠港,南邊打狗港。將兩地原本的機場給平整下來后,完成了對全島的空中壓制。
大員島這個地方看起來像一條長長的草履蟲,但是其百分之九十的平原土地都在西側靠著閩琉海峽的地方。無論是交流還是血脈聯系都只能靠著母國大陸。
至于太平洋那邊?
靠大洋的東半部分都是山區。唯有北邊的花蓮,南邊的臺東,各有一百平方公里稍微平坦的地方可以建造居住區。
而且這兩地完全被山區擠壓,就如同一間豪宅大院墻外面凹陷出來的一個能避雨的角落,沒有經濟的發展價值。只有建立核潛艇基地和對海預警雷達,才能發揮兩地的戰略價值。m.6zw.net
156年1月。連續數個月的焚燒,以及忠誠系植物節點在疆土上與異端的反復拉鋸后。
大員西半部分的人汛生態區已經牢牢穩定住了。
同時,統伐區與硫鐵玄武在東半島上的侵入群落正式交界,就如同1939年蘇德在波蘭領地那樣。
大員,以及閩琉海峽內,再也沒有任何率屬于天殛龍群落的影子。曾經在日月潭中的那個天殛龍殘體不顧整個群落基層意志的挽留,倉皇而逃。
橫貫東亞沿海以及大陸架的天殛龍群落自此一役被南北隔斷。隔斷方是統伐區和硫鐵玄武群落。
在物種時代,地理隔斷幾十萬年才會出現生殖隔離,而在潘多拉時代,隔斷一旦出現,南北基因群落就會開始孕育各自的節點了。
衛鏗對這個事情倒是沒有什么感覺。
他一直都是平平常常的做事情。而在大員島155年最后一兩個月,不就是占據一萬平方公里,奠定了“小小的一步”嗎?
但是衛鏗每次都小小一步,日拱一卒,直到這次是要把天殛龍給拱趴下了。
在其他時間線,真的沒有哪個力量能把天殛龍逼到這步田地,必須垂死掙扎來試圖保持使徒地位。
怎么就趴了呢?——拱到現在,天殛龍群落被南北地域隔離,基因逐漸不復統一。這就意味著,公共基因對于那個獨霸基因頻段的優勢即將失去。天殛龍如果不作出改變,四十年后就將跌落使徒級別。
當然如果做出錯誤決定,例如引起了多方圍攻,那么也許二十年就會失去使徒之位。
從使徒落入地區霸主,絕不是降級那么簡單。使徒級別的敵人就是使徒,它對手必將會將其趕盡殺絕。
天殛龍必定要垂死掙扎,但這次天殛龍激變的著力點,卻不在統伐區這邊了。
太行山的生物中心,九年前,素凌霜在建鄴的那次“小小”的行動,搞來的天殛龍肉卵被妥善保存著。
在穩定了足足九年后,它突然開始了生命放射的吸收。
在太行山的多組山洞中,機械飛龍突然抬起了頭,它們從頭到脖子上長著的一排排眼睛,自此刻開始露出了一些靈動。
此時這個卵孵化出來的個體,就是天殛龍群落正在北方孕育的意識。它開始承受北方天殛龍群落的基因交互。
而人類在其身上套上的一重重枷鎖,將會被逐步掙脫!
沒錯,對破落戶天殛龍來說,打不過衛鏗這個混球,還干不過五色聯盟的這群戰五渣?天殛龍的群落也懂得欺軟怕硬。
但是,五色聯盟那個天殛龍個體的自我意識形成,對于長江建鄴的天殛龍個體意識來說,就是“藩王造反”。
156年2月15號。
錢塘江地區正在防御天殛龍的生物狂潮,在當下來看,這極有可能是天殛龍在該地區發起的最后一波生物基因狂潮了。
前面說過,大員島上的戰略,和東部沿海的經濟援助戰略是連在一起的。
得益于衛老爺給統伐軍內部玩的沙盤桌游上,用紙牌數字化標明了一個個大型節點生物對周圍環境的影響。
現在可以清晰的看出,一旦在大員島建立起了人類生態秩序,閩地的新城市將完全被己方生態庇佑,而北邊一點的錢塘灣也將連帶受到防護。
錢塘灣這里的生物狂潮,其實是天殛龍群落的一大批生物試圖穿過閩琉海峽,欲保南北季節性遷徙,完成基因交流。但衛老爺沒這個善心,注定要把他打死。
所以在海面上,洛奇亞連續鎖定目標,在水下蓋歐卡,以及統伐區艦船的配合下,直接將這個群落趕到錢塘灣。
并且2月10日的時候通知了建鄴,和該地的城邦,加入這場對該區域的絕種之戰。
谷</span建鄴的天王訓練師們對統伐區方面的邀請,內心非常煩躁。
對他們來說,最適合的干涉模式,是對外發布任務,讓訓練師小隊出動,而不是出動軍事力量大規模作戰。
這就是內部公共體制崩壞的后果:行動規模稍微大一點,動員成本就會激增。
這可以參考近古時期,二流工業國家墮落成外部大型公司游樂場,最后徹底拉美化的現象。
但是在新科技革命下,國家之間激烈競爭,各種大型動員那是必然的。
利用話語權優勢發起的輿論戰攻勢,終究是比不上工業經濟的實質性輸出。而若是再失去軍事干預的影響力,那就徹底崩盤了。
所以建鄴必須得跟,不能讓統伐區的軍事力量單獨在錢塘灣地區存在。
在11號到14號這幾天,
江序挨個挨個的跟建鄴理事會的各個勢力進行通話!
建鄴的大規模出兵繞不過理事會內這幫主管要害部門的大佬們。
當然他也明白,再多來個幾次后,理事會就會對訓練師協會近些年越來越多的資源消耗進行批判了。
這些理事會大佬們在七十年前之所以放手訓練師,是考慮到訓練師派遣小隊處理周邊生態問題非常省錢。可現在要打大規模戰斗,訓練師協會還有什么意義?
2月15號,下午四點。
此時太陽已經西垂,快到黃昏了。
建鄴方面擠出的軍事力量終于趕到了,當然在趕到后,馬上接受了該地區多個城邦貴族的邀請。
建鄴方面在附屬城邦的戰略就是籠絡該地區的上層。——這也是贛中沖突以后,統伐區(衛鏗)特地把他們逼上的道路。
與該地區貴族們建立穩定的關系,從側面來看是建鄴方面打不起仗,只能用這樣的“巧實力”來彌補國力劣勢。
可參考,大清在甲午之戰前的避戰姿態,
所以在這次對錢塘區域基因群落的絞殺戰役中,建鄴方面的部隊并沒有直接參與作戰,而是目睹著統伐區方面將“臟活累活”干掉。
在2月11號開始,統伐區這邊六組戰車編隊,
平均每組七輛八輪裝甲車,在海灘附近七十公里范圍內來回橫掃。機炮斃掉大型海獸后,厚重的大鐵輪碾壓過一具具海獸尸體。
而身著殖裝機甲的步戰者們則是仔細檢查殘余的幸存者,殺戮毫不留情的在海灘上進行著。整個海灘上變成了一片血紅色,宛如紀錄片海豚灣中的場面再現。
而后扔進挖掘機挖出的巨大深坑中,撒上無氧分解細菌后,蓋上土掩埋。
這的確是臟活累活。但臟活累活也鍛煉人!
統伐區為此雇傭了該地區的人員來學習操作輪式戰車的駕駛,當然殖裝機甲也給他們安排了速成學習。
這就是統伐區衡陽方面所明確的“盡量依靠各個地區的進步派”的戰略。
王小龍就是該地區內,有幸坐上統伐區戰車的家伙。
在車內,他一開始碰到傳說中的同面人,還有些緊張,但是隨后被教導,到底該怎樣踩油門,拉離合,踩剎車,過水溝……隔閡就消失了。
學會了駕駛戰車后,
緊接著,他想試一試機甲,也被答應了。在機甲那邊的剛好也是衛鏗。
這給王小龍的感覺,這導師好像提前在機甲部門這等著自己。
他發現了導師都是同面人的好處,在統伐區去任何部門學習,都是有熟人的!
15日,已經完全可以勝任巡邏隊伍工作的第三天,他穿著機甲站在挖掘機外面提供視角,用心靈語言的幾個符號,給挖掘機上另一個新同伴隨時提示外界情況。他不是唯一一個外部視角,還有兩個同伴也站在周圍,提供心靈語言。
他們才是心靈語言的嘗試者,提供信息的效率很低,要四到五個人才能干統伐區方面一個人能干的活。
但萬幸的是,統伐區是不在乎多幾個人蹭飯,也不在乎多開幾臺機甲的糖錢的。
當太陽落山后,王小龍將機甲上的微光采集視角給打開了。
機甲外殼上,類似貓科動物的生物眼睛大張著,這只大眼睛將訊息傳輸到機甲內人類視網膜細胞的感應體系中,然后通過頻段傳給了駕駛者。
今天晚上是他來值夜班。
那些掩埋的地方好像在蠕動,——仔細一看,鉆出來很多小蛇,試圖朝著海中逃跑,看起來非常惡心。
這是潘多拉時代,大型生物在被重創后常見的現象。其無法維持復雜集成軀體結構,體內原來類似于寄生蟲的亞生物,就會吞噬血肉,以簡單的小型形態逃亡大海。
他撥通了電話,幾分鐘后,裝甲車開到,從車上跳下來一群貓咪,開始了捕捉。
天殛龍今晚逃亡的這只小群落,也完蛋了。
而在另一個區域,建鄴方的天殛龍號艦上,放出了一架飛行器。
秋孟非瞭望著遠方的海灘。是的——作為建鄴方面近年來專門設計用來投放軍事影響力的存在,他自然又被派出來了。
至于,讓天殛龍的節點生物機械獸駕駛員,來這里目睹天殛龍群落被滅絕,會發生什么?建鄴的上層沒有考慮的那么細。
如果這些大家長式的集團真的能考慮這么周密,當年怎么會在還用得著統伐區時期做出“忽略真新正”的決策。
秋孟非當時是站在了掩蓋者的一方,而衛鏗離開建鄴后,被忽略的位置上就輪到了他。
當錢塘灣的天殛龍群落滅絕的悲歌涌動,當他一直感覺到的邪惡秩序越來越強,此時,他終于黑化了。
這是諸多時間線上,最二的黑化,因為在這條時間線,他哪怕是和天殛龍融合,也只是和分裂后的某個天殛龍混在一起,天殛龍的其他部分要么是在人汛下四散而逃,要么是在北邊想自立為王。但秋孟非尚不知道這一點,投入了這個日薄西山家伙圈套中。
秋孟非,不,這一刻開始龍孟非喃喃的道:“我不能再聽愚蠢的家伙號令了。”他手掌死死的握住了操縱桿,而掌紋此時奇異的蠕動起來 而這時候,那個莫名的聲音,仿佛是知己一樣回應道:“是的,他們都是錯的。去締造你想要的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