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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2【教書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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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域名一鍵直達  費如蘭親手拿著熱毛巾,把兒子抱在懷里,給他的眼角活血化瘀,不停地問道:“哪里還疼?眼睛看得清不?”

  “娘,不疼了。”趙匡桓雖然被打,心里卻很高興,他終于打了一回真架,這次沒人讓著自己。

  婁氏也站在旁邊,一臉擔憂看著外孫,這要是打壞了可咋整?

  趙瀚好笑道:“男孩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就是青了一塊,醫生都沒有大礙,你莫要把他寵成怯弱性子。”

  費如蘭卻:“青了就有淤血,這可是大夫的!”

  趙瀚無言以對。

  女官捧上來問詢筆錄,這事兒搞得還很正式,幾十個生全部做了筆錄。

  章昉那小子很仗義,沒有把太子暗戀女生的事情供出來。只盧以誠經常跟女生一起玩,他很是看不慣,于是借著打雪仗,用雪球砸了對方兩下。還什么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次打群架跟旁人無關,都是他一個人引起的。

  趙瀚問道:“校打算如何處理?”

  女官回答:“先生們都提議開除章昉,唯獨張校長求情,可以再給章昉一個好的機會。”

  趙瀚想了想:“就照張校長的意思辦。還有那個打傷太子的生,他也沒看清是太子,罰他抄課就行了,沒必要再從重處罰。”

  校長室。

  章昉垂頭喪氣,自知闖下大禍。

  張淳勤道:“你父親已經知道了,就在城門之外。沒有陛下許可,他進不了紫禁城。”

  章昉嚇得一哆嗦,聯想到周末回家的慘狀,頓時生出時間停止的強烈愿望。

  張淳勤又:“各位先生,都想將你開除。”

  章昉哭喪著臉:“真要開除了,爹會打死我的。”

  張淳勤招手道:“你過來。”

  章昉邁了兩步。

  張淳勤撫摸其頭頂,嘆息道:“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懂這句話嗎?”

  章昉點頭:“錯了就該改正。”

  張淳勤問道:“你錯在哪里?”

  章昉道:“不該打架。”

  張淳勤道:“君子就該坦坦蕩蕩,你今天耍的這些心機,都是小人才會做的。孩童誰不打架?為師幼時也打架。打架不是過錯,要看為什么打。若是伸張正義,打抱不平,這種架就該打。若是挾私報復,至少也要報復得光明正大,你今日之舉便是十足的小人。為師再問你一遍,你錯在哪里?”

  章昉羞愧道:“不該無故用雪球扔同,也不該謊惹起大家打群架。”

  “能改嗎?”張淳勤問道。

  章昉點頭:“能改。今后就算打架,也要打得光明正大,不再做那等陰險小人。”

  張淳勤滿意微笑:“若真是壞坯子,為師才懶得費神。你本性是極好的,平時也樂于幫助同。除了業,先生吩咐的事情,你也極為熱心積極。記住,保持純良性情,莫要走上邪路。為人可以沒有本事,卻不能沒有一顆正直之心。”

  “嗯。”章昉聽得半懂,但還是點頭。

  張淳勤又:“陛下若是要開除你,為師會親自去求情。但是,為師只能保你在校留到下期,明年夏天考試之后,能不能留下還得靠你自己。”

  這話得章昉極為感動,沒想到平時嚴厲的校長,居然是一個這么好的人。

  章昉咬著嘴唇:“我我習不好。”

張淳勤道:“你若想上進,每天放之后,可以來為師房里求教。哪里不會,為師就教你哪里。非但是你,凡想上進之人,都可以  放之后來請教。二班那個楊誥,雖然生性愚鈍,卻難得極為勤奮,每晚都跟著為師習一個時辰。”

  “那那我試試。”章昉被校長得真想習了。這家伙其實很聰明,但太過頑劣,有人管著就好。而且他心氣兒也高,不愿灰溜溜被淘汰,一直想習卻又控制不住自己。

  張淳勤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既已知錯,也想要改正,那就得彌補自己的錯誤。首要之事,便是向盧以誠同誠心道歉。”

  章昉道:“我聽先生的。”

  這小子是真被嚇壞了,引起群架不,還導致太子受傷。

  全年級同,一個挨著一個做筆錄,那陣仗能把孩童嚇得尿褲子。

  若非如此,章昉還真不會痛改前非。

  翌日早晨,全年級練習八段錦時,張淳勤親自前來訓話。一番訓誡之后,把章昉和盧以誠叫到隊列之前。

  當著幾十個同的面,章昉鞠躬作揖:“盧同,是我錯了,請你原諒。”

  盧以誠拱手:“不礙事的。”

  當天傍晚,吃過晚飯,眾人笑著回宿舍。

  卻見章昉背著書包朝另一邊走,劉國禎問道:“你去哪里?”

  章昉:“去張先生那里補課,我明年定能留下來。”

  宿舍三個哥們兒面面相覷,感覺太陽打西邊出來,這懶貨居然主動習了?

  大家都以為他心血來潮,頂多堅持兩三天,誰知竟然一直如此。

  一日,趙匡桓忍不住問:“以前你也鬧著要上進,沒兩日便耍去了,這回怎就能定下心來?”

  章昉昂首挺胸:“張先生保我留在校,明年我要是離開了,豈不是掃了張先生顏面,還讓張先生失望得很?男子漢大丈夫,答應別人的事情就要做到。”

  這貨就是沒有毅力,也缺乏一個近期目標。

  章昉的改變,也讓趙匡桓反思自己,對待心上人是不是太消極被動了。

  似乎,好像,他跟心上人還沒正經過話。

  當天傍晚,趙匡桓借故如廁,擺脫小伙伴之后,獨自前去食堂就餐。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行至喬婺華那桌坐下,正好盧以誠也在。

  “那天的事情過去就好。”趙匡桓先是跟盧以誠聊天。

  盧以誠也擔心得罪太子,忙:“對,過去便好,今后還是同。”

  利用完工具人,趙匡桓看向心上人:“喬同,你好。”

  喬婺華下意識:“太趙同好。”

  趙匡桓道:“喬同功課很好,是以前在家里過嗎?”

  喬婺華:“我六歲便開蒙,還讀過兩年女校。”

  “原來如此,難怪先生經常夸獎你。”趙匡桓突然不知該啥了。

  喬婺華道:“趙同箭術高超,聽校無人能及,小女子甚是佩服。”

  “哪里,哪里,”趙匡桓謙虛兩句,又自賣自夸起來,“我還會騎術呢,家里養了一匹小馬。你若有興趣,等哪天放假,我帶你去騎馬。”

  喬婺華道:“女子騎馬終是不雅。”

  趙匡桓道:“雅得很,宮里有位阿姨也善騎。”

  這兩人聊起來,讓盧以誠有些迷糊,眼前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習好,還長得漂亮,對于這種女同,盧以誠自然也心生愛慕。可如果太子也喜歡,這該咋辦呢?于是乎,輪到盧以誠憂心忡忡,可惜又找不到人訴苦。

  自此之后,太子爺終于跟心上人愈發熟悉,甚至經常約好放一起做作業。

但周末回家不敢露餡兒,只在父母那里,把章昉奮發向當成趣事  來講。

  趙瀚非常滿意,笑道:“這個校長沒選錯。教書育人,教書只是手段,育人才是根本。世間多少名師,都本末倒置了,他們只會教書,名師亦不過教書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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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如梅突然:“夫君看人很準,專把張先生從江西調來。”

  趙瀚哈哈大笑:“你居然也會奉承話。”

  費如蘭道:“爹娘就要回江西過年了,臨走之前,妾身想請他們再進宮見見。”

  “這是小事,不需要通報,”趙瀚著又感慨起來,“若非生在皇家,孩子們也可以多走動,去他們的外公家里住一陣。”

  趙匡桓突然問:“娘,鉛山那邊是什么樣子?”

  費如蘭笑道:“這可不好。有山,有水。有很多茶山,漫山遍野栽著茶樹。有很多造紙作坊,整個鎮子都在造紙。河里的商船,一年四季不息得我都想回去看看了。”

  費如蘭還能想家,趙瀚卻是沒有老家可想。

  主要是趙貞蘭和趙貞芳,她們偶爾會思念家鄉。也曾派人回老家查訪,可歷經戰亂、瘟疫和天災,舊時鄉鄰已經逃光了,只剩寥寥附近幾家士紳還在。

  父母的尸骨,在過橋伯劉莽的敘述下,終于知道“安葬”在亂葬崗。

  劉莽這位伯爵,也因此得到一個差事,帶人前往天津的亂葬崗,把那里稍微修繕一番。

  肯定分不清是誰的尸骨,索性圍起來植樹造林,并在那里立上雙親的墓碑。再給亂葬崗其他逝者,立一塊共有的大碑天下喪亂者之墓。

  林子還真不好造起來,好地也不可能做亂葬崗,都是種不出莊稼的鹽堿地。

  等到明年父母的忌日,趙瀚打算帶著全家,去天津的父母墳地拜祭。順便巡視北方,同時也是出去散心,整天住在紫禁城里悶得慌。

  御駕出行一趟,怪勞民傷財的,好在一路都有大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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