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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即將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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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以智被扔去工務司,擔任宋應星的助手。

  宋應星也被趙瀚啟發過物理,但他公務太忙了,對于研究物理的興趣,沒有方以智那么積極。

  他們兩個待在一起,應該能對撞出些火花。

  關于物理,趙瀚頂多記得初中知識,高中物理早就忘了大半,一個高中物理公式都記不住。

  他只能進行啟發,傳授研究自然科學的方法論。

  方以智簡直瘋魔狀態,成天到晚研究力學。半個月時間不到,這貨就自治測力計,并讓工匠給做出來。

  宋應星不干了,說方以智這個助手不行,上班時間各種開小差走神。

  趙瀚干脆組建專門機構,即翰林院、數學院、物理院。

  此翰林院,非彼翰林院。

  大明的翰林院,屬于中央高級干部預備機關。

  趙瀚的翰林院,純屬學術機構。

  研究大同理論,編撰大同正音,今后確定標準字和字典,甚至重新編訂中小學教材,又或者明亡之后編訂《明史》,這些工作全部交給翰林院執行。

  翰林院官員,不得參與政治,更不得轉任實權官職!

  翰林、數學、物理三院,暫歸趙瀚直接管轄。

  物理院最寒磣,只有方以智一人。

  趙瀚命令其挑選二十個學生,一邊幫方以智做實驗,一邊跟著方以智學習。這些學生沒有工資,但包吃包住。

  南京徐國公家里那么多宅子,今后都分配給各個機構。比如萬竹園,就安排做物理院的院址,絕對環境清雅,保證研究員身心愉悅。

  “總鎮!”

  又是一天,方以智拿出示意圖,指著圖紙說:“物體本身是保持不動的,因其受力均衡。也拿這方硯臺舉例,它自身有下墜的動力,桌面給它向上的托舉力。托舉力和重力相同時,硯臺便能維持不動。便如人踩泥沼,會因重力而向下陷。那深深的腳印,便是受到人的重力。當泥沼被踩實,地面的托舉力就能抵消重力,人就站立不動了。”

  趙瀚笑問:“所以,你得出什么通幾(規律)?”

  方以智回答:“萬物思靜。任何物體,在受到平衡之力,或不受外力之時,它肯定是靜止不動的。”

  方以智重新畫圖,認真思索,不斷寫出作用力:“它受到總鎮拋擲之力,還有自身的重力。這兩個力結合,紙團便會向前下墜。”

  “真的嗎?”

  趙瀚拿出另一張紙,并不揉成紙團,展開了拋出去,問道:“這兩張紙,輕重相等,我拋出的力道也差不多。為何一個拋得遠,一個拋得近?”

  方以智冥思苦想。

  趙瀚拿起一本書,當做扇子,朝方以智扇去:“感覺到了嗎?”

  “風。”方以智回答。

  趙瀚問道:“你的頭發隨風而動,又受了什么力?”

  方以智瞪大雙眼:“風即是氣動,氣為實在之物!”

  方以智在《物理小識》里面,對風的理解是:陰陽相驅而氣動,通氣便可作風。

  趙瀚微笑贊許。

  方以智又在圖紙補上,說道:“紙團還有氣之阻力,當阻力與總鎮拋擲之力平衡,紙團便不再……不對啊!”

  從牛頓第一原理,突然跳到牛頓第二原理,方以智瞬間就懵了,他感到這個問題非常復雜。

  趙瀚笑道:“暫時不想這個。如果我的書桌光滑到極致,沒有絲毫阻力,那推硯臺一下還會停下嗎?”

  方以智認真思考,搖頭說:“不會,硯臺會一直往前移動。”

  “那你先前的結論就錯了,事物不是保持靜止不動,而是保持自己原有的狀態不變。”趙瀚說道。

  方以智點頭:“確實。”

  趙瀚笑著說:“事物的這種表征,稱之為‘慣性’如何?一貫之性。”

  “可也。”

  方以智覺得這個問題,還可以繼續深究,拱手道:“總鎮,在下先行告辭,且去理清個中因緣。”

  “去吧。”趙瀚感到很欣慰。

  等方以智走到門口,趙瀚突然喊道:“你若再弄出什么成果,可以邀請數學院的人,讓他們去物理院看看。或許,可以多出幾個志同道合之人。”

  “是!”方以智作揖告退。

  趙瀚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物理研究終于有了實踐者,他相信點燃火種,肯定能夠傳播開來。

  也是時候前往南京了,夏收之后便要出兵江淮,吉安這邊的位置實在有些偏。

  總兵府也得改,不說自立為王,至少也要升級為都督府,趙瀚決定自稱“天下兵馬大元帥”。

  這個職務,跟朱厚照的“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有得一拼!

  崇禎十三年,注定不平凡。

  滿清軍隊,已經包圍錦州半年,大搖大擺的在城外移民屯田。

  祖大壽一直堅守錦州城,沒有半點要投降的樣子。

  他怎么可能投降?

  祖家在遼東家大業大,可以說是遼東的土皇帝,投降就意味著失去自己的基本盤。

  除非,彈盡糧絕,沒有活路。

  錦州城旁邊,還有吳三桂駐防的松山堡、劉周智駐防的杏山堡。

  吳三桂如今慌得一逼,他手里只有三千兵,祖大壽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圍半年。一直向朝廷請求援兵,結果非但朝廷援兵未至,軍餉還直接給整沒了。

  整個遼東,崇禎就讓人送來十萬兩銀子。

  鬧餉也沒用,朝廷是真沒錢。

  遼東武將們,突然忠君愛國起來。唉,軍餉不給就不給吧,仗還是要打的,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

  只要還有絲毫做土皇帝的希望,誰他媽愿意給滿清當狗?

  遼東也早已允許開辦團練,吳三桂的父親吳襄,此時就在擔任寧遠團練總兵。

  寧遠團練總兵還不止一個,金國鳳也是這職務,吳三桂正在申請擔任這個職務。反正這些遼東武將,面對韃子的囂張氣焰,都在自己掏銀子募兵打仗。

  一旦投降,他們什么都不是。

  他們不把大明皇帝放在眼里,同樣也不想投靠滿清,自身利益永遠排在第一位。

  就在錦州被圍困半年之際,駐守杏山烽火臺的蘇班岱(蒙古人),秘密寫信想要舉族投靠滿清。

  滿清將領濟爾哈朗只率1500人去接應,吳三桂、劉周智、戴明探知消息,合兵7000人出擊攔截。想要打贏此戰之后,回師與寧遠士卒攻打圍困錦州的清軍。

  7000遼東兵,突襲1500清軍,被打得慘敗而歸。

  于此同時,駐守錦州外城的蒙古人諾木齊,悄悄寫信想要投降滿清。

  祖大壽得知消息,帶兵從內城殺到外城,斬殺滿清將領穆護薩、覺羅蘭泰、宏科。寡不敵眾之下,祖大壽退守內城,清軍占領錦州外城。

  外城都被占領了,祖大壽依舊堅守內城,看那樣子起碼還能再守半年。

  黃臺吉反而被搞得心慌,他不敢再這樣消耗糧食,干脆繼續發兵攻打松山和杏山。

  吳三桂只剩4000兵,其中一半是剛募的團勇,被死死圍困在松山堡。

  湖北那邊。

  襄陽因缺餉而兵變,士卒殺死巡撫和總兵,一股腦兒投靠張獻忠。

  張獻忠繼而揮師包圍鄖陽,湖廣的長江以南地界,只剩下鄖陽府不是張獻忠的地盤。

  河南方向。

  楊國柱、王樸、左良玉、猛如虎還在圍剿李自成,說是圍剿流寇,更多時候反而在搶糧。朝廷發不出軍餉,他們不搶糧就得餓死!

  官兵和流寇搶糧就不說了,河南今年又是大旱!

  河南百姓實在活不下去,袁時中、李際遇、劉玉尺、朱成矩等人揭竿造反。連匪號都懶得取一個,直接使用本名造反,朱成矩甚至還是大明宗室。

  整個河南,四面八方全是反賊。

  這些反賊都遵李自成為首,其實聽調不聽宣。他們攻占大地主的寨子,一個個結寨自保,偶爾還會互相攻伐。

  沒法再剿賊了,左良玉再次離開河南,前往山東搶劫糧食,順便招募流民為兵。

  李自成號召各路賊首會師反攻,楊國柱、王樸戰敗而逃,猛如虎突圍時陣亡。

  河南從此變成反賊的地盤,李自成帶兵殺回山西,打算拿下山西之后直取北京!

  時局變化太快了,看得人眼花繚亂。

  真正的原因就一個:趙瀚占了江南,鹽梟在江淮打仗,朝廷無法收稅發軍餉。

  遠在歐洲。

  英國資產階級革命,今年正式拉開序幕。

  其實跟資產階級沒太大關系,三十年戰爭的副產品而已。

  英國打了幾十年仗,王室已經破產了。于是瘋狂收稅,把貴族、商人、農民往死里逼,國王還主動挑起宗教矛盾,一通騷操作導致舉國皆反!

  三十年戰爭,此時還在亞洲上演著。

  荷蘭意識到自己的陸軍不行,今年花錢請了幾千個瑞典雇傭兵。一路坐船從歐洲駛來,攻打葡萄牙的東方殖民地,主要目標是果阿、錫蘭和馬六甲。

  葡萄牙船隊剛運走500匹印度馬瓦里馬,荷蘭人就開始圍攻果阿。

  今后趙瀚想要繼續買馬,估計就得給荷蘭人交重稅了,馬六甲肯定要被荷蘭奪走。

  四月。

  500匹印度馬瓦里馬運抵上海,全是雄壯矯健的上好馬種!

  可惜,海上長途運輸,已經死了30多匹。

  趙瀚再次來到南京,總兵府改名都督府,全套班子都遷來南京城。

  誰都知曉,趙瀚接下來要干什么。

  北伐!

  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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