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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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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程雖是跑了,不過他為那宮女出的主意還是不錯的。

  李太后宮女出身,待查了起居注之后,便對這個懷孕的宮女很是照顧。

  不過當那宮女的孩子生下來之后,事情便昭然若揭,宮里某些人為了殺人滅口便也對老程展開追殺。

  老程沒辦法,只得四處流浪,等到了近十年,當年的事已經鮮有人知曉,宮里的追殺也銷聲匿跡了,小程也變成了老程。

  這十年,老程不僅在延慶安了家,還收養了一個義子,本來想著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可沒成想,前幾日又來了些番子,義子被當場格殺。

  老程又過上了刀口舔血的流浪日子。

  盧飏聽老程說完,怔怔的半天合不上嘴,宮廷、皇嗣、繼承、奪位、宮斗、追殺、報恩、武林,這個故事放在他那個時代完全可以拍一部大片了。

  屋內寂靜無聲,油燈燃著捻子,不時發出噼啪聲。

  關于萬歷皇帝的兩個兒子朱常洛和朱常洵,盧飏在前世也有所耳聞,因為這兩個皇子牽扯出的國本之爭和各類迷案,直到盧飏那個時代,依然被人津津樂道。

  而老程說的這個宮女,很明顯便是朱常洛的生母,王才人。

  但背后那個指使老程暗殺王才人的,盧飏卻是猜不到了,雖然朱常洵的老娘鄭貴妃嫌疑最大,但三十年前,鄭貴妃應該剛進宮或者還沒進宮,而朱常洵更是連受精卵還不是。

  而且能使喚動皇帝秘密護衛的人,在宮中的權力應該很大,當不是普通妃子。

  宮中權力主要集中在皇帝、各監掌印大太監、太后、皇后等人身上,所以......

  王皇后?!

  盧飏心中一驚。

  朱翊鈞的王皇后名叫王喜姐,是萬歷九年冊封的,與皇帝大婚后只育有一女,隨后便再無子嗣,所以王皇后的作案動機還是很大的。

  而且王皇后掌管后宮,權力還是很大的。

  但盧飏卻依然不明白,這王皇后若想弄死一個宮女,還用得著找皇帝的人?

  按理說,一個皇后完全可以決定宮中女使的生死,根本沒必要牽扯別人,再節外生枝。

  或許是為了嫁禍別人?好洗脫自己的嫌疑?若真是這樣,倒也有幾分可能。

  只是不清楚這王喜姐如何跟武監扯上了關系?

  盧飏腦子轉的飛快,但對此事背后的主謀,依舊沒有想出個的所以然來,但忽又一想,這事跟他有個毛關系,此時也有些后悔聽程老頭講這些皇家秘辛了,萬一被那追殺之人知曉了,自己豈不是虧大了,遂轉而問道。

  “程先生,你可知曉這追殺之人是誰?”

  程老頭聞言,點了點頭,這次負責追殺的人便是之前給他派了暗殺指令之人。

  “這殺才我自是清楚,當年害我那么苦,這次我必不會放過他。”

  盧飏聽這程老頭的意思,似乎還要來一個反殺,當即勸道:“程先生孤身一人,再次犯險非明智之舉,還是早日出城吧。”

  “哈哈,我已到了風燭殘年,又無兒無女,多活幾日,少活幾日又有什么區別,若是在死前殺了那狗賊,我便可以瞑目了。”

  程老頭說的灑脫,對于生死似乎已經看得很淡了。

  盧飏聞言也有些理解老頭,一輩子因為行差步錯了一件事,便被追殺了三十年,若是擱在他身上,一樣也得弄死那個始作俑者。

  “不過此事,先生還需謹慎,做好萬全打算,若是不傷及自身性命,那便最好不過了。”

  “這事老夫自有算計,你便莫再操心,不過得你救助,我便圓你心愿,教你一些擒拿的功夫,也算是我對你的回報了。”

  “不過,我剛才也說了,我這功夫都是出自宮里,你練了有什么后果,我便管不了了,練不練的由你。”

  說完程老頭便一臉不懷好意的看了看盧飏,嘴角還帶著揶揄之色。

  對于程老頭的擠兌,盧飏倒不以為然,他前世是了解過一些生理醫學知識的,沒聽說練功能影響性激素的分泌。

  至于那什么葵花寶典之類的,基本是扯淡了,只要不自宮、不吃一些影響激素分泌的藥物,單純練功只會強身健體,沒聽說還會影響生理衛生的。

  “練,我練!”

  盧飏一臉大無畏的回道。

  見騙不了盧飏,程老頭聞言,也點了點頭,接著便傳給了他一些呼吸吐納的法子和一些簡單的招數。

  盧飏怕老頭走了以后,沒地方請教去,便當場拿了紙筆記錄了起來。

  此后的一段時間,每到晚間,程老頭便會來盧飏家里教他練武,給他傳一些秘法心得。

  不過練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盧飏也只是記錄下來,然后有不解的地方,再跟程老頭實際演練一遍。

  對于程老頭教授的功夫套路,盧飏也研究了一下,除了一些呼吸吐納調節肺活量和爆發力的秘法,便是一些強健骨骼依照斃敵的技法。

  看起來都不是特別難,但堅持下去卻非易事,尤其是對于盧飏這種兼職練習的,最后能學多少、學到什么程度,他自己心里也沒有底。

  不過老程給他安了心,說練好一成對付幾個小毛賊不成問題,練好三成能打幾個軍中強手。

  至于三成以上,他則覺得沒有名師時時指導,盧飏也不是那塊料了。

  不過能練三成,盧飏也就心滿意足了,能打升叔那樣的幾個軍中強手,在這個草莽時代,多少能有些安全感了。

  盧飏問老程,他自己練到了幾成?

  程老頭則笑笑不語,伸手便從墻上戳了一個洞。

  ‘好吧,大佬惹不起。’

  盧飏腹誹一番,趕緊拾起散落的磚頭,又將那個洞補上了。

  幸虧這些日子盧滿倉和盧沈氏都在鄉下,若不然盧飏也不知如何解釋墻上這洞。

  盧飏一邊跟程老頭練武,一邊幫著打探那東廠番子們的動向。

  這日去州衙找宋云霄下棋,見宋知州滿面春風,盧飏便知道那伙東廠番子要走了。

  果不其然,不待盧飏詢問,那宋云霄便笑呵呵的主動道:“那群東廠番子明日要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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