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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擺下筵席等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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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廣牧換了一個新的老師,心中也有幾分高興。

  不過這一上課,戈廣牧就開心不起來了,這惠先生連時文也不說了,只是談語錄。

  若是惠先生學問淵博,這語錄說起來,也可以吸引人,問題是他說談的就是老生常談,老年人聽了犯困,少年人聽了乏悶。

  不過這位惠先生唯一的好處就是,每天倒是來上課,不和全相公一樣,幾天不來碧痕軒。

  在惠先生監督下,戈廣牧雖然覺得沒有什么樂趣,但也只能安生呆在家里。

  崇文十四年,這春節到了,戈廣牧總算松了一口氣,可以不用去碧痕軒了。

  戈廣牧在家里過著節日,不知道有人惦記上了他。

  正月初一,張志述在張祖望家里用了膳,看著桌子上那略顯寒酸的菜肴。抱怨說:“老張呀,我就說了,這戈廣牧這種子弟,來了一兩次就不回來了,你偏不信,非認為這是一個聚寶盆,如今這兩百兩銀子到了別人手里,我們只能吃這些玩意了。”

  張祖望喝著茶,聽著張志述的抱怨,對著張志述說:“你慌什么,這戈廣牧遲早會掉進來的,去,將茍耕找來,他還欠著我二十兩銀子。”

  張志述點點頭,到了茍耕家,茍耕早就去其他地方躲債去了,不在家中。

  張志述回來之后,張祖望倒是不以為意,對著張志述說:“等過了燈節再說。”

  這出宵之后,茍耕估摸時間差不多了,回了家,這聽自己內子說起,張祖望派人找過自己,知道張祖望神通廣大,自己這么躲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那人也不是來催債,于是就去張祖望的家。

  到了張府,張祖望讓茍耕坐下來,對著茍耕說:“你那盟兄,在我這里贏了兩百兩銀子,這你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張老爺,你的意思是?”

  “我這里新來了一個姑娘,名字叫花紅,名字雖然俗氣,但是樣貌沒得說。”

  茍耕聽了之后,對著張祖望說:“我那盟兄如今有個老師在那里坐館,整天得不到出來,張老爺,你是不知道,那些道學先生有多么可惡,說起大道理來,滔滔不絕。我有不懂什么道理,也反駁不得,只能聽著。”

  “這坐館未必整天座,晚上來就可以了。”

  “這,這有夜禁,小的這天天說什么買藥,大人也不相信呀。”

  張祖望聽了之后,對著茍耕說:“這燈籠我有,那梅召南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但是燈籠還留了下來,而且,最近有一個貴人到了鄙處。”

  茍耕見張祖望這么說,于是到了晚上,打著梅召南的官燈,前去碧痕軒。

  戈廣牧看著那書,心中煩躁,想要早些休息,但是這整天就是坐著念書,絲毫不累,想要早睡也睡不了。

  茍耕來叫門之后,戈廣牧頓時心思活絡起來,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直接就和茍耕前去,而是告訴張氏,自己舅母犯病了,如今舅舅和表弟都不在家,自己去看望一下。

  張氏心中掛念自己這個弟媳,自然沒有多說什么,讓王忠從庫房里面,把戈靖的那一對知府燈籠找了出來。

  王忠準備自己陪著戈廣牧前去的時候,戈廣牧說王忠始終是外人,這深夜前去,到時候反而鬧出什么風言風語就不好了。

  王忠也就沒有堅持了,戈廣牧打著燈籠,底氣倒是足了。

  他和茍耕,一個提著前任知府的燈籠,一個拿著現任縣尊的燈籠,這走在路上,巡邏的人連詢問都沒有。

  到了張祖望家中,張祖望正在吃宵夜,見到戈廣牧來,張祖望連忙起身,迎了上來,讓戈廣牧坐下。

  等到坐下之后,張祖望介紹說:“這位是京城有名的才子盧牙,他如今在知府身邊當一個書啟,一般人想要見還見不到這位才子哩。”

  戈廣牧連忙起身行禮,而盧牙就坐在那里,揮揮手讓戈廣牧無須多禮。

  這盧牙自從被逐出京城之后,到這里這里投靠知府,最開始知府還的確依仗他這個才子,不過后面發現這盧牙也沒有那么有才,漸漸就疏遠了。

  盧牙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也就發揮自己的清客本事,整天和一些詩人混在一起。

  這些詩人,大多數是寒門弟子,時間久了,自然不對盧牙的胃口。

  若是這世家子弟,大多數就在犬馬上下功夫,見到書就頭疼的。

  因此盧牙也改變了策略,開始專研這些旁門左道起來,這最開始,自然是虧的時候多,贏得時候少。

  他又不是有潑天家私的人,自然想著回本,在這個催動之下,他就更加沉迷了。

  等到他可以贏錢的時候,自然泥足深陷,無法自拔了。

  如他這樣的人,張祖望早就關注了,這去年下半年,才算是有了關系。

  這是盧牙第一次來張祖望的家里,張祖望自然要找一個肥羊好生招待一番。

  戈廣牧坐下用著這宵夜,這花紅在一旁伺候著,戈廣牧頗有此間樂,不思書。

  這一次,張祖望也沒有讓戈廣牧先去休息,而是讓戈廣牧玩起來。

  最開始張祖望給戈廣牧一點好處,然后以自己去洗手為理由,去將葉子牌藏到衣袖里面。

  張祖望早就是老手,這暗度陳倉,瞞天過海,連盧牙這種自詡的老手都看不出來,更別說戈廣牧這種了雛了。

  而且戈廣牧背后還有茍耕,茍耕為了還清了張祖望的銀子,給自己賺一點錢,也就頻頻示意。

  這到了三更時分,戈廣牧帶來的銀子都輸完了,還欠了一些。

  至于欠多少,戈廣牧也沒有數,只是讓茍耕在一旁記著,每借一貫錢,他就圈一下。

  張祖望見著戈廣牧如玉的臉龐青筋暴跳,于是笑著說:“戈少爺,今天似乎運氣不好,不如早些去休息吧。”

  戈廣牧說:“那就看看最后一把,運氣如何?”

  張祖望聽他這樣說,自然讓他贏了,接下來戈廣牧不是連贏兩三局,就是上局輸,這局贏,這樣吊著,不知不覺的天就亮了。

  到了天亮時候,戈廣牧是真的累了,張祖望讓戈廣牧前去休息,不過在休息之前,將賬本交給戈廣牧,讓戈廣牧簽字畫押。

  戈廣牧昏昏沉沉,自是見這欠賬有點多,但是心想也不過一兩百兩銀子,到時候就當上一次沒有贏過。

  戈廣牧休息到了下午,花紅伺候了著,到了用了晚膳,眾人又開始戰斗起來。

  這一晚上,戈廣牧的運氣比昨天還差,張祖望見賺的不少了,于是可以放心殺,不怕戈廣牧現在走了。

  到了二更十分,戈廣牧只是輸,自然沒有了興致,說要去休息了。

  張祖望讓花紅帶著戈廣牧下去,然后開始算賬起來。

  第三天早上,戈廣牧起身之后,張祖望讓仆人告訴了戈廣牧的賬,一共欠了六百兩銀子。

  其中欠他四百兩,欠盧牙兩百兩銀子。

  戈廣牧聽了之后,只是咋舌,不知道竟然輸了這么多。

  見他不相信,張祖望讓賬房算了賬,最后還有十幾兩的零頭,張祖望就給戈廣牧免去了。

  戈廣牧聽著,見的確是簽下的,心中不由難過,于是寫了一個借條,讓戈廣牧簽了。

  戈廣牧簽了之后,離開這里,失魂落魄。

  回到家中,張氏見戈廣牧這個樣子,不由心中一緊,詢問說:“你舅母怎么樣了?”

  戈廣牧聽到這么一問,這才醒悟過來,對著張氏說:“這,這,舅母沒事,只是孩兒日夜掛心,有些累了。”

  “我兒,辛苦你了,你好生去休息吧。”張氏見戈廣牧確疲倦的樣子,讓戈廣牧前去休息。

  張氏準備讓春梅去照顧自己這個兒子的時候,春梅到了張氏面前,卻讓張氏大吃一驚。

  張氏連忙詢問說:“這是怎么回事?”

  春梅含著淚將事情說了出來,張氏聽了之后,倒是沒有責怪,讓春梅好生休息,好好養胎。

  張氏只好親自照顧自己這個孩子,等戈廣牧醒來,見到母親在旁,不由心中有些愧疚。

  這件事他不好說,而錢銀也不敢拿出去,畢竟六百兩銀子,又不是六百文錢。

  他只能躲在碧痕軒,若是茍耕前來催債,于是他就借口過幾日。

  這一日復一日,張祖望可不愿意自己這點錢沒有得到,反而折損了兩百兩銀子。

  于是他讓王二柱去收債,這王二柱天不怕地不怕,到了戈家就敲門。

  王忠詢問是誰,王二柱甕聲甕氣地說:“來收債的,快將你家的相公請出來。”

  王忠聽了之后,更加不敢開門,從后門到了碧痕軒,找到正在看語錄的戈廣牧。

  戈廣牧聽了之后,臉色瞬間雪白,喃喃說:“這如何是好?這如何是好?”

  王忠見到這個情況,連忙詢問說:“大相公,這是怎么回事,你早些說,老奴也好幫忙出出主意。”

  戈廣牧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王忠聽了之后,倒是送了一口氣,對著戈廣牧說:“這倒是無妨,大相公你鎖好門就是,無須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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