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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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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等了一刻鐘,兩人才出來,接下來,無相宣布李逵為掌門,然后等明天,就正式舉行冊封儀式。

  劉思永見樂子已經完了,于是也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他沒有參加這個新掌門冊封儀式,而是前去心齋去看望樂瑤。

  一般來說,關在心齋里面的,不能接見外人,但是劉思永這個來頭實在太大了,于是看門的小道童只能放劉思永進去。

  劉思永進入到心齋,見樂瑤望著墻上的道字,盤腿正坐,如同真的在修煉一般。

  “李逵還是當上了這清丈掌門,看來你的目的達成了。”

  “林公子,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見貧道,想問什么事,你盡管問。”

  劉思永一時間有些不適應這恬靜的樂瑤,沉默了一下才詢問說:“如今畢一東破壞你的大事,你是否要找他報仇呢?”

  “林公子,有仇的是你,不是貧道,貧道可不是你手中的劍,貧道也不愿意得罪朝廷和武林。”

  “是嗎?可惜你沒有選。”劉思永走上前,用扇子搭在樂瑤的肩膀上,對著樂瑤說:“你是一個要干大事的人,要干大事,就需要忍受一些事情,這件事,無論你愿不愿意,都要去做。”

  樂瑤沒有理會,還是平靜地說:“那么林公子,你是否可以給貧道一個非得這么做的理由。”

  “因為你是土人。”

  “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

  劉思永見扇子收回來,對著樂瑤說:“你們姐妹的圖謀,我已經明白了不少,若是等我到了豐城,你還沒有做出的決定的話,我也不知道你們籌謀這么久的計劃,是否能夠稱心如意了。”

  劉思永說著,推門離開這里,然后他修書一封,就和趙甲他們下山去了。

  劉思永他們走到山下,突然有人擋住了道路,這個人見到劉思永,對劉思永行禮說:“林公子,我家主人有請。”

  劉思永點點頭,讓這人帶路,接著到了附近一出山莊。

  進入山莊,客廳里面已經有縉紳在那里等著,其中還有一個是劉思永熟人,那個高翰林還是一副眼高于頂的樣子,劉思永不由一笑。

  不過高翰林只是陪客,這主人頭發花白,樣貌古樸,一眼往上去,倒是有幾分隱士風范。

  這主人讓劉思永做下來,然后自我介紹說。

  原來這主人姓澹臺,名大同,字吉夫,是石室書院的山長。

  石室書院是陳朝八大書院之一,在魏朝也是官修書院之一,不過虞朝不重文人,書院差不多也算沒落了。

  這些年,因為安王重文興儒,石室書院倒是恢復了幾分,澹臺大同這個山長身份也不由高了幾分。

  因為安王見到澹臺大同都要行師禮,高翰林也不得不放下架子,受到邀請之后,前來當一個陪客。

  雙方坐下之后,澹臺大同說自己聽說劉思永在益安很多時日,只是苦于書院雜事繁多,不能抽空一拜,如今劉思永到了清丈山,他總算敬了地主之誼了。

  如此這般寒暄了幾句了,澹臺大同就習慣性扯到學問上面去了,他說自己如今入了一本陳抄本《荀子》,紙張精良,而且抄書人還是用館閣體,就書法也足以把玩,澹臺大同先是抱著鑒賞的目光看這書,后來覺得書中有趣,于是就翻閱起來。

  這說起荀子,有些人看過,有些人卻沒有看過。

  這書因為非子孟之學,理學大興之后,此書就因此被視為異端邪說,和尼山旨趣大為怪異,很多學子看時文集子都嫌時間不夠,更不用說這種閑書了。

  能和澹臺大同聊上天的就是高翰林,這兩人談的盡興,反而將劉思永這個主客給忘記了。

  這樣一直到澹臺大同的仆人為澹臺大同倒茶水的時候,提醒澹臺大同,澹臺大同這才醒悟過來,對劉思永抱歉,劉思永說無妨,自己能聽他們談這些,也有興趣。

  這時候高翰林開口說:“雖然孫卿旨趣和亞圣大為不同,但是他說性惡之說,但卻是實情。這人性本惡,若不是圣人制禮樂,化性成偽,這世間真是不能看。”

  在場士紳聽到這個話題就來興趣了,雖然他們不知道荀子是怎么說的,但是他們也贊同荀子的這個人性本惡。

  他們說著四周那些沒有讀書的人種種蠢事,言語之中不由充滿了得意,認為他們讀了書,識了禮,就已經化性成偽(這個偽非是偽裝的偽,按照荀子書中意思,是善性的意思,成偽大概可以認為是變好了)。

  劉思永聽著他們夸夸其談,心中不由冷笑,這些人和鄉野匹夫沒有絲毫區別,就算讀了書,也不是什么好人。

  “孫卿這書,本公子也略微看了一眼,不過孫卿似乎自己都沒有弄清楚,他書中說木性不直,所以人性也不直,但是他的書中又說,木性本直,那么這木性到底直不直呢?”

  劉思永一開口,他們全都沉默了,因為很多人都沒有看過,或者看了差不多忘了,他們都不敢肯定,荀子書中是否有這個矛盾。

  澹臺大同讓人將書找來,翻了一下,然后佩服地說:“林公子,真是博聞強識,的確孫卿這里有誤。”

  “不止此處有誤,若是按照孫卿說的,人天生就是小人,那么小人怎么會有向善之心呢?孫卿說,因為沒有善,才去學,才去思考。那么這個善又是何來呢?”

  這時候剛翻書的澹臺大同開口說:“因為圣王是善的,圣王設立禮儀,導人向善。”

  “那么圣王是否是人呢?”

  劉思永沒有等他們回答,繼續說:“讀口歌的時候,有一句,舜者何也,人也,予者何也?人也!有為者,亦若是。孫卿也說了,涂之人可以為圣。”

  這群人一時間沒有辦法回答了,這時候高翰林畢竟是翰林,拍掌說:“林公子,此番言論足以辟邪說,正圣言,亞圣所言,非虛也。”

  眾人也反應過來,自己何必為了一個故人得罪眼前這個貴人呢?于是眾人連忙給劉思永帶高帽子。

  劉思永只是喝著香茗,沒有理會,接下來,眾人不時用一些問題,來讓劉思永回答,不管劉思永怎么回答,他們順著拍馬屁,劉思永聽著有些累,不由打了一個哈欠。

  眾人見這個情況,有些尷尬了,他們也就不談學問,澹臺大同叫歌女上來,開始觀賞樂舞。

  劉思永靜靜聽著,沒有絲毫樂趣,他如今只感覺人生百無聊賴,還不如自己在江湖流浪的日子。

  晚上,劉思永準備休息的時候,突然聽到響動,他四處一望,原來是一把飛刀飛了進來,釘在桌子上。

  這時候守在門口的錢乙走了進來,看著飛刀,臉色十分難看,對著劉思永行禮說:“公子,屬下失職了。”

  劉思永取下飛刀,看著那張信,上面寫得很簡單,邀請劉思永明日去存魏亭一見。

  劉思永看完,將紙給燒去,讓錢乙下去吧。

  第二天吃完早餐,劉思永詢問澹臺大同,存魏亭在什么地方?澹臺大同一愣,神情尷尬地詢問劉思永怎么知道的。

  劉思永說自己看雜書看到的,澹臺大同告訴劉思永,這個亭子早就改名叫做子云亭了,離這里倒是不遠,只有三十里的路程。

  劉思永點點頭,讓澹臺大同指了一下路,然后就和趙甲他們前去這個子云亭了。

  走在路上,錢乙對著劉思永說:“林公子,我們是否多帶一點人。”

  “無妨,我相信他們是至誠君子,既然約見,肯定不是要我性命。”

  劉思永他們到了子云亭,已經有人在那里等著了,那人看著劉思永到來,走上前,對著劉思永行禮,劉思永也還禮了。

  接下來那人讓劉思永坐下,然后自己離開了。

  錢乙看到這個情況,對著劉思永說:“公子,你是一片誠心,可惜這些人不領情。”

  劉思永沒有說話,過了良久,才有人走了過來,劉思永也不認識這人,對著這人行禮,那人還禮之后,看了一下劉思永的護衛,劉思永于是讓他們離開亭子,在外面侯者。

  等到趙甲他們到了三丈外,那人才開口說:“閣下果然還是沒有讓盟主失望,盟主這一次讓我前來告訴閣下,萬安軍已經離開了益安府,閣下可以據實回稟京城了。”

  劉思永沒有說話,只是玩弄手中的扇子,那人只好繼續說:“閣下不愿意和我們作對,我們自然也不會和閣下作對。閣下,想必你也不愿意踩著我們的尸體往上爬吧。”

  劉思永扇子展開,對著那人說:“這件事我知道,如今事情能這樣解決最好,希望下一次也能如此,只可惜,天不從人愿了。”

  “閣下的難處我們也知道,我們體諒閣下,還希望閣下能體諒我們,若是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愿意和閣下作對。”

  劉思永詢問這人還有什么要說的,這人搖搖頭,然后對劉思永說:“該說的已經說了,小的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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