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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七王并立,鐵王座只有一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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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十六,陳縣被亂賊攻破。

  第二日,陳涉下令,三日不封刀。城中除軍需輜重糧草,起義軍自取之。

  起義軍齊聲歡呼!

  屠城,是給他們最好的交代。多日攻城受挫,起義軍的士氣亦是瀕臨崩潰。

  若不是義士陳馀組織有識之士奪取城門,開門獻城,沒人知道攻城會持續多久。

  守城士卒的戰力和決心,令起義軍絕望。

  陳縣這座春秋古都,現在就在起義軍的腳下。沒有秦軍銳利的箭簇,有的只是財富、權力以及女人。

  隨便起義軍義士享受,已泄多日攻城未果之苦楚。

  潮水般的起義軍涌入大街小巷,沖破最后負隅頑抗的秦軍防線,分尸東廠百將王鶴。陳縣城中,到處都是熊熊烈火,燒殺擄掠。

  陳縣的六千守軍,半數戰死、被俘慘遭屠殺。半數在縣左尉屠仲的帶領下,生擒縣丞,投降陳涉。

  只有少之又少的秦軍,在沖殺中突圍、潰散。

  唐民就是少數人之一。

  他追隨大部隊突圍,望著眼前看不見盡頭的義軍人群,唐民空前的迷惘。

  在秦軍強弓利矛下不堪一擊的反賊,此時各個化身豺狼虎豹。

  突然,整支突圍的部隊亂做一團,叫罵聲、刀劍碰撞聲響徹長空。

  昨日還一起在城頭奮戰的袍澤們,毫不留情的刀劍相向!

  隊伍中各種聲音響起。

  “暴秦縣丞已經俯首,我等愿投陳大王!”

  “投降,放下武器,速速投降!”

  這一瞬間,唐民也是陷入了短暫的猶豫。

  這幾日的城頭血戰,唐民這個新兵蛋子終于懂了血與火的殘酷。

  我等袍澤,拼死守護的,究竟是什么?

  為什么不投降呢?縣尉跑了,縣丞一手提拔的左縣尉都投降了。我唐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兵,投降了也沒啥吧?

  只要有口飯吃,跟著誰混不是混呢?

  一陣婦孺的凄慘哭聲傳來,唐民猛然驚醒。他咬著牙緊握刀柄,趁著大軍混亂,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這些家伙,不是人。

  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與之為伍?

  如何對得起那些在城頭奮戰身死的袍澤?

  如何對得起王鶴百將!

  “站住!”

  “媽的!立刻放下武器!”

  “混蛋!誰讓你亂放箭了?一個無名小卒而已,莫要浪費箭矢!這是我等在義軍立足的資本!”

  “.....”

  身后的喊殺聲越來越小,唐民的右肩中了一箭,身影漸漸消失于夜色中。

  出城途中,唐民又斬殺了幾位亂軍。

  這些亂軍甚至連武器都沒有,在陳縣百姓前是豺狼虎豹,在唐民這種經歷過多日廝殺的秦軍面前,比狗還菜。

  唐民目光兇戾,手起刀落,救下一位正被兩位亂匪欺凌的女子。

  女子目光麻木,死死拽住唐民的衣袖。

  “帶我走...”

  “帶我走!”

  “求你!”

  唐民努力掰開女子的雙手,給她留下一柄短刀,頭也不回地跑遠。

  “啊...啊!”

  身后,響起女子聲嘶力竭的哭喊,以及兵器刺破血肉的聲音。

  這種聲音,唐民這些天已經聽了太多。每次伴隨這種聲音響起,總會帶著殘肢斷臂。

  早就麻木了。

  而這一次,再度聽到熟悉的聲音,唐民哭了。

  眼中的世界早已是一片水霧,他只是奮力地跑,發了瘋似的跑,沒有回頭。

  跑出了城,跑過陳縣外的焦土荒原,跑到一片荒廢的田野。

  唐民平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兩眼望著星空,淚痕未干。

  亂世已至......

  陳縣淪陷沒幾天,在婦孺百姓的哭喊聲中,陳涉宣布楚國復國。自稱楚王,封吳廣為假王,蔡賜為上柱國,轄五縣之地,對抗暴秦,大賞有功之臣。

  “欲張大楚國”,張楚政權建立。

  雖然有一部分不開眼的頭目,勸陳涉別著急稱王。這才打下暴秦的一個郡,還沒來得及消化,就等不及稱王的話,吃相未免太難看了些。

  好像咱們的目的不純,為了一己私欲揭竿而起似的!

  陳涉果斷拒絕這等糊涂建議。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本王的志向,爾等又怎么能清楚!

  一個楚王,僅僅是一個開始罷了。

  這一刻,陳涉已經放眼整座天下。

  ......

  與此同時,會稽。

  郡守府。

  一位發色黝黑,戴著高冠的中年男人,滿面笑容,給對面的人倒了杯酒。

  “項兄弟,項梁兄受皇帝召見去了咸陽,可有消息?”

  說話的這人是會稽郡守,殷通。

  被他稱作項兄弟的那人,臉型方方正正,雙眼狹長,胡須濃密,一看就是老成穩重之人。

  項梁的兄弟,項伯!

  兩人談笑風生,看上去關系相當不錯。

  項梁跟郡守殷通關系曖昧,兩人私下里搞東搞西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事。

  此時項梁去了咸陽,項伯理所應當的成了家族的話事人,與郡守殷通繼續勾搭,以觀其變。

  “算著日程,伯兄想必是已經到了咸陽,目前還沒有家書送回。”項伯笑了笑道。

  殷通點了點頭,沉思良久,道:“陳涉在陳郡建立張楚政權,天下震動,心系楚國之人望風而投,項兄弟怎么看?”

  項伯愣了愣,握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話。

  大哥,你身為一郡之首,朝廷官員,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聽起來好像另有深意啊!

  項伯心中慌得要死,硬著頭皮與殷通銳利的目光對視,道:“陳涉扯著先父的虎皮造反,我項家也是痛恨得緊。陳涉無根無基,志大才疏,占據一郡之地就敢稱王。”

  “想必…”項伯看了看殷通,有些心虛,“想必大秦大軍一到,張楚匪權定會土崩瓦解!”

  “嗯,我看也是。”

  殷通點了點頭,隨后,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項伯冷汗都出來了,坐如針氈。

  殷通笑容不減,摸著胡須道:“項梁兄不在,項兄弟就是當家的,我也不瞞著你了。”

  “陳涉佃戶出生,占據一郡之地就敢跟朝廷叫板。我殷家三代為爵,通自幼熟讀兵書、百家經典,跟陳涉比起來如何?”

  “郡守自是遠勝陳涉!”項伯擦了把老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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