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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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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立忽的輕笑一聲,盯向張淵道:

  “泰公神情從容,莫不是尚有其他妙法?”

  張淵掃了眼故作懵懂的張角,無力吐槽。

  都是狐貍,何必演戲呢,好似他張淵有多小心眼似的。

  “妙法談不上,不過我確有一替代之法。

  我自身不可直接露名,不過若是有人能力不凡,且對我及太平軍忠心耿耿,那讓他出面便是。

  恰好,我手下悍將趙毅便是最佳人選。”

  對于此事,張淵并不排斥。

  相反,他還有幾分竊喜。

  若是能有一個對應的名頭,那美稷之行定然會簡單許多。

  但一個極為現實的問題是,他根本沒那般多錢。

  使匈奴中郎將之職,秩比兩千石,“捐官”所需銀錢便需要足足兩千萬!

  兩千萬五銖錢,他哪里擠得出來?

  即便能砸鍋賣鐵湊齊,他也根本舍不得。

  真有這筆錢,他更愿意花在安民營身上。

  但而今張角既然提出了這茬子事,那自然不用他來操心錢財之事。

  “唔,如此倒也不失為一個法子。”

  張角露出恍然之色,撫著胡須微微頷首。

  隨后,含笑盯向張淵道:

  “那泰公打算何時出發?”

  “半月之后吧。屆時,太平學宮首批真傳弟子之進修也恰好結束。”

  聽到張淵的回應,張角略感訝然。

  不成想,這小子還是個雷厲風行之人。

  微一沉吟后,轉而看向左燦。

  “既如此,左山主,捐官之事便交予你辦,盡量在半月之內將一應憑證差人帶回。”

  “是,天公放心。”

  左燦領了命,直接告辭離去。

  殿內,正事談妥,三人也自閑談著一些趣事,或是一些發展前景。

  兩刻鐘后,一只紙鶴忽然自殿外翩翩飛入。

  羅立抬手招過,待得看完紙鶴所夾帶消息,羅立頓時眼睛大亮,本便細小的眼睛更是瞇成了一道縫兒。

  “天公,梁期烏褐山之礦藏已被尋到!”

  張角頓時精神一振,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休看只是一夜多的功夫,但實際上命令早已在昨日傍晚便發出,且調集了不少人力及匠師搜尋。

  因為張角很清楚兵備之重要性。

  “儲量如何?”

  “目前難以估算,不過最差也要比冀州最大鐵礦儲量要多!”

  羅立長吐一口氣,壓下激動地心緒回道。

  “甚好!傳令下去,讓兵備部調集主力過去,將烏褐山打造成一方鐵桶!

  同時,讓左營分散轉移過去,專司守護!

  切記,此事萬不能漏出絲毫風聲!”

  張角狠狠一握拳,眼中閃著精光。

  “是!天公放心!我待會兒便去傳令!”

  羅立恭敬回應。

  張角微微頷首,而后盯向張淵贊許道:

  “泰公果真不打誑語,此番卻是為圣道、為太平軍立下了汗馬功勞!”

  張淵身子微微前傾,謙遜一笑。

  “我這點小貢獻,可遠遠比不得天公及諸位師主二十余載之辛勞。

  況且,身為道主,自然要為圣道、為太平軍竭心謀劃。

  此乃本分,當不得天公夸贊。”

  “哈哈,不錯,泰公果真是圣道福音。”

  張角笑著搖搖頭,隨后揮揮手道:

  “好了,都且去忙各自之事吧,本道主便不耽擱你二人了。”

  “是!我等告退。”

  張淵及羅立相繼起身拜別。

  出了天公苑后,羅立瞇眼笑著看向張淵。

  “泰公,眼下可有時間?”

  “自然。風師可是有事?”

  張淵微微頷首,猜到了什么。

  “既如此,那不如請泰公往風部走上一遭?

  老朽已召集三百擅于潛行之弟子等候,泰公或可于其中挑選出可栽培之人。”

  張淵心道果然,這是要發展刺客隊伍了。

  “哦?那倒要去瞧瞧,恰好本道主還不曾去過風部,此番也算是能夠認認門路。”

  二人自天公苑出來,卻是并未走大道,而是徑直入了東側一處小林。

  于林中石徑前行百余步后,一座石井出現在眼前。

  羅立上前,在石井的某處石塊上輕輕一拍,旁側忽然傳來一陣響動。

  張淵轉頭看去,只見草地上忽然露出一個洞口,而洞口之下則是一道階梯。

  “風部共有五條密道,此條直通天公苑,乃是最為隱秘的一條。”

  羅立一邊解說著,一邊帶頭朝著向地下蔓延的階梯行去。

  “風部直屬人員大都生活于地底,密道皆有衛士把守,未得令信,不可出入。

  至于與外界連通消息之法,也皆是靠飛鴿及紙鶴……”

  張淵聽著羅立的解說,同時不斷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他們二人通過密道階梯已然前行了數百步,若算垂直深度的話,怕是距離山頂地面已有十余丈距離。

  不過從周圍石壁、土墻的痕跡來看,這處山腹空間應當是在自然存在的基礎上,由人力加工采掘而來。

  至于守衛的衛士,也皆是黃袍衛士。

  這一路行來,已然碰到了三撥十余個衛士。

  再度前行百余步后,眼前猛地豁然開朗,就像是進入了一座小型體育館。

  抬頭,上方壁頂距離地面四五丈,而且每隔一兩丈便吊著一個燈盞。

  放眼四周,除了數十個或粗或細的土柱外,便再無其他阻礙。

  同時,在四周的墻壁上,也都有燈盞或火把點綴。

  但這處龐大的空間中,竟然并無多少濁氣,更不曾有嗆鼻氣味。

  想來應當有不少通風眼或通風口。

  眼下,這處山腹空間中,正有不少人影往來匆匆。

  張淵循著這些人的動向,也發現了更多隱藏在墻壁之后的小型空間或密室。

  雖然這里面的人員不少,但幾無嘈雜人聲,最主要的聲響還是鴿子的“咕咕”聲。

  羅立引著張淵繼續前行,接連穿過了三道狹窄的短道后,來到了一方接近一畝大小的空間。

  此時,空間內正有三百余人靜靜盤膝而坐。

  而在入口位置,則有兩個男子攏著手守候。

  當羅立及張淵踏入,那兩人急忙上前行禮。

  而盤坐的三百余人亦是急忙起身見禮。

  “拜見風師!”

  羅立擺擺手,隨后朝左跨出兩步、錯開身子,將身后的張淵凸顯了出來。

  “這位便是圣道第四位道主,泰公道主!

  爾等還不快快向泰公行禮?”

  眾人面色微變,急忙收回投在張淵身上的疑惑目光,低著頭恭敬行禮。

  “拜見泰公!”

  “免禮。”

  張淵負著手輕喝一聲,眼中則是閃過訝然之色。

  因為這三百余人中,竟然有三十余個女子,而且還大都是少女或青年女子。

  在這個年代,女子可極難參與到需要經常拋頭露面的事情……

  眼見張淵神色有異,羅立急忙解釋道:

  “泰公,應是此前老朽傳達命令時不曾講清,這才讓手下人會錯了意。

  老朽這便讓她們離去,再抽調一些人前來。”

  羅立說著,還狠狠瞪了一眼那兩個弟子。

  那二人這才意識到好像辦錯了事,頓時嚇得臉色一白,急忙向人群跑去。

  “等等。”

  張淵冷喝一聲,將那二人喝止。

  而后側頭看向羅立,輕笑一聲道:

  “不成想,風師竟還是一位開明之賢者。”

  羅立只當是張淵在嘲諷自己,不由苦笑解釋道:

  “泰公切莫誤會,其實風部之人,大部分皆是孤兒及乞丐出身,且從小被圣道收養。

  由于風部之特殊性,幾乎無法與外界接觸,是以老朽便不曾限制女子。

  再加上女子心細,對于梳理諜報很有助益,故而老朽也多有倚重。

  泰公若是覺得不妥,老朽這便將所有女子貶為奴婢!”

  聽聞此言,人群中的那三十余女子頓時臉色大變,俱是露出惶恐之色。

  但卻無人敢出聲,更無人敢于質疑。

  她們只能死死地咬著嘴唇,強忍著不讓滾燙的淚花落下。

  張淵不由翻了個白眼,無奈道:

  “本道主何時說過不妥了?

  風師啊,你此舉不但無過,反而有功!”

  羅立偷瞄著張淵的臉色,心中愈發困惑起來。

  他怎的把不準這位泰公究竟是何心思?

  張淵長嘆一聲道:

  “天地分陰陽,日落月必升!此乃亙古至理。

  這人世間,男為陽、女為陰,缺一不可。

  若說這蒼穹是由人撐起,那也是男女各自一半天,共同撐就。

  女子雖多有弱項,然女子同樣具備許多男子難以企及之優勢。

  便如風師方才所言女子之心細,這一優勢便可使得諜報梳理更加快捷精準。

  而刺客之培養,若有女子加入,更是神來之筆,或許會收獲諸多驚喜……”

  羅立頓時一懵,而那三十余個女子則齊齊心神劇震,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如此言論,她們簡直聞所未聞。

  她們女子,當真有這般重要?

  羅立恍惚了好一會兒,方才苦笑道:

  “泰公所言或有道理,然刺客非是其他,女子無法勝任,老朽這便讓她們離去……”

  “誰言女子不可尊武?誰言女子不可為刺客?

  豈不聞春秋有劍術至尊越女阿青?豈不聞戰國有勇烈女刺客聶榮?”

  張淵直接出言駁斥,隨后冷哼一聲果決道:

  “此事就這般定了,無需再爭,本道主將會從在場所有人中挑選第一批人作為首批刺客。

  此外,日后擴充刺客人手時,女子人數最少也要占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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