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看到被自己吐出來的這兩枚骰子,孫旭陽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但就在他愣神之際,地上的這兩枚骰子突然迅速地翻轉了起來,它們先是變成了“五”和“六”,緊接著,又扔出了一個“三”和“一”。
“哎呀。”看到這一幕,蹲在地上的導師對孫旭陽眨了眨眼:“看來,這次貌似是人家的運氣更好一些呢。”
隨著她的話語,孫旭陽的雙手突然不受控制地高舉,接著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我的,我的能力在失控?”
孫旭陽有些驚駭地看著導師:
“你這個女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導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對著他露出了一個美麗的笑靨。
眼看導師開始裝蒜,孫旭陽在低聲罵了一句之后,也努力地展開了行動。
受到能力失敗的懲罰,他現在的雙手依然被牢牢地束縛在了自己的頭上,但孫旭陽直接利用了地上那兩枚被他吐出來的骰子,以投擲出一個雙五的結果豁免了自己能力的懲罰,然后恢復了行動的能力。
接著他抬起手掌,輕輕一揮,原本因為他的動作而散落了一地的撲克牌,也如同受到了吸引一般,迅速地從地面飛回了他的手中,并且還自動完成了洗牌。
他的能力雖然在失控,但無論如何,他的能力強度大幅度提升了也是事實。
所以,孫旭陽決定趁著自己的能力還沒有完全暴走的時候,先控制住導師再說。
不過就在孫旭陽剛準備行動的時候,照射在導師頭頂的那盞路燈忽然不斷地閃爍了起來,望見這一幕,導師也微笑著對孫旭陽說道:
“看來我們的對話只能到此為止了,再見了,警官先生,您一定會成為一個不錯的‘錨’的。”
“給我滾出來!”
孫旭陽怒喝了一聲,抬手飛出了一張撲克,但路燈熄滅以后,導師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孫旭陽的能力鎖定失敗,那張紅心q也只能插在了導師曾經蹲著的那片路面中。
見狀,孫旭陽也知道自己的行動失敗了,于是他抬起手,打開了手環上的錄音器,開始低聲述說了起來:
“我是治安組一級警司孫旭陽,我在我的轄區內遭遇了——嘔!”
他沒有說完,體內傳來的強烈不適感就已經打斷了他的話語。
他低頭干嘔,然后又嘔出了更多的東西,小彈珠、橋字牌、一個游戲棋,還有一張麻將里的紅中,這些東西全是賭具,都與他的能力有關。
在嘔出這些東西以后,孫旭陽扶著玻璃站了起來,他望著玻璃中的自己,然后發現自己在鏡中的倒影也在不知不覺中扭曲,變成了一個穿著侍者服的賭場莊家的模樣。
甚至在他的雙眼中,他都看到了有老虎機似的符號,在不斷地跳動著。
投影中的孫旭陽在凝望著那面玻璃數秒以后,臉上浮現出了恍然之色,似乎是已經洞悉了自己接下來的秘密。
接著,陳霄他們便看到這位治安組的老干員在左右張望了一下后,打開了這家餐廳的門鎖,然后徑直來到了后廚的儲藏室中,并且將儲藏室的門從內部關了起來。
在做完這一切以后,他終于松了口氣,貼著儲藏室的墻壁靠坐在了地上。
然后,視頻進入了最后的兩分鐘,孫旭陽的臉上浮現出了極度痛苦的表情,并且開始在地上不斷地掙扎,嘔出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在落到地上以后,又在某種力量的匯聚下滾落到了一起,并且不斷地凝聚,在一團氤氳的煙霧之中翻轉,扭曲成了各式不可名狀的模樣。
終于,在視頻的末尾,孫旭陽似乎嘔干了自己體內所有的東西,面朝下撲在了地上,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和肉體。
而這些看不清形狀的東西也形成了一封小小的紙片,旋轉著從半空中落到了地上,正好卡在了孫旭陽的指縫之中。
到這一幕以后,全息投影“噗嗤”一聲消失不見,只剩下了留在原地,或沉默,或面面相覷著的陳霄三人。
“居然又是那個可惡的女人干的。”
鄒世林咬牙切齒地捏緊了刀,渾身顫抖不停。
而萬安和在悲傷之余,臉上則出現了莫大的震撼與恐懼,他有些茫然地看著陳霄,問道:
“陳哥,這是怎么回事?難不成那個賭場一樣的夢魘……”
“啊,應該就是孫旭陽變的。”
陳霄頭也不回地點了點頭。
“這是怎么一回事?”
萬安和的聲音有一些顫抖:
“難道說,我們這些能力者最后也都會變成那樣的怪物嗎?”
“我也不知道。”
陳霄終于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但很明顯,始作俑者都是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她的話,孫旭陽也不會變成夢魘。”
“那個女人是誰?”萬安和又問。
“她在某個犯罪組織之內被其他人稱為‘導師’。”
這次是鄒世林回答了萬安和的問題:
“除此以外,她還與某個叫做‘戴冠教’的境外邪教組織有染。之前她待著的那個組織被陳哥給搗毀了,而我們調查組目前正在全力地搜捕她。”
回答完萬安和的問題以后,鄒世林又兀自陷入了苦惱之中:
“但就算知道這件事情是她做的,我們現在也沒有辦法,看視頻里的情況,導師現在應該是在利用夢魘遮掩自己的行蹤,這些東西的規律我們根本捉摸不透,夜晚也不是人類的主場。”
“不。”
在聽到鄒世林的嘆息以后,陳霄卻說道:
“也不一定。”
“陳哥你又有辦法了?”鄒世林問道。
“嗯,有一點想法,不過能不能行也不清楚,需要嘗試一下才知道。”陳霄回答道。
他想起了那個晚上會在自己的新家附近徘徊著的占卜店一樣的夢魘,這個夢魘的力量是可以對現在和未來進行準確預測的。
就連羅亞也曾利用了這個夢魘的力量,對未來做出預測,之前陳霄也曾去找過這只夢魘,希望能夠測定“導師”所在的方位,但因為當時他的手上并沒有掌握住導師的關鍵信息,所以沒能預測成功。
但現在不一樣了,那時候他手上關于導師最準確的情報就只有一幅由調查組“安卉姑娘”念寫出來的一幅模糊的畫卷,現在他的手上卻握有清晰記錄著導師外貌的視頻文件。
如果拿著這個文件,去那個占卜夢魘那里進行預測的話,陳霄覺得,能夠預測到的幾率很大。
想到這里,陳霄將芯片從手環中拔出,放到了自己的褲兜里,然后又扭頭順手牽羊走了那封能夠進入賭場的名片,接著,他對鄒世林問道:
“你能在夜里開車嗎?”
“啊?”
鄒世林聞言,有些不自信地回答道:
“我不知道,不過開上高架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吧?”
“開上高架就夠了。”
陳霄說道:
“我知道接下來的路,我們走吧,就開我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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