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渦衍生，千變萬化，拓疆成界.......”
“不愧是被萬族稱為天眷的古老族群，連觀之都有如此變化，也難怪萬族如此覬覦。”
壺內界，星宇下。
顧川緩緩睜開了雙眸，肌體流淌強大的狂暴氣機，似乎在沖擊著某道關隘，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只差一線便可破入。
此刻的他，在借助息壤內的那神秘氣機。
再觀十方星宇遍布的大道痕跡，懸浮在體表的道之九漩已然發生了某種蛻變。
現在的他，距離入道境僅差一線之機。
塵世六境，道之九境。
道一入道稱半王，到了這一步修士才算走出前人之路，開拓自身未來之路。
道二塑道為王，明悟大道后，需塑造能承載自身道果的大道，到了這一步可稱王。
這里的王稱乃是一種實力的象征，意為可與王一戰，乃是殊榮。
在萬界萬族中，到了這一步，亦可成大能，地位尊崇無比，萬族王的護道者多為此境。
道三蘊道稱王侯，顧川此世的便宜老祖顧白秋，就是此境。
大道三千，有些大道特殊無比，可傳承后人，但此等情況萬古難見。
更多的情況是蘊出此道的王侯絕倫，大道之路走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大道感其不易，賜一篇大道之章，可傳世。
此乃遺澤后人之物，條件限制極為苛刻，得之可一步登天，戰力無雙。
這等遺澤之道，大多是久遠時代的絕代強者遺留傳承下來的，所以萬族有感其恩，以繼承者自居。
被冠以“上古王侯”之名！
萬界有種錯誤的認知，以為上古王侯的強者就一定強于現世的強者，這是錯誤的。
大道三千，沒有無敵的大道，只有無敵的強者。
繼承上古王侯之道的強者，因其大道并非自身所塑，即使再怎么契合，也不是蘊出此道的一代王侯。
終其一生，也無非是重現一代王侯之威名，難以走出大道之限。
萬族也只是將其當成一種傳承，一種底蘊，基本不會讓天資妖孽的族群天才繼承上代王侯之道。
說白了，上古王侯之道就是一個強者催化劑，其固定了下限不會太差，但也鎖死了上限。
它更大的目的，是能讓一個族群在氣運衰弱之時，也能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但想借此重塑輝煌，幾乎不可能。
中州顧氏的此代家主顧擎蒼，就沒有繼續顧白秋的意愿。
他想走出自己的道，自認并不弱于顧氏先祖。
特別是顧氏出現了顧川這尊人王后，顧擎蒼總有種莫名的自信，認為此代大世他顧氏當興，而他就是那個前驅者。
中州萬古王侯世家，圣地道統的當代掌權者，幾乎都是此境。
道一半王，道二稱王，道三王侯，道四準圣，道五圣人，道六為大圣，道七便為圣賢，道八為古圣賢，道九便是無上存在。
至于白帝，萬族皇者這些存在，那就是一個另類。
萬界修士到了道四之境后，走的以身合道的路子，而王，帝，皇因自身承載的氣運之重，走的都是執掌之道。
大道萬千，殊途同歸。
其本質都是一樣的逐道求生，只是走的路不一樣罷了。
星宇下。
“可惜了，空余寶物，卻無從下手。”
顧川深吸了一口氣，猶如云龍吸水，十方天宇都在隆隆作響。
陰陽鯨與黃泉魚大戰所聚集的大道痕跡，猶如華蓋般遮掩百萬里，化作一道道混沌漩渦，懸布星穹。
隱約可見，在他體表四周的道之九漩大部分都染上了一層濃郁的混沌色，內里神雷萬道，猶如一方方開辟演化中的世界。
更深處，亦是有著一股令人化道的般的力量在流露，蒸騰元光，勾勒出一道模糊深奧的大道痕跡。
顧川體悟許久。
那是道之漩渦深處的奧秘，三界六御異象破碎重組升華而演變的道之漩渦，其里有他新的道之承載體在蘊有。
繁瑣玄奧的大道給他的破境造成了不小的阻礙，但只要破開關隘，收益也是巨大的。
“也許，需要一些強大的壓迫，來令漩渦深處的道痕復蘇。”
顧川眸光一亮，焉然望向了星宇深處的大戰。
那里是陰陽鯨與黃泉魚的戰場，有蒼天怒擊所留下的大道烙印，承載了大道的規則痕跡。
顧川邁步而行，來到了大戰的邊緣星宇，佇立半響，望著那垂落混沌氣息的大道痕跡，當即喝道。
“退！”
正在靜修的丁恢眾人聞聲，紛紛驚醒，看著橫渡在戰場邊緣的顧川。
“殿下........”
他們已經猜出了自家殿下接下來要做的事。
郭綏想開口，但卻被一旁的金圣嘆所制止了：“身為眾生的我們，能呼喚王，但身為王的殿下，又能呼喚誰？”
“他本就是聆聽眾生呼喚之人，行世間所未知之路，修眾生所不及之道，以手中之刃，護族安危。”
“這是殿下的破境之劫，也是殿下立心之道，我們只能看著，見證吾王的新生。”
郭綏看著星宇深處，雙眸微閉好似在感悟什么的顧川，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啞口無言。
他是親身感受過那蒼天之怒的，能明白其中所蘊含的巨大恐怖，但就像金圣嘆所言的那般。
他們只能見證！
身為眾生呼喚之人，自家殿下未來要面對的險惡，要比這恐怖千倍萬倍。
破境，立心！
如果連這蒼天之怒都不能面對，那當眾生呼喚他時，戰否？
星宇浩瀚，繚繞混沌氣息，狂暴的金色雷海在對轟，所到之處，星宇皆碎，于星海中盡顯大道恐怖。
“唰——”
顧川緩緩睜開了雙眼，眸底有無盡的神芒閃過。
一路走來，他改變了太多。
但所幸，他還是他，依舊是顧川，不曾改變，但有些事注定是要去做的，很多人用死告訴了他一個道理。
這世間沒什么好畏懼的，因為我們都只來一趟。
“今借大道之力，超脫我法，助我成道。”
顧川緩緩低語，自體內深處迸發出了狂暴的力量，宛如有驚世殺機在復蘇，蒙蒙的霧靄，流淌細密的混沌光。
道之九漩輕鳴，光芒萬丈，氣機貫霄而起，它亦在復蘇。
“轟——！”
星宇深處的那恐怖戰場在此刻平靜了下來，被這驚世的殺機所驚擾。
一雙如星體般巨大的黑白眸子自那金色雷海中顯現，平靜的望著前方。
顧川遙望那尊陰陽鯨，還有緊隨其后顯化的黃泉魚，微微一笑。
“戰！”
朦朧混沌光顯化而出，流淌蓋世神威。
一方方道之漩渦倘若鎮壓而去，恐怖的氣機在壓迫。
自他的雙眸中，一枚枚神金鑄就般的黑白眸子升騰而起，凝結著如淵的氣息。
下一瞬。
他氣機猛然高舉，九方道之漩渦好似復蘇了一般，一尊尊神祇虛影顯化，身前的道痕烙印復蘇了。
那是他的道果，銘刻了大道痕跡。
化作一束束澎湃的仙光威壓而去，轟擊在了那兩道龐大如淵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