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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9章 卑鄙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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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正國表情肅穆的點燃一爛香,口中念念有詞,然后插在  香爐里,又鞠躬送別。

  這是李萃群在七十六號內部為盧長鑫設的靈堂。

靈堂是偷偷摸摸設立的,畢竟在日本人那里盧長鑫是因為  伏見宮俊佑被殺之事,最終選擇畏罪自殺的。

曹宇的手中夾著煙卷,面色沉靜的看著這一幕,他遞了一  支煙與董正國,董正國接過煙卷后對其使了個眼色。

  兩人來到天臺抽煙。

  「人找到沒有?"董正國問道。

「早就跑沒影了。"曹宇搖搖頭,旋即冷笑一聲,"這個女人不  簡單,走的非常果斷。"

盧長鑫在青島死了的消息傳回上海,在李萃群等人乘坐輪  船回抵上海之前,盧長鑫的姨太太就卷款逃離了上海。

李萃群勃然大怒,下令手下挖地三尺也要將這個女人找出「誰也沒想到盧科長去了一趟青島,把性命也丟在那里  了。"董正國感嘆說道。

「聽說盧科長是"曹宇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問道,「是被  日本的弄死的。"

  「哪里聽來的謠言?"董正國眼眸一縮,說道。

  「弟兄們私下里都這么說。"曹宇說道。

本想要警告曹宇不要亂說話的董正國搖搖頭,盧長鑫的真正死因,本應該是極為隱秘的,現在卻在七十六號內部傳的沸  沸揚揚的,這必然是有人在推波助瀾。

  那么,是何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這令讓董正國很警覺,心中一沉,他決定不摻和這件事。

曹宇從身上摸出一塊金掛表,「聽說老兄的懷表摔壞了,小弟正好摸了一塊表董正國接過金掛表,看著滿眼笑意的曹宇,他不動聲色問  道,"這表可不便宜啊,正所謂無功不受祿,老弟這是"

「老兄說這話可不就見外了么。」曹宇笑著說道,「老兄你正好缺這玩意,我手里正好有多出來的,不過是死物件,與其在  匣子里蒙塵,不如讓它為和平救國出一份力。"

「曹老弟,你這張巧嘴啊。"董正國微笑著,他摸索著金掛表,"看來,為了更好的投入和平救國工作,這塊表我非收不可  「非收不可。"

  兩人相視一笑。

  特高課。

  步梯臺階,程千帆拄著拐,與一個人幾乎同時踏上臺階,

  兩人相視一笑。

  「你先請。」

  「宮崎君,請。"

  「你認識我?「程千帆驚訝不已。

他對面前這人并沒有什么印象,莫非是從別處新調來特高  課的?

最重要的是,這人對他的稱呼是「宮崎君",而并非是"程先  生、程總等。

這說明這個人是知道他的身份的,無論是知道宮崎健太  郎"這個身份,還是「宮崎一夫這個身份。

前者,宮崎健太郎的身份在特高課內部屬于一定級別的機密,或者,宮崎一夫"是程千帆的日本名字,多數情況下,特高課內部這些普通特工更傾向于以程千帆的身份稱呼他,尤其是那些得了"玖玖商貿"代金券的特工,更是多會熱情尊稱他一聲  「程總"

故而,程千帆更傾向于認為此人是以"宮崎健太郎"的身份  來稱呼他的。

這就不由得程千帆不對此人產生興趣了,當一個你并沒有什么印象的人,卻對你有非常充分、乃至是涉及到機密情況的了解的時候,更多的不會是想要與你做朋友,尤其是在特務機  關內部。

「宮崎君沒有聽出來我的聲音?」平井信次微微一笑,他清  了清嗓子,「程桑,課長明天下午三點一刻到四點有時間"

程千帆驚愣的打量著對方,然后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原來  昨天是閣下接聽了我的電話。」

  「特高課鄭智室,平井信次。"平井信次伸出手。

「平井君,幸會,幸會。"程千帆苦笑一聲,看了看自己的雙  拐,朝著平井信次致。

  「宮崎君傷勢如何?"平井信次關切詢問。

  「多謝關心。"程千帆趕緊說道,「康復的還算順利。

「這就好。"平井信次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的時間,「課長應  該已經在等你了,宮崎君且隨我上去。」

  「有勞了。"程千帆微笑說道。

他特別用拐杖"延手"請平井信次先行,落后了平井信次一  平井信次將此看到眼中,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看著平井信次的后背,程千帆的目光溫柔,嘴角揚起  溫煦的笑意。

他對這個鄭智室的平井信次并沒有什么印象,這個人就好  似突然蹦出來的:

他打給三本次郎辦公室的電話,是平井信次接的,最重要的是,程千帆昨天并未在電話中獲得同三本次郎通話的機會一-平井信次手握電話居中傳遞,很顯然,這是三本次郎認  可的。

而今天,他來拜見三本次郎,這個平井信次竟然主動熱情  帶路。

在人的心理的角度來說,不管平井信次是下意識為之,還  是故意顯擺,這都是以"主家自居。

此外,平并信次看似態度熱情,但是,面對自己這個傷殘  人士,卻毫無禮讓,這本身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自己這才多久沒來特高課匯報工作,從哪里蹦出來這么一  個家伙?

還有就是,三本次郎允許平井信次這么對待他這個真誠心  腹,此何意?

課長閣下是在單純的對他的能力亦或是態度,亦或是某件  事的表現表示不滿?

  還是對于.誠意的丈量。

  來到二樓走廊。

要抵達走廊中部的課長辦公室,則正好要經過稍靠邊的荒  木播磨的辦公室。

巧合的是,荒木播磨走出辦公室,伸了個懶腰,然后一扭  頭就看到了宮崎健太郎。

「宮崎君,你傷勢如何了?"荒木播磨非常高興,走上前來  關切詢問。

「前兩天還只能坐輪椅,現在已經可以拄拐了。"程千帆見  到荒木播磨,自也是非常開心。

「正好。"荒木播磨走回辦公室,「我給信虎準備的好幾個生日禮物,我也不知道信虎喜歡哪一個,你這個做父親的來幫我  參謀一下。"

  程千帆不禁心中一動。

有平井信次引著他,荒木播磨不可能不知道他是來拜見三本次郎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荒木播磨卻以一個正當理由中途  截留他。

  他了解荒木播磨,立刻知道這是荒木播磨有話要對他說。

「荒木君有心了。"程千帆露出非常高興的樣子,拄著雙拐  就進了荒木播磨辦公室。

然后他又扭頭看著平井信次,露出不好意思的樣子,"還請  平井君與課長說一聲,宮崎這就過來。"

  「這,好吧。"平井信次的面色微變,然后似笑非笑的表情,

  淡淡說道,「不過,宮崎君快些過來,不好讓課長太過久候。」

  「多謝提醒。"程千帆深深的看了平井信次一眼,說道。

  進了屋子,程千帆的面色陰沉下來了。

「巴格鴨落。"他看向荒木播磨,皺眉問道,"這個愚蠢古怪的  家伙是怎么回事?」

程千帆說著,手中的拐杖敲擊地面,「本部什么時候有這么  一個無恥笑面虎?」

「怎么了?"荒木播磨笑道,「我看你與平井信次言談甚歡  嘛。"

聽到荒木播磨直呼平井信次,以及這挪榆的語氣,程千帆哪里還不明白荒木播磨同樣對此人觀感不佳,甚至有可能荒木  播磨與平井信次關系糟糕。

「行了,荒木君。"程千帆不耐煩說道,「你又不是沒聽到,這家伙剛才故意說什么別讓課長太過久候,這就是一個言語女干  詐,挑撥離間的小人。"

「哈哈哈。"看到好友這生氣的樣子,荒木播磨不禁笑了,然后他在宮崎健太郎對他生氣之前,趕緊說道,「我是特意出門截  住宮崎君的,就是為了與你談一談這個平井信次。"

「這個家伙對我有惡意,我能感受到。"程千帆冷哼一聲說  道,「是新調來本部的?我怎么對這個家伙沒有什么印象。」

「不是,平井信次是鄭智室的人,一年多前從蘇州調來上海的。"荒木播磨搖搖頭,說道,"只是這個家伙在鄭智室一直都表現的很低調,甚至可以用非常普通來形容,因此你沒有注意到  這個人罷了。"

「竟然是這樣?「程千帆露出驚訝之色,他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這樣一個陰險的家伙,竟然他皺眉問道,「這樣一個小人,這個平井信次怎么會被課長  青眼有加的?」

說這話的時候,程千帆的表情言語中都流露出毫不掩飾的不滿,以及妒忌的情緒  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

董正國彈了彈煙灰,然后咬著煙卷,主動遞了一支煙給曹兩人又天南地北的聊了會天,董正國便以還有公務要處理  為由告辭了。

看著董正國離開的背影,曹宇的目光深邃,嘴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陽光披灑,投射在他那一側的半只耳朵上,曹  宇不禁下意識揉了揉,耳朵有些癢。

董正國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從兜里摸出那塊金掛表,眉  頭卻是微微皺起。

  這個曹宇,突然送這么貴重的禮物與他,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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