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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欠債是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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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羨將碗里的“茶”喝光了,見謝良辰面色恢復如常,這才起身告辭。

  宋羨道:“越州的事我會讓人繼續查。”你不用擔心。

  謝良辰點點頭,兩個人一起向東屋外走去,謝良辰提及許汀真屋子里的流民:“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二舅去衙署問,沒有找到認識他的人。”

  宋羨道:“有沒有發現什么蹊蹺?”

  謝良辰道:“現在還沒有,不過他與許先生弟弟的經歷有些像。”或許是巧合,但還不能確定,她會盯著那孩子。

  宋羨將要離開時,依舊不放心:“你多歇著,不要想太多,我們事先有了防備,就算有人暗中算計,也會很快察覺。”

  謝良辰應聲向宋羨行禮,宋羨大步離開了陳老太太的院子。

  回到東屋,謝良辰又在燈下坐了一會兒,雖然回想起來的東西太少,但她大致也有了些思量。

  宋羨說的也沒錯,想不起來的事,也不用太過著急。

  謝良辰滅了燈,等適應了黑暗這才走回主屋。

  悄悄地躺在炕上,她閉上眼睛,忽然耳邊響起一聲呼喚:“良辰。”

  謝良辰又將眼睛睜開,現在回想起來,這才發現聽到的那聲“良辰”不是記憶中的。

  好像是宋羨在喊她,但她在半暈半醒之中又不能確定。

  她不可避免的又想起宋羨手背上的傷,不由地嘆了口氣。

  宋羨一路回到小院子。

  常安端了水來侍奉宋羨梳洗,看到宋羨手背上的傷不禁一怔:“大爺,您這是……我讓人去拿藥箱來。”

  “不用了。”宋羨去套間里沖洗了一番,換上衣服,重新坐在椅子上。

  常安依舊向宋羨手背上瞄,不知道大爺做了什么事,東屋里就大爺和謝大小姐兩個人,血道子怎么來的都不用多想。

  大爺該不會唐突了吧?

  那以后……

  常安怕的頭發梢都跟著發麻,謝大小姐沒收山地,大爺都病了一場,若是就此一拍兩散,他都不敢想到底會怎么樣。

  常安戰戰兢兢地侍奉著,大爺除了目光總向自己手背上看之外,整個人還挺平靜。

  宋羨道:“拒馬河那邊的消息呢?”

  常安道:“那邊下了大雪遲了,還沒到。”

  “明日再不到就讓人去催。”宋羨說著展開公文。

  常安不禁詫異,大爺沒生氣,也許不至于像他想的嚴重,也許那不是謝大小姐抓的,是謝大小姐養了一只貓……

  宋羨停頓了片刻接著道:“派幾個人去新城,我要知曉蕭興宗的一舉一動,還要查蕭熾在南方被抓前后遼國出過什么事,蕭興宗做過什么。”

  宋羨遲疑片刻,想起謝良辰的父母:“我被抓那年是元平九年,遼國有沒有在海上帶走其他人。”

  常安道:“大爺還是懷疑救您的那一家被遼人帶走了?”

  宋羨只是這樣思量,一切都要等到查清楚之后才能知曉:“還要查謝大小姐的父親謝紹元,事無巨細都向我稟告。”

  常安應聲。

  宋羨收起公文,轉身走向內室歇著。

  吹了燈,能瞧見照進來的月光,宋羨伸出手看著手背上的抓痕,不疼,只是在想到謝良辰皺緊眉頭的模樣,心中如同被重物壓著一樣不舒坦。

  他會幫她查清楚,若是她的父母、收養她的李氏夫婦都是被人算計,他也會為她報仇,方才他說的都是實話,想不起來的就不要去想了,只要往前看。

  半晌宋羨才將手放下,忙碌了幾日,今天應該很容易入眠,而他卻看著外面的月光,想著那碗“明月茶”。

  連沒有茶葉這樣的事,也能用這種說辭講出來,也就只有她了。

  不知道她會不會再去請別人喝這種茶。

  在東屋時,他想要多關切幾句,卻怕謝良辰會翻臉,疾言厲色地將他攆走,再也不露面。

  這種分寸不好掌握,因為有時候身不由己……

  宋羨長長地嘆一口氣,他想要向她靠近,卻又怕因此逼得她走遠,連坐小杌子與她面對面輕輕松松說話的機會都沒了。

  閉上眼睛,將手搭在身上。

  迷迷糊糊中,宋羨再次感嘆謝良辰果然沒良心,現在欠債的卻似大爺般,他不能催,不能逼迫,只能小心翼翼地哄著,生怕哪天她就背著債逃了。

  謝良辰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大亮,但她今天沒有急著起身。

  陳老太太開始覺得外孫女累了讓她多歇一會兒,等到陳子庚給東籬先生送了飯回來,謝良辰還沒有起身的意思。

  陳老太太洗干凈手,進屋去看外孫女。

  “怎么了?”陳老太太低聲道,“是不是哪里不舒坦?”

  謝良辰這才睜開眼睛望著外祖母:“外祖母,您跟我講講父親和母親吧!”

  陳老太太沒想到外孫女會突然想起女兒、女婿,整個人不由地一怔。外孫女很孝順,生怕她不舒服,很少在她面前提及這些,今天是怎么了?

  “時間太久了,”陳老太太嘆息,“我都要忘記了。你母親和你一樣聰明又漂亮,但是不擅長做針線,最喜歡……讀書,可惜我們家里請不來先生,也就與你外祖父學了個七七八八,你父親人勤快,在外也懂得變通,時常做些小買賣,否則也沒有銀錢買山地。

  他們都是極好的人,可惜就是……唉,命運弄人。”

  謝良辰道:“我昨天夢見了父親、母親,雖然不記得他們的模樣,但是好似與他們在一艘大船上。”

  聽到大船,陳老太太面色一僵。

  謝良辰繼續說下去:“我還夢到船上顛簸,我被晃的頭暈,肚子也不是很舒服,所以不想起身。”

  陳老太太半晌才道:“你……你看見船上的是他們?”

  謝良辰搖頭:“沒瞧見人長得什么模樣,但我就是知曉就是。”

  陳老太太用粗礪的手摸了摸謝良辰的臉頰:“你父親、母親出海的時候,你被人伢子拐走了,所以你不可能與他們一起坐船,你這是太累了,才會夢到這些。”

  謝良辰在陳老太太慈祥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陳老太太笑道:“睡一會兒再起身,我讓他們都別來打擾你。”

  看著陳老太太走出去的背影,謝良辰心中五味雜陳,外祖母知曉一些事,但應該不多,否則也不會到處尋找她的下落。

  外祖母看著是個尋常的農家婦人,但頗有主意,外祖母心中的那些秘密,不會輕易說出口。

  但如果外祖母知曉越州那時疫可能是人為的呢?

  謝良辰起身,她要讓常悅給宋羨送消息,她要弄清楚越州時疫的始末,疫病從何而來,在哪里傳開。

  查問這樁事時她也不會瞞著外祖母,讓外祖母清楚他們可能會面臨什么樣的情形,有些秘密就算不提,危險也照樣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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