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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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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庚沒有白白期盼,宋將軍親手教他騎馬,就像是阿姐教他認藥材一樣,沒有誰比他們更厲害。

  宋羨一連八日都來陳家村,教了陳子庚就帶著人離開,水也沒有喝一口。

  “宋將軍咳嗽還沒好,”陳子庚道,“這兩天天氣不好,肩膀也有些疼。”

  陳子庚去給東籬先生請了安,回來熟悉干凈鉆進了暖暖的被窩中,仰著臉與他阿姐說話。

  陳老太太將燈和燈油都收了起來,昨晚她起夜的時候發現四更天了外孫女還沒歇著,陳老太太盯著燈看了好一會兒,不禁叉著腰走進去將燈熄了。

  “我說油燈里的油怎么總會少,原來不是叫坎精偷了。”

  今天陳老太太將謝良辰看得格外緊,早早就攆上了炕。

  謝良辰道:“你怎么知道宋將軍肩膀疼?”

  陳子庚眼睛忽閃忽閃的道:“我瞧見的,今天宋將軍總會活動他的肩膀,肯定是不舒坦。”

  謝良辰接著道:“宋將軍咳嗽還嚴重嗎?”

  陳子庚道:“不動的時候還行,騎馬快了,就會咳。”

  謝良辰思量許先生的方子也吃了一陣子,到了該換方的時候。

  陳子庚拱了拱被子:“阿姐,你說是不是因為宋將軍政務繁忙,卻還要抽空教我騎馬……累著了?”

  陳子庚眼睛中滿是擔憂:“我不想讓阿哥來,我又盼著他能來,常安教的也跟阿哥教的不一樣。”

  謝良辰聽著陳子庚的話,不禁一怔。每天姐弟倆窩在炕上說話,是最放松的時候,阿弟會收回他那小狐貍似的心性,不多動腦筋去想,心里琢磨什么就直接說出來。

  謝良辰道:“你叫誰阿哥?”

  陳子庚也察覺自己犯了錯,不好意思地在被子上蹭了蹭鼻尖:“我……我叫宋將軍。”

  陳子庚說著還不好意思地用手搓了搓臉頰:“宋將軍讓我這樣叫的,我就叫了一次……我知道不能與外人說,以后我也不會隨便亂叫,但跟阿姐……能說。”

  謝良辰想要說陳子庚幾句,卻又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阿弟應該明白。

  陳子庚道:“宋將軍夸我聰明,說我像他小時候,所以讓我叫他阿哥,可能宋將軍那時候想起了宋二爺和宋三爺吧!”

  陳子庚年紀小但總是思量太多,腦子一轉就想到宋家人身上。

  陳老太太拴上門,爬上了炕,將姐弟倆分隔開。

  陳老太太道:“好了,都睡覺,明日還要早起。”過幾天陳詠義就要帶著村子里的半大小子去邢州,外孫女又要忙的腳不沾地。

  陳老太太說完這話,謝良辰和陳子庚兩個人默契地數了五個鼻息,陳老太太開始打起了呼嚕。

  謝良辰躺在炕上,半晌才睡著覺。

  第二天一早,陳子庚下地梳洗好了,剛剛走出門,就瞧見謝良辰在灶房里忙碌。

  灶房矮桌上擺著一只提籃。

  謝良辰吩咐陳子庚:“今天去趟宋將軍那里,我熬了梨膏,里面還有一小盒陳皮茶。”

  陳子庚聽了眼睛一亮:“我與先生說一聲就去。”

  謝良辰將剛出鍋的大餅端上來:“吃完再走,路上冷,如果宋將軍不在小院子,就去衙署。”

  “知道了。”陳子庚應的干脆。

  宋羨起身換了衣服正準備去衙署。

  就聽到常安笑著道:“陳大爺來了,還帶了只提籃。”

  提籃是關鍵。

  宋羨轉過頭就瞧見了陳子庚,陳子庚快步進門將提籃放在桌子上:“我阿姐讓我送來的,里面是梨膏和陳皮茶。”

  陳子庚將梨膏從提籃里拿出來:“剛剛做好,還熱著呢。”

  宋羨看著那梨膏滿滿的一大罐,就算人沒來,還是惦記著他的病。

  陳子庚起身告辭:“不耽擱宋將軍上衙,我就回去了。”

  陳子庚拎著提籃走出了院子。

  宋羨伸手去拿梨膏,可惜了罐子還是小了些,每天吃的話,很快就能吃完。

  “大爺,要不要嘗嘗?”常安上前道。

  梨膏化開,梨子的清香入鼻,宋羨喝下去,嘴里甘甜,一直皺在一起的胸口也跟著清爽了。

  “大爺,南邊有消息了。”

  宋羨剛剛放下碗,常安就將一封信送到了宋羨手中。

  宋羨派人南下查蕭熾,現在有了消息,

  宋羨將信函展開,看到信上的內容,印證了他的猜測,越州會稽知縣在元平十四年五月抓到了遼人的奸細,此事上奏了朝廷。

  蕭熾應該也是那時候被抓到的。

  只不過不知抓到蕭熾的是什么人,會稽知縣?還是有人渾水摸魚趁機扣下了蕭熾審訊。

  而且那位湯知縣一家老小和收養謝良辰的李老爺一家一樣,都是死于去年的疫癥。

  謝良辰知曉遼人眼線的秘密,親手抓了蕭熾。

  種種聯系起來,李老爺一家應該在暗中尋找那些遼人眼線。

  宋羨吩咐道:“讓他們繼續查,去找與湯知縣有關的人詢問,若是知曉其中內情,就帶回鎮州,我親自詢問。”

  常安應聲。

  宋羨立即想到謝良辰,謝良辰幫著他抓到了蕭熾,蕭興宗那些人會不會起疑?

  等常安回到屋子里,宋羨又道:“再派幾個人手給常悅。”至于手里這封信,他會親手交給謝良辰。

  謝良辰讀到這封信函時,已經是這天夜里。

  陳老太太和陳子庚都睡著了,謝良辰坐在東屋點亮了油燈。

  宋羨再次坐到了心心念念的小杌子,雖然腿依舊伸不開,偶爾膝蓋還會撞到桌案,但那種踏實的感覺沒有變。

  挺想念的。

  宋羨等謝良辰放下了手里的信,她下意識地將紙箋撫平。

  宋羨道:“照這樣看來,李家應該是曾抓住蕭熾,不想卻被蕭熾脫逃了,蕭熾回到新城之后,蕭興宗又派人去了越州。”

  謝良辰道:“難不成那次疫癥與遼人有關?”

  宋羨看著謝良辰,她通醫理,應該能知曉有沒有這樣的可能。

  謝良辰半晌深深地吸一口氣:“也許不是天災而是人禍。”畢竟這樣更能悄無聲息地加以報復,誰也不會想到遼人奸細身上,官府也不會四處尋找那些作惡的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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