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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二章 小色棍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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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大型獸人城市之中,一個異鄉人在游走著。此刻大街上鮮有獸人,發光水晶散發著七彩迷離光。大街上不時出現的黑水惡魔吞噬垃圾,每天它們都有很多事情要做。

  現在朱天顯得悠閑自在。在他身體中,另一個靈魂還在問著那個問題:笑……為什么會死?

  一個黑袍人忽然迎著朱天走來了,黑袍人后面是數以百計的黑袍人,他一直走到朱天的面前才停下。

  于是朱天抬頭去看,上百名豹族獸人巫師,他們穿著黑色的長袍,他們像是見到神一樣跪在了地上。

  朱天則繼續站在那里冷冷地注視,他仿佛對面前的一切都不感興趣,包括歸在他面前的人,剛在的戰斗和還有巫王府邸中發生的事情也引起了朱天的深思。

  現在他面前的一眾人等是巫師無疑,是西米米亞城所有的巫師,其實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朱天一直在等待著他們。

  發生在城外的大戰驚天動地,而城內之中鴉雀無聲。朱天一直在西米米亞城中游走,他沒有直接出城,因為他還有事干。

  此時看著面前的蒼老巫師單膝跪在地上,朱天平靜問道:“大巫師?”

  大巫師點了點頭,然后頭低得更低了。他對今天的結果并沒有什么意外,也知道自己勢必要主動來見天啟者,他更知道的是,此時的天啟者內心有著一股怒火。

  朱天打量了一番大巫師,發現他身上的信仰之光并不比熱沙城的大巫師弱,這個時候他覺得實力的高低似乎與信仰之光的強弱沒有關系。

  巫師們在那里單膝跪了很長時間,他們不像是大巫師一樣知道天啟者的心境,但這時候感受此時冰冷的氛圍,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似乎很不好,所以他們只敢跪在那里。

  朱天此刻在探查著他們每一個人,然后才做出選擇,來到他們之中實力最是強大的那個人面前。

  “抬頭。”朱天對跪在面前的大巫師冷冷的說出了兩個字。

  穿著黑色長袍的豹族大巫師心里還在想著之前在亡靈之塔中與狂戰士的對話,這時聞言抬頭,然后看到了朱天的異色瞳孔,還用那雙瞳孔中的金色印記,在他看到那金色印記的同時,他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金色。

  然后他在金色的世界中看到了一名豹族獸人嬰兒的降生,頭朝著還未燃盡的草木灰上,在這之前,他的母親發出了賣力的嘶吼,褲襠里發出噗呲一聲,一股腥熱之氣沖那里面竄出來,母親一邊呼喊一邊呻吟,祈求來人救救她,但并沒有人,她能靠的只有自己,母親堅韌的趴下石床,摔在床灶旁就沒有別力氣再動了,爐火從土灶中散發余熱。

  深淵中的罡風是無孔不鉆的,獸人可以抵抗,新生的嬰兒可不能,母親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破門而入的深淵罡風,慌慌張張的把從自己胯間剛剛露頭的孩子向外拉扯,沒有辦法忍住腹痛,她只能停手。

  床灶旁都是草木灰,母親的臉上也都是草木灰,母親就這樣躺在草木會撒謊那個,用一聲聲無力的呻吟催促那顆果實從她的身體中剝離出來。

  在孩子艱難的誕生中,母親昏過去六次。每次被刮骨的罡風喚醒,繼而沉睡。不知道過了多久,母親虛弱地喘息著,并哭著呢喃:“快啊!我的孩兒啊!出來吧!肉孩兒!你這折磨人的東西……”

  在母親的掙扎呢喃中,孩子的肩膀終于拱了出來,隨著大量鮮血的噴灑,孩子的手臂也游了出來,孩子在還為完全出生并沒有睜開眼睛之前,就伸出了小舌頭,開始舔舐嘴角上的血液。

那時候因為母親意識到了屋子中的冰冷,她  可以抵御數十年以來習慣的冰冷,但她敏感的孩兒不行,所以她忍著身子的撕裂,把一小捆草木在爐灶中點燃。這一個簡單的過程,直接把她全身那抹積聚了很長時間的力氣全部榨干。

  孩子還沒有完全地從她的身體中脫離出來,流動的血水蔓延下,新生命的降生還在繼續,滑動、掙扎,兩個生命都在為這偉大的時刻努力,當母親再次從血水中醒來,她第一看看到的是燃燒的爐火,再去焦急地尋找孩子,她的兩條裸露的腿感受到孩子的存在,用鋒利的指甲找到她與孩子的連接,掐斷……然后她用雙腿夾緊了些,不讓孩子身上的熱量散失。

  深淵罡風可以讓堅石腐化,可以讓惡魔哀啼,強壯的獸人在一定程度上抵御深淵罡風,但絕不能時時都暴露在罡風之下。

  這時母親的整個身子都在承受著罡風的摧殘,持續沖進來的罡風一次又一次地肆虐在母親的后背上,承受著身子撕裂傷痛的母親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要保持著坐挺的姿勢,她的身體已經麻木,但她的內心還在清醒著。

  終于,在她溫熱的懷中,一聲響亮的啼哭沖破了一座大型城市的上空,這聲啼哭在表揚著母親的偉大創造,同時也在悲戚著母親的永遠合眼。

  持續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啼哭聲終于將附近的獸人召喚過來,于是這名豹族新生兒得救,可她的母親還在保持著那個溫暖他的姿勢,再也不能動上一下……

  孩子被一個光棍撿走,成為了喝百家奶的小登徒子,從一個人孩子變成了一百個人的孩子,在那名兇狠光棍的威脅下,那些挺著大胸脯的各族獸人都不得不結衣寬帶,讓孩子用尖銳的牙齒咬上一口飽滿豐腴。

  光棍看著孩子吸干一個個飽滿的胸脯,后來也沒緊著可那些窮苦的人家壓榨,時不時還為孩子補充營養,找來一些血脈天賦強一些的母親,讓她們為孩子貢獻富含營養的奶。

  越來越雄壯的孩子生生的破了一百個女人的喂食記錄,成為了真正吃百家奶的主。

  光棍是附近有名的地頭蛇,他想把孩子教成向他一樣的男人,他手下的混混獸人都親切地叫他老色棍,所以孩子學會的第一個詞就是“老色棍”。

  很是自然的,摸了也吃了百家奶的孩子被大家嫉妒地命名為“小色棍”。

  幾年后,老色棍帶著手下走街竄巷收取保護費的時候,小色棍自然也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面。

  老色棍說:“野豬族獸人最是愚蠢貪婪,打一頓再收他們身上的錢。”

  小色棍跟在老色棍后面說:“打一頓!”

  老色棍說:“麋鹿獸人總是在哭窮,把他們的家全翻了,如果真窮就饒了他們,但搜出來一枚魔晶石,就把他們打一頓!”

  小色棍說:“打一頓!”

  老色棍說:“他媽的身上好癢,該去洗澡了。”

  小色棍說:“吃棗了!”

  老色棍有著自己的產業,他在大型城市之外有著一個不大不小的農場,里面都是為他干活的獸人婦女,為什么要招攬一些獸人婦女做活呢,已經喪失了男性功能的老色棍自己也不知道,或許他只是喜歡看著那些獸人婦女撅屁股挖著泥土里果實的姿勢吧。

  碰到獸人婦女下班返城,老色棍就笑瞇瞇地問:“把啥偷了放奶子里了?”

  獸人婦女糯糯地放下了籮筐,說:“沒啥!沒啥!”

  老色棍就撓屁股問:“真的?”

  獸人婦女說:“真的!真的!”

  老色棍指揮小色棍說:“棍兒,你去摸,看她夾了啥沒有。”

  小色棍開始去摸獸人婦女的籮筐,老色棍踢小孩的屁股說:“老子讓你摸她!”

  小色棍就跑過去摸,摸來摸去也沒摸出啥來,所以他疑惑地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老色棍就踢他屁股說:“用力點摸!”

  然后小色棍就摸出來一些農場盛產的吃食,看小色棍吃的開心,老色棍也咧嘴笑了,看著衣衫不整的獸人婦女,一揮手:“滾吧!”

  那會這種事情很是常見,在獸人中,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體格普遍的粗壯,吃不飽是所有獸人的每天經歷的事情,所以老色棍就經常讓小色棍去“摸”,摸來摸去的,摸的獸人婦女咯咯笑,她們不介意一個小孩子摸自己,更不介意一個曾經喝過自己奶的小孩子摸自己,她們知道這個年齡的小孩啥也不懂,所以在心里只罵老色棍的壞。

  當小色棍去“摸”的時候,老色棍瞇笑的眼睛中帶著玩味的光芒,嘴上總是嚴肅地教導小色棍:“賣力點!”讓小色棍往深處摸……

  小色棍隨著大家喊他老色棍,老色棍不在乎別人怎么稱呼他,但格外生氣小色棍也那么喊,就踹他的屁股,很有技巧地把小色棍踹飛,又不讓他受傷。

  又過了幾年,喝了百家奶的小色棍果然不一樣,只是十歲便展露了豹族獸人的血脈天賦完成了一段覺醒,在他剛剛成年的時候,突破了更高的層級,完成了二段覺醒!

  老色棍驚奇于小色棍的血脈天賦,把自己的農場賣了一萬枚魔晶石,拿出兩千枚遣散那些獸人婦女和手下的混混,剩下的八千枚全部貢獻給了亡靈之塔。

  亡靈之塔中的巫師不收,老色棍第二次去的時候就湊滿了一萬枚魔晶石,那高傲的巫師還是不收,老色棍一狠心,把自己這么多年攢下來的另外兩萬枚魔晶石拿了出來,一共三萬枚魔晶石,老色棍這才換來了一句話:“讓那小子過來讓我瞧瞧吧,如果真的有天賦,就讓他在塔里掃地。”

  成年之后的小色棍果然展現了超強的潛力,在亡靈之塔中掃了兩年地之后,順利地在一名強大巫師的點播下,熟練地掌握了精神力的運用,成為了一名巫師,西米米亞城最年輕的巫師。他不再去找已經老得走不出屋子的老色棍,并為自己小時候的名號而深深自卑,他痛恨別人討論自己的身世,并不想聽到任何關于老色棍的字句。

  具體是哪年,成為了強大巫師的小色棍已經記不太清了,他知道了老色棍的死訊,他沒有落淚,只是呆呆地在亡靈之塔中坐了一天,第二天繼續做著自己分內事。

  他一步一步走向了力量和權力的巔峰,最后成為萬人敬仰的大巫師……

  母親消失,孩子消失,老色棍消失,成為了大巫師的小色棍消失,金色的世界也消失不見……

  朱天看著淚流滿面、跪在面前的大巫師,想著那個迎著罡風降生的嬰兒,對他低聲說道:“你的命很硬啊。”

  大巫師蒼老渾濁的瞳孔中老淚縱橫,這是他從出生到現在的第二次哭泣,第一次是因為母親的死,第二次也是因為母親的死,他閉眼俯首,恭敬地對著朱天說道:“天啟,我有罪!”

  朱天微微瞇起眼睛,就那么平靜地注視著他。

  大巫師凄冷說道:

  “我罪一,為幾生而害母死,這是人倫孝道之罪!”

  “我罪二,成為巫師之后,我沒有去反哺那些將我養大的弱勢獸人,對她們的疾苦視而不見,這是不仁不義之罪!”

  “我罪三,深知天啟就在城外戰斗視而不見,這是不忠背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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