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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九章 新的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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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完全深了。

  京城,薛家。

  書房的燈光有種無力的昏暗感。

  薛仁海站在自己的書桌之前,手中握著一根毛筆,面前是一張一塵不染的宣紙。

  他遲遲沒有落筆。

  好不容易想要開始寫字的時候,薛仁海那持筆的手,卻又開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在那雪白的宣紙上,留下了一條有些狼狽的長橫。

  “哎……!”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之后,薛仁海放下了手中的筆,臉上的表情滄桑迷茫到令人心疼。

  寫書法,講究著一個心靜。

  但是,現在的他,心早已亂到讓他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背起了手,薛仁海走出了書房。

  而,就在他打開書房房門的時候,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從另外一側響起:“老家伙,準備去哪里啊?”

  是秦易晨老爺子,正站在書房門口的一側。

  薛仁海并沒有說什么,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面對著薛仁海的沉默,秦易晨沒有在意,淡笑了一下,走到了前者的身旁:“不過,無論你準備去哪里,應該都需要另外一個老東西,陪你聊聊天的吧。”

  薛仁海還是沒有說話,但是也沒有拒絕秦易晨的同行。

  初秋的夜晚,還是很涼爽。

  走在薛家主院的土路上,秦易晨看著滿地枯黃的落葉,輕緩地說道:“老頭子,恐怕就算是你,都沒有想到,小雪那丫頭會說出那樣的話吧?”

  “就算是可能贏不下那場游戲;就算是可能再也無法安穩的生活下去;就算是今后我未來的日子可能變得一團糟。盡管可能會發生這種情況,我還是不想逃避我的內心。”

  “什么都沒有做,只選擇放棄天艾之后所獲得的和平,都無法讓我心安理得的享受,而會變成我這輩子都無法消化的后悔。所以,這一次,我絕對要貫徹自己的所想,哪怕是付出一切。”

  “是啊。”回想著秦夢雪那時說的話語,薛仁海長呼了一口氣說道:“連一個二十三四歲的丫頭,都能說出那樣的話,而我這個古稀之年的老頭子,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選擇了逃避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啊。”秦易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蒼穹之上的明月:“我們都老了啊。”

  “沒錯,老了。”

  薛仁海閉上了眼睛,有些疲倦地說道:“留給我們的遮羞布,也只剩下這么一件了啊。”

  透過窗戶,看著樓下散步的兩位老爺子,云汐月緩緩地拉上了窗簾,隨后她扭頭看向了,坐在床邊的皺著個眉頭的薛洗文。

  “怎么了?一直在那里皺著眉頭?”云汐月淺淺一笑,也坐到了薛洗文的身旁。

  “汐月,我,我這一次,應該差勁至極了吧。”薛洗文捂住了自己的臉,聲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蒼涼。

  “是啊,超差勁的,畢竟,明明有能力去做,但是沒有做,這絕對是令人最懊悔的事情。”云汐月點了點頭,但話鋒很快又是一轉:“如果是在二十多年前,我絕對會這么說的。”

  “但是,現在我并不會。”云汐月伸出了小手,輕撫了一下薛洗文的臉龐:“在其位,謀其職。現在的你,作出那樣的選擇,反而是最為正確的。”

  “可,可是,這樣就會把全部的壓力與重擔,扔給小雪她們……”薛洗文握緊了拳頭。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云汐月的食指就抵住了他的嘴唇:“洗文,這你就錯了啊。”

  “錯,錯了?”薛洗文一怔。

  “沒錯,那對于她們來說,并不是什么壓力,也不是什么重擔啊。”

  云汐月移開了手指,絕美燦然地笑了:“不想哭泣,不想悔恨。所以才會去守護最重要的、最珍視的、最愛的人,因此,女人才會拿起屬于她們的武器,去做她們力所能及的事情。”

  “如果最愛的人無法回到自己的身邊,那就由自己去接他。”云汐月美眸中流動著月光:“這,無論是過程,亦或是結果對于她們來說,都將會是最幸福的事情啊。”

  薛洗文聽到這里,身子微微一顫。

  “所以,相比于自我問責、難過、愧疚這些事情,現在的我們更應該做的是為她們祈愿、禱告還有祝福。”云汐月直視著薛洗文的眼睛,莞爾一笑:“不是么?”

  “是……”薛洗文愣了半秒之后,臉上也現出了一抹笑容:“是啊。”

  臥室的大燈,發出淡黃色的光芒,將整個空間填滿。

  而這里,是薛天艾的臥室。

  “葉,葉海若……”秦夢雪坐在床頭,略有些猶豫地說道:“你想讓你的天明集團,也要做出這一步么?萬一,我們輸了的話……”

  雖然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葉海若已經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了。

  葉海若搖了搖頭,美眸看向了床鋪:“吶,秦夢雪,還記得在這張床上,那晚,我們兩個人和天艾哥做出的那件離譜,甚至有點下流的事情嘛?”

  “我那個時候,其實真的很難過、也很后悔。”葉海若微微地攥了攥粉拳:“畢竟,那一天,可是我實打實的第一次啊。”

  秦夢雪點了點頭,對于這點,她是知道的。

  “可,現在細想之后,我發現雖然與想象中的出入極大,與設想的完全不同,但是實際上,在我內心的最深處,還是有一種幸福的快樂感的。”

  葉海若直視著秦夢雪的眼眸,緩緩地接著說道:“而,我希望在數十年之后回憶現在,我仍會有那種既酸澀,又幸福的感覺。我想擁有的是這樣的回憶。”

  “因此,我一定也要拼盡全力,去親手創造自己想要的那種回憶,而不是只能在數十年之后,不停地怨恨憎惡自己當初為什么沒有那樣做。”

  “天艾哥曾經說過,正因為憎惡過去,所以才會想守護未來。”葉海若輕緩地說道:“而我們則是因為愛戀有天艾哥的現在,所以才會想與他一起創造更幸福的未來。”

  “吶……”葉海若笑了,宛如那百合花盛開一樣:“秦夢雪,下次,下次讓我們再在這張床上,與天艾哥做這樣、那樣的事情吧?”

  如果是以前,秦夢雪在聽到這種話的時候,絕對會嬌靨緋紅一片。

  但是,現在,她并沒有。

  秦夢雪怔在了那里,過了好半天,她才緩緩地露出了笑容,恰似玫瑰一般嬌美:“好啊,一言為定了。”

  其實就算是現在,無論是她,還是葉海若,亦或是伊莎貝拉、周詩嫣紅、四宮煙月等女,她們都完全不知道,這場游戲她們究竟能不能贏。

  但是……

  她們知道,這一次,該換她們來救薛天艾了!

  晚風裹挾著冰冷的寒氣,這使得本就微涼的初秋之夜,增添了更多的冷意。

  大片的郁金香綻放于此,凝成了一片花海。

  一間臥室,并沒有開燈。

  只有幾許素白色的月光,透過窗戶的玻璃,給屋內帶來些許的光亮。

  無顏身著一套純黑色的睡衣,握著一瓶紅酒,拎著兩只酒杯走進了屋內。

  當他看那一身白衣坐在窗邊的男人的時候,不免地笑了出來:“薛少,你果然還沒有睡啊。”

  “游少,你不也是一樣嘛?”薛天艾轉過了頭,臉上也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無顏坐到了薛天艾的對面,晃了晃手中的紅酒瓶:“喝點么?”

  “可以啊。”薛天艾點了點頭。

  “倒不是什么名貴的酒水,不過味道,我個人認為還是不錯的。”無顏一邊給薛天艾倒著酒,一邊還看著其身上的白衣問道:“衣服的尺寸如何?還合身么?”

  “比醫院的病號服合身多了。”薛天艾揪了揪身上的白衣,感受了一下,如實地說道。

  無顏這時也給自己倒好了酒,并向著薛天艾舉了舉杯,略有些好奇地問道:“不過,話說,薛少,你是怎么確定游天樂,就是我的啊?我自認為我偽裝地很好了。”

  薛天艾搖了搖頭:“不是啊,你自始至終就沒有偽裝過啊……無論是作為游天樂,亦或是身為公馬無顏,你完全活得是自己啊,所謂的區別,在我的眼里,就只是那張面具罷了。”

  無顏聽到這里微怔了一下,略有點訝異地說道:“薛少,你是這么認為的么?”

  “游少,你不是這么認為的么?”薛天艾沒有回答,只是反問了一句。

  “……”無顏盯著薛天艾的眼睛,沉默了數秒,然后淡淡一笑:“是啊,關于看來這點,我與薛少想得很像啊。”

  兩人相視一笑,碰杯,然后一飲而盡。

  這一串的動作,無比的自然連貫,就好像兩人是那相處了多年的老友一般。

  不過……

  就在這個時候,無顏的手機振動了一下,屏幕也亮了起來。

  無顏放下了酒杯,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內容,先是愣了半秒,隨后長舒了一口氣,嘴角也微微地揚了起來:“薛少,看來這一次,你又要與我下棋了啊。”

  “還是國際象棋?”薛天艾反問了一下。

  “并不是。”無顏舉起了手機,把屏幕中的內容,轉向了薛天艾。

  上面顯示的是,光明集團的系統,已經開始被黑客關注,并且試圖入侵了。而這個黑客的手段,薛天艾一眼就看出是瓊的杰作。

  而,這一幕的發生,也代表著,在那二選一的問題中,他的家人們,最后選擇了哪一個選項。

  ──勝者為王的游戲。

  “哦?那,游少,這一次你想怎么玩?”薛天艾輕瞇了一下眼睛問道。

  “就按照上一次的約定……”

  無顏放下了手中的手機,直視著薛天艾的眼睛:“三局兩勝吧。”

  (兩人初次下棋對弈的章節,開始于第七百六十章,主要在第七百六十一章,可以回看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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