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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換個活法兒(弘又兄的狀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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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瀟和張漢,同父異母的兩兄弟。

  因為虎姨的不靠譜,張漢幾乎就是張瀟一手帶大的。

  現在的心情就像一個將要送走親兒子的老父親。為娃鋪好了路還是不能完全放心,一定要親自跟泰龍面談一番。

  金鐘泰龍,十五年前成名于天海盛會,東西大陸上都闖下赫赫威名,被諸圣認為是巨人族數百年來最有希望觸及泰坦無雙境的巨人族戰神。

  在杜紫藤的秘密安排下,張瀟終于見到了阿漢的這位名聞天下的親舅舅。

  四目相對,彼此都在觀察對方。

  這是張瀟第一次見虎姨和阿漢之外的巨人族。一直以為純種的巨人族都不具備魂相異力天賦,今天才發現這個來自九圣之書的說法居然是錯的。金鐘泰龍和虎姨一樣都是有魂相靈光的。

  張瀟經常用破魂之眼觀察別人,普通人是沒有靈光的。有靈光便有魂相是張瀟自己總結出的規律。

  泰龍和泰虎都有靈光,魂力級別都不算高,很容易就可以看透。張瀟最初發現虎姨額頭靈光時認為她魂力修養低微,所以還不能覺醒魂相。今天見到泰龍才恍然大悟。或許靈光的形態就是他們的魂相。虎姨的額頭靈光像一塊沃土,而泰龍的靈光卻很明顯凝聚成一塊如山巨巖。

  “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泰龍有些不滿的問:“張漢為什么沒跟著你一起來?”

  八米高的巨人,坐在那里如同一座山,氣場強大目光炯炯,看人的時候很有壓迫力。

  “張漢在辦一件案子。”張瀟淡定的看著他,四目相對沒有移開目光,道:“我先過來專程見您一面,聊聊阿漢這些年經歷了什么,說說我對他以及對您有什么期待。”

  “你年紀不大,口氣卻不小。”

  泰龍眸中閃過一抹血色,氣勢陡然攀升,全身的筋骨噼噼啪啪作響,握起酒甕大的拳頭,似乎隨時一拳都能把張瀟打成肉泥。

  張瀟昂著頭,平靜注視著他,道:“氣血入了筋骨皮,可惜距離五臟六腑還差點意思,你的金鐘護體已經大成,不過先天稟賦到此為止,想更上一層樓,只有借助藥性強壯五內才有一線機會。”

  攻心為上,晉級泰坦無雙是每個巨人族強者的終極夢想。

  張瀟想要為阿漢在巨人族的未來鋪路,眼前這位泰龍無論如何都要爭取過來。所以才會一見面就丟出個大肉包子。

  “你以為你是誰?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講話?”泰龍的眼色猩紅,如山的氣勢壓下來,意志稍差者真要被他嚇的暈倒。

  “原來巨人族也有魂技,但需要狂化狀態才能施展。”張瀟絲毫不受影響,對泰龍釋放的怒意威壓品頭論足:“別嘗試了,您所能釋放的這點魂力嚇不到我,您是阿漢的舅舅,我是一手把他帶大傳授他一身本事的親大哥,我們不是敵人。”

  “張漢打死五級異人的本事是你傳授的?”泰龍驚訝的看著張瀟,想到了那個傳聞。

  張瀟點點頭,道:“那是一門傳自上古的修煉法門,我師尊三千先生通譯出來教給我,通過傳授給阿漢,我發現這是一門非常適合巨人族修行的煉體法門,我把它叫做金剛不壞身。”

  “金剛不壞身?”泰龍的眼中放光,興趣巨大。

  張瀟點點頭,道:“具體的修煉方式都傳給了阿漢,還有個內壯五臟的藥方,因為太復雜就沒交給他,一直都是我親自配藥給他吃,今后要換個人了。”

  泰龍的呼吸都沉重了,盯著張瀟:“你的意思是?”那眼神中的迫切和懇切,仿佛是在說快選我吧,我是張漢親舅舅,巨人島上沒人比我更合適。

  “我覺得您挺合適的。”張瀟說著從衣兜里摸出一張紙推到泰隆面前。

  泰龍盡管目光中流露出強烈渴望,卻沒有動,問道:“有什么條件?”

  “對阿漢好一點。”張瀟道:“他自幼孤苦,身邊沒什么近人,在這里他還有虎姨,我和幾個為數不多的朋友,一旦到了巨人島,便只有您這位親舅舅了。”

  “如此而已?”

  泰龍打量著張瀟,很難想象眼前少年會是十五年前那個鬼精鬼精,勾搭走自己親妹妹的張平潮的兒子。

  人族奸詐,擅長陰謀詭計是天下其他種族的共識。泰龍一向不喜歡人族,因為當年泰虎跑去給張平潮做了小妾那件事,更是對黑龍城張氏恨之入骨。所以他根本不相信張瀟會沒有附加條件。

  “如果一定需要某個條件您才能安心接受這個丹方,那就請您從今天起把阿漢當做您的親兒子對待吧。”張瀟正色說道:“只要您真心相待,他也一定會敬您如父。”

  “你和張平潮很不一樣。”

  泰龍沉默了很久,終于將那張紙收起,然后從隨身的皮囊里摸出一塊黑黢黢的石頭遞到張瀟面前,道:“這是泰坦石,乃王族的信物,代表泰坦族對你的承諾,從今天起,這天下任何人敢傷你性命,便是我泰坦族的敵人。”

  “這未免太貴重了,我就是個小小治安官,恐怕未必用得上。”張瀟同樣沒有急著把東西收下,又道:“不壞身的修煉方法有兩部分,一是外功鍛煉筋骨皮之法,二是丹方藥石內壯氣血五臟,您的體魄已經登峰造極,煉法對您來說意義不大,可對其他巨人族而言卻有重大意義。”

  故意藏下心法不說,卻是為阿漢保留些籌碼。

  泰龍悚然動容,道:“不錯!”又道:“如果我巨人族的勇士都至少能修成不動如山,今后便再不用受那海族人的鳥氣。”一念及此,對張瀟所說的不壞身法門的興趣更烈,忙問:“那煉法你都傳給張漢了嗎?”

  “這是自然。”張瀟道:“他在這個年紀就能戰勝五級異人,絕非偶然。”

  泰龍神情凝重,躬身下拜,道:“張瀟,巨人族最重公平,斷無道理平白受你這么大恩惠,請問你還想要什么?”

  “我要看一眼天源海匯圖殘片。”

  治安衙門,后院大牢深處。

  張瀟從寶豐樓率眾趕回來的時候,張漢和許六安已經把白宗昌帶回到這里。這廝畢竟是北國王官治下的官員,張瀟沒回來前,暫時還無人敢動他。

  此刻正站在院子里大放厥詞,那位次相府的郝公子也‘跟’來了,臉上有一塊明顯淤青,唇角有血跡,身上看著更狼狽,衣衫襤褸栽歪在椅子上,一看就是被某人抓住小腿摔的。一臉陰鷙在那里一語不發。

  有傷不治是什么意思?

  木系四級上境異人,丹元生機勃發狀態下這點傷完全可以不藥而愈。這孫子擺明了是想小題大做呀。

  “這什么情況?”張瀟一步邁進院子,明知故問道:“怎么把白三爺弄到這里來了?哦,對了,金三兒胡亂攀咬,所以請三爺過來協助調查,嗯,辦案子是應該的,不過也得講究方法,配合調查而已,斷無道理讓秩守大人罰站吧?”

  “裝腔作勢!”郝夢齡冷冷說了一句。

  張瀟只做未聞,看向許六安,問道:“說說吧,怎么回事?”

  許六安道:“準備了椅子,被砸碎”

  “雜碎?”張瀟故意掏掏耳朵,皺眉道:“你這孩子說話好生無禮,白三爺和郝公子再不好,你也不能說他們是雜碎啊,如果他們是雜碎,那咱們這兒是什么地方?”

  “專門收拾雜碎的地方。”張漢忽然過來,一腳把郝夢齡屁股下的椅子踢得粉碎。順帶著將郝夢齡踢翻在地,大腳踏上去踩在他的臉上。

  張瀟低頭湊上去看著他,嘿嘿冷笑:“人心似鐵假似鐵,官法如爐真如爐,到了這個地頭上還敢擺臭架子,你們以為我這滿院子刑具都是假的嗎?”

  郝夢齡被阿漢踩在腳下,仍然不忿,嘴里嗚嗚噎嘢的罵著什么,張漢加大力道,郝夢齡含糊不清的慘叫更急迫了,滿嘴牙齒混著血沫子從口中涌出,終于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曹洪!曹洪!”白宗昌被阿漢忽然暴起傷人的舉動驚到了,失聲尖叫起曹局長的名頭。

  先前在別院里,郝夢齡自負戰力不俗,強行阻撓張漢和許六安拿人,結果他的木刺和樊籬都沒能把金剛不壞的張漢如何,反被張漢拿住小腿兒往地上一頓摜。

  白宗昌親眼目睹全過程,知道跟張漢沒什么道理可講,這才老老實實跟到衙門來,實指望能見到曹洪,一切自然好說。沒料到曹洪沒見到,卻先見到了張瀟。

  “你不用喊了,曹大人奉命忙著抓邪教妖人,你也不用指望白城主,他今晚怕是沒精神頭理會你了。”張瀟對著許六安使了個眼色,道:“怎么還不給秩守大人搬把椅子?”

  許六安心領神會,不大會兒從后堂拖了一張審犯人專用的鐵椅子。

  鐵腿劃過地面發出刺耳的吱吱聲,白宗昌的臉色更白了。

  “介紹一下,這椅子是我加入治安衙門后親手設計的,有個名頭叫做‘忘我’。”張瀟笑嘻嘻看著許六安將又驚又氣渾身栗抖的白宗昌強行按進去,咔噠,咔噠,椅子上的機關逐一啟動將白宗昌的手足鎖定。

  “別忘了把后頸支撐和口撐給白三爺戴上,免得他咬舌自盡了,我不好向白府交代。”張瀟繼續介紹自己的發明:“知道為什么叫這個名字嗎?因為只要坐上去,我就不是我了,你自然也不是你,除了痛苦你會忘記一切。”

  痛苦到忘我,會是什么滋味?

  白宗昌的小腿兒劇烈顫抖,額頭靈光中那只黃鼠狼已經瑟縮成一團兒。他貴為白府三爺,從小在老太君的呵護下嬌生慣養長大,雖自負足智多謀,其實只是個眼不高手更低的少爺秧子。

  這些年,他暗地里沒少給張瀟使絆子,有些比較幼稚無傷大雅,有些卻是真正致命的。如果張瀟不是現在的三千年老怪,恐怕早就被他玩死了。

  “你,不能,這么對我。”白宗昌竭力保持鎮靜,聲音仍不住的顫抖。

  “白三爺不要慌,我只是公事公辦而已,只要你能證明金三兒那些話都是胡說八道,我自然會放你回去。”

  神他媽知道金三兒說了什么。白宗昌心中大罵。

  人在矮檐下,卻不得不低頭。

  今晚的張瀟與以往那個吃多少啞巴虧都不做聲的小治安官相比大不一樣。今晚的奉陽城也暫時不是白府的天下了。從金三兒之死開始,許笑杰領著大兵入城,張瀟在廣德書院初露崢嶸,張漢打死五級兇徒尹夜梟,許笑杰挑戰白宗元,一樁樁,一件件,每一件事都超出了他的掌控。

  直到坐上這個‘忘我’,白宗昌才猛然醒悟,今后的張瀟再不是以前的那個張瀟了。

  治安衙門這些人,大隱于奉陽江湖中的十八行,北線聯軍的統帥,都是張瀟這些年為這一天厚積薄發做的準備。

  這小子究竟要做什么?

  白宗昌一想到這個問題,便感到深深的恐懼。想到自己過往那些布置作為,只能沒口子的哀求道:“誤會,誤會,一切都是誤會啊,金三兒做的那些事跟我沒關系,我是凌霄的三叔,我大哥待你們母子三人不薄,張白兩家是姻親”

  “你還真是個小機靈鬼兒。”張瀟笑道:“先忙不迭的認了親,這么一來,我就是再惱恨你,也不好徹底弄死你了。”

  “沒錯,你馬上就要和凌霄成親了,是我白府的乘龍快婿,我是你親三叔丈哎,別動,你要做什么,別碰我的頭啊。”白宗昌的腦袋正被許六安固定在后頸支撐上,頭帶勒住額頭后便徹底不能動彈了。

  “沒事,別害怕,接著說下去。”張瀟從阿漢拿來的一大包刑具中選出一根狼牙穿,對著白宗昌一笑:“我聽著呢,你今天說的話特別好聽,多說幾句,說不定我能想起你的好來。”

  白宗昌看著張瀟手中三尺五寸長,密布鋼釘的狼牙穿,嚇得已經崩潰,一股液體從他的褲腿里流出。他的尊嚴,往昔的威風,都跟著那股液體從他身體里流出,干干凈凈。

  “平時說話嘴巴那么臭,難得今天嘴巴甜一回,讓你說你又不說了。”張瀟拖著狼牙穿施施然走到他面前,道:“有句話你說對了,我的確要娶你侄女,為這一天我做了很多準備,其中一項就是打斷你的狗腿。”

  咔嚓!

  啊!!!!

  “說打斷狗腿就得打斷狗腿,男人說話就得算話,尤其是對女人說的話!”張瀟將染血的狼牙穿狠狠插入地面,直至沒柄,展現出驚人的力量,對著雙膝以下只剩下血淋淋褲腿兒的白宗昌說道:“從今起,你和我都要換個活法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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