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行程里,天陽兩人陸陸續續遇到了居住在地底世界的黑暗子民。他發現,居住在地底世界的黑暗子民,形體上和地面的有很大區別。
深淵世界地表上的黑暗子民,形體多以野獸和類人的形體為主。而在地底世界,它們的形體則多是昆蟲,然后同時具備了人類的某些特征,混合在一起形成怪異的體態。
就像他們現在遭遇的這一只怪物,它就像幾十個人首尾相銜竄在一起的大蜈蚣,那種單看每一節是人,可整體看上去卻是蟲子的樣子。哪怕是天陽,也看得起了身雞皮疙瘩。
還好正跟這條蟲子戰斗的殺生巨魔,不會有人類的觀感。面對這條百足之‘蟲’,殺生巨魔非常樸素地,先是朝這條大蟲子砸了幾百顆火球,炸得它體無完膚,黑綠色的鮮血四處流淌。
原本兇猛的眼神,也變得迷茫,大蟲給炸得頭晃眼花,不斷搖晃著腦袋,嘶吼連連。
被巨魔激怒的它,從口器里噴射出長達十數米的火焰,這些火焰竟然帶著強烈的酸性,哪怕是巖石被噴到,也會被腐蝕。
殺生巨魔被這股酸性火焰逼退,而這個時候,蘇烈抬手輕拂。從他的指間彈出了數道細細的幽邃光線,它們纏上了那條大蟲的腳。
蘇烈手一揮,那只大蟲子立刻斷了好幾條腿,失去平衡,摔在地上,火也噴不出來了。
它還沒來得及爬起,又是一張閃爍著幽光的能量大網罩了下來,這張能量大網一落到大蟲的身上,便緊緊將它束縛住。
大蟲連連嘶吼,在網中拼命掙扎,卻只是讓身體逐漸被切開,被撕裂,流出更多黑綠色的血液,卻無法掙脫大網的束縛。
殺生巨魔趁機又送出一波蒼白火球,炸得大蟲翻滾不休,炸得通道中火光閃爍,等到火焰熄滅,就見那條蟲子已經出氣多,入氣少。
這時巨魔再上前,殺焰大劍輕松地把它的腦袋給砍了下來,大蟲便燃燒起來。從炎焰里,一團巨大的灰光飄出。
這團殺生焰前所末見的巨大,并且火焰凝如實質,就像一團發光的凝膠。它鉆進殺生巨魔的胸口,這個過程出奇地緩慢,足足用了近1分鐘的時間,那團膠狀的火焰才徹底進入巨魔體內,成為火種能量的一部份。
經過這條足有百米長短的大蟲后,沒過多久,通道中又響起了一些細密的輕響。
在洞穴深處,鉆出了一只只黑黝黝的甲蟲人,這些黑民體態強健,覆蓋油皮,腦袋上兩條觸須不斷輕輕抖動。
它們沒有眼睛,似乎是靠那些觸須在感應四周。它們很快感覺到天陽的存在,也感覺到那條大蟲尸體正在分解。
它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卻是掉頭就跑,一下子跑了個干凈。
這倒是有些出乎天陽的意料之外。
在黑甲蟲人后,天陽他們又碰到了一種像蚯蚓,但體形要大得許多,身上布滿鱗甲,長著一顆人類的腦袋。但頭部全被一張大嘴占據,這張血盆大口能夠四面打開,里面足有數百利齒。
并且,它還長著六對薄翼,能夠浮空飛行。
這些東西的速度很快,來去無蹤,并且會從巖壁里突然鉆出來。
它們撲向獵物就會張開血盆大口,這要是給咬到,保管不死也得重傷。
對付它們的是蘇烈。
蘇烈使用了某種能力,用能量在他們周圍紡織了一張大網,這張能量大網總能攔住朝他們撲來的怪蟲,能量網的網線異常鋒利,怪蟲一撞上去,自己就給切成了網格狀。
一條條這樣的怪蟲,在沿途不斷鉆出來襲擊他們。這些東西狡猾得很,它們幾乎可以從任何地方飛射出來。
蘇烈的能量大網雖然護在他們四周,但仍然無法顧及地面。在死了一批怪蟲后,剩下的蟲子學乖了,它們成群結隊地從地面射出,撲向天陽和蘇烈兩人。
怪蟲的速度很快,殺生巨魔第一次吃虧,它的速度跟不上這些怪蟲,哪怕用蒼白火球,這些怪蟲也能夠在火球及身前,就嗖一下躲開。
沒辦法,天陽也只好下場,他直接在地面布下‘死亡纏繞’,布置在地面表層。
一旦怪蟲破地而出,天陽就收網,頓時上百條怪蟲被切成了碎片。
見狀,蘇烈朝兒子豎起了大拇指。
就這樣,他們一路殺過去,見識了各種千奇百怪的黑民。
天陽甚至懷疑,他們會不會走錯路了。要知道這一種上,再沒有見到前面人類戰斗的痕跡。
而且路上黑民這么多,沒道理前面的探索者碰不上啊。
從一條通道出來,天陽立刻感覺到氣流的流動,前方是個巨大的平臺。平臺上,赫然聳立著一座散發著微光的建筑。
跟地表上的宮殿一般,這地底下的建筑,也只有半座。
就是那么怪異,那么奇詭,讓人總覺得它另一部分是否隱藏在空氣里。
而這時,天陽發現,從前方的深淵里,有幽黑的,閃爍著微光,一條條黑色的氣帶正扭動著探了出來。
蘇烈立時道:“走,我們快進去,外面天要黑了。”
天陽跟著父親,帶著殺手巨魔,以及那只深淵獵手一塊奔進了建筑里。他在大門處向外面看去,便看到剛才那些氣帶愈發雄壯,且融合在一起。
它們非但向上蔓延,而且向四周游動,吞噬著所有物質,為這座地底世界帶來絕對的黑暗。
而這時,有不少黑色的氣帶像毒蛇般,在地面上蠕動著,朝著他們蔓延而來。但就在要接近建筑的時候,它們停了下來,與天陽他們所在的建筑保持一定距離,不再前進。
蘇烈拍了拍天陽的肩膀一下:“現在你知道,怎么辨別外間是否天黑了吧。”
天陽頗有感慨地說:“看到這樣的場景,就算不知道也很難吧。”
蘇烈笑了笑,道:“走,我們過一晚再說。”
他掉頭往宮殿里走去。
這座宮殿,不知是否長年位于地底的緣故,致使殿中環境異常潮濕,甚至還有積水。
宮殿里的布置,倒是跟閻魔之王那座地宮差不多,只是沒有那么華麗。
而且,那些雕飾著祥云瑞獸的石柱多有傾塌,但哪怕已經化為碎片,變成殘磚敗瓦,這些東西依舊散發著微光,抵抗著深淵世界的污染。
天陽在一面還算完整的墻壁上,看到了壁畫。畫面里,是浩瀚云海,就在這些云海上,有各種金碧輝煌,莊嚴華美的建筑。
而無論是亭臺亦或樓閣,又或寶塔宮殿,它們竟然是飄浮在云海之上!
就在這天上仙宮一般的畫面里,還有一些穿著繁復長袍的人。他們或男或女,或老或少。
他們或踩著寶劍,或騎著異獸,而無論寶劍或異獸,竟然都能御空飛行。
天陽看得暗暗心驚。
父親說過,這些宮殿,這里面的畫作,都是某座世界的墓志銘。
都代表著那座世界曾經輝煌的過去。
如果說這里面的畫面是真實存在過的話,那豈不是說,在某座世界里。確實有懸浮于云海之上的樓閣,確實有高來高去,御空而行的人物。
他們也是升華者嗎?
“別看了,都是些已經逝去的事物,沒什么好看的。”
蘇烈在一處還算干凈的角落坐下:“之前看你的出手,你應該學過星蘊的高階技巧了吧?”
天陽的視線這才從那壁畫上離開,聞言點頭:“云海先生教了我‘滿’的技巧,張冬城大哥則教了我‘隱’的技巧。”
他扳著指頭數:“滿隱狂旋相,五種技巧,現在我掌握了兩種。”
蘇烈一臉意外:“云海?云家那個大叔?他居然教你?這可是稀奇的事,那個大叔可是好幾年都不愿意踏出他云氏的家門,什么時候居然教你星蘊的高階技巧了。”
于是天陽把自己和云家的交情,以及在幽冥秘境里,云海教會自己和云峰技巧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蘇烈一邊聽一邊點頭,又道:“不過最讓我意外的,是冬城那小子,也會指導別人了。”
“那家伙還是我教會他‘隱’的,沒想到他又教給了你。”
天陽一怔,他倒是不知道這里面,還有這般緣由。
如此看來,當時張冬城已經肯定,自己就是蘇烈的兒子,所以他沒有教其它的技巧,唯獨教了自己‘隱’之一技。
蘇烈嘴角上揚:“居然連冬城那臭小子都教了你一種技巧,那我這個當爹的,也得表示表示,怎么也不能輸給他。”
“過來,我教你‘狂’的技巧。順帶一提,這些技巧同樣能夠運用在黑暗粒子上,能夠改變黑暗側能力的形態,或者增加它們的威力。”
天陽不可置信地看著蘇烈:“怎么可能?這不是星蘊的運用技巧嗎?”
蘇烈的臉色變得凝肅起來:“你不用懷疑,我已經驗證過多次了。而且,這讓我產生了一些猜想。”
“或者,黑暗粒子和星蘊,有同一種起源。”
天陽呼吸一重。
黑暗粒子和星蘊,有同一種起源?
這就難怪,兩種不同性質的能量,可以在人體內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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