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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二章 這真是完全沒想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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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希寧背著手站在那,看向遠處,像是一位即將把這江山美色揮毫潑墨而出的妙手大家,又像是一位要吟唱這山河壯麗的云游詩人。

  她說:“你流氓又有什么用呢?”

  李叱站在那,像是一個被雷劈了的人,外焦里也不嫩。

  她又說:“如果一個人,連對自己心愛的女人耍流氓的心,都要被什么束縛住,他無疑是可悲的。”

  李叱被劈了第二次。

  她還說:“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就已經激動的不行了呢,可是一點行動都不敢,真的是很失敗了。”

  李叱問:“可以停止了嗎?”

  高希寧嘆道:“偏偏是這樣一個人,還要嫌棄他心愛的女人身材不夠好,不是超級大......”

  李叱:“我沒有!”

  高希寧又嘆道:“被人戳破了心事,他還大吼大叫,一點風度都沒有。”

  李叱抬起頭看向天穹,此時真希望有一道天雷下來把自己劈了吧。

  高希寧回頭看向李叱,用真誠且熱烈的眼神看著他,然后問:“難道你就真沒有挑戰一下打破陳規的勇氣嗎?難道你就真的愿意看到女人幽怨的眼神嗎?難道你就不能大喊一聲我敢嗎?!”

  李叱:“我敢!”

  高希寧點了點頭:“好的,知道了。”

  說完之后背著手,甩著馬尾辮走了。

  一邊走一邊說道:“可我不敢,我不敢我就不想,我不想我就不難受,我不難受,你難受。”

  李叱:“......”

  他默默的跟了上去,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在大人面前抬不起頭。

  而高希寧,則像是一個剛剛教訓完自己傻兒子的優秀母親,有著老母雞一般昂首挺胸的姿態。

  “我一會兒就去問問老張真人有沒有什么破解之法。”

  李叱哼了一聲:“你等著!”

  高希寧回頭看他,再一次嘆氣道:“我一直都在等著啊,不然的話,你以為我在干嘛?你以為我是在色誘你嗎?”

  李叱:“......”

  高希寧道:“是的,是在色誘你,但是你不敢。”

  李叱:“啊!”

  高希寧:“看開點。”

  李叱氣鼓鼓的大步往前走,超過了高希寧,朝著老張真人和小張真人所在的地方就過去了。

  高希寧看著那個傻家伙昂首挺胸的樣子,嘴角掛起一抹笑意。

  然后又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她就忍不住哼了一聲:“還敢嫌棄我小。”

  隊伍在吃過午飯后又稍稍休息了一會兒,然后就再次出發,他們還有很遠的路要走,從這里走回冀州城,數千里遠。

  李叱故意上了小張真人和老張真人所在的那輛馬車,坐下來后就一臉諂媚的笑。

  老張真人看了看他,然后看向小張真人說道:“你看到了嗎,寧王臉色發紅,欲言又止,有幾分難為情又有幾分期許,這是什么?”

  小張真人道:“不敢說。”

  老張真人道:“說吧。”

  小張真人看向李叱,李叱也點了點頭:“說吧。”

  小張真人嘆道:“發騷。”

  李叱:“......”

  老張真人笑著說道:“有些事,信則有不信則無,如果寧王是來問男女之事的,大概從心即可。”

  李叱臉色一喜的問道:“從心嗎?”

  小張真人:“從心是慫。”

  李叱:“噫!”

老張真人道:“我身為一個長  者,自然不能說什么......這事回去之后,你還是和長眉師兄商量著來吧,雖然他也是一位長者,但他不正經。”

  李叱瞇著眼睛問道:“老張真人為什么會知道我要來問為什么?”

  老張真人道:“天道可窺不可說,不可說啊。”

  小張真人道:“他偷聽到了。”

  老張真人抬起手在小張真人的腦殼上敲了一下:“就你多嘴!”

  老張真人看向李叱訕訕的笑了笑:“著實不是故意聽到的,只是恰好路過的時候,聽了那么一二句。”

  小張真人:“師父你說過,道家的人說謊會有天譴的。”

  老張真人:“就聽了那么一二十句......”

  李叱嘆道:“想我這般大好年華,卻因為......唉!”

  小張真人道:“忽然想起來有一個四個字的成語,好像倒是很貼切,但是我不能說,說了就顯得我太猥瑣,不......是超級猥瑣。”

  李叱道:“那你就不要說了。”

  他當然猜到了小張真人要說的那四個字的成語是什么,事實上,這四個字的成語,在大概一年多以前,夏侯琢就已經對他說過了。

  當時李叱就表示了抗議,但夏侯琢用眼神告訴他你的抗議無效。

  路程實在是有些遠,這一路好在沒有什么心事壓著,所以每個人看起來都很輕松愜意。

  正是最美的季節,走過的這一路上,便見過了最美的風光。

  到了南平江之后改走水路,如此一來就顯得快了許多,在水路上漂了足足一個月之后,又在南平江北岸登陸,朝著冀州方向繼續前行。

  與此同時,云隱山。

  凈崖先生李善功坐在高坡上,看著曹獵手腳麻利的喂豬,他滿臉的艷羨。

  他,居然因為別人能順利的喂豬,而滿臉的艷羨!

  這樣的畫面就算說出去,大概也不會有多少人會相信,一位如此有大才的學者,居然最傷心的是自己不配養豬。

  而李先生則站在高處,如往常一樣習慣了的在發呆。

  曹獵到了云隱山這段時間以來,發現李先生總是會有很長時間在發呆,而絕大部分時候,他發呆都是站在高處看著遠方。

  曹獵感覺李先生應該是想把目光穿透什么,可是他面前的空曠,什么都沒有,恰好是穿不透的東西。

  “先生為什么總是那么憂郁?”

  曹獵把李善功招手叫過來后問了一句。

  李善功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先生總說自己應該不容于世才對,我記得有一次在喝多了酒之后,先生寫下了一段話,到現在我也不能理解那是一種什么樣的心境,可是我理解了他的孤獨。

  “是什么?”

  曹獵問。

  李善功道:“前邊的不太記得了,就記得最后一句......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我沒有。”

  曹獵想了想,好像這也不是什么特別高深莫測的話,也沒有什么特別深遠的意境。

  也許是因為前邊的被李善功給忘了的緣故,也許是因為當時喝多了酒所以顯得有些悲涼的緣故。

  “也許先生以前的家距離大海太遠了,所以期望著有那樣一所房子。”

  李善功看向高處的李先生,自言自語似的說道:“他有他的過去,他有他的生活,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切都只能成為他的懷念。”

  曹獵仔細想了想這些話,覺得自己可能還是因為太年輕了,所以才不理解。

  于是他也抬頭看向高處的李先生,越看,忽然間就懂了李善功說的那種孤獨。

  不容于世的孤獨。

  李先生站在高處在想什么呢?

  想他的過往嗎?

  高處,李先生站在那在想著,他媽的竟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以我之所學,是可以把啤酒做出來的啊......這又不是多難的事。

  老子到這到底多少年了,居然沒有想過喝酒的事?

  這種東西做出來之后,大概就又能以一種自己還未曾經歷過的身份去生活一陣子了。

  啊......總算是有些新鮮事了。

  曹獵蹲在豬圈旁邊問李善功:“要不然,咱們倆想個什么辦法,帶李先生出去散散心?”

  李善功搖頭道:“誰也騙不了先生,而且先生做事,神鬼莫測,你若是騙了他,他可能轉身就不見了,以后也不會再見你,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到,那就看緣分了。”

  曹獵心里一聲長嘆,這些日子以來,他對李先生的學識簡直佩服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

  天文地理算學古往今來,只要是你能想到的學問,只要你能問出來的問題,李先生都能回答。

  現在的他已經理解了,為什么李善功說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近乎于神,那就只能是李先生。

  倆人嘀嘀咕咕的說了一會兒,起身再看時,高處已經沒有了李先生的影子。

  他們倆互相看了看,覺得不大對勁,于是又回到住處去看,卻發現住處里也是空的。

  桌子上有一封信,沒有信封,墨跡還沒干,顯然是剛寫的。

  予你以豬,予我以自由。

  就這九個字。

  倆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看,然后同時轉身沖了出去,倆人一口氣跑上高坡,往遠處看,只看到視線極遠處有一道塵煙飛起。

  李先生騎豬遠行去了,一騎絕塵。

  “都怪你。”

  李善功嘆道:“一定是先生感覺到了你要騙他,所以他就先一步走了。”

  曹獵:“還能這么神?”

  李善功道:“他就是神......也許去另外一個地方創造神話去了。”

  遠處,李先生騎著豬一邊飛馳一邊想著,這種錢先不能賺中原人的,萬一做出來的不好呢,不如去坑老外吧......

  這地方已經不清凈了,今天來一個李叱,明天來一個李善功,后天再來一個李什么......

  他這種性格,自然是能躲就躲,天知道哪天遇到一個主角呢。

  云隱山已經不再適合隱居,換個地方吧......

  藥谷。

  曹獵和李善功兩個人背對背坐在那發愁,本是來投靠李先生的,現在李先生跑了,只給他們留下了一群豬。

  “要不然交給那些女人吧。”

  曹獵道:“我們回中原去。”

  李善功想了想,搖頭:“你也知道她們對先生有多敬重,若是知道了先生因我們而走,那她們一定會怪罪我們。”

  曹獵道:“她們知道我們的名字嗎?”

  李善功搖頭:“先生不準她們隨意進藥谷來,她們都不知道我們來了,又怎么可能會知道我們的名字。”

  曹獵道:“那就好辦了......”

  他起身,在李善功肩膀上拍了拍:“等我回來。”

  不多時,曹獵一口氣跑到云隱宮外,朝著里邊掐著腰大聲喊道:“諸位仙子姐姐,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叫李叱,冀州李叱,我把李先生氣跑了,所以我也要跑了,豬就交給你們吧,對不起!如果你們要寫什么符咒懲罰我的話,什么天雷符,什么天火符,什么尿炕符,什么都好,記得把名字寫對啊!”

  說完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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