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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宜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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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子外。

  靖瑤等人坐在一個土包上。

  這里算是一處制高點。

  可以俯瞰到鎮中的全貌。

  再加上靖瑤眼力極好。

  就連趙茗茗的馬車如何進了鎮子,又如何帶著那小姑娘走進藥鋪里看郎中,最后被張曉陽請去獅子樓吃飯都看的一清二楚。

  況且這鎮子本就不大,主街也不過只要二三箭的距離。

  “這個娘們兒真是會享受……”

  高仁氣哼哼的說道。

  手里拿著半個沒吃完的白面餅子。

  這面餅有些干硬,空口吃難免有些下咽……

  高仁不得不喝了許多的水,才讓胸口的淤塞之感變得通暢。

  只不過靖瑤把這面餅揪成一個個小塊,丟到了水壺中。

  繼而蓋上蓋子,把水壺用力晃動了幾次。

  相比于高仁的抱怨,靖瑤卻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

  他手里也拿著一個相同的面餅。

  高仁看著靖瑤的這般吃法,皺起了眉頭,。

  他實在是想不通這么難以下咽的事物,靖瑤是如何才能吃得津津有味的……

  小塊面餅便就這樣被水泡軟。

  靖瑤就可以像喝粥一樣,全都吃下肚中。

  “你好歹也是草原王庭的部公,怎么就這么隨意?”

  何況這面餅雖然有些干硬,但若是這么一泡,豈不如同棉花一般?

  想想就覺得惡心……

  一路上,他倒是問了高仁不少關于壇庭的事情。

  但卻沒有讓他有任何了解與知曉的感覺。

  可是靖瑤卻沒有回答。

  他的思緒此刻不再這里。

  雖然這眼見也不一定為實,但無論什么事情,經由別人的嘴里一轉,往往都會變本加厲。

  要么是過于夸張,要么是過于干癟。

  因為高仁每說完一件事或幾句話,末尾都會補一句這是他聽來的,或者是猜到的。

  道聽途說的話,最不可信。

  他喜歡征服,便也喜歡真實。

  唯有在最真實的情況下,征服帶來的快感才最多。

  聽上去即便仍舊很符合邏輯,卻也脫離了原本真相很遠。

  這不是靖瑤想要的。

  如此一來,卻是也讓靖瑤征服的快感大打折扣。

  靖瑤就這么一仰脖喝一口的,慢慢把水壺中的泡餅都喝了下去之后,才緩緩開口說道:

  很多人無非是畏懼他部公的頭銜,或是手中的彎刀。

  根本沒有那種從心底里自然生發出來的心悅誠服。

  高仁氣不過,如此說道。

  靖瑤笑了笑,沒再搭理他。

  “怎么,看別人在獅子樓中吃好的,心里過意不去了?”

  “……我是那種貪嘴之人嗎?”

  平平靜靜,云淡風輕。

  “不過你說的也對,這倒的確不是她的風格。”

  一個人給予否定什么,那就證明這卻是戳到了他的痛處。

  若是內心足夠堅定強大,那對任何事情都是無須置氣的。

  “就是你嘴里的娘們兒。”

  “你說誰的風格?”

  其實他也沒少問靖瑤關于趙茗茗的事。

  “你好像很了解她……”

  高仁卻是也有言在先,這一路直到礦場之前,都要以靖瑤為主導。

  所以他只能得空就旁敲側擊的詢問,想要搞清楚在那一剎那劍究竟發生了什么,竟然能讓靖瑤這個木頭倔驢,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秉性得以更改。

  畢竟就那樣放走了小姑娘,著實也不是靖瑤的風格。

  可當時靖瑤心意已決,容不得絲毫更改。

  雖然她也隱隱覺得趙茗茗不是個簡單的姑娘,可無論如何,也不該跟靖瑤這位草原王庭的部公有任何交集才對。

  能讓靖瑤放棄一件事,那一定需要足夠健碩的理由。

  沒內想到靖瑤卻是只字不提,每當高仁把疑問丟過來的時候,總是顧左言他的避開。

  高仁很是不解……

  他早就想殺一殺高仁的威風。

  那幅趾高氣揚,萬事盡在股掌之間的態度,讓高仁很是不滿。

  “你不是能掐會算嗎?怎么這次卻是死纏爛打的問我?”

  靖瑤打趣的說道。

  這種感覺,就好似一絲不掛,光溜溜的站在熱鬧的長街上一樣。

  沒有絲毫的安全感不說,還覺得很冷。

  說起來,也是他自己不服氣。

  畢竟很多時候,他還未開口,高仁卻是就道破了他的心中所想。

  仿佛如此做了,才能給自己些許溫暖和慰藉。

  現在,這個局面倒是扭轉了過來。

  即便是抱著雙臂,也不能遮掩自己周身上下的羞怯。

  只能死命的低下頭去,把面容盡量的躲藏進自己低頭時的陰影中。

  故而才不會那樣痛快的告訴高仁究竟發生了什么。

  就讓他自個兒猜去吧,能猜到什么就算什么。

  高仁不但出現了不知道的事情,還對此事尤為的迫切執著。

  主動權一下子就回到了靖瑤手上,這讓他很是受用。

  在自己的部中,甚至草原王庭內都是個不討喜的角色。

  奈何他著實戰功赫赫,因此也沒有人敢于證明和他交鋒。

  以為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

  靖瑤以前脾氣很沖,說話很直。

  總是說靖瑤是一坨半干未干的牛糞。

  覺得干了,可以用來生活,但當你把它往火堆里一扔時,卻又噼里啪啦猶如爆竹一般響了起來。

  草原王庭是個崇尚英雄和勇士的地方,不管一個人有多么惡劣的習慣,只要滿身英雄氣,一顆虎膽心,就能得到四方的拜服。

  可是背地里,大家卻是就對他沒有這么客氣了……

  像極了當時的靖瑤。

  后來不知為何,他卻是漸漸的收斂了脾氣。

  緊接著,就是一股難以名言的氣味彌散四方。

  不得不說,這個比喻也著實巧妙。

  “我算過。”

  雖然也談不上對誰都客氣,日日賠笑。

  但終究是不再像以前那般,像個火藥桶子,一點就炸,三句話沒說完,腰間的彎刀就已然出鞘。

  高仁攤了攤手,無奈的說道。

  “還有你算不出來的東西?”

  靖瑤詫異的看了高仁一眼,但并沒有接話。

  “可是沒算出來。”

  “若我繼承了至高陰陽師——太白的位置,推演這些普通的人情世故自然不是問題,可惜,我不是。”

  心里卻很是幸災樂禍。

  高仁一開始聯系到靖瑤的時候,就闡明了自己的立場,攤牌了自己的身份。

  同時也名言告訴靖瑤,自己輸給了那位名叫蕭錦侃的師弟。

  靖瑤本以為他的語氣中會有很多懊悔,沒想到卻很是平靜。

  這件事說來也極為奇怪。

  偶爾說起,也只是一句帶過。

  仿佛說的是別處聽來的旁人故事一般。

  按理說如此重大的變故,應該是影響了高仁日后軌跡的導火索。

  可是這么長的時日相處下來,靖瑤竟從沒有看到他對這事有什么抱怨。

  “你告訴我那娘們兒和你有什么關系,我就告訴你我是為什么丟了傳承的。”

  高仁笑嘻嘻的湊過來說道。

  “你到底是怎么輸的?”

  靖瑤忍不住開口問道。

  莫名的去好奇這些做什么?

  現在卻是又被高仁倒打一耙。

  靖瑤也跟著笑了笑。

  覺得自己真是嘴賤。

  若是他自己愿意主動說出來,那當個故事聽聽也無妨。

  但要是借此想要來探聽趙茗茗的事,靖瑤卻是有些搖擺……

  這交易看似平等,實際上靖瑤反而吃虧……

  高仁為何丟了那至高陰陽師的傳承,對眼前的局面沒有任何實際的幫助與意義。

  這兩人看似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實則面和心不和。

  起碼靖瑤從沒有一時一刻對高人放心過。

  一方面他也著實想知道高仁的這段過去。

  另一方面,又在權衡把趙茗茗的底細告訴高仁之后究竟會產生怎樣的印象。

  當年狼王明耀還為此煞費了一番苦心,想要從五大王域中請來一位至高陰陽師常駐草原。

  但最后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放心,那就更談不上坦誠相待。

  可至高陰陽師不僅僅是五大王域的,就是在草原王庭中也極負盛名。

  請不來蕭錦侃,若是能請來蕭錦侃的師兄豈不也是功勞一件?

  雖然這傳承只有一份。

  草原王庭殺伐過重,按理說至高陰陽師中的太白是最為合適的。

  靖瑤看著高仁,卻是動起了別的心思。

  除了最后一哆嗦的時候高仁查了一些外,其余的方面恐怕是不相上下。

  “你覺得草原王庭怎么樣?”

  蕭錦侃繼承了之后,高仁只落下個兩手空空。

  但說到底,這兩人也是肩并肩一路走過來的。

  “沒去過,不知道。”

  高仁回答的干脆利落。

  卻是岔開了話題。

  “你愛吃肉,草原王庭倒是很合適你的胃口!”

  其實他哪里是什么不知道?

  只不過是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罷了。

  根本用不著多言,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就能了解互相的意圖。

  “吃肉還非得去草原王庭嗎?五王共治的天下,只要有錢,什么吃不到?”

  他著實不知道該怎么拉攏一個人。

  身后站著的那些隨從,都是跟他從尸山血海中拼殺出來的。

  高仁頓了頓接著說道。

  靖瑤微微發愣,轉眼搖頭笑著。

  高仁笑著說道。

  “你若是想讓我去草原王庭也不是不可以,但總得給我些更吸引人的東西。”

  一個男人,想要的大抵無非就是錢權色。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卻是又被高仁看了個通透。

  “你想要什么?錢,女人?”

  這三樣,可謂是相輔相成。

  但靖瑤沒有說權,是因為他不是明耀,不是草原王庭的狼王。

  有了權,自然就會有錢。

  有了錢,無論是花錢買色,還是眾星捧月,卻是都少不了女人。

  卻是把靖瑤和他身后的一種隨從們都逗樂了!

  以他一個部公的身份,根本不敢僭越的去許諾給高仁的太多。

  “你說的這些,不去草原王庭也能有!況且,那邊的姑娘身子骨太大,我這小身板兒,還沒上床估計酒杯壓垮了。”

  的確不是高仁這樣的小蘿卜頭能夠消受的起的。

  “那你要什么?”

  草原人吃肉飲奶,自是長得五大三粗,人高馬大。

  不說男人,就連女人和五大王域中的人站在一起,都至少要高一個頭,身板寬出半尺左右。

  能行就行,不行拉倒。

  要么一拍即合,要么一拍兩散。

  與其一點一點的猜測,不如干脆直接了當的問出來。

  高仁收斂了笑容,正色說道。

  靖瑤看著他顏色的臉,心頭有些發顫。

  這樣的交易或者關系卻是最好,讓誰都很是輕松,沒有負擔。

  “我要權!”

  尤其是靖瑤此刻正面對著高仁。

  看著他漆黑的雙眸,卻是連那明媚的陽光都能吞噬殆盡,更是讓他有種陷入泥潭,無法自拔的感覺。

  這三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雖然談不上多么鏗鏘有力。

  但也著實有種蛇人心魄的感覺。

  整個身心與精神卻是完全被高仁所掌控。

  “我說我要當狼王,你能給嗎?”

  “你要什么權?”

  靖瑤木訥的問了一句。

  他的精神一下就從高仁的雙眸中脫身而出,恢復了清明。

  狼王在草原王庭中有著不可褻瀆的神圣。

  狼王兩個字一出,卻是成了靖瑤的救星。

  “我們雖然是伙伴,但是我勸你永遠不要那一個民族的感情與精神來開玩笑。”

  靖瑤凝視著高仁,冷冷的說道。

  是無人可以侵犯的。

  這種世代積累的臣服,早已化入每一個草原人的骨血中,根深蒂固。

  靖瑤轉過了頭去。

  他已經不對高仁抱有任何心思。

  “抱歉。”

  高仁沒有片刻的沉默,開口說道。

  現在他的心中,只是在默默祈禱著。

  希望草原王庭中那些先烈的英靈們能夠庇佑他這位后輩子孫。

  方才那句‘他想當狼王’,讓靖瑤不但對其失望,更是對其有了些憎惡。

  再加上原本就沒有什么好感的積淀,如此一來,靖瑤卻是更像對高仁敬而遠之。

  至于靖瑤他自己的生死,從他踏上五大王域土地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置之度外了。

  “狼王肯定是不行。但狼王之下呢?”

  讓他這番礦場之行平順平安。

  能夠為草原王庭日后爭霸天下,建立不是功勛打下一個堅牢的基礎。

  靖瑤疑惑的重復了一遍高仁的話。

  狼王之下只有兩位將軍。

  高仁站起身來說道。

  “狼王之下?”

  “我不懂你的意思。”

  左廬右蘆的昂然與昂雄。

  難不成高仁竟是想成為第三人?

  “這是狼王的考量,我等只需要執行!”

  “狼王明耀,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我沒有算錯,他也是人道中年。自他登基之后,草原王庭非但沒有大規模的動刀槍,反而和五大王域的關系緩和了下來。積極的建立通商口岸,雙方的商隊彼此往來,絡繹不絕。這些事你可想過到底代表了什么?”

  靖瑤冷哼一聲,卻是沒有接過話茬。

  “所以你們這些好戰分子,對狼王明耀對五大王域采取如此懷柔的政策定然是不滿意的。只不過狼王的積威在草原上根深蒂固,你們還不敢輕易的冒犯罷了……但我敢確信的是,像你這般的草原王庭部公,十有八九一定在酒后圍著篝火,思念先輩英烈時悄悄抱怨過現任狼王的軟弱!”

  “不,你不但考量了!而且還心有不滿!畢竟草原熱是個尚武的民族。彎刀一日不出鞘,一日不再馬背上奔馳征伐,就會覺得渾身難受,很不得勁。你說是也不是?”

  高仁反問道。

  靖瑤痛快的說道。

  這倒不是氣話,而是他真的如此抱怨過。

  高仁接著說道。

  “是,我說過!然后呢?”

  “再說說你們左廬右蘆那一對兒草包兄弟。一個貪錢,一個好色!幾個月前,定西王域丁州之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那丁州州統湯銘,用了些珠寶玉器,金銀美女,就把他買通了。竟然不惜冒著被狼王正法的危險,貿然調動軍隊,屯兵邊境。還肆無忌憚的放出狼騎去劫掠邊境的鎮甸。這樣的人,竟然還坐于如此高位,那草原王庭的前景難道不值得堪憂嗎?”

  不然他也不會只帶著十幾個親兵,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闖入這五大王域中劫奪震北王的邊軍餉銀。

  除去為草原王庭積攢箭矢以外,更多的卻是來此揚名立威!

  “你若是這般態度,那我們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必要。我既然能看出問題,自然也就有能力幫助你們去改觀。”

  “這件事草原王庭中已經有了公論,而且是狼王欽定的。怕是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只見高仁點了點頭,認可了靖瑤的說法。

  “這個位置,自古到今,草原王庭都沒有過。你若去了,還得給你新起個官名!”

  “所以你說的狼王之下,是指在左廬右蘆兩位將軍之上?”

  到這會兒,靖瑤才算是聽懂了高仁的野心。

  權當是個瘋子,自說自話罷了。

  “以前沒有,以后就不能有?一貫如此的事多了,難道都是正確的不成?”

  靖瑤笑著說道。

  卻是根本沒有把高仁的這番話當回事。

  竟是越發覺得這句話說得深刻。

  “這就是我去草原王庭的條件。”

  靖瑤細細一品味……

  人也一樣。

  一個人有多少能力,他就值多少錢。

  高仁拍了拍靖瑤的肩膀說道。

  凡是都有它的價碼。

  怎么會大發慈悲的突然為了草原王庭的前途如此嘔心瀝血的著想?

  他定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雖然有時候這錢不能一概而論,但終究是得有有付出,才能有回報。

  靖瑤清楚,這高仁并不是個大善人。

  但在沒有弄清楚高仁的真正目的錢,靖瑤也是決計不會輕舉妄動。

  “事關重大,我不能給你任何許諾。至少得稟明狼王之后,讓他老人家乾綱獨斷。”

  想要借住草原王庭的勢來完成罷了。

  不夠既然是交易,雙方自然是要可取所需。

  高仁輕松的說道。

  “可若是連你這個人都沒有見過,單憑我紅口白牙的去說,卻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我有的是時間,并不著急。”

  靖瑤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讓我同你一道去往草原,面見狼王明言?”

  這倒是出乎了靖瑤的意料之外。

  就在這時,靖瑤忽然看到那鎮中的獅子樓門口出現了一陣騷動。

  “當然可以。”

  高仁答應的極為痛快。

  “那娘們兒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高仁看著獅子樓前的亂局說道。

  不知為何,獅子樓中的人正逃命似的,從樓中狂奔而出,抱頭鼠竄。

  但礙于此處距離太遠,靖瑤等人根本看不清樓中究竟發生了什么。

  還是告訴了高仁實情。

  “難怪我確實掐算不到。”

  “她本就不是個人類。”

  異獸在化形之后,雖然也和人類一樣,談婚論嫁,生老病死。

  但終究是個異數。

  高仁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九山之中的異獸,怪就怪在一個異字。

  “對于那異獸還是一片模糊……那小姑娘也看不真切。壇庭中人,想必有自己的手段。不過這騷動是誰引起的,又是因為何事,我倒是全然知曉。”

  超脫了這五行輪回,跳出了天道之外。

  “現在知道了這底細,可是能算出些什么了?”

  當然也不會上他的套,隨即閉口不問,只等他憋不住了自己說出來。

  靖瑤對這后方招了招手,一位部下隨即送來個裝滿水的水壺。

  靖瑤一聽他這般話術,知曉他卻是又要開始賣關子……

  一男一女,模樣卻是都不大年輕。

  優哉游哉的超前走著,和人流的方向截然相反,徑直的朝著那獅子樓走去。

  他喝了一口,沒有急著咽下,而是含在嘴里漱了漱口,繼而吐了出去。

  就在他低頭的時候,又有兩人走進了鎮中。

  任憑是誰看到眼前的局面,都會知道前方定然是出了不小的變故。

  可是這兩人卻仍舊昂首闊步的前進,若不是只想看熱鬧的傻子,那就一定是與獅子樓中的變故相關之人。

  本來靖瑤還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這兩位逆行者的身影著實太過引人注目,靖瑤這才認真注視了起來。

  “只要那小姑娘不出事就好。”

  靖瑤收回了目光,淡淡的說了一句。

  “放心,誰都不會有事的。”

  高仁信心滿滿的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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