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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各為己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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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頭透了一束束澄澈陽光進來,灑在宮殿地板上。

  “陛下,諸生于太學之論詳細內容,臣先前已經呈給陛下。”

  太子立嫡長子,承認其未來的地位,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想當初,安國君為太子在秦,嬴異人為質子在趙。

  呂不韋來到咸陽,說服了華陽夫人,認子楚為子。隨后,華陽夫人便向安國君說明了她的意思,安國君便秘密將符印交給了呂不韋,讓他把符印交給子楚。

  現下雖然沒有兩國交戰,形勢完全不危急,但是要把下下任秦國國君的人選就此確定好,只能是口頭答應。

  一旦要動真格的,公開也罷,隱秘行事也好。

  只有嬴政得知了這件事,嬴政把豈止會削了王家全家的腦袋,就是他的腦袋,扶蘇也不一定覺得能保住。

  “此事,扶蘇只能口頭上答應下來,我不敢將此事泄露出去半分。王相侍奉君父也多年了,想必比我還要更清楚,一旦君父知道此事,會如何懲治我們二人。”

  若是事情不成,他王家必然成為嬴政的眼中釘。

  王綰笑道。

  “只要有公子這句話便足矣。此事我女兒也已知曉,未來太子登基,這第一件事,便是立公子曜為儲。”

  等到他繼位,王相或許早已不在人世。

  扶蘇如何不答應此事?他又不是項羽。

  “好,便依丞相。”

  王綰竟然甘于冒這樣的大險,主動和他靠這么近,自然是背后也有壓力。

  而給他施加壓力的人,自然是李斯。

  嬴政盛寵李斯,自然是在動搖他王綰的丞相之位。

  而事實上,嬴政第二次巡行后,王綰就在歷史上消失了。

  王綰這是在給他王家安排后路。

  王綰一開始就在封君之事上頻頻引得嬴政反感,宮中朝中還曾傳出嬴政要罷相的傳聞。

  扶蘇可沒忘記王琳哭著來找他讓他給王綰幫忙的事情。

  王綰遲疑了一會兒。

  從他剛才提了那件事,太子明顯變得對他這個老頭子開始有戒心了。

  這小子,還是比他以為的要聰明許多。

  王綰撫著胡須,眼中一直掬著的笑意忽的蕩然無存。

  “太子殿下還是被陛下保護的太好了。”

  扶蘇想起先前,他可謂是被王綰擺了一道,心里本就郁悶。

  沒想到,他自詡已經是嬴政合格的繼承人了,結果方才他竟然跳入了眼前這老狐貍的陷阱。

  扶蘇自然很不好受。

  這對他而言,是個極好的教訓。

  這王綰,也就只有趁現如今嬴政開始對他有猜忌,他趁火打劫欺負欺負他這個太子。

  扶蘇欣然道。

  “丞相所言不錯。不過既然丞相已經給扶蘇指出了這個弱點。扶蘇日后必定不會再犯。”

  話都被說開了,王綰也不再藏著掖著,這才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朝中向來就是如此,爾虞我詐,你爭我奪。在這權力場上,稍不留神,便要萬劫不復。以一人之力,如何在朝中站穩腳?而太子你在朝中的地位,也全部都在陛下一念之間。”

  “要想破舊有之局,就得入新局。太子還年少,日后的路還長,且慢慢悟吧。”

  “既然如此,還請到了必要之時,王相助我。”

  “好——”王綰回府的路上,還在想這件事。

  王家未來的盛衰,全部寄托在了太子身上。太子興,他王家衰;太子退,他王家興。

  從今日起,他們王家就要和太子捆綁在一起。

  這是一步險棋,能不能成,就看太子接下來如何做了。

  要在保留其地位的基礎上,堂而皇之的離開咸陽,去往外地,可并不容易。

  太子能成為太子,和其卓越的政見不無關系。

  只是可惜,太子是太子,是秦國的儲君。

  倘若太子的身份不是皇長子,就算是像李斯、姚賈這樣的出身,憑借其卓越才能,皇帝陛下一定會大力提拔他的。

  只是可惜,沒有倘若。

  命運早就將一切都注定好了。

  君王和太子之間的矛盾,自古以來就有,到了陛下這里,也絕也不會例外。

  將閭回到府中,幾個弟弟一起前去問話。

  沒想到事情竟然成了,幾位公子齊齊歡欣雀躍起來。但是將閭坐在上座,卻根本笑不出來。

  事情忽的成了,但是從他君父對待他的態度來看。

  太子說的話果然是對的。

  這么一來,將閭更是細思極恐,回想從前種種,只覺得自己不應該。

  將閭越是回想起嬴政說的每一句話,越是心頭感到畏懼。

  公子高主動詢問。

  “二兄這是怎么了?如此大喜之事,為何二兄卻面色如霜?難不成,此次入宮,還發生了別的事情?”

  將閭的臉繃的緊緊的。

  “我未覺這是大喜,只覺得此乃重任。”

  公子羽笑笑。

  “二兄這是哪里話?我秦國自商君變法以來,百年未有未立功卻被封君之人。如今二兄得志,我兄弟幾人俱臉上有光。”

  將閭聞言,卻鄭重其事道。

  “我奉勸五弟一句,最好不要如此作想。”

  公子常問。

  “二兄被封君,實乃大喜,可是如此憂色,倒是教我等看了心里害怕。不知二兄為何不喜?”將閭重重道:“今日,有人告訴我一件事。我只恨我知道此事知道的太晚,所以被封而敢高興。”高曰:“還請二兄賜教。”

  今日,扶蘇對將閭說的原話正是:君父豈是愿意與其子共治天下之人?二弟可務必要思量清楚。

  將閭望著諸兄弟,他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被封的一塊地,但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我只不過是為君父暫且治理天下一隅之人,如何能以君侯自居之?”

  公子羽可不喜歡將閭這副得了大利而后還做出的這副表情。

  “二兄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將要離家萬里,遠去燕北,其實也算不得喜事。趁著如今還能與諸位弟弟齊聚一堂,自當珍惜。”

  公子常見到他二兄這么認真,倒也不像是裝的,自然又把那話給咀嚼了一遍。

  合著,謠言是假的,君父本就不愿分封。

  這……

  幾人見這已經被分封的人都不高興,那他們這來道喜的自然也笑不出來,于是四個人紛紛掃興各之還其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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