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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老臣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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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的首府本在揚州。

  早在孫儒禍亂江淮之前,名將高駢壓制不住手下將領,各自混戰。

  高駢被部將畢師鐸囚殺,江淮大亂。

  揚州城內饑民互相殘殺為食,妻兒子女亦賣與屠宰場。

  等楊行密打下揚州時,揚州已然殘廢。

  西北方孫儒滾滾而下,又捕食大量江淮百姓,揚州更顯頹勢。

  不得已楊行密轉攻宣州,奪宣州后,楊行密才有了立足之地。

  自擊敗孫儒之后,淮河以南、長江以東各州紛紛歸降。

  如今的宣州才是江淮首府,城內車水馬龍,人口密集,富庶程度絕不在汴州之下。

  “朱全忠留龐師古六萬大軍守徐州,頗有南顧之意!”楊行密今年四十有三,對于一個雄者來說,這樣的年紀正是大展宏圖之際,江淮歷來都是唐廷的錢糧重地,雖然屢經戰亂,但兩年過去了,百姓安居樂業,各處倉稟已然充足。

  “正因為龐師古六萬大軍在徐州,所以屬下斷定朱溫絕無南下之意。”說話之人是楊行密的首席謀士袁襲。

  當年楊行密還是廬州刺史時,袁襲常游說楊行密:“高駢昏惑,呂用之奸邪,畢師鐸悖逆,天以淮南授明公也。”

  也是袁襲勸諫楊行密棄揚州奪宣州。

  楊行密從一州刺史,席卷江淮,屢敗強敵,離不開袁襲、戴友規等人的運籌帷幄。

  現在袁襲說朱溫沒有南下江淮之意,楊行密自然心喜。

  沒有人想面對朱溫的宣武大軍。

  楊行密非常有自知之明,正是這種自知之明讓他有了今日的地位。

  袁襲繼續道:“朱溫所慮者,唯有沙陀李克用,李克用不攻河中,朱全忠必攻江淮,河中富庶,人口極盛,李克用得之如虎添翼,試問朱全忠怎會無動于衷?”

  “先生所言甚是,如此我軍即可大軍攻伐蘇杭錢繆!”在楊行密眼中,錢镠始終都是他的心腹大患。

  孫儒敗亡之后,大部分蔡兵被楊行密收入麾下,組建黑云都。

  但還有一部分被錢镠收留,組建武勇都。

  楊行密若是圖謀江南,首先要面對的就是浙江西道的錢镠。

  而此時身在杭州的錢镠卻有些焦頭爛額。

  原因就是他老上司董昌準備稱帝了。

  錢镠早就知道董昌的野心,多次寫信勸告:“與其關門作天子,不如開門作節帥。”

  董昌開始兩年還聽他的勸告,對朝廷供奉無缺,但這兩年,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是腦子糊涂了,在境內胡作非為,動不動因小錯殺人滿門,境內百姓怨聲載道,除了錢镠無人敢勸,前些天,居然直接派人來打招呼,已經在越州稱帝,國號“大越羅平”,自稱圣人。

  楊行密虎視眈眈在外,董昌倒行逆施在內,錢镠甚為惶恐。

  長安。

  河中的動靜越來越大,讓李曄也跟著寢食難安。

  別看他在關中搞得風生水起,朱溫若真打進來了,一切煙消云散。

  薛廣衡的斥候,日夜不停偵查河中動向。

  朱溫沒有第一時間回軍攻打李克用,讓李曄微微驚訝,不過稍微思索,就覺得正常,正如一只拳頭,打人之前,先要收回來,積蓄力量。

  汴州的各種物資源源不斷送往洛陽。

  這幾年洛陽在張全義治下,招納流民,鼓勵耕桑,勵精圖治,百姓擁戴,洛陽從一片廢墟變成富庶之地,也成為朱溫牢固的后方。

  此番河中大戰,洛陽的重要性就凸顯出來。

  關中的物資也在分批次送往潼關、同州。

  蒲阪目前在王珂手中,但由于此地的重要,李曄在黃河對岸修建了幾座堡樓,日夜探視河對岸的動靜,關中斥候正是沿著這條路打探絳州戰況。

  周云翼也在蒲阪之側的山地上,立了一座軍營。

  王珂倒也大方,對此視而不見。

  河中府和蒲州沒有陷落,蒲阪相對還是安全的。

  主要的壓力在潼關和虢州,特別是虢州,只有四千守軍,守將是李效奇,與張行瑾一樣是最早的九人之一。

  不過對面是歷史上的知名猛將劉知俊,李曄心里直發虛。

  眼看朱溫即將進兵河中,朝堂上也是亂作一團。

  有人提議宣慰朱溫,關鍵朱溫現在已經是梁王,封無可封,賞無可賞。

  也有人提議聯合李克用,共擊朱溫,當然這也是找死。

  “崔侍郎,你有何議?”以前朱溫沒來,崔哭著喊著要朱溫來,現在朱溫來了,崔反而一聲不吭。

  越是這樣,李曄心里就越沒底。

  帶路黨比敵人更可怕。

  當然,崔也不是要直接投奔朱溫,而是想借朱溫的手,壓下朝廷各方勢力,讓他進首宰之位。

  不過請神容易送神難,朱溫可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角色。

  他一進關中,李曄想當個漢獻帝都難。

  而且朱溫比曹操的野心大多了,在他只是一個宣武節度使的時候,就有爭奪天下之心。

  “陛下英明神武,臣才疏學淺,不敢妄議。”崔居然謙虛起來。

  李曄瞪大眼睛,這還是他認識的崔?

  “不過,臣向陛下舉薦一位故人,此人才高八斗,文武雙全,勝臣百倍,陛下當年依為泰山之重,軍國大事,全托付于他,現今時局,正是重用此人之時。”崔非常謙恭的拱手施禮。

  泰山之重,文武雙全?

  李曄真不記得昭宗一超有如此牛人。

  不過現在是唐末亂世,各種牛人如雨后春筍,有這樣的人似乎也不奇怪。

  “宣。”

  崔的話徹底引起了李曄和其他大臣的好奇心。

  李曄眼巴巴的望著殿門。

  過不多時,殿外一人哭嚎而至,“陛下,老臣得天之幸,才能又回到陛下身邊。”

  人還沒到,弄出的動靜不小。

  殿中大臣也望著殿外。

  只見一四十來歲文士,從殿外跪行進來,一步一磕頭,額頭上全是血,流到臉上,搞得眾人也看不清究竟是誰。

  李曄瞥了一眼崔。

  崔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什么都沒看見。

  還是崔昭緯靠近他,仔細查看,驚訝道:“這不是張浚張禹川嗎?你怎么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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