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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和卿你有什么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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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居正昏迷的這段時間,張四維和呂調陽兩人之間就一直不對付,爭斗也很厲害。一方開始支持高拱,一方看似反對高拱,其實就是兩個人在爭。

  他們自身就想上位,背后的人也在推他們上位,兩人已經做好了很多部署,準備來一場決戰,就等張居正咽氣,雙方就真刀真槍的干了。

  可是誰能想到,事情的變化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原本兩人都已經做好了決一死戰的準備,怎料想,張居正不僅沒死,反而還活蹦亂跳的跳起來了。

  原本大家都覺得張居正即便不死,也沒有能力再重新回來執掌朝堂了。畢竟連培元丹都救不回來,還有什么可以救的?

  現在張居正活了,這就讓大家有些尷尬了。

  張四維還好一些,雖然搞了一些小動作,但是明面上團結在張居正身邊。唯一一件做錯的事情,就是他這些日子沒怎么到張家去。

  要知道,張四維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表現有些失分了。不過張四維覺得張居正應該能夠理解自己,畢竟自己在忙著穩固大局,他應該不會怪自己。

  此時此刻,張四維只能在心里面如此安慰自己了。

  呂調陽這一次估計在劫難逃,不過他也有心理準備,已經上了辭職的奏疏,現在所求的就是一個體面的歸去。

  兩人之間到底少了幾分劍拔弩張。

  這個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屋子里,所有人都瞬間嚴肅了起來。

  張四維和呂調陽都知道,張居正來了。

  兩人沒有絲毫的遲疑,同時站起身子,互相對視了一眼。下一秒,似乎都覺得有些尷尬,又同時把目光轉開。

  張居正面帶笑容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周圍的人也全都看向了張居正。

  張居正笑著對所有人點頭示意,臉容也越發柔和了起來。他走進屋子里,對著張四維兩人拱了拱手,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勞煩二位了,這些日子讓二位擔心了。”

  此時的張居正雖然穿著官服,但身上還戴著孝帶。

  這是皇帝允許的,畢竟他現在屬于奪情期間,還要戴孝辦公。在歷史上,這也是他為人詬病的一點。

  另外一點,就是這個時間點趕得太那啥了。因為萬歷皇帝大婚,原本應該由張居正主婚。但是因為辦喪事,張居正主婚就不合適了。

  不過張居正還是參加了萬歷皇帝的婚禮,身穿紅袍站在最前面。

  這讓很多人攻擊他沒有孝心。

  你奪情就算了,你爹死了這么久了,你還不回家去奔喪?還不回去給你爹下葬?

  結果張居正就是沒走,參加了萬歷皇帝的婚禮。婚禮結束之后,還在內閣把所有的事情都擺平、理明白了,這才轉身回家給他父親奔喪下葬。

  回家的路上,張居正也沒有太著急,而是一路耀武揚威,坐了一個幾十人抬著的大轎子,由戚繼光派來的火槍隊開道。

  一路浩浩蕩蕩,把自己的威勢展示了個十成十,他順路還去了一趟高拱的老家,把高拱氣死了,這才回家。

  從這點上也看得出來,張居正對他父親的死并沒有多太在意。

  有些人說的對,張居正十九年沒回家了。套用一句后世的話,父子感情很淡。

  張居正的父親非常不省心,雖然沒有徐階家里面的人做的那么過分,但是在地方上也是耀武揚威,為此也鬧騰出了不少事。

  張居正還特意寫信給地方官,告訴他不用特意照顧家里,要依法辦事。

  可領導這么說,地方官真能這么辦?

  除了海瑞,恐怕也沒有人有膽子這么辦。

  張四維兩人看著一臉笑容的張居正,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原本張居正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人,這種笑容很少出現在臉上。何況他家里面還有喪事,他更不應該這么笑。

  可是他就這么笑了,而且笑得格外滲人。

  張四維兩人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隨后就各自扭開了頭。

  “子維,這些日子辛苦了。”張居正看著張四維笑道。

  張四維的臉上露出了苦笑,嘆了一口氣說道:“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如果閣老再不回來,我都不知道怎么辦了。閣老歸來,我的心里松了一口氣。閣老的身子怎么樣?有沒有找太醫看過?”

  “子維有心了。”張居正笑著拉著張四維的手拍了拍,說道:“已經看過了,沒有什么大礙,倒是讓子維費心了。”

  “閣老身系大明社稷,一定要保重身體。大明萬千黎庶,還都指望著閣老。”

  “不行了,老了。”張居正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不是陛下不允許,我都想告老還鄉了。實在是心中有愧,以后還要子維多多出力啊。”

  “閣老客氣了,這些日子我深切地認識到,沒有閣老,這大明的千金重擔真的是沒人能挑得起來。”張四維一臉的真誠。

  呂調陽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一聲不吭。

  我就看你們倆演。

  “子維,你先出去忙吧。”似乎覺得差不多了,張居正拍了拍張四維,笑著說道:“我有些話要和和卿說。”

  “好好好。”張四維臉色絲毫不變,笑著點頭,轉身就向外走了出去。

  張居正看了一眼呂調陽,伸手將奏書掏了出來,一臉疑惑的問道:“和卿,你這是做什么啊?”

  說著,他把奏書推向呂調陽,“這些日子我不在,你和子維做的很好,朝野上下一片贊譽。怎么突然就上了奏疏要辭官呢?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不滿?有什么不滿,你可以說。咱們相處多年,無論于公于私,都不應該有什么話藏著掖著。有什么話說出來,辭官就不必了吧?”

  “這份奏疏是我從宮里拿回來的。你拿回去,咱們就當沒有這事。”

  呂調陽看了一眼張居正推過來的奏本,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親自遞上去的奏本,現在出現在了張居正的手里面,這里面的意義已經不用說了。

  張居正能夠隨時隨地從皇宮里面把它拿出來,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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