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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勝天半子,以身入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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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的回報,無疑帶回了一條重要信息。

  張泰略一沉吟,干脆使用身形提縱術,三兩下躍到了這位火拳部落族長身旁。

  他并不擔心對方會有什么意見。

  信仰世界,祭司的地位本就超脫一切,擁有無限大的話語權。

  一個部落的祭司實力越強,相應族長的地位就越弱。

  像是那些低序號的裂縫,有的部落甚至會票選三到五位族長,用來“服務”祭司的各種要求。

  等到部落有麻煩出現時,又將這些可憐的族長推出去頂鍋。

  眼下火拳部落的祭司湯瑪實力如此之強,張泰想都不用想,便能猜到這位蘇摩族長過得是何等凄慘生活了。

  而且也就是當下死的是沙度,否則換做任何一個周邊部落的祭司死在火拳部落周圍,都得蘇摩站出來背鍋,承擔一部分監管不當的責任。

  “火拳部落的蘇族長啊,你好,我是竹石坑部落的大祭司張泰!”

  蒲扇般的大手從天而降,將蘇摩直接從地上提了起來。

  “你不用害怕,我只是來問你一些事情!”

  說話間。

  張泰身形縱躍,如同老鷹抓著小雞,將蘇摩硬生生帶到數百步外的山坳內。

  等到松開手時,蘇摩被抓著的臂膀位置已然青紫一片。

  這,就是信仰世界族長的待遇。

  這,就是信仰世界祭司的超然!

  “你抓疼我了!”蘇摩怯怯的后退一步,抬手揉了揉手臂。

  火辣辣的疼,像是被蜂蟄了一下似的。

  然而張泰卻依舊笑嘻嘻的,并不覺得自己粗莽的行為有什么問題。

  “抱歉,蘇族長,一位低序號裂縫的外來祭司死在你們火拳部落周邊,無論他是誰,之前做了什么,人死如燈滅,于現在而言都不再重要了。”

  “按照三十七號裂縫祭司事務處的要求,我必須盡快調查清楚沙度的真實死因將其上報,否則事務處一旦追究起來,湯瑪祭司可能不會有什么麻煩,但蘇族長你嘛那就不好說了!”

  張泰聲音低沉的解釋道。

  每個輻射裂縫都有祭司事務處,負責監管各部落祭司,以防有祭司發瘋對凡人大開殺戒,造成惡劣影響。

  但同時,祭司事務處也承擔一部分維護祭司權利的責任。

  尤其是有祭司死亡時,一旦查清楚是凡人所為,無論任何理由,事務處都會擒拿該人,用其抵命,以彰顯祭司們的超然地位。

  “啊,這這和我們火拳部落沒有關系啊!張.張泰大祭司,你一定要為我們解釋清楚啊!”

  蘇摩慌忙搖頭道,臉上全是驚恐神色,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被處決的畫面。

  見到他這反應。

  本還想再威脅幾句的張泰不由皺了皺眉,可隨即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眉頭又快速舒展開來。

  也對,一個剛剛上任的族長,還被湯瑪這老貨逼著出去尋找神諭。

  經過這么極端的事情,雖然沒死,但估計早就被嚇破了膽子。

  “你也不用這么害怕。”

  張泰臉上的陰沉消散數分,滿臉橫肉顫動,擠出一絲微笑,“接下來我問什么,你回答什么,記好了,如果有說謊.”

  “不,不,我絕對不敢說謊。”

  “很好!”

  “第一個問題.昨晚你們是幾點聽到外面有響動的.”

  按照剛剛在戰斗現場搜集到的信息,張泰一條條仔細的詢問道。

  其實有了初步判斷以后,人的思維自然就會不自覺的被帶偏。

  在確定湯瑪是撿了便宜的情況下,他的問題也基本上是圍繞著這一點來盤算。

  期間,為了防止蘇摩說謊將自己的思路帶偏,他還故意設置了好幾個言語陷井進行測試。

  但無一例外,蘇摩在“實話實說”的情況下,都完美的避開了。

  “除了你剛剛說的這些,還有嗎?”

  “沒沒有了!”蘇摩連忙搖頭,表示自己已經將該說的全都說了。

  “不,你在撒謊。”

  前一秒還在微笑的張泰,下一秒臉色卻忽然耷拉了起來。

  只見他伸出手,也不見怎么使力,一道淡淡的神術光芒掠過,便將蘇摩掃飛了出去。

  一直飛了七八米遠,撞到一根粗壯的樹干上才停下來。

  像是脊柱要斷掉了似的,落地后蘇摩疼的滿地打滾,痛苦哀嚎。

  企圖引起周邊其他人的注意。

  然而,聲音才剛剛響起,便被張泰用神術攪動空氣壓制下來,只能在一米范圍內傳播。

  “我再問你一遍,你可要想好了!”

  一個縱躍,張泰落在蘇摩身前,語速極快的將剛才的問題又從頭重復了一遍。

  “說,告訴我,什么時候!”

  “是是響動爆發后,響動爆發后我們立刻就出去了!”

  一人問,一人答。

  對比最開始的回答,蘇摩第二次的陳述稍微有了些變化。

  包括一部分關鍵的信息,也有了出入。

  但正是如此,才加深了兩次陳述的真實性。

  “媽的,看來這沙度確實是運氣背到家了!”

  張泰心中暗罵。

  沙度的死,可謂是全盤打亂了之前的計劃。

  還好那低序號祭司還留了半個沙度,否則他都不知道怎么去和沙度的師傅解釋這件事。

  “滾吧,接下來的事情和你們火拳部落無關了。”

  張泰依舊笑著,只是眼神有些冷:“不過待會該和其他人說什么,想必你也清楚吧?”

  “清楚,清楚,我是不小心把自己摔了,摔成這樣!”

  蘇摩連連點頭。

  “好,夠識相!”張泰冷笑著,又看了蘇摩幾眼,抽身離開。

  就和他不擔心暴力審問蘇摩會有什么后果一樣。

  現在他也同樣不擔心蘇摩將這件事說出去,會有什么后果。

  一個凡人族長而已。

  殺就殺了。

  死就死了。

  也就是現在沒有抓住湯瑪的把柄,不然這火拳部落他都想將其直接搗毀。

  這樣,還能省下一大筆物資。

  只是張泰并沒有注意到,就在他離開前,蘇摩再度抬頭的眼神。

  那是一種看死人才會出現的冰冷眼神。

  一種不該出現在凡人族長身上的眼神。

  “族長!”

  過了三五分鐘,湯瑪如老鷹一般從天而降。

  謀士勝天半子,以身入棋局。

  縱然已經提前知道想要騙過張泰,就必須要讓蘇摩親自去經歷這一步。

  但看到半躺在地上,口中不斷往外噴血的蘇摩,哪怕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湯瑪還是不可避免的暴怒了。

  “忍!”

  蘇摩眼睛半瞇著,艱難吐出一個字。

  要不是剛才被張泰掀飛的時候刻意調整了下姿勢,否則單就皮外傷,都得休息個兩三月才能緩好。

  然而只要一想到能暫時蓋下沙度死亡的麻煩,一切傷勢似乎都值了!

  設計世界的人不就是在賭他行事高調,不可能低頭嗎?

  這一次,蘇摩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將低調進行到底。

  只要能茍到湯瑪發育起來,只要能獲得神術天賦,現在所遇到的一切麻煩,都將如過眼云煙一般頃刻消散。

  而且眼下的傷勢雖然恐怖,但只要有幽能水輔助,最多兩三周就能康復。

  “扶我回去,不要聲張!”

  蘇摩再度出聲,湯瑪咬咬牙,也只能將所有的怒氣全都忍回去。

  技不如人,怨不了什么。

  他能偷襲拿下沙度,卻不一定干的掉同為三級的張泰,更別說張泰背后的云霄部落,那可是有四級祭司坐鎮的千人部落!

  “什么,沙度死了!?”

  奔雷部落。

  祭司棚屋內,二級祭司穆云驚恐的站起身,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那可是沙度啊,獲得‘神’認可的男人,五級祭司的關門弟子。

  怎么會不聲不響的死在一個小部落周邊?

  “尸體已經在運回來的路上,據張泰所言,應該是他招惹到了同為低序號裂縫的過路祭司,兩人大打出手,沙度不敵。”

  族長錢進低聲道。

  沙度雖然是奔雷部落供奉的祭司,但部落卻從未對他有過任何限制約束。

  這也使得沙度經常為了某件事,一離開就是兩三天時間,大家也都習慣了。

  但這一次誰也沒想到,沙度才離開半天時間,就死在了外面。

  這要是讓他那五級的師傅知道,豈不是要把整個奔雷部落掀翻?

  “這什么理由?張泰這蠢貨,他以為低序號裂縫的祭司是大白菜嗎?”

  穆云神情緊張,嘴里止不住的怒罵。

  三十到三十九號裂縫,三十七號裂縫的綜合資源量只能算作中下。

  這也使得裂縫內祭司的整體綜合戰力,要明顯弱于周邊裂縫。

  以沙度掌握的神術而言。

  要想正面敵的過他,至少也需要三級打底,并掌握一門大威力的攻擊神術。

  但這樣的人,三十七號裂縫有幾個?

  兩只手都能數得過來!

  至于沙度招惹到過路祭司,這就更扯了,哪里來的大祭司在晚上的野外亂逛?

  “穆祭司,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咱們得趕緊想好怎么和沙度的師傅解釋才對,不然萬一他發火.”

  錢進小聲提醒了一句,眼神止不住的瞄了瞄族長棚屋。

  一名五級祭司的怒火,別說是奔雷部落,就是放眼整個三十七號裂縫,能承受的都寥寥無幾。

  要是實在沒辦法解釋沙度的死,現在跑路,或許還來得及。

  “我們解釋什么?沙度昨晚離開和咱們又沒有關系,要解釋,那也是張泰自己過來解釋!”

  穆云口氣很硬。

  但接下來他的做法,卻讓錢進一愣一愣的。

  只花費了不到五分鐘時間,這位穆祭司便將棚屋內所有值錢的物件打包了起來。

  包括一尊有助于修行的半人高物件,也被他想辦法切割成幾塊裝進背包里。

  “看什么看,還愣著干嘛?”

  瞪了一眼愣住的錢進,穆云還想繼續說話,卻看到錢進指了指自己身后。

  一股溫熱的氣流突然拂過他的頸項,讓穆云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僵住。

  他艱難的轉身。

  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名身著鮮紅大袍的老僧,不知何時已悄然站在他的身后。

  “穆云,你想去干什么啊?”

  老僧瞇著眼睛,嘴角含笑,看起來異常“慈祥”。

  但鼻尖呼出的氣息竟化作一道道實實在在的氣柱,落在穆云的后頸裸露的皮膚上,打出斑斑血痕。

  “沙沙明大祭司!”

  穆云失色驚呼,腿腳忍不住的一軟。

  到了五級,祭司的手段已經如同神魔一般,凡人不可估量。

  哪怕對方站在原地讓他用神術轟擊,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破防的可能!

  “我關門弟子這么不聲不響的死了,你是不是覺得,老僧也沒用了啊?”

  沙明嘴角含著笑,伸出右手,輕輕撫摸在穆云的臉龐上。

  讓人難以理解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穆云剛剛還泛著紅暈的皮膚,竟快速變色,像是全身血氣都匯聚向沙明撫摸的位置似的,眨眼間臉部漲紅一片,其他地方卻變得如死人一般慘白。

  穆云痛苦的掙扎,但只是意識上的自救罷了。

  在錢進眼中,他的頭竟然越脹越大,如泡發了的木耳似的,看起來甚是嚇人。

  “既然你這么想走,不如再助老僧一臂之力?”

  沙明臉上的笑容更盛。

  他輕輕抬起右手,一股股鮮紅的血液竟隨著這個動作,從穆云的五官中不斷滲出。

  起初,血液只是在空中聚集盤旋。

  但隨著沙明微微張開嘴唇,卻如同倦鳥歸巢一般,轟的沖了進去。

  沙明大口舔舐,越來越多的血液被他吞入腹中。

  而穆云的神色卻愈發萎靡,就連脹大的頭部都恢復了正常,并且還在不斷的縮小。

  “沙饒.饒了我!”

  精血被吞噬,穆云終于恢復了一絲身體的控制權。

  他艱難的抬起左手,不斷的拍打地面,試圖引起沙明的注意。

  然而沉浸在精血浸染的沙明,又如何會理會他的求饒?

  一股股血液噴涌,穆云變得越來越小。

  在錢進的注視下,前后不過一分鐘時間,一米八高的穆云就只剩下了不到五分之一,還沒他鋸開的那物件大。

  “錢進,你莫害怕,老僧可不會胡亂懲戒聽話的孩兒!”

  抽干穆云的血液用來恢復傷勢,沙明爽的直呻吟,臉上泛起一抹妖異的紅暈。

  他滿意的看了眼地上抖如篩糠的錢進,退后一步,坐在了寬大的太師椅上。

  “奔雷部落是保不住了,你收拾行囊吧,我們再換一處地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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