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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二章 真實廢土,被掩蓋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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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魚標準?”

  一個在計劃書上完全沒有出現過的字樣,剛一說出,就引起了三人的好奇。

  標準,制度,規范,政策。

  這四個名詞對于稍懂管理的人來說,并不陌生。

  按照重要性和覆蓋面來講,標準確實最大,尤其是掛上地名的標準更是會涉及到下屬每個行業,每個方面。

  但對地方管理者而言,想要制定標準,成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從小范圍的研究,再到指定試點地,最后到規模化逐次推出。

  整個天元領地發展了八年時間,到如今也就只有一項特殊科研標準,只面向科學院。

  寶魚縣想要推行出第二個標準,先不論審核難度,光是審核過都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時候。

  “嗯,這些天我又構思了一些新的東西,到晚上了我會”

  蘇摩微微點頭,剛想出聲解釋一下自己對現況的看法。

  但還沒等到這句話說完,駕駛位的孫權卻猛地一腳剎車踩住。

咯.刺啦  刺耳的剎車盤聲音此起彼伏,整個車隊都因為前車猛然剎停,強行停了下來。

  其中,更是能聽到后面傳來兩聲明顯的碰撞聲,顯然是有人沒剎住追尾了上來。

  “怎么回事?”

  行駛在中間,看不清楚前方發生了什么,孫權心有余悸的解開安全帶趕緊推門下車查看。

  可等到他剛一開門,一道黑色的刀影竟如同鬼魅一般,猛地從車尾方向襲來。

  這一刀,又快又狠,好似黑夜里的閃電一般,帶起了陣陣破空尖嘯。

  而在電光火石之間,從來沒習練過武藝的孫權又哪里能反應過來閃躲,只能眼睜睜看著刀影由遠及近。

  好在。

  隨著一聲鈍器撞擊聲音,在那持刀人和孫權只差一步時,能車的后門猛地向外打開。

  猛烈的撞擊力爆發,直接將其撞飛了四五米遠。

  “蘇蘇哥”

  “躲上去”蘇摩一步下車,低身撿起剛剛掉落在地上的黑刀。

  整個刀型呈彎月狀,很重,刀刃處有好幾個斷口,刀身上銹跡斑斑。

  輕彈一下,略顯清脆的聲音代表著刀身材質內含碳量不少,柔韌度很差,不像是出自正規的鍛造工坊,更像是自己煉鐵打造出來的莊稼玩意。

  “出來了!出來了!”

  “狗官在那,上去砍了他!”

  趁著蘇摩打量黑刀的時候,能車附近猛然響起一聲大吼。

  頓時間,前后二十多個穿著麻衣的襲擊者直接放棄刀劈能車,開始大踏步趕來。

  面對勢單力薄的蘇摩,哪怕同伴還躺在地上慘叫,哪怕周圍的圍觀者越來越多。

  他們也依舊渾然不覺,個個紅著眼睛帶著漫天怨氣前沖。

  “縣長,這伙人看著不像是正規軍,要動手嗎?”王遷側身閃了出來,其他車上的五名隊員也不慢,跟著竄下了車。

  從人數來講,兩方差了一倍不止,且對方還有冷兵器。

  但從戰斗力來看,王遷可不覺得這些身穿補丁衣服,面帶菜色,有的甚至連鞋都爛了的襲擊者,能夠帶來一丁點威脅。

  “不用,他們沒有槍,你們注意旁邊圍觀的那些人,誰要是敢跑,不論手段全給我逮了”

  蘇摩微笑起來,將外套單手脫下放在車頂,眼神中露出一抹趣色。

  才上任的第一天,就獲得了“狗官”這么一個稱號,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新奇。

  況且到了如今這個實力,還要讓他慢吞吞的和這些人玩算計,玩權謀,那不是聰明懂的變通,而是浪費時間,是蠢!

  一周時間,無論過去的寶魚發生了什么,但在他來后。

  “我的規矩就是規矩!”

  蘇摩甩開步子猛地向前,在圍觀群眾的驚呼中,竟然是要主動去迎上這一眾暴徒。

  老話說得好,亂刀砍死老師傅。

  一旦被二十幾個持刀的暴徒圍住,甭管有任何武藝,任何身體素質,都難以有發揮空間。

  看到蘇摩竟然還敢前沖,為首持刀的高瘦男子眼神一厲,嘴中不由怪叫:“狗官好膽!”

  在來之前,他們設立的計劃中考慮過不下十種可能,也算準布置好了每種可能的應對方式。

  為的,就是確保能置這位貪婪的狗官于死地。

  但唯有眼下這一種可能,他們沒人算到,根本沒人料到對方竟然有這樣的勇氣還敢沖上來。

  忽的。

  兩方都在加速沖來,二十幾米的距離幾乎是轉瞬即至。

  隨著高瘦男子猛地一抬手往下豎劈,其旁邊跟隨的三人也不慢,四道刀光瞬間連成了一個“井”字襲來。

  這番出手的爆發速度,明顯和他們瘦弱的體格不符,再加上后續沖來的幾人,蘇摩不由輕咦一聲,腳步微頓后撤躲開。

  “好身手!”一刀刀迫近,蘇摩腳步不斷輾轉挪移,從容不迫的應對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明明二十幾個暴徒的攻擊速度越發猛烈,但刀尖總是差著半尺落下,根本難以再進一步。

  這一幕,對于外界觀戰的吃瓜群眾而言,他們只能看到蘇摩險之又險像是撞運氣一般胡亂躲閃,剛好將那些刀鋒躲過。

  但對于攻擊的二十多人來說,卻讓他們心中難受至極,恨不得將手里的刀直接扔出去。

  “你們不是普通人,這是七殺刀,哪里學的?”又躲了幾秒,蘇摩繼續開口。

  很明顯的,前面聽到他聲音的幾個人面色開始狂變,但仍沒有一個人選擇回答問題。

  與此同時,之前那聲大吼也從旁邊再度傳來:“不要留手了,快點砍死狗官,我們”

  話音未落,聲音的主人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猛地開始嗚咽起來。

  而這下,也讓所有人攻擊頻率猛然慢了一截。

  “這是北部軍區的入門刀法,你們是從哪里學的?”再度躲開一刀,確認了這些人的技法來源,蘇摩直接往后一大步,將砍刀持在胸前。

  “現在放下刀,我會幫伱們處理問題,再往前一步,死!”

  冷冽的殺意涌出,明明是大中午,被蘇摩直視到的人卻像是掉入冰窖一般,透體發涼。

  連續十多秒的持續進攻,連對方毛都沒摸到,已經讓他們隱約意識到了實力上的差距。

  再加上被對方叫破了刀法的來源,暴露了身份。

  “殺!不殺了狗官我們都得死!”

  高瘦男子猛然大吼一聲,再度踏出一步,手中的砍刀大力往下劈砍。

  這一下,他幾乎用盡了全身所有力氣,速度和力量也都完全超過了先前爆發的水準。

  但可惜。

  嗡.咚.!

  他的砍刀還沒完全落下,卻只見對方持在胸前的那把刀突然以一個奇怪的軌跡劃過。

  神奇一般的,兩把刀在半空中撞在了一起。

  他手里的刀幾乎是一下便碎裂開來,變成碎片往下放射去。

  而對方手里的刀卻依舊像是毒蛇一般,猛地往他喉嚨襲擊而來。

  巨大的力量從高瘦男子身后爆發,將他強行往后拉的退了一步。

  但那襲來的刀仍舊是不依不饒,精準的跟了過來,堪堪停在他脖頸前。

  “不想讓他死,就丟下武器,雙手抱頭蹲地!”

  這話一出,頓時不止男子的面色狂變,他身后所有的持刀暴徒也遲疑起來。

  而此時一停下來眾人才發現,周圍本來負責接應他們的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已經被能車上下來的幾人盡數制服在路邊,正一臉無奈的看著他們。

  這才多久,他們竟然反倒是陷入了對方的包圍之中。

  “狗蘇縣長,我們投降,你你不要殺俞隊長”

  嘩啦。

  有了第一個人丟下武器,其他人也沒了反抗的心思,一個個的將砍刀干脆扔在一旁,照著要求雙手抱頭蹲了下來。

  從突然發起襲擊,到大逞兇威,再到抱頭投降。

  這中間的時間加起來,不過三四分鐘,直接便看呆了旁邊的吃瓜群眾,以及坐在能車上的一眾人。

  “蘇蘇哥,你這.太猛了吧!”孫權下車快步走過來,先是將地上所有的黑刀用腳劃拉到這些人夠不到的地方,隨后才結結巴巴道。

  平日里看到蘇摩在院子練武,以及和封龍之間的切磋。

  他們這些毫無戰斗力的普通人只能看個樂呵,根本看不出來半點兇險與高明。

  但真的到了剛才這種危機場合,哪怕他們依舊看不懂,卻也能從蹲在地上這些人難看至極的臉色判斷出,兩者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么巨大。

  “老王,你去和張忠元聯系下,這些人我要全部帶走親自提審”

  “孫權,通知張老爺子,讓他帶著我們的人過來順帶,多拿點麻繩”

  遠處,荷槍實彈的寶魚縣的城市守衛隊終于是趕了過來。

  按照效率來講,能在這個混亂的時代,于沖突爆發后五分鐘之內趕來已經算得上是神速。

  生怕被禍及池魚帶走審問,轉眼間,周圍看熱鬧的人很快散開,隔開了一個空曠的圓形空間。

  留下六輛能車孤獨的停在馬路上,以及被包圍在中央抱頭蹲下的一眾暴徒們。

  “蘇縣長,我是城市守衛隊三隊隊長于翰學,您沒受傷吧?”

  距離稍稍近了,在用特殊的身份鑒定儀器辨別清蘇摩的身份后,守衛隊前方帶頭的于翰學臉色大變,一邊心中高呼倒霉,一邊迅速迎了上來。

  今天一大早,他們這些執法小隊的隊長就接到張忠元的通知,說那位新縣長馬上要過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確保寶魚縣的治安不能出現任何問題。

  當即,所有執法隊幾乎是傾巢而出,每三條街就有一小隊隨時準備出擊。

  但可惜,縱使所有人千算萬算。

  也沒算到竟然真有膽大包天的人敢打上這位新縣長的主意,不顧后果的要出此狠手。

  簡直是無法無天!

  “我沒事,來幫我看看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我需要一份他們每個人的資料”

  “啊”沒被新縣長怪罪,于翰學猛的一愣,連忙散去了解釋的說辭趕緊點頭:“好的,蘇縣長您放心,無論這些人后面站著誰,我們都會查個水落石出!”

  說完,他當機立斷的低下頭,開始調用儀器檢測身份。

  不同于文明時代的分管制。

  在廢土里,每一個地方的管理者都被領主賦予了幾乎全面的管理權限。

  甭說是商業,農業,治安這些基礎方面的管理,就是率領護衛隊出擊迎接敵軍,發起戰爭,都沒有任何問題。

  而現在,盡管蘇摩還沒有繳納身份稅賦,拿到剩余的兩成權限。

  但于翰學仍然是不敢有任何意見,很快便面色異樣的調閱出了領頭男子的身份。

  “蘇縣長,這人名為.俞紹龍,以前還是我們天元領地東部戰區的戰士,后來因為戰區改制重組,他選擇了退役回家,于末日歷六年三月來到我們寶魚領地,目前是居住在老城區的混混街。”

  “混混街?”聽到東部戰區,蘇摩目光微微閃爍。

  “是的,混混街是我們老城區的三條主街之一,里面居住的都是一些不愿意參加勞動,自謀生路的閑散人士”于翰學點頭解釋:“俞紹龍這三年來的工作記錄里最新的一份是他承包了五十畝土地,種植經濟作物油葵,但因為”

  “因為什么?”發覺于翰學結結巴巴不敢往下說,蘇摩微微蹙起眉頭。

  他倒是不怕這些人是受到了寶魚縣內這些利益集團的威逼利誘,前來試探他這個新縣長。

  以這些人的窮酸模樣,以及手里拿著的砍刀來判斷,或許只要付出一點點代價就能深挖出真相來。

  但要是是前任管理者,或者是之前領地發展中留下來的矛盾,導致有了眼下這個爛攤子,讓他來替別人擦屁股可就麻煩了。

  “額”于翰學又結巴了兩下,隨后才壓低聲音道:“七年五月,上任縣長為了在龍脊江開辟出一條新的支流發展漁業,在枯水期選擇了大興土木,但沒想到突然連著下了一周大雨,導致涌出的河水從還沒挖掘好的支流涌出,淹沒了俞紹龍即將收獲的油葵地”

  “不過蘇縣長你放心,記錄上我們已經對俞紹龍進行了補償,是他種下這些作物收獲的八成”

  “你放屁!”聽到補償二字,一直低著頭的俞紹龍突然怒吼一聲,嚇了所有人一跳。

  下意識的,于翰學便想掏出腰間的電棍給其來上一下。

  只是才剛剛拿出來,便被蘇摩伸手擋住:“沒事,讓他說。”

  “什么狗屁八成補償,童老狗嘴上說著好聽,實際上錢都被自己全部貪污拿走了!”俞紹龍猛地抬起頭,露出全是紅血絲的雙眼:“都是你們這些該死的商人,花錢購買身份來這里搜刮民脂民膏,你們撈個一年半載美滋滋的走了,可留下來的爛攤子誰來幫你們收拾!”

  “蘇蘇有宗,你只是一個運氣好點的中間商人,你們自在良坊在桑田鎮只會.從我們的頭上剝削出利益來,寶魚縣才剛剛過了半年的好日子,讓你來當縣長剝削我們,讓你的自在集團來吸血,還不如現在就死!”

  一番話,俞紹龍說的是字字泣血,句句含憤。

  站在一旁的張敏馬上就想開口,解釋兩句。

  但一對上周邊本來蹲下的那些人,突然抬起頭顱露出來的復雜眼神,以及之前在車上聽到的貪腐數據。

  她沉默了。

  或許是因為桑田鎮靠近希望市,有著太多的目光注視,才導致很少有黑暗敢如此肆無忌憚的發生,越來越趨近于文明時代。

  但寶魚縣,這座幾乎被天元領地遺忘的地方,或許才是真實末世廢土下的人類聚集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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